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小樓的院子打掃的很幹淨,可也很空曠,就在院子的一邊,有一顆大樹,然後就空無一物,看的出來,這裏的主人是一個很簡單的人。


    李伯伯?是李立厚師伯嗎?我在心裏想著,人卻已經跟隨師父和那個中年婦女進到了屋子。


    “你們坐,我去倒茶。”那中年婦女可能是保姆之類的,簡單的說了一句,人就走了。


    這時,師父已經大踏步的走了進去,剩我一人站在那裏,感覺到很多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下意識的想低頭,可是想到我們本來就是同一脈,幹嘛要不好意思?而且不能給師父丟臉,師父說過我是大師兄。


    我抬頭,盡量平靜的麵對每一個人的目光,然後禮貌的點點頭,笑了笑,剛想把所有人都看清楚,卻聽見師父說:“承一,還愣著幹什麽?到我身後來。”


    我這時才注意到,這個客廳很大,卻隻放了四張雙人沙發,很奇怪的擺設,其中兩張正對著大門,其中兩張在旁邊,現在加上師父,其中三張都坐了人,還有一張正對大門的沙發沒有坐人。


    而沙發的背後都站著一個人,很年輕,我一下子對情況了然於胸了。


    站在後麵的,應該就是我這一輩的徒孫了吧?


    我應了師父一聲,盡量平靜的走到師父背後站著了,但這時我不敢放肆的去打量我的這些師伯,那很沒禮貌,也不敢去打量師弟們,因為我看見他們都目不斜視的樣子。


    很沉默,所有人都很沉默,氣氛有些僵硬。


    這時,那個中年婦女端著一個大木盤,放下了一壺茶,和4個杯子就下去了。


    在僵硬的氣氛下,整個房間飄蕩著一種奇異的茶香,更讓人覺得不自在。


    不過,這茶的香氣真的很獨特,在茶香中,有一股子桂花的香氣隱含在其中,讓人心曠神怡,可是如此極品好茶,卻沒人去動,這不奇怪嗎?


    就在我奇怪的時候,師父卻忽然舒服的哼了一聲,然後自顧自的從茶壺裏倒了一杯茶出來,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他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抿了一口茶。


    “極品大紅袍,滋味兒極正,竟然隱含了岩韻,莫非是那母樹上產的?二師弟,你學醫多年,嚐過的藥草也不少,不試試這茶?看看是哪棵母樹產的?”沉默是我師父打破的,他望著側邊沙發上的一個人說到。


    我隨著師父的目光望去,學醫?莫非是立仁師叔?從我師父的故事裏,我知道師父和立仁師叔的感情是極好的,而現在在我看來,立仁師叔卻顯得比我師父年輕,就跟一個剛過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似的。


    是的,他極其年輕,濃眉大眼,一張臉長的非常剛正,可是皮膚卻很白皙,還透著些紅潤,看來是極其注重養生的,如果不是那份白皙,讓立仁師叔有了一絲書卷氣兒,他應該是屬於長的很有男人味那種。


    他聽見我師父這樣說,無奈的笑了一下,依言去倒了一杯茶,然後細品了一口,才歎到:“果然隱含岩韻,具體是哪棵母樹的,我卻品不出來,畢竟都是大紅袍,雖然分為三個品種,可惜我哪有這福分,一一品嚐?”


    “是啊,一年產量不過一斤左右的母樹大紅袍,怕是隻有立厚師兄才有辦法弄到。”忽然間,另外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我忍不住扭頭一看,是坐在另外一邊沙發上的一位師伯,師父的故事裏麵他不在,但師父簡單的提起過,這位師叔應該是立樸師叔。


    因為他說了一句,隻有立厚師兄怎麽怎麽....


