請柬送到了蘇九的手中,她隨便看了一眼後,便扔在一旁不感興趣了。


    不管是賀俊給她送的,還是那個趙小姐給她送的,她都沒興趣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不就是一顆南海夜明珠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蘇九哼哼完,直接把那大紅的請柬丟到了犄角旮旯裏,從此不見天日。


    溫衍被蘇九派去河堤上監工了,不把河堤修好,他沒辦法回驛館,因此他催促人手加緊辦事,好早日完工回驛館。


    裴元諍呢,倒是安靜得很,自從那天克製不了自己的怒氣摔了茶壺後,他最近總是笑臉迎人,似乎又做回人前和善,人後虛偽的宰相大人了。


    但蘇九知道,裴元諍心裏的氣還沒消呢,他越是笑臉迎人,表明他心裏的陰暗麵越多,這個卑鄙小人完全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麵虎,自己不得不防啊。


    裴元諍依然每天出去查案,蘇九見他一副大忙人的樣子,也不去自討苦吃,更樂得自娛自樂。


    沒過幾天的功夫,賀俊和趙小姐的婚禮便熱熱鬧鬧地舉行了。


    這天是個好天氣,趙家門外賓客迎門,幾乎全江南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跑過來恭賀賀俊成親,這其中的巴結之意相當的明顯。


    裴元諍也受邀去參加了婚禮,觀禮時的他笑意盈盈,將宰相的風雅氣度發揮到了極致,讓人人稱頌他為琉璃國的第一宰相。


    那裴元諍為什麽不帶蘇九一起來觀禮呢?


    原因是這樣的,裴元諍想帶蘇九一塊來觀禮,好讓某女對賀俊徹底死了心,可蘇九就是不願意來,裴元諍拿她也沒辦法。


    也好,九兒若是來了,指不定一不高興就搞砸了賀俊的婚禮,到時候他不是得不償失了嗎?


    賀俊今天穿了一身大紅的喜袍,顯得格外的喜慶,但他的神情卻沒有半點的喜悅之情,依舊冷漠無情。


    他在人群裏搜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蘇九的神情,心裏莫名閃過一絲失落。


    她為何不來參加他的婚禮?


    嗬,他在期待什麽呢,明明說好兩人以後沒什麽關係了,他為何還要放不下!


    眯了眯好看的鳳眼,賀俊把眼底的愁緒趕走,意氣風發地接受著眾人的祝福。


    “賀公子,恭喜你了,人財兩得!”裴元諍也含笑地走過來恭喜賀俊,不過這話聽在賀俊的耳朵裏,怎麽聽都是諷刺。


    裴相不費吹灰之力把他趕離了公主府,心裏一定很得意吧!


    “多謝裴相今天能賞光參加在下的婚禮。”賀俊客氣地朝他拱手,場麵話說得十分的漂亮。


    “一會多喝幾杯喜酒,別浪費了裴相你送的禮金!”


    禮尚往來,他也會!


    “自然,本相會替九兒多喝幾杯賀公子的喜酒!”裴元諍清雅的墨眸含著無比親切的笑容,但話裏卻句句帶了刺。


    把賀俊這個大麻煩趕走後,剩下的溫衍便好對付多了!


    聞言,賀俊的臉色莫名一僵,但很快又笑了出來。


    “那……裴相請自便吧!”


    他既已退出了公主府的競爭,便不想與這個卑鄙的宰相有過多的糾纏,自古民不與官鬥,他還要做生意呢!


    裴元諍朝賀俊拱了拱手後,沒再說什麽,而是自行走開了。


    賀俊一旦成了親,他便再沒有和九兒親近的機會,那他也不用為難他了!


    等賓客到得差不多了,婚禮立刻舉行。


    一對新人在大堂內三拜之後結成了連理,新娘子被喜娘扶著送進了新房,賀俊則是留下來招待滿堂的賓客。


    趙老爺對賀俊這個乘龍快婿十分的滿意加得意,做了全國首富的老丈人,日後巴結他,和他做生意的人會絡繹不絕地送上門來。


    裴元諍和江南的幾個官員坐在了一桌,說說笑笑,喝著喜酒,也是一片和樂融融的景象。


    賀俊客客氣氣地過來敬酒,裴元諍也客客氣氣地站起了身,回敬了他一杯,還對他說了一句。


    “雖然賀公子已經有了一對龍鳳胎子女了,但本相還是祝福你和趙小姐早生貴子!”


