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覽家的一貓一狗,不知是不是到了青春期,最近戲多得不行。


    謝覽有個小櫃子,裏頭是碼得整整齊齊的兩層表盒,約莫能有十幾塊,總價值等同於一棟小別墅,有他的也有景粱丘的,不過兩人也基本都是混著帶,不分彼此,早先的基本上都是他買的,後來景粱丘慢慢收到了片酬,也陸陸續續添置了一些。


    家裏也沒外人,平日裏那小櫃子基本上是不落鎖的,謝覽經常拿完手表就讓它大敞著。往常也沒出過什麽差池,可最近他卻突然發現櫃子裏的手表盒子越來越少,一開始他以為是景粱丘拿的,也沒在意,可當他某日突然發現櫃子裏的手表少了四塊時,就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了。


    他想著可能是景粱丘用了之後放在別處了,於是就問了一下,可景粱丘最近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注意這件事,自然也是一問三不知。


    謝覽又想,莫不是小侄女兒拿去戴著玩兒了?於是就找來小侄女兒,小侄女兒還在記恨謝覽強製沒收她ipad的事,直接翻了他一個白眼兒:“你問我我問誰去?”而後便高昂著頭顱揚長而去,留給謝覽一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背影。


    謝覽氣得牙癢癢,卻拿這小破孩兒沒辦法,打又下不了手,罵又罵不聽。再說小侄女兒也不總是這麽沒大沒小的,有時候還挺會撒嬌挺暖心,雖然古靈精怪了點兒,但其實相當有分寸,任性卻不至於太過分,也基本上不會亂動別人的東西,於是謝覽也就將她排除了出去。


    不是小侄女兒,也不是景粱丘,更不可能是他自己夢遊著吃掉了,那究竟是怎麽回事兒?難不成是家裏遭賊了?


    這個謎團在他心裏縈繞了兩天,第三日終於得解。


    那天他閑得無聊,想去和自家那倆小毛團兒玩耍一下,剛靠近那一貓一狗的寵物小屋,就瞅見小灰貓嘴裏叼著他挺喜歡的一塊手表,往小白狗的懷裏塞去,邊塞還邊拿毛茸茸的小腦袋在小白狗身上蹭來蹭去,小白狗起來挺開心,尾巴搖得很歡,伸出爪子輕輕地撥弄著小灰貓的耳朵。


    謝覽霎時就被閃瞎了眼,家裏這倆小毛團兒不分日夜地秀恩愛,深深地傷害了他脆弱的心靈。謝覽的那顆小心靈是沒有固定狀態的,有時候脆弱有時候不脆弱,但也並非毫無規律,景粱丘在身邊的時候他就一點兒也不脆弱,特別寡廉鮮恥,天天花式求親親求抱抱求麽麽噠,景粱丘不在身邊的時候他就特別脆弱,旁人或者旁貓秀一點兒恩愛都能讓他內心的悲傷逆流成河。


    更何況現在,他家那雞賊的貓咪不但秀恩愛,還借花獻佛地秀,肆無忌憚地秀,目無法紀地秀,竟然將主人的手表偷偷順走,然後獻給自己心愛的狗子。


    謝覽如何能忍?!


    於是謝覽氣壯山河地大喝一聲:“小賊哪裏逃?!”


    而後一手一個將兩隻小毛團兒拎了起來。然而小毛團兒們實在是太知道謝覽軟腳蝦的本質了,故而並不見絲毫驚慌。小白狗兩隻毛茸茸的小爪子在胸前垂著,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不疾不徐地擺出了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並且還側頭在謝覽爪子上蹭了蹭,謝覽心肝兒一顫,醞釀好的疾言厲色霎時煙消雲散。


    至於小灰貓,走的則是高貴冷豔路線,他先是給了謝覽一記王之蔑視,而後略微抬了抬爪子。謝覽知道這位小哥是個不世出的武學奇才,能夠反手三百六十度撓人,並且出手如電百發百中。而這輕蔑的眼神和高貴的一抬手,就是給予他的最後通牒。


    於是謝覽瞬間慫了,乖乖地把這倆小主子放了下來,一邊給了一個愛的撫摸,然後拿起地上的手表對著小白狗晃了晃。


    這小白狗也是個不世出的奇才,相當地善解人意。謝覽一晃,他就知道什麽意思,於是豎著尾巴露著小菊花進了小房子,過了會兒拖出一個小盒子,再過會兒又拖出一個小盒子,再過會兒又拖出一個,總共三塊,加上剛才繳獲的那隻,一共四隻,一齊拱到了謝覽跟前,一副物歸原主的乖巧模樣。


