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把芙蕾婭的心上人當成了帥哥(弟)這件事給說了,貓完全拋棄平時那副可愛的姿態,隻管在床上仰天叩爪喵喵大笑起來。


    倒是預想到了會被嘲笑,但這麽被狂笑著實有點羞恥。


    (抱歉,抱歉啊,景)


    看了我的表情,貓慌忙道歉。


    (我畢竟比你先來到這個世界十年以上,所以把這種事情當成是眾所周知的了,也是呢。景來這裏也沒多少時間,有什麽辦法呢。簡單說的話,繼承家主成為文官類型的是兄長萊特,而沒有繼承家業預定,要成為軍人的是弟弟傑伊德。不過呢,萊特平時主要是忙領地經營的工作,除非有什麽事情,一般不會到城裏來。)


    (……嗯呣。學習了~~)


    我棒讀道。


    (是我不好啦,景。別慪氣哦。我要感謝你,多虧你,斯登堡的領土才能夠擴展呢)


    兩家的和解,也讓成為兩家關係惡化原因的水利問題逐漸開始得到解決。


    虧得這樣,迄今為止一直無法著手的土地開發也得以實現,這也就是和蒂芙所說的領土擴展等同的事情吧。然後,由此不得不外出打工的人數也減少了也是一個好處。


    (而且呢,還有件事。景很為我考慮,為我操心了呢—)


    蒂芙用些許恍惚的申請看著眼前的金戒指。


    雖然說平時都是在我的口袋保存著,但在和蒂芙兩人獨處的時候,多少感覺由我拿著有點不舒服,就放在了蒂芙的麵前。


    (—謝謝……)


    第二次的感謝是源自非常坦率的感情。


    正因如此,知道她的內在的我稍微有點驚訝。


    但……她真正應該坦誠相對的並不應該是我,而是別的對象,我想。


    (…………)


    雖然想停止戀愛谘詢,但我還是想要最後再來一次。


    (……呐,說個事情行嗎)


    (什麽啊?)


    (吉爾凱的布勞家,還有格裏高利的裏昂家,兩家和解的事情。如果兩家合二為一,比斯登堡王族更加大的失禮就會誕生)


    (明明是自己撮合的,至於這麽擔心嗎?吉爾凱和格裏高利的性格景也不是不知道吧?那兩個人的話沒什麽大不了的)


    (確實是這樣吧。那兩人還有他們的孩子萊特和芙蕾婭在的期間是沒問題的吧。……但是之後呢?總有一天,會說不定想要推翻王家吧)


    (……景,你。想要說什麽?)


    (趁著眼下,不采取些對策,和其中任何一方的勢力強化關係嗎?)


    我這麽說著,拿過貓爪來,將戒指套在指頭上邊


    隻不過,戒指對於現在蒂芙的貓指來說當然過於寬大。


    更別提,蒂芙馬上就害怕被套上戒指將爪抽離開,戒指無聲地再次掉落在床上。


    (……什,你做什麽呀!我說的過吧!我是因為國際形式的原因,必須和任意一國進行政治婚姻的命運!)


    (也許是這樣沒錯,但是,現在蒂芙是我。我也有提出意見的權力。)


    (……才沒呢!就是個不正經的靈魂轉生到我身體裏來的你不許給我說些多餘的話!懂不懂?這事不許再提第二次!)


    雙目圓睜,亮出牙齒,蒂芙朝我作威嚇姿勢。


    (…………)


    我也算是演了很久蒂芙,多少,對於她的事情和這個國家的事情是打算分開看待的。


    因此我也明白,現在蒂芙的話其實與其說是說給我聽不如說是奮力地說給自己聽的話語,我就什麽也沒有回答她。


    即便如此,我……


    正在這時—


    「……姐,姐姐大人!」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之後,屋裏響起了咚咚的有些粗暴的敲門聲。


