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這個主意不錯!”


    楚鈞聽到哥們的調侃,卻十分認真地思索了番,說出這麽句話來。


    酒桌上頓時變得很安靜,片刻之後爆發出一陣轟堂大笑。


    “鈞子,你真夠逗的!入贅……哈哈哈……”


    “哈哈……入贅……真會開玩笑!”


    “你去入贅?哪個丈人承受得起!”


    眾人都把這句話當作笑話來聽,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兒岔氣。


    安寧沒笑,她警惕地望向楚鈞——這個家夥又想幹什麽!


    楚鈞也沒笑,他的神情很認真,淡淡挑眉,道:“怎麽,你們不相信?”


    “當然不信!”陸誌成抹去嘴角笑出的唾沫,揶揄道:“你要真去入贅,我就讓自己的兒子跟老婆姓!”


    他身旁的女伴頓時來了精神,拿筷子敲他的手背,清聲說:“大家聽好了,這是他自己說的!如果楚少真得入贅丈人家,將來我生的孩子就跟我姓!”


    這話又惹來了一陣笑聲,大家紛紛議論著,調侃著,卻無人當真。


    “成子,你得多讓你老婆生幾個,否則你們家就絕後了!”楚鈞戴上一次食用手套,開始剝一盤剛剛端上來的基尾蝦。


    “行呐!隻要你真得入贅丈人家,生的孩子隨老婆姓,我就敢讓我的兒子跟老婆姓!”男人在酒桌上最喜歡打賭,尤其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們,什麽話都敢說,什麽玩笑都敢開。陸誌成又喜歡開玩笑,當然是逮住這個話題不肯放了。


    剝好了蝦肉,楚鈞細心地蘸了調料擺放在一隻細白的瓷碟裏,然後再剝下一隻。“我說真的,你們不信就算了!”


    其中一位名叫高華峰的,是這群人裏麵年齡最大的一位,他也是最了解楚鈞的。從小到大,他知道,楚鈞從不隨便妄言。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去做。他最先斂了笑,不確地定地問道:“鈞子,你動真格的?”


    楚鈞剝好了六隻蝦,粉白的蝦肉呈扇形整齊地擺放在玉色的瓷碟裏,就像造型完美的藝術品。他把這碟蝦肉端到安寧的跟前,勾唇笑問:“老婆,要不要為夫親自喂你?”


    眾人紛紛吃驚地瞪起眼睛——楚鈞也會伺候人了!


    從小到大,楚鈞都是唯我獨尊的太子爺,從沒有伺候過誰!哪怕從前跟蘇蘇在一起,也不見他如此殷勤過!他是高高在上的男神,卻肯為一個平凡的女子剝蝦,然後親手端到她的麵前,還體貼地問她要不要他親自喂她吃!這份榮寵和愛意,真的不是一般凡品能消受得起。


    果然,安寧瞪大的眼睛裏閃過警惕和恐懼,好像楚鈞給她端來的蝦子裏麵下了毒似的。尤其是他說要親自喂她,看她的表情反應簡直好像是什麽可怕的懲罰。


    安寧心裏知道,經曆過早晨的“喂粥”風波,楚鈞的“溫柔”對她有太大的殺傷力!他說要親自喂她吃,就一定會親力親為。假如她敢拒絕,那麽這隻溫柔的禽獸肯定會當眾用嘴巴把蝦喂給她的。


    “不、不必了!”安寧實在沒有膽量招惹他,隻好乖乖地順從。她主動用筷子挾起蝦肉,放到嘴裏。“我、我自己吃!”


    “咦,嫂子,你好像很怕他!”陸誌成發現了一點兒問題,好奇地道:“鈞子長得這麽禍國殃民,多少女人巴不得能一親芳澤。你倒好,好像生怕被他親到似的!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男人女人在一起還不就那點兒事嘛!”


    陸誌成的話又引來轟笑和揶揄,也引得他身旁的女伴伸出玉手揪他的招風耳。“你這張嘴,待會兒我非讓服務生拿來膠帶,給你粘上不可!”