    和立仁師伯比起來,立樸師伯的樣子顯得很滄桑,那滄桑不是老,而是那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滄桑之意,仿佛有一種看破世人的感覺,他的樣子其實長得很憨厚,甚至有一種淡淡的喜感在裏麵,可是眉眼間卻又很憂鬱,他像是把這兩種氣質完美糅合了一樣。


    說話間,立樸師叔已經為自己倒了一小杯茶,發現我在看他,他竟然抬起頭來,衝我眨了一下眼睛,我一下愣住了,不知道怎麽回應,隻得笑了笑,趕緊站端正,不敢再看。


    這時,一個腳步聲從頭頂傳來,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朝著樓梯的方向望去,人未至,聲音已經先到:“小師弟,你要說沒品過母樹大紅袍,我卻是不信的,這圈子裏,誰不知道王立樸是最有錢的?哈哈哈....”


    這聲音很渾厚,有一股自然的大氣在裏麵,我想如果是陌生人聽到這個聲音,可能會自然的就產生一股崇敬之情,笑聲的餘音尚在,人已至,我不禁好奇的望去,這就是李立厚師伯嗎?


    他很魁梧,卻一點兒也不胖,甚至也不壯,隻是個子高大,就是有一種魁梧的感覺在裏麵,而從樣子上來說,他確實是師父他們四個裏,長的最好看的一個。


    飛揚的眉毛,濃而不散亂,眼睛是狹長的鳳眼,鼻梁挺直,隻是嘴角有些下錘,顯得非常的嚴肅,不好接近,很威嚴的樣子。


    “師兄。”立仁師伯叫了一聲。


    “嗬嗬,師兄言重了,要說有錢,我承認,可是有些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還得有幾分麵子啊。我這相術是個苦活,從麵向看透人心,可得把人逼瘋!找個辛苦錢而已。”立樸師伯也說話了。


    “哈哈...那相風水,做陽宅,定陰宅也得把人逼瘋?”說話,立厚師伯已經走向了眾人,言語間盡是對立樸師叔的調侃之意。


    “得了吧,哪裏又不辛苦?拿不準還得開眼,開眼不是件兒苦差事兒嗎?”立樸師伯說苦的時候,一張臉就真的‘苦哈哈’的樣子,整個人都縮起來了的感覺。


    我一頭冷汗,那猥褻勁兒和我師父有得一拚。


    立厚師伯大笑了起來,卻也不和立樸師伯計較,他不坐,而是徑直走到了我麵前,細細的打量起我來。


    這時,立樸師叔又插話了,說到:“別看了,這小子長一雙桃花眼,惹姑娘呢,可惜眼角不是上揚的,說明這小子情路不順,但也算不上花心,嘴唇不厚,可也不是那種上下均勻的嘴,所以不是薄情,而是遇感情,常常都會求而不得,得而不順那種。”


    我x,我在心裏罵了一句,雖說是師伯,可哪有這樣的,一上來啥也不看,就看我感情了?而且沒好話,還求而不得,得而不順呢,那意思就是我想求的,我得不到,而往往我不想求的,挨個來喜歡我,不讓我順心。


    “他童子命,感情能順到哪裏去?”我師父眉毛一揚,淡淡的說到,然後招呼我:“還不叫李師伯?”


    “李師伯?立淳,你這人不講規矩,隨意灑脫,可是怎麽連徒弟也不好好教?跟師父一輩的,他才能叫我師伯,他該叫我師叔的。”說話間,立厚師叔很嚴肅的望了我師父一眼。


    我這時才想起這一茬,我師父確實...亂教!


    “哈哈,師叔,是師叔,立厚,你還是沒變啊,那麽死板嚴肅的。”我師父很是隨意的說到,又喝了一口茶。


    立厚師叔卻不理我師父,而是不滿的‘哼’了一聲,我趕緊恭敬的叫了一聲師叔,他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然後隨手拋給了我一枚銅錢,說到:“你師父那身家估計也沒讓你過什麽好日子,拿著,師叔給的。”


    給枚銅錢是啥意思?可我卻不敢打量,禮貌的收了起來,李師叔才坐在了沙發上。


    我師父大笑,然後說到:“承一,快點給每位師叔都打個招呼,你是山字脈的人,他們可不敢太小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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