    我們暫時休戰,我作出和貓玩耍的深閨大小姐的樣子,而蒂芙也作出一隻貓的樣子,回應門外。


    「……莉拉,請進」


    因為我回答了原因,門立刻就開了。


    出現的並不隻是莉拉。


    將她夾在中間的是兩邊的吉爾凱和格裏高利。


    「吾主」


    「公主」


    兩人的聲音重疊了。


    「……」


    「……」


    然後倆人就沉默了。


    雖然多少有些改善,兩人之間的距離感還未完全消除,兩人同時有些尷尬地咳嗽一下之後,互相窺探著但又別開了視線。


    如果兩位美少女這樣做的話還會覺得是蹭的累的表現,兩個大叔就隻會覺得很煩。


    「……那麽,由莉拉向姐姐大人報告」


    以對我之外的人物態度都偏冷淡為周圍人所知的莉拉,無視了倆人的沉重氣氛開口了。


    「姐姐大人,有一封信」


    「書信?」


    「……主君」


    「……公主」


    兩人各自向我遞出一封莊重地封口信。


    作為封口蠟印的文章,分別是象征帝國的大鷲的文章,和悠之國的五爪龍的紋章。


    ……不知怎的,有非常糟糕的預感。


    再加上,現在的兩人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的表情,讓預感更加強烈。


    然後——


    預感應驗了。


    首先格裏高利在敬禮的同時開始報告。


    「……現在,沿著國境,夏洛特率領的帝國軍2000人正在駐紮著」


    然後是吉爾凱無法冷靜似地撫著胡須開口了。


    「……並且夏洛特公主提出了交出吾主的要求。那封信正是與此有關」


    我看著鏡子,像在確認自己如今的形象。


    ……嗯。一如既往的美少女。


    漸漸地已經習慣了自己是這個樣子。


    我參照以前看過地小說,dvd的封麵上的女主角的形象,試著在鏡子前擺出姿態。


    這在以前是我最討厭的鏡子。


    但是現在,映照在其中的,是絕對不亞於任何小說的女主又或是童話裏的公主大人們的,絕美的美少女公主的樣子。


    這給予了我自信。


    "不要以貌取人"這句話的背後,其實反映出的,正是人們是多麽地習慣以貌取人,這個複雜的世界中的真理。


    正因為我有著作為肥宅基本沒有從顏值中有過受益的前世,和來到這個世界作為絕美美少女姿態的兩種體驗,才對此有著更加痛切的感受。


    是的,這身姿的內在就是這樣的我。


    但是,但是——


    就算我非常知道自己是什麽貨色,鏡子中映照的我的樣子仍然會讓我的判斷力發狂。


    美是人所持有的究極的差別意識。


    人看到美的事物時,才會同時定義不美的事物。


    根據這樣的差別意識,世界被分的涇渭分明。


    這樣,經過人們分斷舍棄,一重又一重的美的世界之上所立足的存在。


    那就是現在的我。


    這是足以稱得上是傲慢的自信。


    但是,這也是現在必要的東西。


    插圖


    (都是因為你的錯!)


    我將視線從鏡子轉向到我的身體的原主。


    在房間的床上將攤開的信件讀完之後,把頭埋到了同樣坐在床邊的我的胸前。


    然後用它短短的前爪啪啪地不斷揮舞著拍打著我。


    將閑散人等支開的現在,屋子裏就隻有我和蒂芙了。


    因此,貓采取這樣的動作也不會有任何人會表示驚奇了


    但是,蒂


    芙現在的樣子就算是被人看到,大概也隻是一個這樣拍打著主人的貓而已。


    從薩爾茲德雷阿帝國的大鷲的姬騎士夏洛特那裏收到了信件。


    那是非常不得了的求愛信。


    所求之人就是現在的我,斯登堡的聖女蒂芙妮婭-因-斯登堡。


    然後,拒絕求愛的代價,就是斯登堡要被國境上已經駐紮的對方兩千士兵侵略蹂躪。


    然而,這並不隻是字麵上理解的,隻要我簡單地下嫁給婚約者問題就不存在了。


    靜養中的國王的獨女如果嫁出的話,等於即刻將這個國家的王位繼承權拱手讓給婚約者。


    這樣一來,會怎樣。


    斯登堡王國會與薩爾茲德雷阿帝國合並,逐漸成為帝國的一部分。


    確實這樣一來,戰爭便不會發生。


    但是,被並和國家的國民的生活會過上怎樣強加於人的生活,會成為怎樣的情形,是很明顯的。


    就像在今川家之下的鬆平家,島津家之下的琉球,鬆前藩之下的阿伊努民族那樣。


    (你那時候如果沒有那樣的刺激夏洛特公主的話,不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嗎!)


    嚓 嚓 嚓


    蒂芙的爪尖透過衣服陷入我的肌膚之中。


    (連悠之國的城池都奪了!這麽一來不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從悠之國請求援軍了嗎!)


    雖說是透過了衣服,也隻能在我的皮膚上留下幾道紅色的淺痕。


    (還給我呀!把我最喜歡的和平的斯登堡還給我!我一直都是在為了這個忍耐的啊!這都被你給搞得一團糟!還給我!還給我!把我得身體!把我得國家還給我!嗚嗚嗚嗚……)


    終於緊扣住我得爪子失去了力氣,痛罵我的傳音也變成了低聲的嗚咽。


    (嗚!再也不跟你弄什麽契約了!契約不要了!)


    我包容地將這樣的蒂芙環抱起來。


    (……這才僅僅過去半年,單我也是盡我最大的努力演繹了斯登堡的聖女蒂芙了啊。被稱作聖女這樣的稱號,並不僅僅是因為你的容顏。是因為蒂芙比我更加的努力著努力著,使勁承受著,才會從大家那裏得到斯登堡的聖女這樣的名號不是嗎)


    我緊握蒂芙的爪子,將它們放下,然後像是為了近距離地凝視著蒂芙的臉一樣擺正姿勢。


    (……但是經過了這麽多,也是時候放棄爭取妥協點,去試著爭取一個終結點了,你說呢?)