    任由別人如何笑鬧打趣,安寧始終低著頭,默默地吃著楚鈞給她剝的蝦。她的目標就是把這些蝦肉吃完,別讓楚鈞真的當場表演“吻秀”。


    她真得怕他了!沒事千萬別招惹這個煞星,自尋苦吃。


    *


    夏婉音梳妝打扮好了,看著鏡子裏那個風情萬種的美麗女子,忽然又有了自信。其實,她很有魅力的!為什麽總認為自己配不上莊浩凱呢!加油,她還有機會的!


    深吸一口氣,她在心裏默念——神保佑,保佑我和他佳緣天成!


    祈禱完畢,她再次望向鏡中的如花容顏,嫣然一笑,然後拎著包兒便快步出門了。


    *


    來到樓下的咖啡廳裏,見莊浩凱早就點了東西坐在那裏等著。


    夏婉音保持著優雅的步履,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高雅迷人。哪怕心裏恨不得立刻飛到他的麵前,但表麵上卻始終不疾不徐。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走到咖啡桌前,夏婉音停住腳步,輕輕啟音。


    “不晚,我也剛到。”莊浩凱望著她,那雙冷峻的眸子裏不由浮起淺淡的笑意以及一抹驚豔。“請坐。”


    總覺得他是個很嚴厲的人,但每次他對她說話都這麽溫和,就連淩厲的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所以說,她對他的暗戀並非一廂情願的腦門發燒,而是……他的確給了她做夢的機會。


    夏婉音在他的對麵坐下,放下紳包,略略有些拘謹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莊浩凱的目光凝視著她,然後慢慢地望向她的手。她有一雙非常漂亮的手,那麽纖細而修長。都說手指長的女子適合彈鋼琴,她並沒有浪費這先天的優勢,從小便彈得一手漂亮的鋼琴。


    美麗的外表,優雅的氣質,還有音樂的天賦,怎麽看都不該將她美好的一生埋葬在田洪海這種男人的手裏!可惜……一步走錯,終身錯!


    夏婉音微垂著頭,她沒有勇氣跟莊浩凱對視目光。總覺得他有一雙能洞穿人心的犀利眼眸,她怕他看穿她的心事!如果他看穿了她,會不會嘲笑她的異想天開?


    不過,她能感覺出他遊走在她身上的火熱目光,他在打量著她,端詳著她,琢磨著她。


    心髒砰砰狂跳,夏婉音終於還是抬起頭,她覺得再這麽沉默不語,會讓他看低她。


    “找我來,有事嗎?”她盡量保持平靜的神情和語氣,但很困難,她的聲音怎麽聽都有些顫音。


    莊浩凱這才想自己叫她過來的目的,連忙斂神,想了想,問道:“表哥有沒有去接你?”


    “……”夏婉音一滯,不知道他怎麽知道的。半晌,她慢慢地道:“他去找過我了,不過……被我趕走了!”


    “你把他趕走了!”莊浩凱怔了怔,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難道你不想跟他回家嗎?甜甜說她很想回家!”


    “不希罕!”夏婉音的聲音很冷,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的冷笑:“就算是我們娘倆討飯,也不會再回去找他的!”


    莊浩凱想了想,說:“我覺得表哥心裏還是有你的!他希望我能幫他攬到一項工程,等他賺了錢翻身之後就會對你好!我答應幫他了,勸他把你和甜甜接回去,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固執!”


    原來如此!怪不得田洪海突然來接她回去,原來是為了能讓莊浩凱幫助他!


    還沒離開那個家的時候,田洪海就多次讓夏婉音去求莊浩凱幫忙。因為莊浩凱跟楚鈞的關係菲淺,如果能從楚鈞那裏分到一點工程來說,對於田洪海這樣的小地產商來說,簡直就會撐死。


    但她怎麽都不會為了田洪海去求莊浩凱,還對田洪海反唇相譏,說莊浩凱是他的表兄,他自己不去求他,反讓自己這個表嫂去求他,與理不通。


    沒想到田洪海厚顏無恥地說:“我覺得他對你有好感,你說話他還能聽些!”


