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鴇連忙心領神會,笑出了一臉褶子來,“一定一定,奴家這就遣人去安排。”說罷,她已經急忙地揮手趕了兩個龜公去收拾房間,轉過臉來時又是笑意盈盈的,“公子,請。”


    風起點頭,一邊隨著老鴇細碎的小步走上樓梯,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那些跟蹤他的人,見他們並沒有跟上來的念頭,這才心中一定,隨即又拿出了一片金葉子在老鴇的麵前晃了晃,“**,還想不想要再賺些錢?”


    那老鴇眼前隻覺得一片金光閃閃,但畢竟是多年沉浮在名利場上的,她很快就意識到這錢並非那樣好拿到,隻嬌笑著將剛要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轉而撫了撫鬢邊簪的花,語氣也低沉了下來,“不知道這位公子是想要奴家幹什麽呢?”


    確信底下的人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談話,風起這才收斂起了麵上那輕浮的笑容來,一麵沉下了語氣,吩咐道,“不得讓任何人接近這邊,等綠霓姑娘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通知我,明白了麽?”


    老鴇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引得一愣,連忙點頭迭聲應下了,心中暗思量著又是一個迷戀綠霓姑娘的。這本算不得新鮮事,可是看著麵前這個公子哥兒雖然出手闊綽大方,但卻眼生得緊,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聽得綠霓的名聲的,才想要來一探究竟罷,隻是未免也太固執了一些,除了綠霓姑娘以外的居然都不要了,也算是真癡情。


    心思活絡地打了個轉兒,老鴇雖然對他古怪的做派有幾分疑惑和不解,但是誰又嫌棄金子咬手,隻笑意滿麵地收走了他指間夾著的那片金燦燦的金葉子,一麵退下去安排了。


    直到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時,風起才沉下了一口氣來,飛快地想著對策。


    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會跟到他什麽時候,他也總不可能借著絀芳閣做掩護太過長久的時間,隻盼望,能夠趁著他們不備時盡早抽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陡然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再沒有其他話語。


    風起敏感地掃過眼風去,但見門外出現了幾個隱隱綽綽的人影,隻當做是老鴇叫的那幾個姑娘過來了,不免懶洋洋地往外吩咐了一句,“本大爺今個兒心情不好,不想要聽曲兒,你們自個兒玩去吧。”


    然而外頭的人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在固執地敲著。


    自己剛才那錠金元寶算是白給了,這絀芳閣裏的老鴇看來教導姑娘們還不夠全麵。風起在心中腹誹了一句,一麵又提高了些聲音,半玩笑半恐嚇道,“都說了不用唱曲兒了不用唱曲兒了,你們這些個姑娘是聽不懂還是怎麽的?再這樣,我可要跟**告狀了。”


    門外的聲響稍稍沉寂了幾秒鍾,正當風起剛要定下心來時,那“篤篤”的敲門聲卻又固執地響了起來。


    風起皺了皺眉,心中泛起幾許不對勁的情緒來,一麵又抬眼仔細地望向門那端隱隱綽綽的人影,隻見輕薄窗紗外透露出的身影高大,並不像是絀芳閣裏那一個個身形嬌軟的姑娘。


    這麽迫不及待就已經找上門來了麽。風起冷哼了一聲,飛快地將身上的竹筒放到了手邊的一個花瓶內,這才站起身來,一步步地朝著那個門的位置走過去,打開了門。


    眼前幾個男人儼然是剛才在路上跟蹤他的幾位,風起冷冽地一個個掃過他們的五官,隻當做沒有認出來,語氣裝作有些不耐地問道,“你們是誰?有什麽事嗎?”


    其中一個看似是領頭的男人走了出來,“沒有什麽事,隻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這位小兄弟。”


    這句話決計不是一個請求,而是強製的語氣。風起皺起了眉頭,狀若疑惑地掃了他們一眼,這才道,“哦,進來吧。”


    他回身掩上門的時候,漆黑如墨的眼中已經有一絲冷光畢現。


    “這位小兄弟可是陵王妃身邊的隨從?”其中有個人率先開口發問。


    “是又如何?”風起端起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來,將二腳架到了桌上,“你又是什麽人物?難不成陵王妃不在王都裏頭,我在這邊喝個花酒都不行了?”


    “陵王妃還在城外,小兄弟你怎麽先回來了?”又有一人開口試探道。


    “快別提了,”說到這裏,風起像是提到了什麽不堪回首的事一般,滿是厭煩地抱怨道,“我們家王妃還在查什麽案,我嫌著那裏頭窮鄉僻壤的,連姑娘都醜,所以趁著她那邊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便隨便找了個由頭趕緊溜回來了。”


    說到這裏,他抬起眼來,又瞧了一眼眼前的幾人,嘿嘿地笑了出來,“幾位大哥莫不是陵王妃在府衙裏頭的手下?雖然瞧著麵生了一些,但是我想著吧,你們如果有跟那個女人共事過,一定感覺也會跟我一樣的。還請各位兄弟大哥多留些情麵,別把我偷溜回來花天酒地的事情捅給王妃好。”


    風起的演技自然一流,那群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都有些懷疑,但隱隱卻又都有些被風起的這番說辭說動,便也齊刷刷地沒有否認風起強加給他們身上的身份,隻繼續繞著圈子打太極。


    風起一邊樂嗬嗬地敷衍著,一邊心中卻是謹慎,將他們的眼神交換盡數收於眼底,隻不慌不忙地斟了幾杯酒遞給他們,一邊搖頭歎著氣,好像還沉浸在剛才的抱怨苦楚中沒能自拔。


    那幾人無論怎麽跟他拉扯,也未能從他言語中獲得什麽有價值的消息,偏偏眼前的此人雖然言語浮浪,但對他們時又是一副義氣幹雲笑嗬嗬的模樣,讓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怎麽也找不到由頭來刁難。


    酒過三巡,一人起桌佯醉,風起連忙也隨之起身扶了一把,卻很快就感受到那個人在自己的腰間探了探,顯然是想知道他身上是否有藏可疑的物件。


    他隻當做什麽都沒有感受到,隻連忙雙手一捧,假意要接過他手中酒盞時,身子一歪,將他手上的酒盞打落,實打實地濺了那人一身的酒水,這才又連連道歉,“哎,哎,這可慘了,我原本隻是想勸這位大哥別再喝酒了,免得等會公差辦不好,那可就慘了,沒想到小弟我也不勝酒力,倒是偏幫偏忙。”


    那人抖了抖滿是酒水的衣服,原本想說沒有事情,卻聽得風起繼續說道,“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那邊點到為止好了,這位大哥也應該回去換身衣服,否則冷風一吹,第二日是要生病的,那時候小弟可就罪過了。”


    分明是一句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然而他卻說得一派真誠,讓人不得不相信。


    終於,那幾個人紛紛對視了一眼,最終站了起來,對著風起抱了抱拳,“我們還有公務在身,就先不陪小兄弟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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