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安寧冷寒的質問響起,清眸裏湧起憤怒的火焰,看得出來,她很生氣。


    原來,楚鈞突然要抽查成品的決定並非是心血來潮,而是察覺到了公司的內部出現了間碟!


    肯定是有人被收買,悄悄地在原料裏麵投放了刺激性的過敏源,居心如此險惡,實在令人發指。


    “我們生產的是護膚品!如果產品裏麵加入了這種東西,後果可想而知!”安寧又驚又怒,如果不是楚鈞發覺了此事,那麽等到這批產品入庫,隨後流入市場,造成什麽樣的後果,簡直不可想象。“楊總監,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既然楚鈞發覺了此事,當然多半也發覺了動手腳的內鬼,這事應該也瞞不過楊雅婷的眼睛。


    楊雅婷好像早就料到安寧會有此一問,便拿出了一疊相片,交到了安寧的手裏,並且說:“我早就發現這個人跟白雯珊私下裏有來往,就告訴了小舅舅,小舅舅讓我留意著此人的行跡,沒想到居然被我拍了個現場正著!”


    聽到楊雅婷的話,聶曉倩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原來她跟白雯珊私下見過幾次麵,竟然沒有瞞過楊雅婷的耳目。不用看楊雅婷交給安寧的是什麽照片,她也知道多半大事不妙。


    安寧接過照片,看到上麵拍攝的正是聶曉倩私自闖入原料車間,把不明藥劑傾倒進原料裏麵的現場畫麵,不由抬眸震驚地睨向聶曉倩。


    盡管早就發現聶曉倩的神情十分異樣,可是她想不到竟然真是她做的!曾還記得,深夜的路邊,聶曉倩糾纏著安寧苦苦哀求,她讓她幫忙求情,允許她從楚鈞那裏買回失去的家族公司。


    安寧覺得她十分可憐,就幫助了她,沒想到,居然引狼入室,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事情來。


    “聶曉倩,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安寧實在想不通,人心怎能險惡到如此地步。“詠潔洗化是你的家族企業,也是你爸爸臨終前最大的遺憾。你買回了它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便是它最大的股東之一,居然做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情!到底是誰收買了你?到底你私下裏得了多少好處,都從實招來!”


    聶曉倩從沒有見過安寧如此嚴厲的神情,早就嚇傻了。她雙手捂臉,不由放聲哭起來。“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做這種事情啊!可是……不得不做!”


    “你說,到底是誰支使你的!”安寧第一想法就是聶曉倩被競爭對手收買了,可是方才卻聽到楊雅婷說什麽聶曉倩和白雯珊私下裏來往,難道說,此事是受白雯珊的授意嗎?真得想不通,白雯珊好歹也算是楚家的人,她這樣的做法,究竟對她有何益處!


    “安總,求求你饒過我吧!我真得身不由已啊!”聶曉倩邊哭邊申辯道:“是白雯珊,她讓我做件給你添堵的事情!要麽讓我搶走楚少,要麽就在公司裏給你找點麻煩!如果我不照著她的吩咐去做,她就會讓我失去股權……嗚嗚,我真得不想失去爸爸的公司……可是,楚少對你一心一意,根本就不屑於多看其他的女人一眼,讓我如何去勾引他呢!我有自知之明,不想去自討沒趣,所以,我就隻好選擇對原料下手……反正你是公司的執行總裁,就算出了差錯,也隻是寫份檢討而已,又不會被辭退……”


    “聶曉倩,你太讓我失望了!”安寧連連搖頭,她萬萬想不到她竟然不堪到如此地步。瞬間明了,聶曉倩收購百分之三十股份的資金從哪裏來,原來是白雯珊幫助她的!“我真是大意了,竟然把你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引薦進了公司!好在楚鈞明察秋毫,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和損失,否則,你讓我如何麵對公司的員工!如何麵對總公司的信任!”


