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叛軍?”


    霍曼眼睛都睜不開還問東問西的樣子被路德維希盡收眼裏,他不欲現在在其上多做文章:“等明天你清醒了再說吧。”


    卻沒想到,這話一出,霍曼反而精神了。他睜開眼睛的樣子看起來絲毫不勉強,坐起身不容置疑道:“就現在說。”


    夜未過半,番紅星邊緣小屋的床上已經開始搭起棚子講故事了。


    “虛無草。叛軍的標誌是虛無草,所以一直被王都叫做虛無。百年前動作不大,一直在境外。但是近期突然動作大了起來,從小規模的軍事衝突到小行星武裝反動,甚至半年前曾經大規模進攻了忍冬附近的邊緣星球,差點把外圍防線打破。”


    霍曼現在是徹底清醒了。


    “你說什麽?”他狐疑的盯著路德維希的脖領瞧,“你別告訴你其實是虛無的首領……”


    “怎麽可能。你腦洞也太大了吧。”路德維希失笑,“我一直在王都,怎麽可能□□出去組織暴動。”


    霍曼側頭:“你身上那個虛無草呢?虛無軍隊開始攻擊邊防線後,這玩意難道沒被禁?”


    路德維希拖著腮,看向霍曼的眼中滿是讚歎:“你倒是熟悉他們那一套啊。”


    “那當然。”霍曼昂首,“我在王室活了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活的啊……”


    “你跑了以後,烏爾克裏就下令明令禁止,暗令收購。本身內星係就沒多少的虛無草,現在幾乎絕跡了。”路德維希從脖頸裏掏出虛無草,放在了霍曼手裏,“你要是想要,就拿著吧。”


    “哈?你這是在陷害我嗎?”霍曼不可思議的望著路德維希。


    路德維希沒好氣的說:“你覺著別人能繞過我來查你嗎?”


    “不好說。如果我拒絕你,就有。”霍曼正經臉。


    “那就別拒絕。”路德維希湊近霍曼的臉,談吐氣息撲麵而來,好像霍曼如果拒絕,下一秒他就要欺身上來,“你拿著吧,雖然你向導素味道不重,但是也不是聞不出來。有這個還能隱藏一下身份。”


    霍曼拿著路德維希遞過來的小瓶擺弄來擺弄去,抬起頭揶揄道:“這本身就應該是我親媽送我的,你借花獻佛是應該,現在得了便宜還賣乖?”


    “哈哈哈,是親爹。達曼是男人。”路德維希哭笑不得,“不過,你知道誰是你親爹?”


    “當然知道。這還不好猜,不就是玫瑰大公爵嗎?我打聽過他妻子,達曼的精神體是金剛鸚鵡。”霍曼毫不客氣的把虛無草掛在了脖子上。


    “本身顧忌中央追殺才沒去玫瑰星,但是我是計劃近期過去的。”


    霍曼抬頭看向路德維希,從他懷來爬出去倒了杯茶,合衣坐在了沙發上。


    這個決定在路德維希意料之中:“我陪你去。”


    霍曼抿了口茶,皺眉:“不用。”


    “等這個軍隊的事情完了,我和你一起去。”路德維希正色,“你我身份調換的事情,絕對不僅僅是個意外,而且,這件事調查清楚的價值對於我來說更大。”


    “什麽?”霍曼把微冷的茶水放下。


    路德維希眯眼:“你知道嗎?這一年,我在王都遇到了3次刺殺,出了內星係的一天內遇到了不下5次跟蹤,兩次刺殺,並且被我抓到了其中一個人,可惜他被抓到了一個小時內中毒死亡了。”


    “反而進了桉葉星區,因為大批量的駐軍,保障了我的安全。”


    霍曼驚訝的張嘴:“有人想讓你死?”


    “沒錯。”


    霍曼又拿起茶杯,下意識喝了一口,覺著涼又放下了,加了件衣服:“這麽說來。當初我在白麝星,全是被你拖累……我還說怎麽追著我跑,原來是追著你跑。”


    路德維希:……用得著現在和他翻老賬嗎?