    雖然田洪海是莊浩凱的表哥,但表兄弟的感情並不好。田洪海為了利益極為巴結,但莊浩凱卻憎惡他的人品和處事,並不願與之過多的來往。


    沒想到事值今日,莊浩凱竟然會主動願意幫助田洪海,卻是為了能讓田洪海主動接她和孩子回家。


    “你願意幫助他,我管不著!畢竟你們倆是表兄弟!但是……我跟他是徹底完了!無論他是窮光蛋或者是百萬富翁,我都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夏婉音像是跟誰較著勁,近乎惡狠狠地發著誓,美眸已經盈起了淚光。


    莊浩凱沒想到自己的一片熱心竟然換來了這種結果,不由很尷尬,隻能反複地:“你……何必這樣固執!”


    夏婉音伸手抹去眼睫滴落的淚,卻見一隻大手送過來紙巾。她微微猶豫了一下,但接過了紙巾,輕輕試淚。


    “算了,是我多管閑事!”莊浩凱無奈地苦笑著搖頭,道:“原想幫你,沒想到更惹你煩惱傷心!”


    “你是好意,我心裏明白的!不過……不過我和他是真的無法挽回了!”夏婉音抹去眼角的淚,重新抬起頭,勇敢地望向他。她心儀的男子就在她的對麵,那麽近,似乎伸手就能碰觸到。可是她缺乏勇氣,不敢隨意褻瀆他。


    這個男人,是她不敢輕易招惹的。她怕被他喝斥,被他嫌惡或者招來他的反感,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好吧,以後我不再勸你回到他的身邊了!”莊浩凱輕歎一聲,然後端起咖啡,淺啜了一小口。忽然,他省起什麽,問道:“你喝得慣咖啡嗎?要不要來點別的!”


    “不用,我喝得慣!”盡管她不是很喜歡咖啡的味道,但是他為她點的,她就很喜歡喝。為了表示喜歡,她呷了口杯中的咖啡,然後抬眼看著他。


    她臉頰紅撲撲著,有種近乎少女般的嬌羞神韻,竟然讓他看得怔住了。


    “你……需我幫什麽?或者說,有什麽我能幫得上的,盡管開口!”莊浩凱輕聲說道。


    夏婉音到底還是避開了他的目光,她怕再注視下去,自己會做出什麽難以控製的事情來。“你……已經幫過我很多了!”


    “隻是給了你一點兒錢,那不好做什麽!”莊浩凱考慮了一下,說:“我看你住的地方環境太簡陋了,不利用於孩子的成長……不如,你先搬到我那裏……唔,是我名下的一套房子,好久沒住了,空著可惜,你和甜甜搬過去住吧!”


    驚喜來得如此之快,夏婉音幾乎可以肯定,他對她有著非同尋常的好感,否則怎麽能如此費心費力地替她和甜甜張羅著未來的生活。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感謝的話,可是他卻認為她想拒絕,所以他搶先打斷了她。


    “不要拒絕!我知道你自尊心強,可是也要考慮到孩子!我聽軍軍說,甜甜晚上在外麵賣花……”說到這裏莊浩凱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道:“你怎麽能讓孩子那麽晚了一個人在外麵賣花,難道就不怕她有什麽不測嗎?”


    夏婉音擰住自己纖長的手指,難過得無以複加。半晌,哽咽道:“我也是沒辦法……生病那陣子,我沒有任何的收入,娘倆總不能眼睜睜地餓死。還好甜甜聰明伶俐,惹人喜愛,每次她批發的花都能賣掉,每晚賺幾十塊錢來貼補家用。”


    提起那段艱難的歲月,是夏婉音心裏的痛!假如不是被逼到份上了,她哪裏舍得孩子在外麵奔波。可是,現實逼迫她不得不狠下心,否則她們娘倆就要喝西北風了!


    莊浩凱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遞給她,說:“你先用著吧!”


