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路德維希的手狠狠啃著了口寡淡無味的麵包,霍曼雙眼無神的用牙齒最尖利處研磨著。


    路德維希顯然被這低氣壓影響甚著,表情有些尷尬:“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霍曼沒有說話,全程盯著窗戶,眼尾都沒往路德維希臉上掃一下。


    路德維希顯然被霍曼的態度搞得坐立不安,焦躁的過來拉他的手:“下次真的不會這樣了。真的。”


    霍曼表情抑鬱,眼神呆滯:“還有下次。”


    “沒有。”路德維希把霍曼吃剩下的麵包塞到嘴裏。


    “口幹。”


    路德維希從善如流捧著茶杯喂到了霍曼嘴邊。


    霍曼很想把茶杯掀了,可是他現在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路德維希皺著眉頭,點開光腦:“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要不我去通知軍部到番紅醫院看一看,為什麽會反應這麽劇烈。”


    霍曼咬牙切齒:“我怎麽知道!別聯係了,現在好多了。”


    路德維希臉一直是黑的,第二次耍流氓的後果居然是玩脫告終。霍曼被他壓著做精神疏導,結果因為精神力不穩定,*無法負荷精神強壓導致了中途崩潰,醒過來居然累得全身脫力動不了了。


    剛開始醒過來,霍曼連話都說不出,直嚇得路德維希差點叫救護車。


    “沒關係,我習慣了。應該是用藥失誤的後遺症。”


    他一定要把給霍曼改藥方的那個人找出來撕了,路德維希一臉陰沉的想。隻是一個深度疏導,就把霍曼搞成這樣,如果是深度結合,霍曼要是撐不住怎麽辦?


    “等回王都,必須去醫院瞧一眼。”路德維希看著無精打采的霍曼強調。


    霍曼的表情空濛,聽見路德維希的話強製從思考中拉伸出來:“說了半天,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動身去玫瑰星。虛無不敵襲,難道你們就一直在這邊潛伏嗎?”


    路德維希:“不會,最多一個月。”


    霍曼悻悻,知道有這麽個煞星在,自己是真跑不出去番紅,卻怎麽也爽不起來。


    他憋了口氣,推著床頭要起來。


    路德維希順其自然的抱住霍曼的腰把他托起來,得到懷中人一個嫌棄的眼神,摸摸鼻子卻被霍曼抓住了頭發。


    霍曼雙眼隱隱帶著挑逗的勾引。路德維希一怔,直覺霍曼要耍花招,果然他在盡頭一個急轉彎,峰回路轉趁此機會在最薄弱處刻入一條強硬的暗示:離開。


    路德維希雙眼呆滯,有些機械的鬆開霍曼站了起來。


    霍曼鬆送一口氣,站起來的人噗嗤一笑:“你覺著同一個辦法能在我身上用兩次嗎?我看起來有那麽傻?”


    預料之中,霍曼翻了個白眼,憋住的氣鬆開,一陣脫力懈在了床上。


    確實。路德維希已經成年了,若是隨便一個向導都能搞暈他,大概他已經被強j無數次了。


    霍曼也不是真傻,白費力氣,他的目的不是這個。


    “路德維希,我的精神暗示能力怎麽樣?”


    路德維希昂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找出了個不傷霍曼自尊心的答案:“比普通的向導力度強,隻不過暗示下達的太生硬了,體能高於b,或者有經驗哨兵都能察覺到。”至少霍曼剛才那一下,路德維希還掙紮了一下。


    而當初,就是這麽不經意間,一個生澀又直白的暗示讓霍曼在路德維希的手底下跑了一年。每每想到這一點,路德維希心頭暗恨難消,實在難以想象,如果不是番紅遇到霍曼,他會幹出什麽事情。


    霍曼倒也沒被打擊:“向導能力裏麵,我唯一運用算作嫻熟的就是下達暗示的能力。而你在我正對麵,我是直接向你下達暗示,結果卻被你四兩撥三斤的駁回。”


    路德維希是被霍曼整怕了,生怕他又因為什麽嫌棄他了,直覺就想道歉,霍曼卻沒管他接著說。


    “而在白麝星,當時那個軍用光腦上的向導暗示,你還記得嗎?”


    路德維希神色一凜,瞳孔燦金奕奕閃爍:“記得。”即使是未成年的當時,未曾接觸過任何向導力量的他們,都明白那一個小小光腦上的力量有多麽強大。


    霍曼笑了笑,像是說的有些累,歇了半刻又開口:“說實話,如果是現在的你,再次拿到那個光腦,會不會仍然被上麵的精神暗示騙過去。”


    路德維希緘默。


    就算如今見過了這麽多精神暗示,他沒法全然百分百的把握,斷言自己不會被那個巧妙的精神暗示影響。


    “僅憑借一個第三方媒介光腦和初級暗示,就能達到這種地步。那個下暗示的向導,有多強?”