    (……終結點?)


    (是的。截止到現在,都是在薩爾茲德雷阿帝國和悠之國,這兩國之間放置外交的天秤,扮演八方美人,在其中緩衝著雙方尋找妥協點這樣過來的)


    (……還真是不好意思呢。天秤什麽的,八方美人什麽的)


    (我是在誇獎啦。……但是,之後我希望去向別的方向了)


    (……那就是,你說的終結點嗎?)


    我點頭,然後彎下身體,和蒂芙保持平行的視線高度。


    然後,用無法說謊的念話才能實現的方式,努力地向蒂芙訴說道。


    (我想要能夠不將斯登堡卷入大國間地戰爭,而構築起作為第三大國地地位。自然,我也是討厭戰爭的。……但是,我覺得,現在如果我們更加地努力,就能夠更好地守護國民們的笑容)


    就算隻是一時地自信也好,我也將全身的力量鼓動起來訴說。


    (悠之國來的信你看了吧。這邊算是有好消息。對方希望申請一時休戰,交換是由我把詛咒什麽的給解除。這樣姑且,首先後方就沒有必要擔憂威脅了。就算攻過來,前段時間拿下的城池也能增強我們的防備能力。再說因為是農忙時期,外出務工的大部分男人都已經回國了。果然,眼下是最好時機。)


    蒂芙豎起耳朵,唯恐漏掉我說的話。


    (…………做不到啊)


    但,很快還是垂下耳朵,左右搖頭了。


    (這種事太勉強了)


    (你,誤會什麽了吧?)


    (什麽啊!)


    (你啊,難道說覺得隻要自己勉強一下,忍受住一切,就能讓事態變好嗎?)


    (…………)


    說中了吧。


    蒂芙稍微表情有些暗淡。


    (很遺憾呢。眼下你已經把身體借給咱了。這種方案我是沒法讚同的。而且啊——)


    我仿佛是慰勞迄今為止一直努力著過來的蒂芙一樣,呼呼地揉著貓的頭。


    (——咱所說的要守護的國民大家的笑容之中,也包括了你的一份哦?)


    我這麽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了女孩子們魂牽夢縈的那個東西。


    看到了那個時蒂芙仿佛出神了,也不由輕輕地歎了一聲。


    我一邊注意著她的視線,一邊將那東西戴上了自己的手指。


    左手的無名指。


    這枚戒指最應該呆的地方。


    在借我之前,這身體是蒂芙的,所以她當然每天也都在這樣看著鏡中自己的身姿。


    但是,看到這樣子的自己,應該是從未有過的事。


    ——左手的無名指嵌上自己所愛之人贈與的戒指,這樣的,每個女孩子夢中才見過的這副姿態。


    在借我之前,這身體是蒂芙的,所以她當然每天也都在這樣看著鏡中自己的身姿。


    但是,看到這樣子的自己,應該是從未有過的事。


    我注意到了蒂芙摒住了呼吸。


    然後它大大的眼睛中,濕潤的雙瞳緊緊地盯著我現在的身姿不放。


    (……不要把這隻當作夢中的樣子,當作你未來的樣子不好嗎?)


    未來的圖景映照在在蒂芙的瞳孔之中,濕潤的雙眼中的晶瑩水光劇烈地搖晃著。


    (再說如果也要上咱的話,傑伊德也可以接受)


    (……你,在說什麽鬼呢?傻了嗎?)


