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狂嘯,馬蹄聲,聲聲入耳。


    華珠與顏博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一路朝十裏坡墳場奔去。


    夜色不知何時悄然降臨,月牙兒孤零零地掛在天空,繁星閃耀,與人間煙火相映生輝。


    不知是哪家先點燃了鞭炮,炸響在寒冷的夜,激起一片歡騰的笑聲。


    人世間果然繁華,可若不是與喜歡的人在一起,繁華最終全都會變成孤寂。


    華珠騎在馬上,內心湧上一層說不出的哀涼。


    這種哀涼,無關環境,無關風月,就是好像兩輩子走來,一幕幕開心的不開心的,閃過腦海。


    奇怪啊,她此時不是應該擔憂廖子承的安危嗎?為何腦子裏還能分心?


    “二妹,你在想什麽?”一旁的顏博瞅著華珠臉色不對,關切地問。


    華珠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想著趕緊找到落花洞女,看她能不能幫忙找到子承。”


    顏博不再言辭,揮動馬鞭,讓馬匹一路狂奔,駛過喧鬧的街市,駛入靜謐的小道,最終奔進了十裏坡墳場。


    墳場大而陰森,一個個墳頭佇立在夜色中,像一個個躬身抱膝的魔鬼,仿佛不知何時會突然站起來,嚇人一大跳!


    而誠如華珠所言,除夕夜會有許多人祭奠。墳頭上,一個個點好的罩燈,如一隻隻張開的鬼眼。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硫磺的檀香、硝石和硫磺的味道。


    顏博勒緊韁繩,翻身下馬,又牽著華珠下了馬。


    將馬摔在一旁的樹腰上後,二人一塊朝墳場深處走去。


    顏博摸了摸鼻梁,突然說道:“我應該帶點香燭和紙錢來的。”


    華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怕鬼?”


    顏博點了點頭,又趕緊搖頭:“不是啊,我……我三哥就葬在這裏,要是知道會來……唉,我空手來,也不知道三哥會不會怪我。”


    大家族設有專門的祠堂,逢年過節,在祠堂的牌位內祭拜亡人,專門往墳地裏跑的並不多見。也就是冷柔,總是親自到墳地裏來探望顏三爺。


    華珠走了幾步,一開始沒當回事兒,忽而又覺怪異:“你是說……你三哥也葬在十裏坡墳場嗎?”


    “是啊,怎麽了?”顏博下意識地問。


    “怪,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你還記得滿月案中包括你在內的五名受害者嗎?”不知不覺間,華珠用起了廖子承的分析方式與口吻。


    顏博想了想,點頭道:“我記得的,這案子原先就是由我父親接手,父親因為沒能及時破案導致凶案一次次頻發,還被關進了大牢。楊忠,吳旭平,陳漢,劉長隆。他們四個,再加上我。有什麽問題?”


    “問題是,前麵四個都是加害過你三哥的人,凶手要了他們的命。但你,你隻是個幌子。凶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掉你。我猜,凶手可能跟你認識,而且凶手把五芒星陣的地址選在十裏坡墳場,似乎……有一種祭奠你三哥的意思。凶手,跟你們關係匪淺!”華珠大膽給出了這樣的猜測。


    顏博的嘴角抽了抽,摸著腦袋道:“凶手不是早就死了嗎?那個啞巴。”


    華珠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他?隻是個傀儡罷了。子承說過,凶手在跟我們玩一個很刺激的殺人遊戲,你,是凶手留給我們的第一個密碼。”


    顏博聽了這話,隻覺毛骨悚然,冷風吹在臉上更是添了碎冰一般的冰銳,清了清嗓子,問道:“你、你、你、你別嚇我,什麽密碼?照你所言,難不成誰認識我們顏家,幫我們顏家報了仇,還要跟你和子承玩個殺人遊戲?”


    “對哦,你這麽一講好像也有道理。”華珠不明所以地鼓了股腮幫子,顏博挑眉一笑,華珠又道,“所以有可能是兩個人!一個是製造了滿月案的凶手,另一個,是趁機在你身上紋了鴿子血紋身的人。”


    “我不明白啊!”顏博完全一頭霧水,跟不上華珠的思維。


    華珠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麵色沉靜地分析:“你不要一驚一乍,接下來我要講的東西可能也比較讓你震驚。”


    顏博噤了聲。


    華珠就道:“就拿王三爺的失蹤案來說。王三爺被柳昭昭派暗衛擄走了一段時間,一直到入了京,我才發現王三爺的背後也被紋了鴿子血紋身。這個紋身,不大可能是柳昭昭紋上去的。由此可見,那個幕後黑手一直盯著我們,逮住機會便給我們留一個人體密碼,真是變態!”


    顏博又想叫,一對上華珠冷靜的眼神,又悻悻地縮了縮脖子,小聲道:“他也被紋身了?被紋了什麽?”


    “嗯……”華珠揚起手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棱角分明的阿拉伯數字2。”


    “二?我是一,他是二,這、這……”顏博的心裏發毛了,“難道還要三、四?他到底要幹嘛?”


    “誰知道他想幹嘛?”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真是又刺激又渾身不自在,華珠四下看了看,雙耳一動,“聽到什麽聲音沒?”


    顏博腳步一頓,豎起了耳朵:“是……孩子的哭聲……旭之!是旭之!”


    話落,顏博身形一晃,朝著源頭的方向狂奔了過去!


    華珠緊隨其後。


    夜風,打在臉上,刺刺地發痛。


    肚子,也隱隱作痛。


    華珠捂住小腹,忍下疲憊,奮力追了上去。


    墳墓前的空地,一張茶幾,茶幾兩側趴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孩子窩在女子身下,被女子的氅衣裹緊。


    濃鬱的酒香在空氣裏飄蕩,似乎這二人是醉了酒才趴在茶幾上。


    顏博走近了一看:“子承?”


