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鸞的速度比鳩鷹要快上一倍,坐於其背上,隻覺得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俯看之下,千裏山脈盡在眼中,此時鞏修士坐於白鸞的前頸處,而陳鶴卻是稍與他拉開些距離,坐在半尾處,直到陳鶴給小豹子喂食時,那姓鞏修士才抬頭看了它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不過卻是因為存在於某些目的,他生生擠出了點笑容誇讚道:“你這隻火雲豹倒是養得不錯,毛色鮮亮,隻是火雲獸這種妖獸光喂肉食,生長期較緩慢,平日若是搭配著喂些赤龍草,還可以長得再快些。”


    陳鶴雖粗淺看過些禦獸經,但是畢竟比不過那些神獸閣的修士養靈獸的經驗豐富,像這種小秘方自然不會都寫進書中,一般是口口相授,此時得知後,陳鶴倒是有些受益匪淺,隨即便起身道:“多謝前輩指教,隻是晚輩沒有見過赤龍草,不知道坊間是否有出售的?”


    鞏修士聽罷,似想到什麽“哦”了一聲:“是了,赤龍草是高階靈草,坊間確實是少見的,玉丹門想必也沒有,我這裏倒是有兩株,也沒什麽用,就送於你了,隻是用來喂火雲豹卻是可惜了,日後有更好的火屬性靈獸再給其服用吧……”說完便從儲物袋隨手取了一隻大些的紅色火屬性玉盒。


    陳鶴頓時眼前一亮,這姓鞏的修士這番舉動雖然有拉攏賣好的意思在,但是隻要是對小豹子有益處之物,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既然對方有求於自己,這等好處他還不會過於矯情,頓時將玉盒接住,做了一臉欣喜的神色道:“多謝前輩!”


    說完便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赤龍草通體發紅,表麵帶著一層濃濃的熱氣,的確是火屬性靈草,這邊他將紅色的火玉盒打開,那邊小豹子便嗅到了,頓時停止了還在吃肉的動作,將耳朵一豎,眼睛溜圓抬起來,緊緊的盯著陳鶴手裏的那紅色的靈草,仿佛被它吸引了一般,稍頓便後肢一伏一躍,嗖的跳上了陳鶴的膝蓋,兩隻琉璃球般的眼珠毫不掩飾的盯著那兩根火紅的靈草,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若以前它要是有想吃的東西,陳鶴通常都會滿足它,平日想吃什麽便吃什麽,有時連地脈凝神果都會一天偷偷吃兩個,陳鶴也沒有責備它,此時見到了赤龍草,頓時習以為常,沒規沒矩的伸出爪子到玉盒裏想去勾它,但是陳鶴手一動,卻突然移開了盒子,目光不悅的看向它。


    小豹子因為著吃了多年的凝神果,元神已經凝實了許多,並且比以前聰明了不少,知道陳鶴的舉動就是不讓它吃的意思,勾不到之下它隻能收回爪子,然後蹲坐在膝蓋上,紫色圓眼可憐兮兮的看著陳鶴,嘴裏並衝陳鶴短促的嗚了一聲,然後用舌頭舔舔嘴巴,表示它想吃吃很饞的意思。


    陳鶴卻是強硬的移開了視線,裝作沒看見般將盒子給蓋上,隔阻了小豹子的視線,它頓時有些急眼了,立即支起前爪將脖子伸得老長,爪子也不安份的在膝蓋上不斷挪移,撅著屁股再次衝陳鶴“嗚嗚”了兩聲。


    誰知陳鶴卻是將火玉盒收進了儲物袋中,然後將它拎到旁邊沒吃完的雞腿上,表情雖然與平時一樣,但是眼神中卻透著嚴厲,常日裏它要什麽自己給什麽,但是此時出門在外,又有築基修士在側,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火屬性的靈草日後定少不了它的,此時沒必要多生事端。


    小豹子似乎也意識到了周圍有異類,一路上趴在陳鶴膝上腿間倒是頗為老實,隻是那一對紫色圓眼,除了在吃飯時瞄著肉外,就一直盯著對麵的鞏修士,連睡覺都隻睡平時的五分之一時間,似乎小小的一隻妖獸,此時也感覺到了比它強大的存在,讓它時刻躲在陰影暗處,精神處於警惕之中。


    時間在打坐中過去,二天一夜後,一隻白鸞及兩人一豹終於到達了目地的,陳鶴睜開眼將小豹子收入到空間中,便隨著姓鞏的修士躍下白鸞背部。


    落地後,他立即將神識散開看向四周,入目便都是光禿禿的裸石,因為石頭太多,遠處看起來頗為怪石嶙峋,這裏應該不在五大門派的劃分之內,否則不會輕而易舉的使白鸞降落,如果地圖沒記錯,這裏應該是一座靠近凡人邊境普通的荒山。


    陳鶴不由心下思慮,這麽一個靈氣稀少,連草木都沒有幾棵,毫無特點的荒山,怎麽會有寶物值得築基修士不遠萬裏駕白鸞而來,難道他料想不對,並不是什麽寶貝,而是奇珍異獸?


