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終於大致落了地,麵上卻還做出了一副惋惜的樣子,與他們敬了一杯酒以後,才說道,“理解,理解,等我們家主子回來後,我指不定比各位大哥們還要忙呢。那我也就不留你們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幾個瘟神,風起才鬆了一口氣,預算著時間估計他們已經走了以後,才欲從花瓶裏頭重新拿出竹筒來先逃走,卻沒曾想正在這時,門又被推開了。


    進來的正是剛才那幾個男人。


    未曾想過他們竟會去而複返。風起動作一滯,很快就將雙手背過了身後,麵色一切如常,“怎麽了幾位大哥,不是說有公務在身要去忙麽,怎麽又給回來了?”


    依舊是領頭的那位男子,隻皮笑肉不笑道,“隻是有些東西落下了,想來找找,希望小兄弟不要介懷。”


    風起因而這個明顯是胡謅的理由而動了動眼角,有一絲冷光畢現。


    他們來時便什麽都沒有帶著,走時又如何會落下東西?除非……是想要別人的東西。


    顯然是他們沒有被自己剛才那副閑散姿態騙過去。風起稍稍眯了眯眼睛,自然知道他們心裏頭都在想些什麽,麵上依舊絲毫沒有表現出異常來,隻狀若隨意地讓開了身子,笑嘻嘻道,“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頓了頓,他臉上的笑意漸收,卻依舊是那副玩笑的口氣,一時間讓人分辨不清喜怒來,“雖然小弟並沒有發現什麽東西落下了,但既然幾位大哥說有,那便盡管找吧,反正這幾間我都已經包下來了,幹脆也都找找看,兄弟幾個開心就好。”


    清清淡淡的幾句話,已經將麵子裏子都給了盡。


    其實不用他這一句首肯,因而早在那個領頭人發話的時候,身後跟著的幾個男人便已經互相使了一個顏色,分散開來在附近的幾件房內翻翻找找了起來。不到一會兒,屋內便已經如同龍卷風過境一般淩亂,零零散散的物件都散落了一地,看起來很是淒涼。


    風起在案桌麵前坐下身來,身形恰好不偏不倚地擋住了那個擱置著竹筒的花瓶,一邊自斟自飲著,冷眼看著他們在跟前翻翻找找。心中雖然有一團亂麻,知曉今天這事並不好解決,然而在完全敗露之前,卻還是得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以免引起更大的懷疑。


    眼見得整個屋子基本上都被他們翻了個遍,風起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已經有些不耐,開始跟負責搜查這一個房間的那個領頭人搭話,“大哥到底是要找些什麽,告訴小弟,小弟幫你們一起找便是了。你看看,這裏頭本來是好好的雅間,姑娘們彈琴弄曲的風雅地方,被你們這麽一攪合,弄得烏煙瘴氣的,多不好。”


    那人又哪裏能夠理會他的話語,連回應都懶得,隻是悶聲繼續找著,大有掘地三尺的意思。


    風起便也不再插嘴,隻是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擋著那個看起來一點也不起眼的花瓶,一邊繼續喝著酒,然而掩藏在寬大衣袍下的手,已經一點點地緊握成拳,爆出手背上的根根青筋來。


    那個領頭人在屋內翻翻找找了一遍,也沒能找到什麽可疑的物件,一時間不覺有些懊惱,正欲離開問問,“小兄弟,你身後是什麽東西?”


    正低著眼喝酒的風起手稍稍一頓,而後很快便抬起眼來,嘴邊稍稍彎起,然而那笑意卻始終未及眼底,卻又讓人覺得好似僅僅隻是酒醉了一般,“我說大哥,好歹小弟剛才也跟你們共飲了好幾壇蘭陵美酒,你就是這樣對待小弟的?”


    說罷,他已經一手拎起後頭的花瓶,朝著那個領頭人處扔去,卻在扔擲過去的一瞬間,將虎口握住了花瓶邊緣,以內力催動,在半空中便已經全數爆開。


    粉塵飛揚間,風起抬起眼來,眸中酒意在刹那間盡掃,趁著那領頭人視野被遮擋的一瞬間,迅疾地飛身而去,穩穩當當地從空中接住了從中掉落下來的那個竹筒,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出了窗外。


    一切不過發生在十幾秒鍾之間,那個領頭人雖一早就覺得他有問題,卻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突然的出手,待得花瓶崩碎時的碎屑散盡以後,他才驟然黑沉下了臉,大致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連忙一舉招來了還在其他房間裏搜尋的幾個兄弟,朝著風起消失的方向追趕而去。


    夜色一點點地掩了下來,風起身形迅速地一路狂奔而去,欲甩開他們的追捕,然而那幾個人畢竟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物,武功內力實則並不輸於他,不過行進了數公裏的腳程,便已經追上了他,將其團團包圍住,並逐漸在縮小包圍圈。


    看來今日的一場血戰是不可避免的了。


    風起眼神一寸寸地冷了下來,隨即身形如電地率先朝著那個領頭人攻去。


    既然再隱瞞不過,他也隻能將這些知曉內情的人盡數殺個幹淨,才能讓信息暫時不傳播出去,好護遠在邊陲小鎮的唐夜霜一時平安。


    心中抱著這個信念,他隻覺得好似手上也有了力量一般,隻一手掐住那個領頭人的脖子,迫使住他們的行動後,劈手將手中短劍奪過,然而卻也在同一時間被偷襲的人踹中了後背心口。


    口中一時間漫起鹹腥的味道,風起狠狠地呸出了一口帶著血沫的唾液,腳下的步子卻不敢有半分耽擱,隻飛快欺上來人的麵門,不管不顧地便自來人眉心劈頭的一刀,快得像飛逝的流光。


    手中的短刃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一抹迅疾的流光,每一次揮舞,總能濺起一道鮮明的血色。


    這般不要命一般不管不顧的打法,雖然暫時為他取得了一席優勢,至少在氣場上先發奪人,很好地壓製了對方一段時間。但對方畢竟人數眾多,僅僅是短暫的一段時間被連連逼退以後,便很快地反應過來自己才是具有優勢的一番,幾輪下來,便已經重新找回了陣腳,圍成了一個包圍圈,統一衝著中間的風起攻去。


    風起手中的短劍再快,到底也還是防不過由四麵八方而來的攻襲,刹那間身上便已經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深吸了一口氣,卻未如同對方想象中的套路一般被逼退,反而像是確定了一個什麽目標一般,在短暫的群鬥後,飛快地選擇了其中一個方向守著的兩個人纏鬥起來。


    這相當於將其餘空門全數暴露在人前,無疑是一個極為險峻的打法,然而他卻像是根本無所謂其他人從別處攻來一般,甚至連躲避都懶得,除非攻向要害部位,其餘皆是不管不顧地,隻一律專心對付著眼前已經被鎖定好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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