    “不……這、這怎麽行!”夏婉音望向他的眼睛,這個男人……果然對她用心的!她的直覺沒有錯!沒有錯!


    “別跟我客氣!”莊浩凱把卡塞到了她的手裏,說:“什麽時候有空,就搬過去吧!”


    夏婉音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想好底下的路要如何走下去。他這樣幫助自己,肯定對自己有好感。而且,他不是慈善家,任何人的付出都有所圖謀。她能讓他圖的隻有她這個人,或者說是她的身體。


    男人給你錢花,給你房住,恰好他又是你最喜歡的那個,是不是該欣喜若狂了?夏婉音狠咬自己的嘴唇,讓疼痛提醒自己要清醒。


    驚喜來得太快太猛,太不真實!她要緩一緩,想一想。


    “錢……我暫時真得不需要!假如有緊張情況,再跟你借吧!”夏婉音首先把卡退還了回去,再想了想,說:“你那套房子,自己不住嗎?”


    “我在本市有好幾套房子,真得住不著!你和孩子先搬過去吧!”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表哥並不知道那房子是我的!”


    這就好!夏婉音放下心,感激地說:“那、我和甜甜就搬過去住了!至於租金,我會按照市價給你的!”


    莊浩凱不禁失笑,道:“難道我找你來,就為了賺你的房租?別開玩笑了!”


    見他這樣說,夏婉音也就不再堅持,隻是抿了抿嘴兒,說:“總不能白住你的房了,反正得給你錢!”


    “如果我缺錢,租房子絕不會租給你!”他看著她,很認真地說道。


    她便忍不住笑起來,真得愛極了這種近在咫尺,仿佛他離她真得並不遠。


    兩人閑聊起來,雖然他們之間的話並不多,可是夏婉音覺得,他就是老天為她而生的男人!他的一言一行,在她的眼裏都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誘惑她不停地陷入迷戀的漩渦,無法自拔。


    不過,夏婉音一直很小心,她泥足深陷的同時,卻在注意不讓自己陷得更深。她反複地告誡自己,地獄和天堂僅一線之隔。假如她把握不好,就可能前功盡棄。


    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或者說幾分親情和同情!她並不想太過追究這些,她隻是在想,如何能讓他不斷地加深對她的好感和感情,直到再也離不開她為止。


    老天給予了她一次機會,她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抓住它,絕不再鬆手!


    *


    在酒店裏吃過午飯,眾人酒足飯飽,玩笑也開到了十分,各方麵都覺得很滿意,唯一的,陸誌成始終惦記著楚鈞去入贅的事情,不弄清楚,簡直寢食難安。


    “鈞子,你到底是真入贅還是假入贅?”陸誌成喝得有點高,舌頭都大了些,但是腦子並不迷糊。“我跟你說真的!你要敢讓你兒子跟你老婆姓,我就敢讓我兒子冠我老婆的姓,不開玩笑!”


    楚鈞抬起眸,淡淡地說:“我可沒說要讓兒子冠母家的姓氏!當初我爺爺入贅奶奶家,我們子孫後代還是跟爺爺姓楚,這點不會改變!”


    如果楚鈞不解釋,他的朋友們還半信半疑。他這麽一申明,他們都怔住了。麵麵相窺之後,高華峰試探問道:“鈞子,你準備玩真的?”


    看著眾人睜得溜圓的眼睛,楚鈞不禁笑了。他的笑雲淡風輕,卻和熙迷人。“你們可以試目以待!”


    說罷,在眾人震驚的眼神注視下,楚鈞挽著安寧的手,若無其事地和眾人告別,準備啟程了。


    “鈞子,別走啊,下午接著玩牌!”有人不死心地喊道。


    “失陪了,下午要飛去丈人家商量入贅的事情,等有時間我們下次再聚吧!”楚鈞丟下這句話,就去得遠了!


    *


    安寧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楚鈞入贅到她家的!怎麽可能呢?憑他的身份地位,別說是她家,就算再顯赫的門楣也休想誘惑他入贅!