    說完,裴元諍別有深意地看了賀俊一眼,然後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了。


    “多謝裴相!”賀俊抿唇冷冷一笑,也仰頭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去下一桌敬酒了。


    裴元諍隨後坐了下來,繼續和大人們談天說地,到婚宴差不多散席的時候才回到了驛館。


    “裴元諍,你今天去參加賀俊的婚宴很高興嗎?”


    見裴元諍喝得醉醺醺地回來,蘇九立即上前扶住他,沒好氣地瞪他。


    是賀俊結婚,又不是他結婚,喝那麽多的酒幹嘛?


    難道喝醉了又想對她無節操地撒酒瘋嗎?


    蘇九隨即想起裴元諍無節操的蠢萌樣,明豔的小臉立即就黑了。


    如果裴元諍還敢跟她撒酒瘋,她一定廢了他!


    “賀俊讓元諍多喝幾杯喜酒,不要浪費了元諍送他的禮金。”裴元諍被蘇九扶著坐在了椅子上,清雅的墨眸裏蕩漾著溫柔的笑意。


    九兒這是在關心他嗎?


    “他叫你去死,你怎麽不去死呢!”蘇九隨即也坐了下來,更加沒好氣地白了裴元諍一眼。


    “裴青,你去廚房叫他們弄碗醒酒湯來,本公主怕你們家大人發酒瘋,到時候你會看傻眼的!”


    接著,蘇九指揮裴青去辦事。


    裴青摸摸鼻子,很快應了下來,走了下去。


    大人千杯不醉,怎麽會發酒瘋呢,公主是否弄錯了?


    裴元諍睨著蘇九的側臉,大手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輕輕地笑道。


    “九兒,你喜歡元諍嗎?”


    九兒應是喜歡他的,但還沒有喜歡的徹底。


    “裴元諍,你為什麽喝醉酒後總喜歡問這麽白癡的問題!”蘇九轉過頭來,半眯著晶亮的杏眼,伸出手指用力戳著他的腦門,拔高的聲音裏已經有咬牙切齒的成分了。


    喝醉酒的裴元諍,真是……


    “元諍不懂九兒的心……”裴元諍驀然低下頭去,用另一隻大手去摸蘇九的胸口,沮喪無比地喃喃自語道。


    “你喜歡賀俊,喜歡溫衍,就是不喜歡元諍……”


    天啊,那個沒節操的貨又卷土重來了!


    蘇九惱火地用力拍掉裴元諍那隻在自己胸口吃豆腐的大手,立馬站起來拍桌子衝他怒喝。


    “裴元諍,你給本公主清醒一點!”


    她真是上輩子做了太多的孽,這輩子才會遇到裴元諍這個貨!


    “九兒……”裴元諍搖搖晃晃也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斜眼睨著蘇九發怒的嬌俏模樣,扯唇輕輕一笑,唇角勾得異常的漂亮。


    “元諍沒有喝醉呢,不信你聞聞,九兒。”


    說著,裴元諍便將勁瘦的身軀有意倒向了蘇九,翹起的眼角處,藏著無盡奸詐的笑意。


    假裝喝醉了能多親近九兒,何樂而不為呢!~


    “裴元諍,你丫的給本公主起來,你快把本公主壓得喘不過氣了!”


    蘇九一點準備也沒有,被裴元諍這麽一撲,腳下一個打結,華麗麗地撲街了。


    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蘇九給裴元諍當了墊子,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的感覺,真該死的痛徹心扉!


    蘇九慘叫了一聲,用力推搡著壓在她身上的裴元諍,可賴在她身上的男人,怎麽也不肯起來!


    誰來把這個貨直接拍死得了,她已經受不了他了!


    “九兒,很痛嗎?元諍給你揉揉好不好?”裴元諍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忍痛含淚的蘇九,用大手胡亂地在她飽滿的胸口亂揉著。


    “裴元諍,你!”


    被裴元諍無辜的眼神看著,又被他的大手在胸口亂摸一氣,蘇九很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要吃她的豆腐!


    這貨又對她撒酒瘋,簡直太可惡!


