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小爺我剛出來,白馬佩刀,身懷十萬倆銀票。”說著西門鬼往懷裏一陣摸索,抓出一把辣椒粉:“現在馬沒了,錢沒了,刀也沒了,隻剩下辣椒粉了,都是給他坑的!”


    獨孤行撇了他一眼,沒說話,自顧站起來走到一處角落,把劍放好,閉目養神。


    他和西門鬼不一樣,為人孤傲,見了敵手隻會一路拚殺,白衣服都殺成了血紅色,而西門鬼則是一路逃竄,沒受過什麽傷。


    西門鬼倒是不喜殺戮,既然能逃,何必拚個你死我活最後淪落這般地步?


    夜色壓了下來,外邊的夜蟲吱吱亂叫,西門鬼是個不能安分的主,感覺有些無聊便在這破廟東看西摸,也是有趣。


    就在這時候,獨孤行忽然站了起來,抽出配劍一臉警惕的看著門外,西門鬼愣了一下,朝門外看去,漆黑一片。


    不時,一道偉岸的人影越來越近,西門鬼來不及發問,獨孤行揮劍就上,果斷抉擇。


    錚——!


    短兵相接在黑夜中擊打出一絲火花,西門鬼左右盤轉,他沒武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撿起地上的半塊板磚躲在門後。


    這時候獨孤行又迅速退了回來,捂著胸口,胸口處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滴著血,五道爪勾勾出來的傷口觸目驚心。


    “哈哈哈!獨孤行,你這小鬼還挺能逃的,但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的紅毛鼠依舊能把你揪出來!”


    外邊傳來聲音,越來越近,容貌也清晰了起來,是一身材魁梧的漢子,左眼瞎了,右邊肩膀趴著一隻紅毛老鼠,雙手都帶著鐵爪,其中一隻沾著血。


    哐當!


    西門鬼也沒看清楚來人是誰,出來就一板磚朝腦袋上拍下去,可卻像是打在岩石上一樣硬。


    被拍了板磚那人扭頭看了看西門鬼,西門鬼也看了看他,大眼瞪小眼的。


    刷——!


    本想再來一板磚試試,可就要拍下去的時候,那人鐵爪一揚,直接將板磚整齊的切了四塊。


    西門鬼趕緊退後,躲在獨孤行身後:“小獨孤,他哪位啊?”


    獨孤行沒有回答他,那人卻先回答了:“真是老天有眼啊!沒想到我鼠王今天走運了,一下子就走了兩個大運!獨孤行,西門鬼,哈哈哈!沒想到你們兩個都在!看來生死決以是我錦囊之物。”


    “我沒趁手的武器,之前的繡春刀落在客棧了…”西門鬼喃喃自語的,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鼠王也沒急著動手,心想著,現在獨孤行已經是身受重傷,而那小鬼,看起來沒什麽戰鬥力。不過獨孤行掌握的可是生決,有百戰不死之功,那小鬼應該是死決,自己還沒領教過死決的威力,不能輕舉妄動。


    “我在此奉勸你們倆一句,乖乖交出生死決,我便留不殺你們,若不然,可別怪我的鐵爪無情了。”


    西門鬼見鼠王要談判,舉起單掌示意:“你等等哈,容我商量商量。”


    鼠王一愣,這麽好說話?


    緊接著西門鬼輕聲對獨孤行說了句:“小獨孤,你先頂著,等下你見蠟燭被滅隻管往窗外跳。”


    說罷就往破廟的佛像後邊跑去,鼠王以為他要逃,斥罵一聲:“哪裏逃!”