    當年爺爺楚易康入贅到奶奶家,是因為他一貧如洗,假如他是富家子弟,或者是小康之家,也不至於入贅。男人普便都有大男子主義,在他們看來,入贅是件很沒有尊嚴的事情。


    以男兒之身嫁到女方的家裏,什麽事情都比女方矮一頭的,就連說話都缺乏底氣。這種事情,一般男人是堅決不幹的,更別說從小養尊處優過著王子般生活的楚鈞。


    可是離開酒店之後,楚鈞告訴開車的威廉直接去機場,她不禁有點慌了。一發慌,她就忘記要跟他繼續冷戰。“你、你去機場幹什麽?”


    “回t市,去你家……”楚鈞轉過頭,神色像素日那樣溫潤柔和,輕聲告訴她;“做你家的上門女婿!”


    安寧的心髒幾乎漏跳了一拍,他、他是說真的?印象中,他似乎從不隨便開玩笑,說到的事情往往會做到!努力回想他跟她開過什麽類似的玩笑,可、可是……真的沒有啊!“你、你別發神經!”


    “我說真的!”楚鈞習慣性地伸手攬住她的纖腰,柔聲說:“入贅到你家,做你家的上門女婿!”


    “不、不要!”安寧連連擺手,說:“我們家不招上門女婿!”


    楚鈞卻沒被她的話嚇倒,而是微微一笑:“這個問題,我會親自上門跟你爸爸談!”


    *


    聶曉倩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總裁辦公室,然後走到了安寧的專用電腦前,剛準備啟動電腦,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響起。


    “你在幹什麽?”


    “媽呀!”正做賊心虛的聶曉倩大叫一聲,抬起頭,見楊雅婷就站在門口,疑惑地看著她。她連忙收斂心神,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我、我過來找點東西!”


    “咦,你跑到安總的辦公室裏來找什麽東西呀?”楊雅婷並沒有打消疑慮,走進過來,看了看聶曉倩,問道:“你在搞什麽鬼?”


    “沒、沒有啊!”聶曉倩直起身子,反正她還沒有開啟電腦,楊雅婷再懷疑也沒抓到她的把柄。“我就是覺得……安總不在,過來看看她的辦公室有沒有問題!”


    楊雅婷冷笑一聲,道:“公司有規定,任何人未經允許不能隨便進總裁的辦公室,你要找什麽東西也該在唐秘書在的情況下,讓她協助尋找,自己偷偷摸摸地進來簡直像個賊!”


    “你、你才像個賊!”聶曉倩又惱怒又心虛,結結巴巴地:“你不是也進來了嗎?”


    “我看你在裏麵才進來的!”楊雅婷辯道。


    “我看你是進來後才發現我的吧!”聶曉倩冷笑著:“別賊喊抓賊了!”


    “好啊!那麽我現在就給安總打電話,讓她看看誰到底是真正的賊!”楊雅婷說著就掏出了手機。


    “哎,等等!”聶曉倩連忙喊住她,悻悻地說:“好吧,我承認,自己進來想看看下一批中層管理人員的提拔名單!因為我的幾位親戚托我的關係,想進公司裏來做事!”


    “哈,承認了吧!我早看出你不地道!”楊雅婷收起手機,她並沒有抓住什麽確鑿的證據,因此也沒打算跟聶曉倩動真格的,不過是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切,誰還沒有點兒私心呢!”聶曉倩抱起了臂膀,冷笑道:“不信你等著看,新提拔的中層管理裏麵肯定有安總的熟人!”


    “哦?”楊雅婷饒有興趣地,“是嗎?”


    “當然!”聶曉倩狠狠地瞪了楊雅婷一眼,這個女孩從來公司的那天起就跟自己不對盤,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招惹了她!可是,這女孩偏偏是楚鈞的外甥女,後台關係硬著呢,根本不是她能抗衡的。


    楊雅婷突然吃吃地笑起來,道:“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整座公司都是我小舅舅的,當然也就是我小舅媽的!別說安總安排幾個親戚朋友進來做中層管理,就算是把公司送給他們,隻要小舅舅樂意,你又憑什麽提意見呢!”