    再推開女子,“三嫂?”


    這兩人,搞什麽鬼?大半夜的跑來他三哥的墳墓前喝酒?還醉成這樣?


    “哇——哇——”顏旭之抱緊顏博的脖子,死命地哭。


    顏博這會子也顧不得搖醒廖子承和冷柔了,就哄著兒子道,“旭之不怕,沒事了,爹爹在這兒呢,啊?弟弟呢?你弟弟在哪兒?”


    顏旭之根本沒聽懂顏博說什麽,就一個勁兒地哭。


    華珠趕過來,看見這一幕,眉頭先是一皺,一股酸酸的醋味兒蔓過心扉,但很快,她又發覺冷柔與廖子承不對勁。似乎……睡得太死了些!


    桌上隻有兩個酒杯,地上隻有一個酒壺。


    廖子承堪稱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區區一壺怎能把他灌得不省人事?


    華珠上前,解了氅衣給廖子承披好,隨即將廖子承抱入懷中,輕輕地喚他:“子承,子承你醒醒。”


    顏博看向華珠:“二妹,敏之沒找到!”


    華珠眸光一涼,抬手拍了拍廖子承的臉蛋:“子承,子承你快醒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叫不醒廖子承,華珠又放下他,繞過去叫冷柔,冷柔的身上沒有酒味兒,可為何也睡著了?或者……暈了?


    “三奶奶!三奶奶!三奶奶!”華珠大叫了幾聲,冷柔也沒反應。


    華珠從懷中取出火折子,吹亮了在周圍一照,發現地上有一灘血跡。


    這血跡……是誰的?


    廖子承的、冷柔的、還是顏旭之的?


    華珠又對顏博說道:“姐夫,你檢查一下旭之受傷了沒有?他怎麽哭得這麽厲害?”


    “哦,好!”顏博盤腿坐下,用氅衣把兒子護在懷中,爾後撩開他衣服,仔細摸了他胳膊、腿兒和身子。摸其它地方時,顏旭之還蠻享受,哭聲止住,可當顏博脫了他鞋子,摸他右腳時,他又“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二妹,把火折子拿來看看。”


    華珠拿了火折子過去,借著火光一照,一個清晰的圖案映入了二人眼簾。


    又是一個鴿子血紋身,但很小,約莫隻有一寸左右,像一個沒有封口的三角。


    “這……這是什麽呀?”顏博心疼得要死,紋身可是很痛得,雖然不大,但畢竟是下了針。一個孩子,怎麽受得住?


    若說顏博和王三爺的紋身,尚且能夠看做是阿拉伯數字1和2,那麽這個……實在跟後麵幾個數字完全扯不上關係了。


    不知想到了什麽,華珠又來到廖子承身後,解開他腰帶和扣子,把手伸進他後背摸了摸。


    沒有,他的後背沒有腫起來的感覺,應該是沒有紋身。


    華珠又走到冷柔身後,用同樣的方式摸了冷柔的,卻,摸到了一塊凸起。


    眸光一動,華珠說道:“姐夫,你先去前麵弄輛馬車來。”


    “好!”顏博抱著顏恒之走掉了。


    約莫過了兩刻鍾,一輛馬車駛來,顏博跳下地,先抱了冷柔上車,再抱了廖子承上車。


    馬車緩緩地跑了起來。


    顏博抱緊哭累後陷入沉睡的顏旭之,麵色如鐵:“二妹,敏之會去了哪裏?”


    兩個孩子一起失蹤的,應該一起出現才對,為什麽……不見了一個?


    還有,顏嫿和碧水去了哪裏?


    華珠的心底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偏偏廖子承和冷柔,誰都不醒。


    現場無任何打鬥與掙紮痕跡,唯一的線索是一灘血跡,而且是黑血,似乎……有誰中了毒。可中毒者印堂發黑、麵色發紫,廖子承、冷柔、顏旭之,全都沒有這種征兆。


    突然,華珠又想到冷柔背後的異常,調亮了燈芯,對顏博道:“我要給三奶奶寬衣。”


    顏博很自覺地轉過身。


    華珠看了一眼因為條件的限製而不得不同床共枕,甚至蓋同一床被子的廖子承與冷柔,幽幽一歎,拉開被角,把冷柔側過身,撩開她雲裳,定睛一看,懵了。


    是鴿子血紋身沒錯,但圖案好生奇怪。


    倒著看的話,很像阿拉伯數字3,與王三爺背後的2一樣,都非常平直、棱角分明,幾乎沒有弧度。


    難道顏博、王三爺、冷柔、顏旭之的紋身分別是1、2、3和一個並未封口的三角形嗎?


    那個未封口的三角形,像羅馬數字v(5),也像西洋字母v。再想象力豐富一些的話,也像甲骨文“口”,隻是少了一橫。


    可無論是數字v(5),還是字母v,或者甲骨文“口”,都與前麵的1、2、3不成係列。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題外話------


    後麵的內容實在是太燒腦子了,燒我的腦子,我真是花時間找罪受哇,一次性燒完,我以後隻能寫小學生作文兒了…。


    另外,向大家推薦一下【刃上舞】的現代寵文《權寵病態萌妻》,有米有喜歡看現代文的妹子?


    簡介——


    顧曲幽是個病咖,她這輩子做過最病態最無恥的事就是偷那個老男人的戶口本寫自己的名字,死也要坑他做一回,寡夫!


    卻不料,坑他沒坑成,反而坑了自己。


    男人壁咚一聲把她抵到牆上:“既然領了證,就要履行義務!”


    “什,什麽義務?”


    “傳、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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