    霍曼低頭思考,拿過茶杯發現裏麵的茶是熱的。抬頭看了一眼端著茶壺的路德維希,無法克製的覺著順眼了許多,真是少見的有眼色……


    “你說的對。追殺你的人,很可能和調換咱們倆身份的人有關係。”霍曼喝了幾口,覺著小腹溫度回升,整個人暖和起來,“而且,這麽多年,這個人有能力在我的藥裏下東西,讓我偽裝成哨兵,怎麽說在玫因都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路德維希:“是的。你還記得當初基恩檢測出你藥方裏的問題,聯係到的波羅達茲,藥理科研室的藥學教授。”


    霍曼點點頭:“你去查了?”


    “我去查了。那個教授本身沒有什麽問題,失蹤之前更沒有任何征兆,但是他失蹤的時機這麽恰到好處,說明了一個問題……”


    霍曼喝光了手裏的茶水,順其自然的遞給了路德維希,等著他倒另一杯:“說明希望你死那個人,能隨時把控著你我的信息。所以當時我和基恩一發現這事情,他就以極快的速度處理了即將露出來的尾巴。”


    路德維希沒想到霍曼和他想的一樣:“是的。說明他有可能位高權重,有完善的信息網,能夠把控消息。而且,他掩蓋你的身份,妄圖讓你在三王子的身份上撐到最後一刻,其心倒是不難揣測。”


    霍曼瞧著路德維希慢條斯理的倒茶動作很不耐煩,“快點。”


    番紅晝夜溫差很大,霍曼又圖便宜,覺著這麽年輕裝不裝地暖也無所謂,結果卻沒想到現在的身體無比畏冷。


    路德維希輕笑:“你很冷嗎?喝這麽多茶小心一會兒上廁所,不行到床上去吧。”說著他放下茶,伸手向霍曼的手抓去。


    上床幹毛?接著讓你調戲嗎?他明明就是在床上被調戲怕了才跑下來的。


    霍曼長眉倒豎剛要炸毛,手就被對麵那個臉皮極其厚的人捂住,火熱的溫度順著碰觸點傳遞到身體裏。


    霍曼詫異,路德維希這家夥看著全身冷色調,怎麽體溫跟個火爐一樣:“你倒也不傻啊。”


    路德維希:我本來也不傻……


    霍曼接嘴:“是不難揣測,他分明是想在你我身份曝光之前幹掉你。結果沒成功,所以現在隻能放爛招了,一直放刺客,萬一哪次你就不小心死了呢?”


    路德維希看起來沒在聽霍曼分析,抓著他的手就不放了:“你的手好涼。”讓我抱一會消消暑吧。


    後半句沒敢說,說了也是被打。


    霍曼斜眼瞪他:“你是不是很想死,幫你找活路都不專心。現在是耍流氓的時候嗎?”


    路德維希以一種“你對,你全都對”的表情深以為然,高冷的畫風崩得一幹二淨:“是。霍曼,我可都靠你了。”


    霍曼表情抽搐,他怎麽覺著那麽不對味呢!


    “所以說,想讓你死。最大的可能是誰?哪些人?”


    路德維希眯眼:“直觀來看,應該是因為王位。最可以的大概就是卡西米爾和基恩。”


    “基恩不會。”霍曼開口否認。


    路德維希玩味的看向他,霍曼性格多疑又敏感,很難信任人。但一旦信任一個人,又掏心掏肺的。


    “那可不一定。按照之前你藥方那件事來看,遠在邊疆的卡西米爾被忍冬小暴動拖住,根本就沒這麽快知道。就算是知道,他的人馬大半都在部隊,根本沒有時機調走波羅,讓他消失。反而是你那個親親好兄長,基恩,多得是機會。”


    霍曼嘲諷笑:“你說什麽鬼話。基恩要是想要王位,隨時都能殺我……”


    “那是殺,可你不是三王子。殺你有什麽用。”路德維希冷硬□□來,“他沒有直接殺我的機會,很可能在通過你操作。”


    “總之不可能是基恩,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清楚得很。他連向導都不要,命都不要,別說王位了,活得比我瀟灑多了。”霍曼咬著牙,拒絕討論這個問題。


    酸味刺啦啦的往路德維希腦門躥,他其實本身也沒多懷疑基恩,但是霍曼這態度讓他牙根冒火,好在還沒等他說出什麽過分的話,就被霍曼岔開了話題:“這些問題幹想也想不明白,我還是得去一趟玫瑰星。反正我們都是在哪裏出生的,有沒有問題都絕對會有檔案記錄。”


    路德維希:“是要去。但是你得和我一起去。”


    霍曼冷笑一聲,囂張極了:“我就現在去,你能把我怎麽樣?中央軍隊有令,你是不是得死守在番紅?”