    “九兒,元諍口渴了……”揉了好大一會兒,裴元諍用十分委屈的眼神看著蘇九,然後伸手去扒她的衣服。


    “裴元諍,你該死的住手啊!”蘇九立即手忙腳亂把被裴元諍扯開的衣襟往自己的懷裏拽,十分痛恨地對他大吼道。


    他委屈個什麽勁啊,她比他還委屈呢!


    “九兒,元諍想喝你的奶。”裴元諍皺著清雅的眉頭,十分不滿地同蘇九拉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喝你個頭,裴元諍你變態啊!”


    聽到這句話的蘇九,忍無可忍地一把推開了他,然後就地一滾,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起桌上的茶壺,便彎腰朝裴元諍的後頸重重地一砸。


    裴元諍,你丫的給本公主去死吧!


    裴元諍還來不及悶哼了一聲,半起的身子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九兒,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


    這是裴元諍昏迷過去的一刹那,殘留在腦中的唯一想法。


    裴青此時端著醒酒湯走進來,見自家大人麵朝地地趴在那兒,而蘇九手裏又拿著舉高的茶壺,嚇得趕緊把醒酒湯放在了桌子上,趕忙跑過去把他們家大人扶了起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抬頭對蘇九無盡埋怨道。


    “公主,您怎麽把大人打暈了?”


    夫妻兩個不能好好說話嗎?非要弄得這麽暴力!


    “你家大人想要非禮本公主!”蘇九將手中舉高的茶杯重重地放回了桌子上,一臉冷笑地對不知情的裴青哼道。


    “你也別替你家大人感到委屈了,這是他咎由自取的!”


    裴青知道什麽啊,他們家大人就是個分分鍾都在作死的貨,她不把他打暈了,難道真的任由他扒了自己的衣服喝奶,然後讓裴青進來撞見?


    她才沒有那麽豪放,也沒有裴元諍那麽變態好不好!


    “公主,您不是說大人喝醉了嗎?那為何不把他扶上床休息,反而要把大人打暈了呢?”


    裴青還是一臉的不依不饒,對蘇九的不滿和怨恨全都寫在那張冷漠的臉上。


    公主對大人太不好了,大人的身體一向不好,萬一被公主打出什麽毛病來,公主會負責嗎?


    “裴青,本公主要做什麽,還輪得到你管嗎?”


    蘇九被裴青執著的逼問給惹毛了,直接對他冷喝命令道。


    “把你家大人弄回自己的屋子去休息,不要讓本公主再看見他!”


    裴青是個大男人,蘇九無論如何也對他說不出裴元諍要喝她奶的話,即使說了,裴青也當她在汙蔑他們家清雅高貴的宰相大人,那又何必要說呢!


    “是,公主!”


    裴青滿心的不服氣,但蘇九的身份是公主,他又不能違抗命令,所以裴青咽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不平,扶著裴元諍回他自己的屋子了。


    大人,你自己看看吧,公主她太沒人性了!


    裴青走後,蘇九用力甩上了房門,還不解氣地踹了兩腳。


    裴元諍,你這個卑鄙小人,刷存在感刷上癮了是吧?


    下次你還敢對本公主說出那麽變態的話,本公主會直接砸得你腦袋開花!


    趙府依舊燈火通明,門外的兩隻大紅燈籠在夜風中輕輕地晃動著,府內也是到處是紅通通的燈籠,仿佛白天的喜慶還沒有散去。


    喜娘在賀俊進了新房後退了出去,趙小姐的貼身丫鬟敲門來送水,可是敲了很久的門也沒人來應,丫鬟隻當兩人喝了交杯酒後睡下了,不好去打擾,於是端著水又走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趙老爺等不到自家女兒和賀俊來跟他請安,他便令管家去把兩人請過來。


    管家去了好一會兒才跑回來稟告,臉上溢滿了急切的恐慌之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了趙老爺麵前,拉著他的褲腿聲淚俱下地跪下來稟告道。


    “老……老爺……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


    “小姐她怎麽了?”趙老爺見管家一副十分傷心難過的樣子,立即急聲問他。


    “小姐她……她……被姑爺殺死了!”


    管家喘了一大口氣後,才大聲哭喊道。


    “不,不……不可能的,你帶我去看看!”