    “你……”聶曉倩氣得渾身亂戰,她想說這家公司是她爸爸的。可是,公司早就易主了,她能重新買回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是托安寧的麵子,否則她連跟楚鈞討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


    “不自量力!”楊雅婷從鼻孔深處哼了一聲,然後喝斥道:“還杵在這裏幹什麽?出去啊!”


    *


    被趕出了總裁辦公室,聶曉倩氣怒攻心,差點兒要吐血。


    一方麵是白雯珊的威脅,一方麵是楊雅婷的戒備,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兩頭受氣,簡直要抓狂了。


    “真是逼人太甚!又要讓我勾引他!又要讓我陷害她!他是那麽好勾引的嗎?她也不是那麽好陷害的!”聶曉倩抓耳撓腮,深怕自己一事無成,沒法跟白雯珊交待。


    好不容易買回了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大小也算得上是個總經理,聶曉倩又怎麽能吐出到嘴的肥肉呢!可是白雯珊的威脅就像懸在咽喉處的一把利刃,隨時都可能讓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化為烏有,。


    為了穩固這一切,她隻能聽從他們的差遣,然而,他們讓她做的事情卻是如此的艱難。


    聶曉倩並不是個沒有腦子的女子,跟楚鈞和安寧認識的這段時間裏,她能看出楚鈞對安寧的專注和寵愛,她怎麽可能有機會勾引楚鈞!


    別說是為了擠掉安寧,就算是為了自己,她也很情願代替安寧投入楚鈞的懷抱。奈何那個男人是那麽的高深莫測喜怒無常,哪裏是她這樣的庸脂俗粉能夠把握得住左右得了!


    “隻能再想別的辦法了!”聶曉倩喃喃自語著。既然無法勾引楚鈞,那麽隻能在安寧的身上下功夫了。她相信,對付安寧,總比勾引楚鈞要容易得多。


    *


    安家喜氣洋洋的,全家人都沒上班,在家裏忙活著迎接楚鈞和安寧的到來。


    京城那些撲天蓋地的新聞報道已經傳到了t市,尤其是冠華的企業在t市各個領域占據著龍頭的地位。它的總裁首度在媒體麵前公開新任女友,當然備受關注。尤其是,新女友還是t市的人,t市的媒體如何能不湊這個熱鬧呢!


    這下子,安家成了t市的大新聞。平民百姓家裏的女兒竟然能夠一躍飛上枝頭,做了楚少的女友,而且還準備訂婚,這實在不亞於爆炸性的新聞。


    先不說左鄰右舍的鄰居們你來我往地穿梭不停,還有各個小道消息靈通的記者們也紛紛找上門,想采訪安寧的家人取得第一手的新聞資料。


    不過,安爸爸把這些人統統拒之門外,因為吃過午飯的時候,女婿打來電話,說下午就和安寧一起飛回來了!


    楚鈞親自上門,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恰逢周末,安家的人都不上班,正好來個闔家團圓。


    家裏被打掃得纖塵不染,安媽媽去外麵買辦晚餐的食材去了。黃淑芹則忙著把瓜子幹果什麽的擺上桌子,就連豪豪也學會幫媽媽的忙了。


    等到下午四點多鍾的時候,楚鈞和安寧就雙雙對對地進門了。


    “爸、媽、哥、嫂子!”楚鈞禮物而殷勤,從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尊貴而對安家人有任何的怠慢。


    裴駿元拎著大包小袋的禮物,衝著安家人點頭問好之後,他把禮物放下,便默默地離開了。


    看著堆滿客廳桌子的大小禮品袋,安爸爸直搖頭,說;“買這麽多東西做什麽呀!”


    黃淑芹則笑眯了眼睛,道:“妹夫太客氣了,每次來都帶這麽多的禮物!”