    啊,糟了……。


    失言了。


    蒂芙變成一副無語的表情,用冰冷的視線看著我。


    正在此時。


    咚咚地,門被敲響了。


    我將戴著戒指地手藏在背後,然後「請進」地回應道。


    然後,站在門外的是——


    「吾主。軍隊的後勤請交給我。」


    吉爾凱翻弄著胡須說道。


    「公主,出陣的準備已經完成了。請立刻下達命令」


    格裏高利對我敬禮道。


    「公主大人,留守方麵就交給我等了」


    在其後說話的是帥哥(兄長)和芙蕾雅。


    「聽到姐姐大人的事情了。如果帝國要奪走公主的話,斯登堡的人們也有和帝國一戰的覺悟!」


    莉拉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到了窗邊。我抱著蒂芙,跟著她走過去。


    然後手一揮把窗簾拉開。


    正在半途,就聽到了


    「公!主!大人——!!」


    這樣震天動地的喊聲。


    窗下居然都是人人人人……在其中也有女性和孩子的身影,大量的人群將我的宅邸圍得水泄不通。


    就算並不知道信件的內容,傳言大概也自然而然地傳播開了吧。


    為此聚集起來地男男女女們,一看到我在窗口的身影,就仿佛要奮力傳達給我他們的想法一樣盡全力呼喊著。


    「……公主大人。我們大家,都已經做好了向戰場開進的準備」


    在其中,也有著很多從外歸還的士兵們的身影。數量大約數百。


    在他們之前站著的,是我之前握住過失去手指的手的那位老兵。


    明明剛剛才回到久違地故鄉,他就呼呼地揮舞著那殘疾的手,


    宣言著他毫不猶豫地願意再次出戰的意誌。


    終於,這裏的國民們漸漸停息了震天動地的喊聲,人群中走出了一位青年。


    是傑伊德。


    帥哥在窗戶下麵站好,大聲發出了不遜於眾人音量的高喊。


    「斯登堡的臣民們,全都有和公主命運與共的覺悟!公主如果願意下嫁帝國的話,我們就全部跟去吧。公主如果決意和帝國一戰的話,這樣的未來,這條道路,就由我們就為公主斬開!」


    手中抱著的蒂芙身體發出的震動傳達給了我。


    我現在覺得,蒂芙是貓的樣子真的太好了。


    因為啊,如果蒂芙還是原來的人形態的話,一定現在已經淚崩了吧。


    雖然有著這樣的容姿,被奉為聖女什麽的,我也非常清楚,她隻是有著軟弱的部分的普通的女孩子。


    (真好呢……蒂芙)


    (……景你真是,欺負人呢……挑這樣的時候……用無法說謊的念話……來給我說這些東西)


    不出所料,她的念話斷斷續續,半途已經變成了帶著哭腔的話音。


    我也再次認真的提問了。


    (那麽,你說怎樣?我們到底怎麽做才好?成為姬騎士的新娘就好麽?還是說,作為斯登堡的聖女,發展這個國家好呢?)


    (……繼續履行契約哦。……但是,拜托了。要做的話,就一定讓它成功)


    (……明白了。……謝謝你)


    (為什麽要謝謝啊?)


    (因為那是我內行想要做的選擇嘛。)


    這麽說著,我將身體靠近窗沿。


    這樣的美少女光環,這一次將不是由他人,而是由真真切切的自己來使用。


    肩負著將從中得到的自信,以及伴隨著的責任感來使用。


    不知是不是從我身上感受到了什麽,聚集起來的群眾們的喧鬧之聲頓時止住,變成了一片寂靜。


    在這樣的沉默之中,我深深吸了口氣,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大家,今日聚集在此,我非常感謝。我想大家大概都聽說了。現在,在我們國境上駐留士兵的薩爾茲德雷阿帝國,從他們那裏寄來的信件中,寫的內容與各位想象的內容大概並沒什麽兩樣。那是對我的求婚。並且,要求我離開斯登堡移居帝國,這樣的內容。」


    民眾臉上浮現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首先,請允許我任性地對大家說一句。……我打算拒絕。當然,這是考慮到會將我國卷入戰火之後的判斷。但是,這是因為大家給與了我勇氣。因為這樣,我要作為這個國家的王女,作為蒂芙妮婭-因-斯登堡,向大家深深地表示謝意」


    從自己地嘴裏流淌出這樣的話語來,自己也感覺很不可思議。


    並非是像一直一來那樣的演技,更不是因為蒂芙的拜托才做出的行為。


    是我對於這個國家的人們,自然而然想說的話語。


    「「「「公主大人!!公主大人!!公主大人!!」」」」


    就像應和我的話語一樣,民眾之間發起了公主大人的大合唱。


    偽裝的自信到這裏為止也到了極限了。


    腳已經開始顫抖。


    突然我就開始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感覺羞恥了起來,臉一下變得通紅,低著頭慌慌張張逃進了屋子中。