    趙老爺的身形劇烈搖晃了幾下,心中壓根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當即深吸了一口氣,領著管家一幹人等迅速衝入新房去看。


    新房裏到處是紅色的喜慶布置,趙小姐橫躺在床榻上,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痕,血跡早已幹涸成了紅褐色,她美麗的眼睛大張著,顯然是死不瞑目。


    賀俊的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匕首尖上的血跡也凝固成了紅褐色,不過賀俊還睡著,並不知道已經成了殺人凶手。


    “女兒啊……”


    見到趙小姐如此淒慘的死狀,趙老爺一口氣沒上來,一下子昏死了過去,管家和丫鬟們急壞了,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參湯的,好不容易把背過氣去的趙老爺給弄醒了。


    “你們把賀俊給我弄醒!”


    趙老爺被管家扶著坐在了椅子裏,氣息不穩地厲喝道。


    賀俊,我好心好意地把女兒嫁給你,你卻恩將仇報,在新婚當夜就把我女兒給殺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


    管家立即叫人端來一盆涼水,親自兜頭澆在了賀俊的身上。


    賀俊被澆得一激靈,很快醒了過來,抹了一把俊臉上的水珠,有些奇怪地看著趙老爺他們。


    “爹,發生何事了?你為何要叫人拿水潑我?”


    他們看他的眼神好似把他當仇人一樣看待,究竟他做錯什麽了嗎?


    “賀俊,你還有臉叫我爹?”趙老爺氣得把手邊的一個茶杯扔在了他的麵前,提高了聲音怒斥他,“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女兒有什麽不好的,你為何要在新婚之夜把她殺了?”


    是他不好,是他太輕信了賀俊,才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


    賀俊不明白趙老爺在說些什麽,隻是憑著下意識去看躺在床榻上的趙小姐。


    這一看,立即讓賀俊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怎麽會死了呢!


    趙老爺冷眼睨著賀俊陰晴不定的臉色,更加氣急敗壞道。


    “看來你殺了我女兒,一點悔意也沒有!來人,報官,我不會讓殺死我女兒的凶手逍遙法外!”


    賀俊聞言,立即沉下了好看的鳳眼,開口急聲辯解道。


    “趙小姐不是我殺的,趙老爺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昨夜喝得爛醉如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此刻醒來卻發生了這麽離奇的事情,一時間讓他難以置信。


    “你說你沒殺我女兒?”趙老爺冷哼,下一句直接譏諷道。


    “那你手上拿的是什麽東西,賀公子?”


    死到臨頭了,還敢狡辯!


    賀俊立即低下頭去看手上的東西,一看之下,幾乎是觸電似的把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好看的鳳眼裏有解釋不清的鬱色。


    他不可能做出醉酒後殺人的荒唐行為,而且這把匕首也不是他的!


    按照此情此景看,一定是有人殺了趙小姐,嫁禍給他!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賀俊腦海裏第一個浮現出的便是蘇九,第二個就是裴元諍。


    九公主心腸歹毒,這種殺人越貨,栽贓陷害的事情她絕對做得出來!


    還有那個裴相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昨天跟他說話也不懷好意得很,他要是找人殺了趙小姐,再嫁禍給他也不是不可能。


    “你無話可說了吧,賀俊!”


    見賀俊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趙老爺以為他默認了罪名,心中對他的恨越發的深了。


    他一定要為女兒報仇!


    “趙老爺,你說我殺了趙小姐,有什麽動機嗎?趙小姐死了對我又有什麽好處呢?”


    賀俊很快整理完了自己紛亂的思緒,用十分冷靜的態度開口道。


    他不會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尤其是殺人這麽大的罪名!


    “你為了你家的南海夜明珠!”趙老爺很佩服賀俊用最快的速度在一片混亂中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但這事沒完!


    “南海夜明珠不是還在你趙老爺的手中嗎?那在下沒有拿到南海夜明珠之前,殺了趙小姐豈不是弄巧成拙?”


    賀俊整整被水潑濕的紅色喜服,依然不緊不慢地冷聲開口道。


    他不會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蠢事!


    南海夜明珠沒拿回來之前,他留著趙小姐還有用處,為何要殺了她和趙老爺反目成仇呢!