    霍曼的表情並沒有恐懼,反而更多的是神往。


    無論身份怎麽變,唯向強之心不滅。


    而一個道路的堵死,卻不是一個人格的覆滅,看到的反而是更加開闊壯闊的大海。霍曼總能找出出路,就算是窮盡山水的末途,也能被他憑空走出一條通往空中花園的路。


    路德維希恍然,胸膛中控製不住的狂熱延燒,他找不出什麽理由不去抓住眼前這個人。


    “路德維希,你知道嗎?離開白麝星後,我大腦受了刺激。當時我分析不明白問題,但是我記住了關鍵的信息。”


    路德維希:“你是說關於輻射源的事?”


    “是的。你告訴我,白麝星追殺你的人,可能是因為王位。但是,當時基恩離開時和我說,在白麝星的地下,繳獲了大量的做武器裝備的軍用原材料,冰鈾雲母,鉻麟石,黃桑晶等等。這麽多種類,絕非自然形成,而是被人為放置在那裏的。”


    路德維希瞳孔收縮:“基恩沒有和我說過這個。若是這麽說,你的意思是追殺我們的人,有可能目標不是我,而是我們所有人,想讓我們死在星球上,拖延時間等援軍到來,清走這批原材料。”


    “並不是。那個禿鷲精神體的哨兵目標絕對是你,從他丟棄我和凱文,直接奔向你去的行為就能看出。”


    路德維希嘲諷臉:“沒準是他覺著你們倆沒什麽威脅,就算是把你們扔在那裏,死都是遲早的事。”


    霍曼直接把手裏的茶杯扔了過去,被路德維希穩穩接住。後者摸了摸鼻子,訕訕說道:“脾氣越來越大了。”


    “跪著伺候,跪著伺候!”傻鸚鵡不知道啥時候探出頭,剛說了一句話就被西蒙拽走了。


    現在霍曼終於找回些力氣,隨手拿了顆路德維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搞來的糖,放在嘴裏“白麝星在外星係邊緣,那個星區的玫因境外短距離中沒有任何其他能落腳的星球。所以,這些數量龐大的潛藏軍火,有沒有可能是虛無的?”


    路德維希長眉一挑:“你這樣無端的猜想,能無限延展出無數個不同的可能性。最好還是用排除法。”


    霍曼沒管他什麽態度,繼續說:“排除法多沒勁,信息利用率太低。我們要做的是符合實際,較大可能性的猜想。重要的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在白麝星那樣的環境下,我們連信號都發不出去,鳳凰學校監控下。能有殺你的人和叛軍方,兩方勢力輪番上陣,說明這兩方都有內線?並且這個內線都能管得到白麝星這一塊。”


    路德維希:“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總共校方的工作人員就那麽些,這種涉及境外或者外星係的問題,身份核實非常謹慎,能有內線都不容易。按你這麽說,是覺著這兩方勢力,根本就是一個勢力嗎?”


    “對。我傾向於這個說法,但不排除別的可能。”霍曼把路德維希的外套扔給了他,“所以,如果那些裝備是虛無的叛軍裝備的話,你覺著他們有可能在軍火被繳獲了這麽多的情況下,跑到玫因的外星係撒歡嗎?”


    路德維希搖頭:“你錯了。你以為虛無僅僅隻是一個尋常的,幾個星艦組成的那種不成規模的叛軍嗎?既然中央能叫他叛軍,用‘軍’這個字,而不是什麽叛兵,就是說這些人的規模,完全達得到讓中央調兵的地步。


    一個星球所能裝得下的軍火,說不定隻是虛無的九牛一毛。”


    霍曼先是訝異,然後有了幾分恍悟:“原來是這樣。我還說,你們怎麽這麽小題大做……”


    “是。中央王都就算有內線,不經過這麽幾個質要玄關,絕不可能憑空出現軍隊。無論如何,烏爾克裏在位時期,兵權還是握在他手裏的。”


    霍曼表情有些迷惑:“叛軍能形成正規勢力!這太不可思議了。境外環境惡劣,人口大多都是流放的罪大惡極的重犯,要麽就是智力未開化的蟲族,根本沒有多少生命,怎麽會形成大勢力?而境內,哪怕是外星係,公民都有三等公民id,誰願意活在生命沒有保障,更沒有多少資源的外太空啊?”


    路德維希輕笑出聲,沒忍住揉了揉霍曼柔軟的黑發:“這不是有你想呢嗎?這世界上有你想不明白的問題?”


    “滾!”不耐煩的拍走路德維希的蒼蠅手,霍曼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你幹什麽去?”還沒走兩步就被路德維希抓住。


    “我去主顧那邊結任務的錢啊!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愁饑飽?”霍曼沒好氣的說,心裏算著和丹迪的賬單,想著想著又是心生一計。


    說起來,丹迪追路德維希追得那個狠!跟在他旁邊沒準能甩掉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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