    揚著畫著火絨草(注:阿爾卑斯山的名花,花語是忍耐)的斯登堡國旗,斯登堡的軍隊在街道上行進。


    數量為五百。


    報告描述的敵人數量為兩千。


    雖然有四倍的兵力差,但不可思議的是,人們並無不安。


    自然,這五百人的多數,都是作為傭兵在戰爭最前線出生如此磨練出來的,但更重要的是從我的身上看到的東西,讓對上戰場的恐懼轉變為了一種一體感。


    嗯。咱現在,雖然是女兒之身,但卻隨同格裏高利將軍率領的這支軍隊親征。


    順便一提。雖然說是由格裏高利率領,但從軍製上看,在將軍之上是國王,所以作為國王代理的我所擁有的指揮權其實高於格裏高利將軍。


    如果按現代風格說的話,現場的指揮由“軍服組”的no1格裏高利負責,而用用外交手段來作戰的“文官組”就是我來統領了。


    對於這支多數由徒步士兵組成的部隊雖然感到有些抱歉,但我現在的腳力還沒法和經過訓練的他們相比,所以為由我一人是騎著馬行軍的。


    順便一提,我騎馬的經驗最多就是曾經在觀光牧場騎過一回這種程度,一點訓練都沒有做過。


    但是身體上卻似乎還有以前蒂芙嗜好騎馬所留下來的感覺,格裏高利也指導了我一下,簡單地就能騎了。


    蒂芙現在當然也和我們一起,眼下正在我正後方運送輜重的馬車上團著。


    我現在所穿服裝是按照會騎馬會親臨戰場的情況來挑選的騎馬用連衣裙,外覆著厚厚的帶帽罩衫。發結也是盡量按不會妨礙行動的方式來。


    「公主……也該回去了吧,讓臣格裏高利不必再擔驚受怕」


    格裏高利一邊靠近我的馬一邊說著不像武人風格的話。


    「格裏高利將軍。我聽說要看一支軍隊的強弱,看平時的隊列就行。在這方麵,我軍的行軍隊列真的是非常完美。這也是將軍平日訓練的成果呢。」


    「……公主,就算您恭維臣也沒用。如果公主受哪怕一點小傷,臣也要被吉爾凱責難,芙蕾雅那邊也會跟她說不上話了」


    「……格裏高利。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最終,如果不撲滅戰火,戰火遲早也要燒到我身上。這樣的話,我還不如早點到火源處,和大家齊心協力去滅火。我是這麽想的。」


    「但是,公主……」


    「格裏高利,確實我在戰場能做到的事連你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但是,要說在營中運籌帷幄,我也有我可以做的」


    我稍微地暗示了一下,之前的戰爭中通過自己的提案奪取城池的功績。


    「……說到這個份上如果還要什麽理由的話,那麽我也將有我自己的考慮。」


    然後我繼續暗示自己甚至可能作為國王代理發動強製指揮權的可能性。


    「哎呀哎呀,芙蕾雅也是,最近的年輕女性真是比我們這些男人更有本事呢」


    格裏高利發出了對他來說他很少見的一聲煩惱的長歎。


    「傑伊德」


    他叫那個帥哥道。


    「是!」帥哥一邊敬禮一邊騎馬走近。


    作為名門貴族之後,將來的士官候補生的帥哥也是騎馬人之一。


    「對你我要交付特別任務。保護公主。不惜任何代價。就算是友軍全都要陣亡,你也要無視他們把公主帶回來。因為隻要公主還健在,就等與我們斯登堡的希望還在」


    「明白了!」


    他用敬禮回答。


    然後帥哥短暫地瞟了我一眼。


    我下意識地把頭低下。


    ……難道說,被格裏高利照顧了?


    還是說,繞彎子地反將我一軍呢。又或者說,就算萬一我受傷了,事前也讓你的兒子兼芙蕾雅老公的兄弟來護衛我了,是打的這種預防針嗎。


    而我思考的樣子,似乎讓蒂芙稍微有點惱火。


    (喂喂!為什麽隻是笑著不跟傑伊德道謝啊!而且啊,到時隻要有一支箭飛過來,你也要好好地驚叫,被他抱,好好做個小女生,懂不懂!)


    (……我會妥善處理)


    我又承接了一項事關重大的任務。


    ……雖然說,決定推進兩個人的未來規劃的是我自己吧,但感覺蒂芙似乎變成非常露骨的肉食係。 雖然現在是作


    為貓就是了。


    (……啊,)


    當蒂芙一看到『那個』東西時,就讓雙耳趴下,卷起尾巴乖乖團起了。


    雖然沒把話說出口。但,我們出師不利也太快了——這樣的感覺還是傳遞了過來。


    而不僅是蒂芙,看到“那個”的整個斯登堡部隊中都傳導過一股動搖的感覺。


    雖然我們的宣戰布告和撕毀婚約的文書已然送了過去,但也說不定,在那些送到對方手裏之前,我的前婚約者大人就已經預見到了這點,並且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呢。


    那就是在我們斯登堡軍的視線前方的『那個』。


    街道的一側的高高的小山丘上,僅僅短時間內就已經築好了外觀如同城塞一般的堅固城砦。


    在那裏固守的兵力據報為兩千。


    相對應,我方五百人。


    雖然這場戰爭本就不能說勝算很高,但從我方這樣看去的話,必須向上攀登攻擊小山上的堅固堡壘中據守之敵,我們的戰力差就不得不說是變得更加絕望了。


    在那城砦上聳立著白底金邊,描繪著勇壯的大鷲的旗幟。


    大鷲旗有很多種,但底色和鑲邊的顏色是由王族個人所定。白底金邊便是“大鷲的姬騎士”夏洛特-米莉-薩爾茲德雷阿個人獨享的顏色搭配。


    大概對方現在這時也已經注意到了我們。


    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在城砦裏一邊向我們展示壓倒性的戰力差,一邊傻子一樣狂笑的婚約者大人的樣子。