    “說不定你進府那麽多天已經摸清了南海夜明珠被我藏在了哪兒,新婚之夜,你派人盜走南海夜明珠,然後再殺了我女兒是不是?”


    趙老爺對賀俊死不認罪的態度更加的憤恨,於是怒拍桌子站了起來,冷笑地揣測賀俊的殺人動機和計劃。


    “趙老爺,你這空口無憑的,無疑是在誣賴我!”


    賀俊冷漠的俊臉上沁出鐵青之色,態度也一下子強硬無比。


    他賀俊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你不如派人去看看南海夜明珠還在不在了,若是還在,在下沒有殺趙小姐的動機!”


    他遇到了這麽倒黴的事,恐怕一下子要脫身沒那麽容易!


    “來人,去看看南海夜明珠還在不在密室!”


    趙老爺眯起怨恨的雙眼,衝身旁的管家吩咐道。


    就算南海夜明珠還在,賀俊你也洗脫不了你殺了我女兒的罪名!


    管家去了以後很快回來稟告趙老爺。


    “老爺,不好了,南海夜明珠失竊了!”


    聞言,趙老爺先是大吃一驚,然後無比狠絕地瞪著同樣大吃一驚的賀俊,冷笑不已道。


    “賀俊,你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嗎?”


    他果然猜中了賀俊的計劃!


    “南海夜明珠失竊的事情與我無關,趙小姐也不是我殺的!”


    賀俊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再次冷聲替自己辯駁道。


    那個想陷害他的人把事情做得如此的縝密,一定是要把他置之死地!


    能有如此縝密心思的,大概隻有裴相一個人了!


    無論賀俊怎麽替自己辯解,趙老爺也不想聽了,立即叫管家把賀俊扭送到官府立了案,由於賀俊沒有有力的證據提出來證明自己沒有殺人,而趙老爺卻有大把的人證可以證明賀俊手握凶器,所以賀俊被暫時收監,關押在了大牢內。


    趙小姐慘死的事情很快傳了開來,江南的百姓紛紛罵賀俊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拿了南海夜明珠還要殺害自己的新婚妻子!


    有人的地方就會傳播八卦,驛館裏的人也聽說了賀俊殺人的事情,閑暇的時候,便聚在一起熱烈地討論著。


    “你們知道嗎?賀公子本來可以做九公主的三駙馬,卻偏偏選了趙小姐,你們肯定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說出來也怪那顆價值連城的南海夜明珠,賀公子為了它才拋棄九公主,選擇趙小姐的!”一人壓低了聲音,興高采烈地說著他新聽來的八卦。


    “哎,你說賀公子不能和趙小姐好好過日子嗎?趙小姐長得漂亮,家裏也不差啊!”又有人跳出來八卦。


    “這你們就不懂了,賀公子連九公主都看不上,哪會看上那個小家碧玉的趙小姐啊!”


    剛才那人又挖掘出了新八卦。


    “我聽說趙老爺衝進去的時候,賀公子手裏還拿著殺人凶器呢!”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完全沒發現蘇九站在他們的身後,聽了很長時間的八卦。


    “公主,他們說的賀公子是不是前陣子住在這裏的那位賀公子?”


    一色聽著他們的八卦,十分好奇地朝蘇九問道。


    “對啊,就是那個。”


    蘇九點點頭,沒有表情地開口說道。


    賀俊啊賀俊,你這次牽扯在了人命案中,完全是咎由自取!


    “公主……”


    蘇九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背後響起,頓時嚇得那幾個正八卦的人再也不敢八卦,對蘇九一一行過禮後,灰溜溜地溜走了。


    蘇九也沒有責怪他們,如果她在意別人怎麽說她,她早該羞憤地去投湖自盡了!


    賀俊殺人的事情蘇九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呢,早說過了,賀俊一定會後悔的,這不,報應來得那麽快不是嗎?


    不管賀俊是真的殺了人,還是被別人栽贓陷害的,都與她無關!


    所以,蘇九不理外麵的滿城風雨,依舊過她混吃等死的日子。


    裴元諍也聽說了賀俊殺人的事情,他沒想到賀俊會卷入這麽麻煩的事件中,雖然不是他派人去幹的,但他很喜歡這個結局。


    人不可能是賀俊殺的,因為殺了趙小姐,賀俊什麽好處也得不到。


    這事啊,分明是有心之人故意設計陷害賀俊。


    既然九兒也不管此事,他又何必多管閑事呢,他可沒興趣救自己的情敵!


