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外頭十分炎熱,天氣熱,食物腐爛的也就快,霍亂的病症也開始傳播的十分迅速。


    雖然已經遠在京城,但蘇緣因為前世徐應的事,心中始終十分忐忑。


    蘇府上下還沒吃早飯的時候,個個屋子裏就已經開始熏上了藥草,等到吃過早膳,家中的下人便開始用泡過藥草的藥水在擦拭個個房間。


    而此時蘇緣的房裏的東次間裏。


    “幸虧少爺小姐你們回了京城,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啊。”鍾伯感歎的說道。


    “雖然大名離京城很遠,但是咱們這邊也不能不做好防疫,各各屋裏都要熏好藥草,可要仔細著。”蘇緣吩咐道。


    “大小姐放心吧,家裏現在上上下下不隻熏了藥草,還每日都用煮好藥水擦過。”鍾伯說道。


    一旁的紅章也感歎:“我聽說大名縣嚴重的都已經封了城,要不是夫人當機立斷決定來汴京,怕咱們都是要困在城裏出不去了。”


    蘇緣放下手裏看著的帳冊:“這也是因禍得福吧。等會兒景亭回來也告訴他最近還是要少出門,到底外麵人多手雜。”


    蘇緣現在住在她母親曾經住的主屋,主屋一共有三間,綠音在西次間的蘇緣臥房裏給幾個孩子量尺寸,要開始縫製冬衣。


    孩子一年一年在長大每年的衣服也是要再重新做,如今家裏沒有那麽多的下人,這些事情到都到了綠音的身上。


    蘇緣正坐在東次間跟童妍對這個月的多寶閣的新賬,紅章則坐在一邊伺候。


    紅章說道:“夫人是不是多心了,怎麽說咱們這離大名府這麽遠。”


    “這是傳染病,不同其他,京郊那邊來了不少從大名那邊過來的人,你沒看如今正是人人自危嗎?”


    鍾伯本來見該說的事情都說了,就退了出去,隻是沒過多久,就又進來說道:“小姐隔壁的羅夫人來了,現在人在客廳。”


    “她來做什麽!不是一直嫌棄咱們家晦氣嗎。”蘇緣還未開口,紅章就已經沒好氣的說道。


    這個羅夫人是蘇緣現在的鄰居,家在蘇宅的南邊。


    這也不怪紅章,蘇緣來的第二天,這羅夫人見著熱鬧,就過來拜訪。


    這羅夫人還是第一個來蘇家拜訪蘇緣的,人看著也熱情,隻是知道蘇緣是因為丈夫去世才回來。


    這羅夫人說起來也是蘇緣家的老鄰居的自然知道蘇家父母早亡之事。


    這頭羅夫人回去了,轉天不僅悄悄將蘇緣送去的禮丟了,回頭還跟整條街的人嚼舌根說,蘇緣跟蘇景亭命硬,克父克母克夫。


    所以蘇景亭現在連門親事都沒說上。


    弄得整個榆錢胡同一半多的人家見禮他們都繞道走。


    蘇緣平日裏不出門,但是紅章自從到了汴京就一直幫著鍾伯打理外麵的事。


    街裏街坊總會難免有來往,紅章恐怕是受了不少的氣。


    蘇緣倒是不在意,開口說道:“既然來了必定是有什麽重要的要說,總是要見見的?”


    說著便起身整理了衣裳頭發,便讓紅章跟著去了前廳。


    蘇緣剛踏進會客廳的門,羅夫人就起身迎了出來,笑著說道:“今個天好,我尋思著左右無事,便想著來找你說說話,其實早就想找你來說話,但是見你總是在忙的樣子,今日過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打擾。”說著指了指桌上的禮盒,說道:“這不我有個表兄是在港口那邊工作,帶回了一些海貨,就想著帶過來給你嚐嚐鮮。”


    京城的東麵確實臨海,而且港口貿易十分發達,平日裏海產也是常見的,蘇緣以前在大名時,是沒有海的,確實是吃不到海貨,這羅夫人若是上個月蘇緣剛來京城時送來這些,到可以說是有心,隻是現在送,看著就寡淡了許多。


    這個羅夫人今年三十上下的樣子,夫家在京城附近也是做小生意的,在城北有兩家家雜貨鋪子。


    也算是中等人家,日子過得也還是不錯的。


    隻是人勢力了一些。


    蘇緣見羅夫人如此突然如此客套,便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哪裏,前陣子才回京城是忙了一些,這陣子到都是景亭在忙,我到是還好。”


    羅夫人聽了笑了笑,有些羨慕的開口說道:“怎麽能不忙,我家那位不過小小的兩間雜貨鋪子,成日裏就忙的人都見不著,都是賺著一些辛苦錢。更何況徐夫人你是做大生意的人,我聽說你家裏還有自己的商隊,開鋪子都不用進貨,不知道多方便。”


    蘇緣莫名的從羅夫人的口氣裏聽出來一些酸味來。


    “夫人說笑了,主要都是景亭在忙,我也不過是管管家裏的事而已。”