    「……這樣的話,隻能做好長期戰的心理準備了」


    格裏高利考慮到士兵們的視線,絲毫沒有表現出示弱的態度,但是仍然變得表情嚴峻。


    「不,雖說和悠之國一時休戰,但拖得過久,悠之國還是有可能出動。這樣帝國也有追加派遣援軍的危險。所以一定要短期決勝。」


    對我的話,士兵們露出驚愕的表情。在他們的神色中交織著責備的意思。畢竟他們覺得這會送他們走向死地。


    然而,我自然沒有那種打算。


    大概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吧。格裏高利也饒有興致的表情,一副奉陪的架勢。看到我們的樣子之後,士兵們逐漸將視線聚焦在我的身上。


    「呼-呣。公主,看來是有什麽策略呢。」


    「對。首先,帝國軍犯下了一個失誤。那就是他們並未為了將街道封鎖而築城砦,而是特意在高高的小山丘上築城砦。正因此,我們變得無需迂回,直接就可以經過他們去進攻帝國的領土了。如果,我們的目的是殲滅夏洛特大人的軍隊的話,在小山丘上築城砦大概是正確的選擇吧。但是,我們的另一個目的是,將帝國國境沿線的城堡奪取。隻需優先考慮那方麵的作戰目的就行」


    「原來如此。但是如果那樣的話,放置被圍城的敵軍不管,我們斯登堡不就會變成同樣空虛,讓對方摧殘國土了嗎?就如同之前我們按照公主的計策奪取悠之國的城堡是同樣的道理。」


    「那是不會的。我方的進軍目的是要將敵方的補給線遏止住。在城砦中如果儲藏了大量的糧草另當別論,急急建造的城砦的話,那種可能性就很低了。並且,即便是劫掠斯登堡國土就地搜集補給,也很難保證2000人的需求,對方的人數優勢反而會置他們於困境」