    “對不起,對不起!”麵對安寧的憤怒指責,聶曉倩隻有連連道歉,她淚眼婆娑,可憐兮兮:“我被利益迷住了心竅,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求求你,放過我一次吧!我一定將功補過,再不會……”


    “要不要原諒你,不是我說了算!要不要懲罰你,同樣也不是我說了算!我要把這件事情上報總公司,讓上層主管來決定要如何處治你!”說罷,安寧不願再多看聶曉倩,便讓保安把聶曉倩看押起來,不讓她隨意出入公司,然後開始親自用手提電腦書寫電子郵件。


    安寧忙碌的時候,楊雅婷一直在旁靜觀,直到安寧發完了郵件,她才走過來。“安總,我們談談!”


    關掉手提電腦,安寧抬頭望向楊雅婷。她知道,在揪出聶曉倩這件事情上,楊雅婷功不可沒,便道:“有什麽話,你但說無妨。”


    原以為楊雅婷會說聶曉倩的事情,沒想到對方開口便是:“你為什麽要打小舅舅!”女孩完全是興師問罪的恣態,清眸充滿了對安寧的不滿和忿懣。


    “我……”安寧一時間無法解釋,她能說,是楚鈞先動手打了她,然後……就算是她和楚鈞私下裏鬧得再僵,也不能當著晚輩的麵說這些話呀!


    “你說啊!怎麽不說了!”楊雅婷咬了咬唇,冷聲斥道:“你太過份了!從小到大,小舅舅都是我心目中的神!從沒有任何人舍得打他,也不敢打他,你居然對他動手!你以為你是誰?就算小舅舅寵你,你就真把自己當女皇了!”


    女孩的言詞如此犀利,讓安寧有些難堪起來,她看在她幫著揪出了公司的內奸份上,決定不跟她計較。“我和楚鈞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的!夫妻間的事情,也不是外人方便插口問的!就算我打他不對,可是雅婷你是晚輩,用這樣態度和口氣跟小舅媽說話,難道你就不過份嗎?”


    楊雅婷被安寧的話噎得無言以對,沒錯,她隻是個晚輩而已,想插口舅舅和舅媽之間的事情,未免有些唐突。可是,她望著安寧的目光還是充滿了忿懣和不甘,半晌,冷冷地迸出一句:“好啊!你可以用長輩的身份來壓我,我不跟你計較,誰讓小舅舅寵你呢!我去找表外婆,讓她評評理,到底誰對誰錯!”


    說罷,楊雅婷便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著楊雅婷離去的背影,安寧隻覺更加頭疼。她和楚鈞之間的事情已經夠鬧心的,再摻合進來這個小丫頭,隻會更亂。如果此事再讓焦秀珍知曉,肯定是不會有好!


    安寧僵在那裏,思忖良久,除了盡快跟楚鈞重歸於好之外,還真沒有其他的法子能化解眼下的矛盾和麻煩。


    可是,這次,她和楚鈞鬧得那麽僵,而且並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如何能說合好就合好呢!


    糾結了半晌,也想不出個解決的辦法,隻能黯然地沉默著。


    *


    對聶曉倩的處理雷厲風行,總公司很快就做了批示決定。沒收了聶曉倩百分之三十的公司股份,然後逐出公司。


    按理說,聶曉倩的行為涉嫌行業違規,需要刑事審判的。可是總公司隻是沒收了她的股權,並沒有對她提出刑事訴訟,可見總公司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安寧知道,楚鈞是不想把白雯珊給扯進來。畢竟,白雯珊是楚家的人,如何鬧大了,對於楚家的麵子上也過不去。


    她很讚同他的處理決定,在很大程度上挽回了對總公司的不利影響。其實,她很想跟他談談兩人的未來,以及溝通的方式。痛定思痛,她察覺出也許是自己和楚鈞的相處方式出了問題,缺乏必要的溝通,是他們主要矛盾所在。


    現在,她想跟他見麵好好談一談,可是,卻再也見不到他。


    楚鈞搬走了,她不知道他搬去了哪裏,反正沒去他們的新居。為此,安寧特意回娘家看了,已經裝修好的新房,裏麵的家具家電掛設一應俱全,唯獨沒有人住過的痕跡。


    看來,這次他是真生氣了!想到這裏,安寧就不禁鬱悶,明明他占了一半的錯誤,卻如此冷硬的態度,實在令她生氣。好吧,就算是她打他不對,可是……是他先打她的!


