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鶴按照傳音符所說的地址趕到時,見於烈正在一處偏坊的角落,磨拳擦掌急得走來走去,直到見到陳鶴,臉上才露出了一絲欣喜道:“陳哥,你可算是來了……”


    陳鶴卻是抬手阻止了於烈的話,先是看了眼周圍,見沒什麽人,這才撫袖在兩人周圍布下了能阻隔聲音外傳的元氣結界,開口道:“那妖獸變異的書簡可是有眉目了?”


    “唉,別提了,最近一個月托人找關係,一點消息都沒有,神獸閣裏關於變異妖獸的書簡隻有些隻字片語,恐怕這些都是在執教掌門手裏,輕易不會外傳的,像我這樣的小煉氣修士根本想都不用想了,不過……”於烈話音一轉,道:“前幾天,到是有個修士主動聯絡我,說他手裏可能陳哥要找的那種玉簡,隻是這人我跟他不太熟,聽說以前好像在修仙家族待過,後來家族倒了,才進了神獸閣,進來剛滿一年時間。


    他的意思是可以將玉簡上的內容複製出來,但是交易的條件卻要跟陳哥見麵再提及……”於烈說完看向陳鶴,畢竟花了一個多月,焦心焦肺的打聽,總算是有了這麽還算有用的消息,這消息可是關係到築基丹,若是成,他日後便築基有望了,怎麽能不揪心捏肺的,天知道神獸閣像他這樣的煉氣期十二層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想要向上麵討要一枚築基丹實在是太難了,現在這點希望他可是全寄托在陳鶴身上。


    陳鶴微微猶豫了下,不過對方要求見麵提條件這一點其實也並不過份,畢竟想要交換一些奇珍之物,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樣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想了片刻,便點頭道:“你聯係下,找個地點麵淡。”


    於烈立即麻溜的取了傳音符出來,說了幾句後便往上空一拋,轉頭道:“這次神獸閣出來的修士不少,那人可能也在坊市,馬上就能回信。”


    果然,不出一會兒工夫,傳音符便傳送回來,“起雲山碰麵,若有誠意最好閣下一個人來……”於烈一聽,覺得有些不對勁,頓時轉頭看向陳鶴問道:“陳哥,這人不在坊間交易,卻要跑到起雲山,著實有點古怪了。”


    聲音陰冷又有點熟悉感,陳鶴很快在腦中過了一遍,但是卻沒有半點記憶,“他是什麽修為?”


    於烈道:“跟我一樣是煉氣期十二層,要不陳哥,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如果沒什麽事,大不了你們交易時,我離開就是了……”


    陳鶴思索了下,雖然確實透著絲古怪,但無論對方是否有關於妖獸變異的書簡,他都不能輕易的放過,而且自問,他這些年行事低調,應該沒有什麽仇家,對方選在偏僻無人的起雲山見麵,也許隻是防止有人跟蹤他打他妖獸書簡的主意。


    盡管理由有絲牽強,但是放在此時卻是唯一能說得通的行為,並且陳鶴此時隱藏了真實修為,手中法器也不少,又有一柄元神法器,對於煉氣期十二層的修士,可以算是穩操勝握。


    隨即左腳踏地躍上隨手祭出的一柄下品法器,道:“不必,我先去看看,回頭聯係你。”說完便離開了坊間。


    起雲山在靈獸山的南邊,因為沒有靈脈,所以比較荒僻,陳鶴到達時,神識一掃周圍,便鎖定到其中一個人身上,整個小山脈隻有這麽一人,自然就是剛才傳音給於烈的那個煉氣期修士。


    頓時收了腳下的法器,降落到起雲山,那修士所站的位置是一處較平坦的石化地,見到陳鶴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聲音沙啞道:“你就是陳鶴?”


    陳鶴聽罷愣了下,記得於烈說過他並沒有向此人透露自己的身份,這人居然張口就能夠叫出名諱來,心中一瞬間想到的是於烈所說真假,或者這是個陰謀,不過周圍並沒有其它修士埋伏,也不見有什麽異狀,陳鶴再次看向對方的麵容,確定對方並沒有變幻容貌,乃是本來麵貌。


    此人長相與聲音都有有些陰陽怪氣,而且那雙眼中時不時的會射出一絲陰狠之色,這讓陳鶴有了絲防備,不過介於對方手中有變異妖獸的玉簡,仍然客氣詢問道:“在下確實是陳鶴,聽聞道友手中有關於妖獸變異的玉簡,如果能割愛複製在下一份,在下願以靈石購買。”


    “我說過,這玉簡不換靈石,隻跟你換一樣東西。”對方聲音如剛傳音符中一般,陰冷無比,此時聽來讓人心頭起涼意,陳鶴一頓,不由看向那人,目光打量起來,越是打量,心頭防備便驟起,但口氣卻仍然平靜道:“閣下又如此得知我手中就有你需要之物?”