    豪豪是個孩子,急急地上去分撿那些禮盒,把自己感興趣的都打開了。


    兩壇紹興老白幹,是送給安爸爸的;一隻老鳳祥赤金鐲子是送給安媽媽的;送給安慶生的一把銀質釣魚杆,做工非常精巧;送給黃淑芹的是一張萬元麵額的商店購物卡;而送給豪豪的則是一把仿真兒童衝鋒槍。


    安爸爸親手打開了一壇紹興老白幹,放到鼻子下麵嗅了嗅,頓時一臉的陶醉。“不錯,就是這個味!得有幾十年沒有嚐到這麽正宗的……不,比我印象中的還要濃醇!”


    楚鈞微笑道:“這是特供給幾位元老的,爺爺得了幾壇,沒舍得喝,一直封在地窖裏!這次我來,他囑咐我給您帶兩壇!”


    “難得你爺爺掛心,替我謝謝他老人家!”安爸爸樂嗬嗬的,非常滿意這份禮物。


    安媽媽已經戴上了那隻赤金鐲子,怎麽看都滿意。“喲,這正是我喜歡的款式,你怎麽知道媽喜歡個金鐲子!”


    楚鈞見安媽媽眉開眼笑,便知道她很滿意這份禮物。“有一次閑逛的時候,在專櫃看到這隻鐲子,覺得很符合媽的氣質,就買下來了!”


    “嗯,你有心了!”安媽媽非常高興。


    安慶生喜好釣魚,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一件像樣的釣具。因為妻子管得嚴,他不敢花太貴的錢買漁具,收到這杆銀質釣杆,頓時喜得不知怎麽辦才好。“太漂亮了!真是太漂亮了!”他反複地誇讚著,憨厚地笑著對楚鈞道謝。


    “爺爺也喜歡垂釣,家裏收藏了不少精品魚杆,等下次回京城,我再給你帶一支來!”楚鈞說道。


    聽見這話,安慶生更高興了,卻又不好意思:“這一支釣杆就很貴的,怎麽能……”


    “能讓你這麽喜歡,這根釣杆就算物有所值!什麽東西,隻有在懂它喜歡它的人手裏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來!”


    這話很有哲理,耐人尋味。


    安寧默默地想著,心裏一動,不由望向楚鈞,恰好他的目光也轉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無法再避開。


    楚鈞嘴角含笑,注視她的目光那麽溫柔,好像剛剛融化的春水,令她心生漣漪。仿佛昨夜的冷戰和不快都沒有發生過。


    良久,她避開了他的目光,轉過頭裝作去看別的地方。


    黃淑芹拿著購物卡,也很高興。女人的購物欲天生比較強,常常在商場拚得血本無歸。有了這萬元的購物卡,可以痛痛快快地拚幾天了!


    豪豪拿到衝鋒槍就開始練習打靶了!這把槍的配套設備非常齊全,有各種各樣的靶子,心形靶,胸環靶,還有能緩緩飛動的搖控飛碟最能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孩子對於追逐能夠飛行的目標更加興趣,而且持槍追擊更能體會到槍戰的樂趣。小家夥玩得不亦樂乎,不時興奮地高呼:“打中嘍!又打中嘍!”


    安寧見全家人都成功被楚鈞的禮物收買,不由又好笑又無奈。這家夥太會猜測人心,抓每個人的喜好,投其所好永遠都是百試不爽的!


    氣氛被調動得非常高漲,這種時候,全家人看待楚鈞的眼神都充滿了親切。


    尤其是看到兩人不但重新走到了一起,而且關係如此融洽,更高興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安爸爸問起了楚鈞爺爺和爸爸的近況,由衷地說:“我真得很想去拜會你爺爺,隻是……又怕老爺子年事已高,不願被人輕易打攪!”


    楚鈞忙道:“爺爺最近幾年一直在靜養,不過最近幾年,老是嚷著悶,想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人!”


    看著楚鈞和家裏的人談笑風聲,安寧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夥調節氣氛的能力一流。隻要他願意,他幾乎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上他。


    隻是……她輕輕搓著自己的雙手,有些失神。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其他的目的呢!