    憋著一肚子的委屈,安寧卻是有冤無處訴。好像嫌她還不夠煩,這晚,竟然就有人給她雪上加霜來了!


    電話是焦秀珍打來的,而且直接打到公司的辦公室裏。


    盡管對方一開始並沒有說什麽難聽的話,不過安寧聽得出來,焦秀珍是壓抑著怒氣的。


    “安寧,在上班嗎?”焦秀珍不冷不熱地問道。


    “媽,我在公司裏!請問您找我……有事嗎?”盡管明知道焦秀珍打來電話肯定跟楊雅婷打小報告有關係,但是安寧不能又不能直接問。


    “楚鈞呢?”焦秀珍微微抬高了聲腔。


    “唔,他……他在忙吧!”安寧呐呐地,聲音很低。


    “他忙什麽呢?”焦秀珍的聲音已經冷下來,開始有了興師問罪的味道。


    安寧沉默了一會兒,幹脆直截了當:“媽,你給我打這個電話,恐怕是雅婷跟你說過什麽吧!沒錯,最近我和楚鈞之間出現了一點小矛盾……”


    “小矛盾需要動手嗎!”焦秀珍壓抑的火氣瞬間爆發,不由提高嗓音,厲聲斥道;“安寧,你太過份了!怎麽能動手打楚鈞!你可知道,他從小到大都是我們全家人的寶貝,我和你爸都從來舍不得動他半根手指呢,哪怕他小時候再調皮,把你爺爺心愛的軍功章丟進馬桶,你爺爺都沒有苛責過他半句!真沒想到,長大娶妻之後,反倒要挨老婆的打!安寧,你說,如果真動手,你打得過他嗎?不過是仗著他寵你,讓你,你就越發蹬鼻子上臉了!……”


    安寧揉著巨疼的太陽穴,幾乎申吟出聲。這下子,她真是捅了馬蜂窩了!焦秀珍平時看起來溫和寬厚,可是此時卻跟任何護犢的母親沒有任何的不同,咄咄逼人,直要把她吼趴下才罷休。


    好不容易等到焦秀珍換氣的間隙,安寧連忙開口解釋道:“對不起,都是我不對!當時我和楚鈞因為私人的事情吵起來,一時失控,他先打了我……”


    “一定是你太過份了!”焦秀珍聽說是兒子先打了安寧,連忙截住安寧的話,來個先下手為強。“不是媽偏坦自己的兒子,實在是你有些行為連媽都看不過去,否則他不會先對你動手的!阿鈞多好呀,嫁給他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知足,整天搞些有的沒的事情出來!作大了,被他揍幾下算什麽,你竟然敢回手!女人嘛,就該溫婉賢慧些!男人為天,女人為地,偶爾挨自己的男人一巴掌算什麽?你非要打回來不行嗎?還打得那麽重,讓他怎麽出門見人,難道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娶了個悍婦!”


    “……”好吧!她就不該妄圖辯解,也許焦秀珍打來這個電話就是替她兒子出氣來的,她最好什麽話也別說,默默地挨罵就是了!


    把安寧數落斥責了近半個小時,焦秀珍總算慢慢順了氣,最後的語氣變得回暖了一些。“安寧,別怪媽太嚴苛,實在是你有時候做的事情太讓人說不過去了!聽說,阿鈞已經跟你分居了,你不覺得再這麽下去,地位岌岌可危嗎?”