    那人突然尖聲笑了起來,女人的尖音讓人心驚,男人的尖音則讓人恐懼,隻見那穿著黑蓬布的修士突然伸手往石壁上一拍,隻聽周圍傳來一聲“嗡”的聲音。


    陳鶴聽罷頓覺得心下一沉,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當初在荒島,那鞏姓修士便是用陣法將他困住,斷了他後路。


    “閣下這是何意?”話一落,陳鶴同時祭出了一件防禦法器護於身前,這件正是當初的從鞏姓修士儲物袋中取出的一件中品防禦法器,烏銅盾。


    “哈哈哈,何意?自然是同你交換玉簡,你不是想要妖獸變異的玉簡嗎?那就用你的命來換吧……”說完對方突然扯開了那件包身的黑色鬥篷,露出了其真正的實力。


    陳鶴神識一掃,竟是有些意外了,對方竟然也是築基修士,那鬥篷恐怕也是具有遮蔽修為的作用,不過讓陳鶴感到吃驚的是,對方言語裏似乎對自己有著深仇大恨,不由皺眉看向他道:“不知在下何時得罪了閣下,居然布下陣法隱藏實力隻為取在下性命。”


    對方卻是從靈獸袋中召出兩隻三階的黑蜘蛛,臉色有些猙獰的盯著陳鶴:“你的記性不會那般差吧,好,就讓你死前做個明白鬼,一年前礦洞裏你將一個修士的頭斬落在地後逃之夭夭,那個被你殺死的人便是我的弟弟,你以為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他邊說著臉上邊露出了獰笑,整張臉如被鬼霧籠罩,顯得猙獰可怖,“可惜老天有眼,連它都在幫我,你拿什麽跟我鬥,現在的你不過是煉氣期十二層的修士,而我已經成功築基,哈哈,今天你死定了,我要將你慢慢切成百段,用你的血肉來祭弟弟的在天之靈。”說完一揮手。


    “衝上去,撕碎他!”手指指向陳鶴,尖厲的向那兩隻黑毛蜘蛛強行命令道。


    陳鶴已經記起了當初那個闖入到礦洞中,欲掐死小豹子的莽漢,驚愕之後,頓時有些氣急反笑了,那個人渣居然還有個修煉魔功的哥哥,還真是魚生魚,蝦生蝦,綠豆找王八,兄弟皆是一路貨色,隨後也不再掩飾自身修為,將全身的元氣一漲,身袍也隨之向四周浮動。


    “你也是築基修士?”那黑臉修士在看到陳鶴的修為後,麵色變了幾變,他為了能築基殺死仇人,花了巨大的代價,沒想到對方也隱藏了實力,修為同樣也是築基期,“不過,這又如何,你先過了我這兩隻吸收了千人魔氣的毒毛蛛再說……”


    毒毛蛛長像極為猙獰,腿上長滿了長毛,上麵全是腐血和毒素,占上一點即使是築基期修士也會元氣大損。


    陳鶴卻是麵不改色,這種魔蛛對於普通的築基修士,或者還可讓對方驚懼異常,不過對陳鶴而言卻是不足為患,以九品靈蓮煉製的元神法器,這些後期煉製的魔物幾乎是不堪一擊。


    隻是略一抬手,那柄元神法器塵黃劍便化為寸長的晶瑩之物,歡快的圍繞著陳鶴四周,陳鶴隻是一掐指,塵黃劍忽閃一下,便見兩隻靠近的毒蛛其中一之一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尖鳴,隨即兩後肢齊斷,噴出了黑血倒地掙紮不已。


    九品靈蓮籽煉製的法器有極強的聖蓮之氣,出入魔濁之物而不沾半點,乃是魔性法器的克星之一,隻片刻幾個來回,兩隻毒蛛便斷了六肢,毫無行動之力。


    而那黑臉修士卻是大驚失色,盯著不斷圍繞陳鶴那柄小劍,露出驚懼神色,“你怎麽會有元神法器?”


    陳鶴卻是伸掌控製塵黃劍浮於身前,整隻關大小劍在他手心處緩慢的轉動著,劍身時有時無的彌漫出淡淡的黃霧狀豐沛的土靈氣,他冷眼看著那黑臉修士,口氣冰冷道:“你的魔氣對我無任何作用,我隻想問你,你手中是否真的有妖獸變異的玉簡。”有,便放他元神輪回,沒有,元神肉身俱滅,永遠從天地間消失。


    而黑臉修士臉上的黑氣卻是突然形成了一個個鬼臉,數十個鬼臉衝陳鶴吐了一口黑霧魔障後,有魔障遮擋,黑臉立即掉頭便向陣法外逃竄而去。


    當初防止陳鶴逃出起雲山設下的陣法,此時竟成了阻礙他逃命的籠子,剛逃到邊緣,隻見身後一道黃光閃過,接著便聽到一陣東西摔掉在地的聲音。


    魔障也隨之消散,陳鶴收回了塵黃劍,盯著地上人首分家的黑臉修士,並沒有元神從眉間彈出,這說明此人的元神已被魔氣徹底吞噬,陳鶴有從書籍中看到過,很多魔修的秘法中都有快速提升修為的秘術,隻是無一不是以元神噬魔,死後元神會被魔氣爭先吞噬,永不入輪回,極為痛苦。


    陳鶴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這才一伸手將他腰間的那隻儲物袋收入了掌中,主人已經死,儲物袋的禁製如同擺設,陳鶴隻用元神一抹,便消除了印跡,他快速的掃過裏麵的東西,除去各種不入流的魔器及一些丹藥雜物,找了一遍才終於在角落裏搜到兩隻玉簡,打開其中一個,上麵是魔窟八修的修煉方法,無一不是歹毒至極,陳鶴看了兩眼便扔至袋內,隨取出了最後那枚玉簡。


    停頓了片刻,這才放至到額間,看了半響,臉上終於露出絲激動之色,隨即大致又看了下,才終於將神識收了回來,然後取了空白玉簡,將玉簡的內容重新複製一遍,並將複製好的收回到儲物袋中。


    又將那黑臉修士的儲物袋扔回到了屍首上,並一把火將那兩隻毒蛛及黑臉修士的屍體燒毀,然後祭出法器擊碎了陣盤,好在這陣法極為簡陋,隻在乎困人片刻,並不難攻破,陳鶴謹慎的將陣盤丟棄後,這才禦劍返回到仙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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