    路德維希絲毫沒有氣急敗壞:“你走不了了。番紅已經封死了,隻能進不能出。有軍方令牌可以去桉葉,其他都不行。”


    這下輪到霍曼瞪眼了:“你有軍方令牌?”


    “有。但是你覺著我會給你嗎?”


    霍曼暗自磨刀霍霍:那可不好說……


    “說起來,你這次到番紅,不過就是因為王子身份,起個鎮山虎的作用而已吧,真槍實戰不歸你管吧?”霍曼賤兮兮的笑起來,像是在嘲諷。


    路德維希攤手:“那沒辦法,誰讓我向導跑了,發瘋被關監獄了一年。”


    霍曼倒是奇了怪了:“你說你發瘋,怎麽跟我呆了一天,啥事兒都沒有。”


    “很有事。”


    路德維希拉開閘門一樣瞳孔激紅,速度極快的抱住霍曼撲向了床。


    霍曼這時候才意識到身上披著路德維希的外套,所以哨兵的信息素已經完全包裹住了自己,潛移默化,悄聲無息。


    臥槽!


    “你發哪門子瘋!”


    “真瘋!”路德維希說瘋就瘋,毫無保留的啃咬著覬覦了一個晚上的脖頸,氣息如同暴雲狂卷,強硬得鋪天蓋地壓下來。


    混亂的思維分不清你我,霍曼被路德維希強迫通感,睜眼看到了混亂暴虐一片通紅的精神海。


    被剖開*的羞意讓霍曼幾欲抓狂,打開他的精神世界,簡直比親他摸他更讓人羞恥。


    摻雜著隱忍的聲音響起:“真的很難受。幫幫我……我需要你。我想要你。”


    霍曼第一次知道原來哨兵特麽可以強迫向導進他的精神海!


    見霍曼沒有拒絕,路德維希徐徐展開了自己全部的精神海。


    巨大的信息量像一個大世界一般強壓下來,霍曼緩了一段時間才找回自己的意識源。


    思維觸手的不受控製得本能伸出,深入路德維希的精神群源,將強大而粗壯的力量脈絡撫平理清。


    精神共通的結合讓霍曼渾身顫抖:“你,你!”


    這也是為什麽霍曼不願意給別人做精神疏導,更何況是這種進入對方精神海幾乎幾近精神結合的疏導!


    更何況,未結合的向導隻會給自己確定在一起的哨兵做深度的精神疏導!


    路德維希這個家夥,完全是趁火打劫!


    “你好了沒有!”


    現在他的觸手完全是被動被路德維希按壓著做精神疏導,更神奇的是這種生澀的疏導竟然起了作用。


    路德維希血洗得瞳孔終於恢複了一些鎏金的顏色,抱著霍曼的手也沒剛才那麽無法控製的大力。


    “沒有。”路德維希雙眼半合,燦金色裏融著清透的臻綠色。


    “不夠。”


    霍曼抓著路德維希的銀發想把他往後拉,別這麽死死的箍住自己。可是拔掉了幾根他都沒反應,反而抱著霍曼不撒手,埋在他脖子裏熾熱的溫度讓人顫抖痙攣。


    霍曼氣得差點伸手打人,他嚴重懷疑路德維希這個程度的神經病,時機根本就沒達到他承受能力的極限,完全是個借口!乘虛而入,沒病裝病!


    可惜銀發男子已經沉浸在霍曼清冽的氣息中,在被情愛填充得鼓脹滿溢的世界裏,顫抖,興奮。


    “不夠,還不夠。”他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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