    羅夫人聽了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開口:“這倒是,外麵的事還得他們男人來。當今聖上英明神武,開放科舉,如今蘇少爺是做生意讀書都兩不耽誤,可見將來時做大事的。”


    蘇緣聽了笑了笑不置可否。


    緊接著羅夫人又說了些閑話,茶都喝了兩三盞,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說來也不好意思開口,姐姐今天過來也是有事想要求你。”


    蘇緣客氣的說道:


    “您有事直說便是,若是幫的上的,大家都是鄰居,我自然不會含糊的。”


    羅夫人聽了便開口說道:


    “如今外麵傳著許多地方都鬧了瘟疫,藥店裏的防疫病藥材日日都是被一搶而空,我派人去排了好幾天了,連個藥渣子都沒帶回來。我聽說你從大名府來,還帶了許多藥材過來,就想跟你這裏尋幾味防疫病的藥。”


    京城離大名府確實不近,但是世人提到瘟疫皆是聞風喪膽。


    京城如今預防瘟疫的草藥,價格也是節節高升,但要是說想買都買不到卻是不至於的。


    蘇緣自從在大名府醒過來以後,就一直在不停的購進不少治療疫病和防治疫病的藥材,大部分留在了大名,還有一小部分帶回了京城。


    這分明是過來討東西的,不過既然人家帶著禮過來了,不回也說不過去。


    “不過是家中常備著一些罷了,我們家從來也是沒做過藥材生意的,左右也是有些富裕的,我等下讓鍾伯就按照我府裏的方子抓幾副,給您帶回去。”說著吩咐了在一旁伺候的紅章去拿幾副藥材。


    紅章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蘇緣吩咐還是一臉不情願的出去了。


    羅夫人臉上一下子溢滿了笑意,想了想,又微微壓低了些聲音說道:“也不知道這些藥你手裏還有多少,我見你的鋪子裏也買不了這些,多餘的留著也是浪費,倒不如加些利錢均給我,我相公的鋪子倒是能放著買一些。”


    原來不是要藥,而是想要從蘇緣手裏進藥。


    加些利錢,那是要加幾分,大家鄰裏之間,要多了必然不合適,蘇緣也並不想和羅夫人這樣的人有什麽生意往來。


    大家是鄰裏,本來關係已經是一般,如今在有金錢往來,若是有什麽不愉快,怕是連麵都不用見了。


    雖說蘇緣過陣子是不住在這邊了,但是蘇景亭還要在榆錢巷子裏常駐。


    蘇緣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茶說道:


    “您也知道我們不做藥材的生意,我家裏剩下的也不是很多,之前朋友來往也已經送出去不少。羅夫人來我這裏討要兩包我還能給的出來,多了怕也是拿不出來的。”


    這時候紅章回來,手裏還真的隻拿了兩包藥,剛好印證了蘇緣剛才說的話。


    羅夫人見到是沒表現的太在意,顯然是信了蘇緣的話:“那還真是可惜了。”


    蘇緣更加確定羅夫人就是為了想要從她這裏購進藥材而來。


    羅夫人見這樁買賣做不了,顯然不死心的又說道:“你也知道,我相公開的雜貨鋪子,兩間小小的鋪子,平日裏光供貨商就不知道有多少個。”


    完了有又笑著衝蘇緣說道:“這不是聽說你從夫家帶了商隊回來嗎?就想著還不如從你這裏進貨來的方便,大家街裏街坊的住著,往來又方便,有錢大家賺不是。”


    蘇緣自然不想跟她多談這些,開口推辭到:“羅夫人也知道,我是從大名過來的。如今大部分的身家,人手也都在大名,現在那邊具體是個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怕是也不敢輕易應承夫人。”


    其實這些也不過是應付羅夫人的一些接口。


    王大的那隊人手,蘇緣早早就已經派出去了,此時並不在大名縣,而且還在大名縣留了不少藥材。


    因為徐家以前沒做過藥材生意,所以懂藥的人並不多,在收購這批藥材的時候不知道要比內行的人多花了多少錢。


    當初無論是曹新還是童妍都不能理解。


    畢竟蘇緣動用了手裏將近一半的錢。


    但如今看來依舊是隻賺不賠的買賣。


    羅夫人再笨如今也能從蘇緣的話裏聽出幾分意思來,蘇緣的夫家是大名府的首富,羅夫人這些日子也有所耳聞。


    若不是蘇緣的相公死了,人家在大名府過得滋潤,怎麽會想到要來汴京投靠弟弟。


    蘇緣雖然人在孝期穿戴雖然肅靜但看著就十分講究。身邊的下人穿戴上也不知道要比自己家的好上多少。


    就連成日裏跟著蘇緣的那個童先生,平日裏的穿戴都不知道要比自己好上多倍,好多首飾自己是自己沒見過


    這樣的人家,隨便照應照應,對羅家的生意就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幫助。


    羅夫人如今很是後悔自己最開始的時候,嚼了蘇家的舌頭。


    命不好又怎樣,人家嫁的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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