    「呼呣……原來如此」


    「再說,格裏高利也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謔?那是什麽事情呢?」


    格裏高利仿佛是表示自己的放鬆一般,稍稍戲謔式的問道。


    而我也很配合的,輕輕微笑著開玩笑一般續道。


    「那就是夏洛特大人的目的。夏洛特大人比斯登堡,似乎對我本人更加地執著。那樣的話,她應該不會去自顧自進攻斯登堡,而是會對我窮追不舍才對」


    「原來如此。咬著公主大人的屁股不放啊」


    格裏高利的話一下讓士兵們笑了。


    感受到讓周圍的氣氛——士兵們間的空氣緩和了,我也鬆了一口氣。


    同時,我也忽然明白了格裏高利會有這樣高人望的理由。


    他就是擅長這樣把握士兵細小的反應,然後將他們向好的方向去引導。


    不僅如此,盡管傑伊德是吉爾凱的兒子,也沒有給他穿過小鞋。而是配合傑伊德的特性,公平地任命他,


    而傑伊德也是同樣,他明明應該也是對自己父親和自己的上司之間的糾葛是知情的,但是他對於將軍的尊敬,我這個旁觀者也看得很清楚明白。


    這些先放在一邊不談——


    剛才的那個笑話。


    就算是緩和氣氛,也不能算是什麽有格調的笑話吧……


    姑且從立場上來說,我這裏不顯示窘迫不行。


    「格裏高利,我可要跟芙蕾婭告狀了哦!」


    很害羞似地拉下裙擺捂住自己的屁股,我臉紅地怒罵格裏高利。


    「……失禮了。公主。那麽,回到原來的話題,我們就想你說的那樣進軍的情況下,如果被前後的敵人夾擊,陷入進退兩難又該如何?」


    「到不如說,那才是正如我們所願才對吧。因為那也就等於說,敵人已經被從那個城砦中被引出來了」


    「嗯……確如你所說」


    格裏高利心悅誠服地深深點頭。


    就這樣,傾聽著我們兩人交談的士兵們也似乎理解了我們的意思。


    「……那麽,我們繼續前進吧」


    說著,我向士兵們微笑著,領著頭一馬當先噠噠地在街道上策馬而行。


    「公主,請容我們跟上」


    傑伊德,格裏高利和士兵們跟隨在我身後。


    *——分割線 第四章末-第五章前半 譯:yukari 校潤:牧野詩歌——*


    「嗬嗬嗬,達~令有沒有看到我們帝國土木工程的結晶啊!”」


    眼都不眨大量投入軍費,短時間內就建起了要塞,被稱為大鷲姬騎士的夏洛特·米莉·薩爾茲德雷阿站在城壁上用望遠鏡眺望著遠方。


    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在白色布料上用青絲縫著火絨草紋章的旗幟。


    那是隻有斯登堡王國國王代理、王女蒂芙妮婭-因-斯登堡指揮的部隊才能揚起的,用其個人色描繪的國旗。


    她被稱為斯登堡王國的聖女,同時也是夏洛特的婚約者。不對,在送去可謂是宣戰布告的婚約廢除書的當下,應該是原婚約者。


    在帝國軍的印象當中,說到斯登堡王國的大將,就是斯登堡王國之虎、格裏高利將軍,本以為出現的是那個男人,沒想到來的是聖女。這真是令人開心的誤算。


    「來吧、達~令。好好負起破壞約定的責任吧。抓到達~令之後,要怎麽疼愛你呢?首先用馬嚼子封住那說謊的嘴巴,下麵的口就塞個梨當禮物吧!」


    接著,夏洛特的思緒就沉浸在出席大人們的外交晚會時第一次見麵的那一天之中。


    一開始見到時,小孩子的自己無法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那麽漂亮的人。


    斯登堡王國的聖女這個詞語可謂是量身定做。


    跟性別沒有關係。畢竟,已經喜歡上了。


    請求爸爸,讓她成為了自己的婚約者,那時候真是高興啊。


    並且做出了決定。


    要成為保護聖女的騎士。


    為了斬斷一切誘惑聖女的魔手而揮劍。


    隻要為了達~令,自己可以忍受一切艱難困苦。


    但是……


    但是,但是……


    但是,但是,但是……


    達~令卻簡單地背叛了自己的感情。


    但是,達~令並沒有錯。錯的是達~令周圍的大人。那


    兩個壞心眼的人給純粹的達~令灌輸一些無中生有的東西。


    不過不過,也必須要讓達~令反省一下自己做錯的地方。


    當然做這些事自己也有些於心不忍。


    但這是為了達~令。沒錯,都是為了達~令。


    然後——。


    讓達~令知道自己有多愛她……。


    在重新做出了決意夏洛特眼前,剛剛還是小點的斯登堡王國軍越來越接近要塞,最終可以看清整個軍隊的樣子了。


    目測數量大約在500左右。最多不會超過1000。


    確實,就兵的質量來說,也許是在環境嚴峻的小國中生存下來的對方要更高吧。


    但沒想到居然要用這點兵力來攻陷要塞,果然是不知戰場為何物的聖女啊。


    「聽好了?一旦斯登堡王國軍開始像螞蟻一樣登牆,就用箭矢和岩石驅除他們!並且絕對,絕~~對不要殺了達~令!不行不行!一定要活著帶到我麵前!抓到達~令的人會特別獎勵金幣一萬枚!」


    金幣一萬枚。指揮官說出的可以遊玩一生的破格賞賜讓士兵們沸騰了。


    不隻是指揮官,就連士兵們都開始認為這個戰爭能夠輕鬆獲勝了。


    通常來說,戰爭首先從射擊戰開始。使用弓和弩槍互射,投石。


    士兵們為了將要到來的那個時候,搭起弓箭,做好投石的準備。


    但——。


    卻沒有發射那些弓箭和石頭。


    要說為何,那是因為斯登堡王國軍仿佛沒看見要塞一般,就這樣悠悠地向街道進軍了。


    ……等!達~令是怎麽回事!?居然無視我!?


    夏洛特忍住沒有叫出聲。


    在她的計算中,斯登堡王國的士兵應該會爭先恐後向要塞襲來才對。


    而且,對方若是後退還說的過去,居然前進了。對方的行動相當於向帝國領土進攻,這就像是自己投入包圍圈一樣。


    放著敵人不管進軍的危險性,就算是外行人應該都會清楚才對。


    但,眼前出現了本應不會在現實中發生的光景。


    「「………………」」


    指揮官的預測沒有中,要塞內開始彌漫尷尬的空氣。


    ……糟糕。


    她討厭這樣的發展,這樣下去的話,「因為是皇帝的女兒才能當上指揮官」這一流言就會受到肯定。本來自己在士兵們的評價中就已經下降了……。


    之前在斯登堡王國中與悠軍進行戰爭,結果完全被格裏高利搶了好處。


    「嗬嗬嗬嗬嗬,敵人毫無畏懼無視要塞。嘛,這也在意料之中。這樣以來就隻能實行第二條策略了。看對方的樣子,似乎可以簡單驅除呢。」


    像是呼喚士兵,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夏洛特如此說道。


    同時——。


    (喂、景。跑太前了!快回來!)


    (沒、沒、沒問題。你、你、你看,還在能夠念、念、念話、的距離)


    (……啊啊,所以就跑到前麵了呢)


    (你、你、你說什麽啊?)


    (居然用念話來說謊,你在小瞧我嗎?)


