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依雲?倒是很好聽的名字。


    西門鬼一笑,回:“紀女俠安好,若你不嫌棄,叫我小鬼便好。”


    紀依雲點了點頭,也學著西門鬼的話:“不用叫紀女俠這麽麻煩,我看你身體瘦弱,年紀恐怕也比我小些,若你不嫌棄,叫我依雲姐吧。”紀依雲說完這些話,臉又紅了些。


    可憐無極門門主,盛名一世,卻有這麽個怕羞的女弟子,西門鬼忍不住暗笑。


    兩人已通了姓名,紀依雲便出聲催促:“還不買藥去?我可以分些銀錢給你。”


    西門鬼想了想,有她陪同,倒是能掩護我的身份,鬼心思一動,便耍了個賴,纏著紀依雲說:“還是麻煩依雲姐陪我去一趟吧,有女俠姐姐的絕世武功保護,這一路上肯定出不了岔子。”


    江湖救急,正是俠義之舉,紀依雲被西門鬼捧做了女俠,當然不能袖手。


    於是,二人結伴前往鎮上的藥店,西門鬼進屋撿藥時,紀依雲等到藥鋪外不看,倒是恪守江湖規矩,一般調配解藥時,不許外人觀瞧。


    正在紀依雲無聊的望著街景風情時,突然有一個人撞了過來,險些被撞倒。


    但撞在紀依雲身上的人,卻被反彈了一個跟頭,坐在上皺眉說:“幹嘛杵在路中間?你是柱子麽?”


    這人身形弱小,像個小孩兒,紀依雲也不知道該不該扶,隻連聲道歉:“對不起,可摔壞了嗎?這裏就是藥店,有大夫坐堂,你可以隨我……。”


    “算了,算了,真是麻煩。”這小孩子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怨了紀依雲一句:“拜托大小姐你下次裝柱子的時候,靠靠道邊。”小孩子說完,便匆匆離去了。


    這時西門鬼已撿好了藥材,在店裏招呼紀依雲進來會賬,紀依雲探手到腰間摸錢囊,臉上突然變色,驚說:“不好,我的錢袋子!剛剛有人偷了我的錢袋子!”


    西門鬼一聲歎息:“那還愣著?追吧!”西門鬼與紀依雲拔步便追,心道,這女俠,這麽個大頭性格,居然敢亂闖江湖。


    不光兩人追,藥材鋪的老板也追,他們拿走了藥,還沒給錢呢,但西門鬼與紀依雲的腳程,藥材鋪老板可跟不上這老板隻追了十幾步,就再看不見兩人的身影了。


    那小偷,以為紀依雲一時半刻發現不了,此時正在小巷子甩著錢囊,邊走邊跳,好生得意!


    “小賊休走,還我錢囊!”紀依雲看到這個瘦小的身影,立即高呼。


    小偷回頭看到紀依雲追來,忙提步又跑,足下生風,腳底抹油。


    西門鬼跟在後麵,駐足腳步,看著紀依雲遠去的背影,苦笑:“我的大小姐喲,偏得喊那一句嗎?豈不是給這小偷提了個醒兒?”


    這小偷左逃右躥,仗著自己對巷裏的地形熟悉,隻拐了幾個彎,就把紀依雲甩得沒有影了。


    剛停下得意,又拐了個彎的時候,突然被早就等到這裏的西門鬼抓個正著。


    西門鬼順手取下繞在小偷指尖的錢袋,一攥,裏麵硬硬的,銀子還在,便對這小偷眨了眨眼,說:“還不快逃?”


    小偷沒見過西門鬼,見他取走了錢袋,當時變臉:“你想黑吃黑?”


    還未待回答,又聽到遠處紀依雲嬌喝:“小賊莫走,本姑娘今天非要教訓你!”


    遠見紀依雲追來,小偷對西門鬼眨眼一笑,說:“要想黑吃黑,你也得出力,然後平分!”


    西門鬼一愣,這小偷突然自懷裏掏出一把尖刀,繞到西門鬼的身後,以刀尖抵住他的脖子,對著趕近的紀依雲大喊:“站住,再動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命!”


    紀依雲見西門鬼受製,果然止步不前,一時間也沒個主意。


    西門鬼苦笑,對小偷說:“這女人又不認得我,你挾持我有什麽用?”