    “哎,媽問你話呢,發什麽呆!”楚鈞在安寧的腰點擰了一把,故意撓她的癢


    “呃,”冷不防被他觸到腰間的癢肉,安寧從冥思中醒過來,見安媽媽的確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呢!可是,她根本就沒注意到她在說什麽。


    “說話呀!”黃淑芹也跟著追問,“你到底想什麽時候結婚?”


    唔,原來又問起結婚的事情了!安寧頓時懶洋洋的,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來。“最近沒有打算!”


    不是讓她說嗎?那麽她的意見就是如此!


    “哎呀,這可不行!”安媽媽有些急了,訓斥道:“你和楚鈞的年齡都不小了,沒有理由總這麽拖下去!”


    安爸爸也開口發話了:“既然楚鈞沒意見,爸爸也讚成你們快點結婚!”


    黃淑芹連忙也表態:“寧寧,別再任性下去了!你今年三十歲了,再不嫁,難道要等到三十一歲的時候再嫁呀!”


    *


    又是一片催嫁之聲,安寧終於明白了楚鈞的險惡用心。他先是用禮物收買了家人,然後又成功地挑起了家人對她的催婚大戰,這種時候,這個陰險的家夥通常都是在扮無辜的!


    忿然的目光投向他,果然,男子一臉假惺惺的不忍,還說:“不要逼她,再給她一點兒時間考慮!”


    “夠了!還沒考慮夠嗎?”安媽媽恨不得拿個打包袋把女兒打包送給楚鈞帶走,她鼻翼翕張,看樣子氣得不輕。“都是被媽慣壞了!把她給慣壞了!都怪我呀!”


    說著說著,簡直要頓足捶胸了!


    黃淑芹很配合地起身走到安媽媽的身邊,幫她捶著背順氣,勸道:“媽,你可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安寧還不得後悔一輩子呀!她這麽大的人了,也該省事了!相信她知道該怎麽做!”


    看到這樣,安寧頓時覺得揪心。此時,讓她傷心的不是楚鈞的陰險,而是家人對她的催嫁。難道在他們的眼裏,就這麽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塞給楚鈞嗎?


    “爸媽,能聽我說句話嗎?”楚鈞見時機成熟,便適時地開口。


    “有什麽話,你隻管說!”安爸爸搶先開口了,慈愛地看著女婿,怎麽看都覺得是萬裏挑一。“好孩子,爸爸會替你作主的!”言下之意,假如安寧還是不肯嫁,他也會加入催婚大戰的。


    楚鈞輕歎口氣,說:“安寧是你們的女兒,她的性格你們應該比我還清楚!假如不是她情願,任何人強迫都隻會換來她更強烈的抵觸!就算是她迫於壓力勉強嫁給了我,整天不快樂,又有何樂趣!”


    “什麽?她是燒包了,嫁給你這樣的老公還不快樂!”安媽媽恨不得起來抽女兒兩下子,“媽說話作主,選個最近的黃道吉日舉行婚禮,就這麽定了!”


    安寧不由撅起嘴巴,對待老媽的獨裁卻是敢怒不敢言。


    楚鈞微微一笑,道:“我有個主意,也許勉強能算是個折中的法子,說出來你們聽聽能否行得通!”


    “妹夫隻管說,我們一定大力支持!”黃淑芹趕緊表態,同時驚豔地看著楚鈞含笑的俊顏,歎道:“這麽俊的男子,擱在誰麵前也拒絕不了呀!真不知道安寧心裏到底咋想的!”


    安寧抬起頭,她卻沒看黃淑芹,而是再次望向楚鈞。他是認真的嗎?可是,他為她所做的一切讓步,究竟是為了她還是另有目地?


    看了看安家人殷切的目光,楚鈞語調緩慢而又清晰有力地說道:“我想入贅到你們家做上門女婿!”


    瞬間,室內寂靜無聲,大家好像集體失聲了!


    大概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震憾結果,楚鈞隻是微微一笑,接道:“入贅到你們家,既能跟安寧喜結良緣,又不讓她離開你們家!等她習慣了婚姻生活,再帶她回京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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