    鞏修士到達此山後,眼睛顯然有些熱切起來,絲毫沒有跟陳鶴解釋此番來的目地,隻是將白鸞收回,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數個陣盤,分別布在了整座山的六角,這陣盤看起來不是什麽凡品,全部是由白隕鐵所鑄,並且盤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顯得奧秘無比,姓鞏修士將陣法按照五行八卦方位布下後,陳鶴頓時感覺到了小山中的靈氣凝固住無法外泄。


    顯然這應該是一種封閉內外無法進入極為霸道的陣法,陳鶴沒來由的心下一驚,看來此物非同小可,這讓他之前隱隱意識到的念頭此時更加明顯起來,這姓鞏的從一開始的舉動,就能看出是一個反複無常的人,手段可以說是陰毒,此時竟然用陣法將山中所有封閉起來,與其說是為了防止山中有東西跑出,倒不如說是怕自己取了寶物後逃走,所以事先做的防範準備。


    盡管陳鶴心中情緒波動極大,但是仍然保持了鎮定的神色,隻是略做不解問道:“前輩,這陣法不知有什麽作用?”


    鞏姓修士聞言,眼神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扯過笑容道:“你修為尚淺,不知道這世間人心險惡,取寶的時候若是不做足防範,很容易被其它人捷足先登,你放心,待你幫我取了那東西,我自然會贈你玲瓏果,到時打開陣法送去仙城……”說完便加深了笑容,但是看在陳鶴眼中卻是心口冰涼。


    看情況此行恐怕有些凶多吉少,但是此時的自己已如那甕中之鱉,再想反悔,後果隻會更加難以預料,陳鶴雖然早先已經想到最壞的結果,但真是如此,也隻得硬得頭皮,暫時走一步看一步。


    築基修士可以禦劍飛行,姓鞏的覺得陳鶴的速度太慢,抓了他便祭出自己法器,半刻便到達了目地的,這裏顯然是山的半腰處,姓鞏的收了法器後,便走前幾步,取了一隻陣旗一招,隻見地下埋的三個陣盤突然從土中射出。


    眼前看著是一整塊山壁處,頓時變成了雜草叢生的一處廢棄的石門,在這荒山野嶺之地竟然會有一座石門,陳鶴不由的打量起來。


    姓鞏的修士將陣盤收回後,便直接推開了石門,回頭看向陳鶴,“東西就在裏麵,隨我進去吧。”雖然語氣順和,但是顯然那目光是容不得陳鶴拒絕的。


    陳鶴略一停頓後,便神色無異的跟著進了石門,裏麵顯然修建了一番,但因為歲月太久,此時看來有些斑駁粗糙,牆上貼的一層雕花牆皮掉落的十分嚴重,好在上方設有月光石,視物沒有什麽問題。


    走過一段平整的地麵,接著是往下的石階,並且越走光線越弱,直到再次踏到了平地,鞏修士這才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隻凝光石,雖然沒有月光石光線美麗,但勝在耀眼,照射的範圍更大。


    陳鶴這才看清楚,所在之地是一個陰暗的內殿,牆角放著三個打坐用的圓形草墊,但是已經爛的發黑,周圍牆上有五個巨大的坑洞,應該是有修士在此修煉什麽攻擊法器所造成,顯然那法器威力極大,五個坑洞範圍大而深,就算是築基修士,恐怕也不堪一敵。


    邊看四周,陳鶴心中邊猜測,這裏應該是某個上古修士的修煉住所,建得如此隱秘,並且也沒有設在靈氣充沛的山脈中,也許當時並不是什麽聲名顯赫的前輩,大概隻有一些苦修才會選不起眼的地方常年閉關求其清靜,不過即使是一般的修士,但是隻要沾到上古兩字,都足以讓現在的修仙界聞聲而動了。