    誰知道西門鬼話音剛落,紀依雲情急之下,竟然高喊:“小鬼,你小心點。”


    小偷倒是被逗樂,刀尖再施了點力,對西門鬼說:“哦,她不認得你,卻能叫出你的名字。”


    “你見過有人叫小鬼的麽?”西門鬼白眼。


    紀依雲見小偷麵目發狠,怕他傷了西門鬼,又急對小偷說:“你放了他,錢我們不要了。”


    見紀依雲麵目捉急,小偷問西門鬼:“她幹嘛那麽緊張你?她是你的小情人?”


    “不是,她是我媽。”西門鬼睜眼說瞎話。


    小偷好捉弄人,紀依雲越是著急,小偷便越是得意,遙遙對紀依雲說:“你叫這人一聲親相公,我就放了他。”


    紀依雲的臉頓時飛紅,好像火燒一般,連連搖頭:“不是,我們不是……”


    “看你臉紅的樣子,還說不是?”小偷咯咯一笑,輕脆悅耳,本以為小偷會再次為難紀依雲,卻沒想到他挪開了刀尖,縱身上躍:“錢袋子你們拿走吧,算是我給你們的新婚賀禮!”隨著話聲起落,這小偷又逃到了巷子深處,再也不見人影了。


    紀依雲追近,看著西門鬼急問:“受傷了嗎?”


    西門鬼摸了摸脖子,一笑:“讓你叫你就叫唄,難道救人不要緊嗎?”


    “這不行,這怎麽能行,不行……”紀依雲低著頭,紅著臉小聲嘀咕著。


    西門鬼將錢袋子拋還給紀依雲,說:“總算是把錢拿回來了,咱們可以回藥鋪結賬了。”


    “他肯把錢袋還我,也不是個壞人”紀依雲接過錢袋,輕聲自語,說話間,又打開錢袋查看,呆住。


    “咋了?”西門鬼覺得形情不對,奪過錢袋一看,錢袋裏的銀子已不知在什麽時候被調包成小石子。看向小偷去的方向,喃喃的說:“好快的手!”


    無論如何,救命的藥就在西門鬼的手裏,這藥錢也隻能以後再做打算了。


    兩人匆匆趕回客棧,推開房門後,西門鬼頓時大驚,房間裏空空如也,獨孤行已沒了蹤影。


    紀依雲看著西門鬼愣住的身形,輕問::“你結義兄弟呢?”


    西門鬼歎了一口氣,小姐,要不要這麽天真啊?人丟了,難道看不出來嗎?也沒理紀依雲,忙查看房間內的事物,獨孤行的劍還在,窗戶已被打開了,西門鬼摸了摸窗欞上的殘宵,自語:“是被撞開的。”


    回身到床上摸了一把,見溫度還在,人定沒有走遠,再細心一眼,枕邊留下幾絲紅色的毛發,西門鬼拈起紅毛,兩眼憂鬱。


    紀依雲也盯著紅毛,急問西門鬼:“這是什麽?”


    “我知道是誰帶走了他。”西門鬼長歎一口氣,縱窗躍出,紀依雲也隻有跟上。


    一路上有血跡可尋,西門鬼與紀依雲便順著斑斑血跡,尋到了小鎮外。


    血跡突然中斷,再抬目望去,隻見獨孤行遍體鱗傷的被釘在遠處的樹上。


    這一切,似乎太順利了,西門鬼暗叫不好,忙對紀依雲說:“這是計,你快逃!”


    紀依雲也看到樹上掛著一個血跡斑斑的人,搖頭對西門鬼說:“有人被傷,我怎能不救?”


    說完這話,便縱身躍向獨孤行的方向。


    西門鬼大叫一聲:“別去!”但已攔不住紀依雲的身形了,她躍到樹下,揮劍要砍斷縛住獨孤行的繩索,卻突然天降繩網,將她卷了起來,慌亂中揮劍亂砍?


    半空中傳來幾聲狂笑:“冰蟬絲網,小姑娘,別白費力氣了,你砍不斷的。”


    笑聲中,躍出一個身影,正是先前被埋在破廟下的紅毛鼠王。


    獨孤行,紀依雲同時被製,西門鬼也隻能立在那裏看著,束手無策。


    紀依雲身體已被箍的蜷縮,手腳也失了力氣,驚亂之餘,忙對鼠王大報字號:“你是什麽人?我是無極門下,門主呼延灼的親傳弟子。快快放了我,否則我師傅不會放過你的!”