    小灰貓也沒攔他,而是滿麵縱容之態,視線緊緊地跟隨著小白狗的身影移動。等小白狗在謝覽跟前站定,小灰貓才慢慢起身,踱步到小白狗身邊,抬起爪子給他溫柔地順毛。


    謝覽被這對毛團兒cp閃到近乎失明,拿起手表盒子,掩麵而去。


    回了房間,放下手表,謝覽給景粱丘打了個電話。景粱丘正在上課,謝覽也不好纏著他,兩人稍微說了幾句話就掛了。


    景粱丘本身有一定的戲劇基礎,也拍過戲,劇組運作的大致流程都清楚。但他導演方麵的理論知識還欠缺一點,於是報了某戲劇學院名教授的授課班,全程六個月,把本科和研究生階段的重要導演係課程都講習一遍。六個月的時間要講完五六年的課程,時間緊任務重,課時排得特別滿,景粱丘每天早上八點出門,晚上九點或者十點才會回家。他做事又特別認真,夜裏回來必定得把白天所學的知識鞏固一遍再睡,有時候看得入了迷,要鞏固到淩晨兩三點。


    謝覽感到很鬱悶,兩人明明同處一室,他卻不得不獨守空床,夜裏看著景粱丘的背影,欲求不滿地咬著床單生悶氣。


    他也曾試著脫得光溜溜地撩撥景粱丘,景粱丘當然也沒能抵擋住誘惑。景粱丘其實自控能力特別強,但也得分人,分事兒。對別的人,別的事兒,他永遠冷靜鎮定,自控力強如鋼鐵,但麵對謝覽時,不論一開始如何竭力克製,最終卻都會破功。


    可謝覽沒得逞時鬱悶,得逞了更鬱悶。


    因為兩人啪完之後,景粱丘又會提上褲子,迅速地進入專心致誌的學習狀態,並且在完成今天的複習任務之前,絕對不會入睡。於是謝覽不招小景時,隻要今天需要複習的內容不是多到爆倉,他一般十一二點也就休息了。可要是謝覽招了小景,倆人連前戲帶正餐,少說也得兩個小時,之後景粱丘再看書,就得熬到半夜三四點,睡幾個小時後又要起來麵對一整天高密度的培訓,這種情形,謝覽看了不是不心疼的。


    所以,他目前麵對著的就是一個相當兩難的處境,不撩小景吧,饞得慌,撩吧,又心疼得緊。這兩種選擇,一種煎熬著他的肉|體,另一種煎熬著他的靈魂,兩廂博弈之下,肉|欲輸給了對景粱丘毫無保留的愛,於是他隻能一邊不甘心卻又一邊心甘情願地繼續著這種看得到吃不到的悲催狀態。


    謝覽每天躺在床上看著景粱丘熬夜苦讀的背影,看著看著就內疚起來,覺得就是因為自己占有欲太強,所以小景才不得不放棄喜愛的戲劇表演,幾乎是從零開始地走上導演之路。


    就這麽內疚了大半個月,謝覽又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之前那位心理專家給他製定的以毒攻毒的ntr療法。當初那醫生給了他一個療程的ntr類文藝作品,要求他每日欣賞一篇,若是某天能夠達到將自己和伴侶帶入其中而不反感的地步,那就是神功大成了。


    謝覽偷偷瞄了瞄景粱丘書桌前挺直的背影,而後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打算悄無聲息地把藏在衣櫃深處的平板拿出來。


    誰知景粱丘卻像是感知到了他偵查的視線,有些疑惑地回過頭來。此時謝覽正彎著腰,鬼鬼祟祟地往衣櫃裏探手,於是一下就被逮了個現行。


    景粱丘微露不解道:“你在幹什麽?”


    謝覽隨口胡謅道:“找睡衣。”


    景粱丘看了看謝覽身上的黑色睡袍,又問:“你不是穿著嗎?”


    謝覽:“這件不好看,想換一件。”


    景粱丘:“……”


    謝覽為了圓謊,隻能真的從櫃子裏摸出一件睡袍來,三下五除二地換上,然後強裝鎮定地回到床上,鬱悶地躺下。


    夜裏十二點,景粱丘複習完畢,洗漱過後上床睡覺,為了不吵醒謝覽,他並沒有將他摟進懷裏,而是輕輕地俯身在他嘴上吻了一下,而後輕手輕腳地躺下,由於白日一整天高強度的學習,他很快就睡著了。


    然而謝覽因為午覺睡得太長,導致現在沒有絲毫睡意,隻能閉著眼睛假寐。景粱丘吻他那會兒,他其實很想抱著他好好啃一啃再翻滾一番,但對小景的心疼最終占據了上風,於是為了讓小景安心入眠,他也就隻好假裝已入酣睡了。


    躺了二十多分鍾,聽到了景粱丘平穩的呼吸聲,謝覽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見小景確實已經睡熟,他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悄無聲息地從櫃子裏拿出ipad,然後偷偷摸摸地溜進了臥室配套的衛生間。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幹脆服藥。


    景粱丘臨睡前有點兒口渴,喝了兩大杯的水,於是剛睡著沒多久,就被尿意憋醒了過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謝覽不在,衛生間裏卻透出一抹微弱的光亮。他想著謝覽估計又在邊蹲馬桶邊玩兒手機了,便起了身往衛生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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