    他的手已然伸出。


    獨孤行要比他矮一頭,所以得曲著腰突進,獨孤行氣息不亂,胸口的血已經停了,向後退作一步,身形一側,揮劍削砍。


    見獨孤行側身出劍,鼠王招式一變,虎腰再曲幾乎要趴在地上,後腳翻旋登起直取獨孤行腰間。


    獨孤行本就重傷,劍招已出,難以收回,就在這時候轟隆一聲巨響,那泥佛像倒了下來,精準的往鼠王砸去,鼠王不敢再進攻,連忙後退。


    佛前的蠟燭被泥石掩蓋,破廟內一片暗淡。


    “無量個天尊,老佛爺小鬼這裏多有得罪了,阿彌陀佛,善你個大災。”


    後邊又傳來了西門鬼的聲音,此時鼠王看不見人影,可肩膀上的紅鼠卻能看見,吱吱幾聲,鼠王似乎聽得懂這鼠語,直奔西門鬼所在。


    越過障礙物,紅鼠越叫越大聲,鼠王知道近了,已經準備好了要出爪,就在這時候,直感覺臉上撲來一陣塵土,還來不及躲閃便已經中了招。


    “啊!我的眼睛!”


    灰塵撲麵,直感覺整張臉都火辣辣的,特別的眼睛,辣得要命,淚水控製不住不斷往下流,肩膀上的紅鼠也是中招了,吱吱怪叫,掙紮了幾下從肩膀掉了下來。


    “小獨孤還不快逃!”


    西門鬼的聲音在鼠王後邊不遠傳了過來,鼠王正怒火中燒,也沒想那麽多,閉著眼回身出爪,直接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衝撞過去。


    轟隆一聲巨響,牆塌了,房梁柱也倒了,破廟沒了支撐又被怪力擊打,瞬間散了架,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將鼠王給埋了起來。


    而在夜色下,兩道人影匆忙離去,淹沒在這無盡的黑夜下。


    龍井鎮,同福客棧。


    獨孤行躺在床上養傷,雖然他練的是生決,恢複能力極快,可鼠王的鐵爪淬了毒,而且之前連戰三天三夜早就精疲力盡,別說生決,就連生死決一齊也沒用。


    “這鼠王用的是鴆毒…”西門鬼在旁邊給獨孤行把脈,臉色有些鬱悶。


    世間奇毒,鴆毒有名,服鴆毒而死,七孔流血,死狀恐怖。


    好在獨孤行有生決護體,不過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獨孤行微微睜眼,雖已重傷傲氣卻絲毫不減:“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瞧你說的,不過是鴆毒罷了,小兒科”西門鬼笑著說,隨後又是一臉苦悶:“可何奈現在銀兩不夠了。”


    此毒西門鬼能解,魔教有六門門主,其中有一門名為毒手門,西門鬼雖是魔教教主的開山弟子,可卻放著段無常的絕世神功不練,偏偏喜歡研究藥理毒性一道。


    自小在魔窟崖長大,終日纏著毒手門門主燕雲飛索要技藝,燕雲飛也是對他另眼相待,便精囊相授,所以天下少有他解不開的毒。


    看著獨孤行臉色已經隱約有些發青了,再不治療恐怕撐不了幾天了,西門鬼沉思了一會便站了起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去去就來。”


    獨孤行也不說話,他本來就不喜言語,現在傷勢嚴重變更不想說話了。


    打客棧出來,西門鬼已經換了身裝扮,臉上摸了幾層灰土,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臉上再裝出一副幾天沒進食的模樣,像極了乞丐。


    在龍井鎮轉悠了一圈,已經有了主意,這龍井鎮最富裕的莫過於張員外家,西門鬼決定去偷。


    轉悠的時候打聽好了,張員外帶了好些家丁外出了,現在大院裏沒什麽人,容易偷。


    繞到張員外家的後院圍牆外,打算從後院進去,正打算爬,前腳起了後腳正準備爬卻忽然聽聞一聲怒喝:“站住!”