    賀俊被關在大牢裏,禁止有人探望他,況且這裏是江南,不是賀俊的地盤,賀俊想要走出牢房可沒那麽容易。


    在大牢裏,銀子是最使得上作用的好東西,而賀俊窮得隻剩下錢了,隨便給點銀子讓牢頭替他跑跑腿,他在牢裏的日子一樣也過得逍遙自在。


    不過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出去找到那個陷害他的人!


    在這江南,沒有官員會幫他脫罪,正相反,那些無恥的官員想要從他的身上撈好處!


    自己沒做過的事情憑什麽要讓他們借此為把柄,跟自己伸手來要錢?


    他的銀子不是用來打水漂的!


    這裏沒有他認識的人,唯一認識的隻有那高高在上的九公主了。


    隻要九公主一句話,他準能從這該死的大牢裏走出去!


    隻是他之前把話對九公主說得太滿了,說自己絕對不會後悔,絕對不會去求她的。


    可如今他後悔了,十分後悔自己為何要與九公主交惡,這不是完全斷了自己的後路嗎?


    不去找九公主幫忙,他極有可能會死在這個大牢裏,那麽他一手打下的賀家產業便要垮了,祖父年邁,早已無力支撐整個家業,團團還太小,什麽也不懂!


    不行,他不能夠死在這裏,就算死皮賴臉地去求九公主,他也認了。


    隻要保住他一條性命,九公主開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


    想通後的賀俊,立即使了銀子叫牢頭去幫他把蘇九找過來。


    牢頭得了銀子,立即高興地幫賀俊去跑腿。


    要是牢裏能多幾個像賀公子一樣出手闊綽的犯人他就發財了!


    “公主,外麵有人要見您。”一色跑進來對正在懶洋洋打哈欠的蘇九說道。


    “告訴那個人,本公主誰也不見!”


    蘇九才沒興趣見不相幹的陌生人呢!


    一色又匆匆跑出去對那個牢頭說道。


    “公主說她誰也不見,請你回去吧。”


    “誒,這位小哥,請你再去通傳公主一聲,說賀公子想見公主一麵!”


    牢頭左右為難了好一會兒,才又拉著一色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他若完不成賀公子交給他的這次差事,恐怕以後便沒有銀子可拿了。


    “那……好吧,你在這裏等我,我再去問問公主。”


    一色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見牢頭一臉為難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便心軟地答應了。


    “公主,公主!外麵的那個人說是賀公子想見您!”一色又急匆匆地跑進來稟告。


    “去告訴那個人,本公主最不想見的人就是賀俊,叫賀俊死了那條心,本公主是不會把他救出來的!”


    聞言,蘇九冷冷一笑,用無比冷硬的口氣告誡一色道。


    “以後那個人再來找本公主,你不必進來稟告了,直接叫他走人,懂了嗎,一色?”


    那天在慈善筵席上她把賀俊說的話記得一清二楚,他不會後悔,也不會有求她的一天!


    他當時說得多自信多孤傲啊,怎麽還沒幾天,他就變卦了,不要臉地讓人上門來請她救他!


    這是一個多好笑的笑話啊!把她當什麽,沒用的時候無情地一腳踹開,等有用的時候再哄回來?


    很抱歉,她真沒那麽下賤!


    “哦,公主,我去告訴那個人,叫他以後別來了!”


    一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很快又跑出去把蘇九的話原封不動地講給那個牢頭聽。


    那個牢頭聽了以後,也深知自己今天是見不到那高高在上的九公主了,於是一臉糾結地準備離去。


    “你來找公主的嗎?”


    這時候,裴元諍正好辦完事從外麵回來,見麵前之人一副獄卒牢頭的打扮,精明的宰相大人馬上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便含笑地問他。


    “卑職參見宰相大人!”


    牢頭一抬眼便見到了傳說中一身白衣,優雅清貴的宰相大人裴元諍,當即激動地朝他下跪道。


    請不到公主,請宰相大人前去也行啊,賀公子也隻是要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救他出大牢而已。


    宰相大人不比九個字差,賀公子定會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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