    安寧倒是沒覺得地位岌岌可危,隻是被冷落的滋味並不好受。


    “這樣吧,媽幫你在他麵前求求情,你呢也別再死強著,適當的說句軟話,兩人趕緊合好吧!媽還急等著抱孫子呢!你們倆這麽鬧騰法,什麽時候才能生下孫子出來給我呀!”焦秀珍的語氣隱隱有些著急,不過還是按捺著,若無其事地拿著她自認為最具誘惑力的條件來打動安寧:“隻要你的肚子爭氣,趕緊懷孕,媽可以作主,讓他趕緊娶你!”


    “……”安寧能說,她並不希罕這個條件嗎?實際上,隻要她願意,楚鈞隨時都願意娶她的。而且,為了能跟她結婚,他不惜要入贅安家。當然這些話她不會告訴焦秀珍,以免對方聽了之後吐血。


    接下來是懷柔策略的時間,焦秀珍又把安寧撫慰了一番,鼓勵她想方設法重新跟楚鈞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拋開,唯有懷孕生子是第一要緊事情!


    安寧聽得昏昏欲睡,又不敢讓她察覺出自己的不耐煩,隻好敷衍地應聲。


    好不容易掛斷電話,安寧伸出手指直揉眉心。


    “安總,這幾份報表需要您的簽字!”唐秘書把一疊報表遞到安寧的跟前。


    安寧隻好振作起精神,繼續工作。隻是,因為有些心不在焉,工作效率並不高。


    等到中午下班的時候,安寧結束了上午的工作,決定去醫院裏探視範芳芳。


    *


    範芳芳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情緒並不穩定。


    安寧過去的時候,她正在大吵大鬧,要求見她的孩子,要求見她的丈夫。


    “嬰兒早產,在保溫箱裏,暫時不能見麵!至於您的丈夫,對不起,您提供的電話打不通!”兩名小護士正努力安撫著範芳芳,隻是收效甚微。


    範芳芳哭鬧著,忽然瞥見安寧走進來,連忙止了聲,愧疚地低首垂淚。


    “芳芳,”安寧快步走過來,輕聲勸道:“別哭了!聽我媽說,女人在月子裏不能流眼淚,會傷眼睛的!”


    範芳芳抬起淚眼,哽咽道:“寧寧,我真得沒臉見你!”


    “快別說這樣的話!”安寧拉住範芳芳的手,勸慰道:“隻要你和孩子平安無事就好,其餘的……都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嗎?安寧不願再去深思這個問題。有時候,信任就像一張紙,如果弄皺了,就算重新抻平,也會留下永遠的折痕,無法複原了。


    “孩子真得沒有事嗎?”範芳芳緊緊抓住安寧的手,她的眼裏有著緊張和恐懼,“我……我以為孩子沒有了……她們為了安慰我都在騙我……”


    “不,孩子平安無事,隻是早產兒必須要在保溫箱裏,暫時不能探視!”安寧肯定地點頭,安慰道:“不要擔心,孩子真得沒事!”


    見安寧的神色不假,範芳芳慢慢放下心,隻是她仍然糾結著另一個問題,又不好意思說出來。“寧寧,我……我擔心丁鵬……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說到這裏,又失聲哭起來。


    永遠都忘不了昏迷前的一幕,丁鵬被眾人圍毆,楚鈞揚言要打得他一個月不能下床!她好擔心丁鵬的身體……


    “丁鵬應該沒事,這些事情楚鈞會處理的!”安寧並沒有去看望丁鵬,畢竟丁鵬並不同於範芳芳,她可以看在多年的友情份上原諒範芳芳,可是卻無法同樣原諒丁鵬。再者,她相信楚鈞,不會真得打殘了丁鵬。


    他在處理這些事情方麵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隻是為了給丁鵬一個教訓而已,犯不著真得鬧到不可收拾。再者看在丁奶奶的份上,他也不會做得太過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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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你,楚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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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絕情離去的背影,他才明白:原來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他站在她的麵前她不知道他愛她,而是愛到癡迷瘋狂時,他已不配說愛。


    男主暴虐情深,喜歡虐戀的親們請去看看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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