    這姓鞏的倒是運氣不錯,發現此處,他所說要取的寶物恐怕便是這上古修士的遺物,果然,在他念頭剛落,那鞏姓修士便指著草墊對麵的一處石屋道:“你進去,記著,腳步要輕,動作要慢,切不可觸動裏麵的任何東西,隻需要要將那遺骸的坐盤和腰側的儲物袋取下來交給我就是,到時這枚玲瓏果就是你的了。”說完一反手,就將那裝著玲瓏果的玉盒拿了出來。


    但是此地的陳鶴卻是沒有露出什麽喜悅之色,因為他神識已經感覺到,在那石屋之中似乎正有幾樣東西在蠢蠢欲動,但是此物非靈非獸,更不像是禁製,極為異類,不過因陳鶴修煉的功法是全靈功法,大成後便可調動五行靈氣為已所用,所以對於靈氣是極為敏感,而那五團東西仿佛與靈氣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但是卻又像靈氣化靈,在靈氣中聚而不散,並具有極其危險的攻擊性和掠奪性。


    陳鶴清楚自己若不進去,這個鞏修士必定會立即翻臉,不過令他有些鎮定的是,五年的時間,他的全靈功法雖然跟前世比隻是皮毛,但是多少也能夠操縱一點天地靈氣,如今修煉丹陽功時,身體吸收靈氣比以前更為迅速,控製起來也算遊刃有餘。


    如果那五團東西周圍若有一點點的異動,他便能第一時間感應出來,並立即退出石室,陳鶴經過鞏修士身邊,向他略點了點頭,便一隻腳踏入到了石室之內。


    頓時他感覺到石室內的靈氣壓力驟增,就像是無數針頭強行的刺入皮膚中,向體內注射著大量的靈氣,陳鶴立即條件反射般運行起了全靈之法。


    片刻後,那些在經脈中開始雜亂遊走的靈氣,終於漸漸平息下來,雖然靈氣強行灌體,體內和體外還達不到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但是至少短時間內經脈不會被大量靈氣撐爆。


    而他此時也終於明白,那鞏修士為什麽要用五靈根修士為他取寶,因為這石室內五行靈氣齊全,一般的修士在修煉時,擁有火靈根便能吸收周圍的火靈氣,水靈根吸收水靈氣,同時擁有數個靈根的,便要同時吸收數種靈氣,隻是吸收的靈氣越雜,修煉速度越慢。


    所以五靈根被修仙界稱為最差的靈根屬性,而在這間石室中,卻隻有五靈根的修士才能夠勉強接受這種五靈灌體,如果是單靈根或少一靈根被強行灌入大量其它屬性靈氣,便會三步內爆體而亡。


    陳鶴看到地上的幾具皚皚白骨,便明白自己之前恐怕已經有數個人被那姓鞏的修士騙到裏這裏送命,而他若不是修習全靈功法數年,恐怕此次也難逃一死,像他這樣的煉氣期,被靈氣撐爆身體,元神也會被炸得半點不剩,連這石屋都休想逃出去,想罷隻覺得後背直冒冷氣。


    不過後麵的姓鞏修士卻是眼中爆射出驚喜之色,之前送來的幾個煉體士和五靈根修士,在石室隻待了三步便發出慘叫聲全部自爆,而這個陳鶴卻是站了十數步的時間,仍然麵不改色。


    這次,他果然是沒選錯人,頓時激動的聲音都有些尖銳道:“那屍骸就在右方的石床之上,快將那屍骸坐著的九品金蓮和儲物袋取下來。”


    陳鶴此時隻是站著,就已經是勉強的將注入體內的靈氣一一化解,每往前一步,就仿佛踏入到了五行靈氣的核心範圍之中,壓力如潮浪般一層卷著一層,哪有姓鞏修士說的那般容易,別說是上前取蓮花台,就是每往前一步都要用盡全身力量抵擋。


    從他腳下到鞏姓修士所說的骸骨處,不過隻有十數步,但是卻是如隔著數層堅壁一般難以接近,陳鶴自轉過身向右移了五步,就已經是將全靈功法運用到了極致。


    而此時他的汗水已經浸濕了發際,也近距離看到了石床上的那具屍骸,整個外層皮膚已經幹癟異形,皮層曾現灰褐色,顯然至少已經風幹了數千年之久,但是骨架形態仍然是打坐的模樣,身上穿著一件灰白色衣袍,而在身下坐有一座蓮台,這應該就是鞏姓修士口中所說的九品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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