    鼠王一愣,隨即狂笑不止,甚至捂著肚子笑,眼淚都憋出好幾滴來。


    “難道你沒聽過我師傅的名號?”紀依雲不解。


    西門鬼白眼,道:“你若不報你師傅的名號,也許他還能放過你,但你報了你師傅的名號,就沒這個指望了。”


    鼠王笑夠了,對西門鬼說:“不錯!你這小鬼倒是機靈!”又對紀依雲說:“無極門乃六大派之首,如今門主的弟子竟然與魔教的人有往來,恐怕若是被你師傅知道了,你師傅也不會認你嘍。”


    “魔教?沒有,我從不認識魔教的人,你休要栽贓!”紀依雲氣紅了臉,雖然學藝不精,受製於人,可以聽人教訓,但唯獨不能冤枉她與魔教勾結,那豈不是因為她而連累了整個無極門?


    看來這小姑娘是被你騙來的。”鼠王看看西門鬼,再對紀依雲說:“你眼前的這兩個人就是魔教教主段無常的親傳弟子,西門鬼!還有你想救的那位,叫獨孤行,你可聽你師傅說起過?”


    紀依雲萬萬沒想到,這兩個人是魔教的人,而且還是魔教教主的親傳弟子,急得幾欲大哭,又問西門鬼:“小鬼,你怎能騙我?”


    “我怎麽騙你了?你都叫我小鬼了,在下複姓西門,名小鬼。”


    鼠王樂了:“這小姑娘既與魔教有勾結,已難回師門,無極門也不會再承認她了,倒是便宜了本王,看她細皮嫩肉的,一定能讓本王歡愉。”鼠王淫語完,又問西門鬼:“小鬼,你沒想到我搶在你前麵占了這個便宜吧?”


    西門鬼聳了聳肩:“恕我直言,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垃圾。”


    鼠王橫眉一擰:“年紀不小,口氣倒是挺大的,盡弄些歪門邪道,你又豈在本王眼裏?我現在就放下這小姑娘,當然你的麵消受,看你能將本王怎樣?”鼠王果然狂妄,說話間,已去解紀依雲的冰蟬絲網。


    紀依雲嚇得眼淚之流,幾欲昏倒,連哀求都忘了。


    西門鬼麵無表情,卻已經提起丹田內力,全運在一雙掌上,明知不是他的對手,也偏要與這鼠王拚個你死我活,剛待縱步,突然見到一道冷風直刺向鼠王的手掌!


    有西門鬼在側,鼠王本來就留著心神照顧,此時突然聽到冷風襲來,以為是西門鬼打出暗器,隨即揮舞鐵爪格擋。


    暗器是一把飛刀,雖被鼠王利爪化解,但也齊齊削下了鼠王利爪的爪刺。


    鼠王大驚,這麽淩厲的暗器,一定不是西門鬼打出來的,難道西門鬼另有幫手?從旁跳出,做出守勢,大喝一聲:“什麽人?何不現身來見!”


    話音剛落,聽到身後聲響,回頭一看,獨孤行已經不見了,隻剩下繩索搖擺。


    大驚之餘,又聽到另一側有響動,再一看,紀依雲也不見了,連冰蟬絲網都被人拿走了。


    鼠王慌了,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將人救走,毫無聲息。但鼠王久經江湖,辣性不改,肩膀上的紅毛鼠也暴躁不安,鼠王寧神定氣,細心觀察,突然身形一閃,躍向一棵大樹,怒喝:“鼠輩休走!”


    使出渾身之功,用盡了雷霆一擊,將那棵大樹攔腰催斷!


    一個蒙麵黑衣人從那樹上現出身形,鼠王窮追不舍,若有真本事就不會躲躲藏藏,眨眼間就來到了那人身前,再刺出單爪!


    那人身形一縮,鼠王的利爪劃他的頭巾,一頭烏黑長發便如瀑布傾泄,鼠王狂笑:“好福氣,又是位姑娘!”


    黑衣姑娘咯咯一笑,回身揮手,從袖下打出至少七八種細小暗器,都如勁風疾雨,直取鼠王的周身大穴。


    鼠王縱身後躍,堪堪躲過幾枚,但先前失了一爪,格擋不利,依舊中了招。


    自半空中摔下來,隻覺得傷口酥麻,便知這暗器上喂有劇毒,他身形暴退,大驚:“你難道是唐……”


    哐當一聲悶響,鼠王話沒說完便倒地不起了,隻見他身後的西門鬼正得意洋洋的舉著塊巨石:“上次板磚不夠重,這次總夠了吧?”


    西門鬼將昏死過去的鼠王縛起,又轉頭看著那個立在遠處對他巧笑的姑娘,西門鬼一愣,也回笑說:“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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