    回頭探去,是一女俠,白衣素身,長發披肩,手握一把龍泉劍,英姿煥發的好是瀟灑。


    站在巷子口指著西門鬼,看起來還有幾分氣憤的模樣。


    西門鬼也沒再爬,跳了下來打量這姑娘。


    “你是準備偷東西?”女俠發問了。


    呼,西門鬼鬆了口氣,看來這姑娘並沒有認出自己,隨即眼珠子一轉,故作訕:“哪敢?隨便是爬著玩…”


    “爬著玩?”女俠向前一步冷哼一聲:“我看你這是準備謀財害命!”


    “黃天在上,女俠可不亂栽贓,這麽大罪名扣下來,哪個擔待的起?”西門鬼心中苦笑,這姑娘倒是好眼力。


    女俠皺著眉,將手按在劍柄上,:“栽贓?你精心打扮成一個乞丐準備潛入著張員外的大院,不是想謀財害命那還是什麽?”


    西門鬼愣了一下,打量了自己全身上下,嘀咕著:“我到底是哪裏露了相?”


    “你本來掩飾的很好,可你的手出賣了你,小乞丐的手可沒你這般細皮嫩肉的,而且你右手掌有老繭,不是練刀的便是練劍的,方才你跳下來時下盤極穩,除了練武之人,普通乞丐可做不到這些。”


    女俠顯然是聽到了西門鬼的嘀咕,竟然還解釋了起來,聽得西門鬼直點頭:“有道理有道理。但是姑娘,在下隻謀財,不害命,江湖救急,實在副得人沒有退路了。”


    女俠愣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不知道為什麽就臉紅了:“我不管,總之你就是不對,我得教訓你。”


    西門鬼哭了,真哭了,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蹲在牆角抱著頭痛哭,邊哭邊說:“盡管來吧,我再下作,也沒臉去偷那窮藥鋪的藥材,本想取點大戶人家的散碎銀兩換救命錢,卻不想被女俠看到,我死則死耳,也沒什麽好可惜的,隻可憐我那結義兄弟卻落下個冤死鬼,願他到陰間後,能對我少有怨言罷。“


    哭著哭著又站了起來,張開雙手露出胸膛:“來吧,往這裏痛快的來一刀,兄弟,黃泉路上,我先走一步。”


    女俠再次怔住,雖然她觀察力驚人,可也是初入江湖的雛,遇到這種情況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妥當,她隻是想伸張正義罷了,可眼前的這小乞丐,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可憐。


    惻隱之心一動,按在劍柄的手也放下了,關切的問:“好啦好啦,莫哭莫哭,男子漢大丈夫的哭什麽鼻子,你說你兄弟怎麽了?說不定我的能幫忙呢…”


    說不哭西門鬼果然就不哭了,淚水很快就止了下來,西門鬼擦了把眼淚,順便把眼睛上某些紅色的粉末擦去:“唉,一言難盡,我兄弟是中了鴆毒,我身上也沒什麽銀子買藥材,隻好走此歧路。”


    聽到這毒名,女俠先是一愣,不過也沒多想,問鴆:“你需要買些什麽藥材?”


    見女俠竟然這麽回答,西門鬼會心一笑,這女俠,觀察能力極強,可江湖經驗卻是個雛鳥,於是答道:“三隻燒雞,一壺老酒,十斤肉。”


    “這東西能治鴆毒?”


    “不能,但能治餓毒。”


    女俠噗嗤一笑,這小鬼,都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話,真是奇人。


    “你不問我的來路?”西門鬼突然問了一句。


    女俠搖頭:“師傅說,江湖上的人總有自己的難處,他若是不說便不要多問。”


    “敢問家師何許人?”


    “無極門門主呼延灼。”


    西門鬼臉色稍變,魔教和六大派可是對立的,她竟然是六大派無極門門主的弟子,這就有些尷尬了。


    幹笑一聲:“久仰久仰,沒想到女俠您的師傅竟然是六大派中的無極門主,失敬失敬,敢問女俠如何稱呼?”


    女俠猶豫了一下,哪有這樣問女孩子名諱的,但還是紅著臉答道:“我…我叫紀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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