    果然蒂芙能夠知道啊。


    我與士兵們分開跑到前麵去的理由。


    是因為不想被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我那雙腳發抖、握著韁繩的手也在顫抖,心髒緊張得狂跳不止的難看樣子。


    為了不給士兵們帶來不安,我沒有對他們說過——


    現在這個狀態——通過要塞前的街道的現在,其實是我的作戰中最關鍵的時候。


    雖然我預計是要引誘敵人從要塞中出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打開要塞大門出擊,借著下山的勢頭橫向切入行進中的我軍。然後靠數量拖入混戰中。


    如果敵人突然變更作戰的話,我們就會陷入相當大的危機之中。甚至有全滅的危險性。


    但這是放棄自己建造起的要塞——建造要塞就成了敗筆。因為那是夏洛特自我認可的一種行為,因此我不認為那個自尊心強的夏洛特能做出這種事。


    她現在大概正為自己的預測出錯而拚命糊弄過去吧。


    但是,就像我有格裏高利一樣,如果她有一個有能的副官或輔佐的話——不止依靠自己的知識,就連現實情報都能像靜止一樣處理。能做到這樣的話,倘若現實發生了自己知識庫存所不存在的事就不會不知所措,而是將現實當作是變化的生物,將無法控製的事態接受下來並做出應對——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到底,夏洛特能不能聽進去也是個問題,所以我就像現在這樣大膽的從敵人的要塞旁邊橫切進去。


    「……公主大人!」


    傑伊德騎著馬從後麵追了上來。因為帥哥擔任了我的護衛,追上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啊。


    在心中喊了一聲,但已經遲了。


    他的馬靠了過來,臉被看到了。


    臉色恐怕已經發青,不隻是馬的震動,整張臉都在顫抖——我這表情被看到了。


    「…………」


    帥哥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被察覺到了。


    我就像回到了前世一樣彎腰低頭。


    這時——。


    帥哥靜靜地駕著馬靠了過來。


    然後,觸摸我的手。


    並不是握住,而是輕輕放在我的小手上,能感受到重量。


    我驚訝地抬起頭,就看到帥哥在對著我微笑。


    「……公主大人。雖然我無法很好表達……我認為這樣就好。我認為,對立於戰場之中的士兵來說,並不想被不知戰場恐怖的指揮官命令。”


    咚,我的心髒比之前更重地跳了一下。


    這份溫柔會讓現在的我更加混亂。


    心跳越來越快,甚至連心電圖都無法表示一般,心髒在我的胸腔內暴走。


    這劇烈的心跳,是緊張造成的過度壓力嗎。


    又或者是對帥哥心動了呢。


    ……冷靜。……冷靜。


    ……這、這是吊橋效應哦?


    實際上,感覺是走在比吊橋還要不安定的路上,如履薄冰一般。


    沒錯,應該是吊橋效應。


    但是——。


    劇烈跳動的心髒靜不下來,心動的感覺沒結束,浪漫的氛圍沒有停止。


    我的心情就像是乙女遊戲的女主角一樣。


    (幹得漂亮!景!)


    蒂芙看著我的背影,表揚了我。


    (………………)


    (……嗯?景怎麽了?)


    (……沒,你還真是喜歡傑伊德啊)


    (……啊?感覺有些嫉妒……?一樣的感情混了進來?)


    (什、什麽都沒有。先不說這個——)


    我環視四周。


    在心律紊亂的時候,已經出到了盆地之中,這裏被高高的草圍了起來,這時才注意到敵人的要塞變小了。


    來到這裏的話,可以先放心了。


    我輕輕鬆了口氣。


    (——看這樣子,似乎之後也能平安通過呢。)


    (嗯。不過,要是追上來的話,感覺會被大家稍微揶揄所以稍微注意注意哦。我們這邊有這樣的流言。)


    就是我和傑伊德的流言吧。


    隱約覺得蒂芙有些開心。


    她這樣子,是因為能夠順利通過要塞,也因為跟傑伊德一起成為流言的對象。


    ……嘛,成為流言也可以算是公認了吧。


    (不過、嘛、那也是在準備結束之後。)


    (準備?


    什麽準備?)


    (像姬騎士大人那樣,想要通過自己決定,自己掌握主導權推進事態發展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我眺望著周圍高高的草地,繼續說下去。


    (明明普通地做就好了,卻喜歡驚喜呢。)


    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覆蓋住了視野。


    從斯登堡王國的山脈上吹下來的風晃動了草,隻有沙沙的聲音掠過耳朵,在這之中——。


    無數的人影向著從要塞前通過,並向在盆地中野營的斯登堡王國軍接近過來。


    “嗬、嗬嗬~達~令,我來夜襲了哦~」


    率領這個部隊的是大鷲姬騎士、薩爾茲德雷阿帝國的公主夏洛特。


    時間是深夜。夏洛特秘密行軍,從要塞中出發追在斯登堡王國軍的後麵。


    然後來到現在。


    追上了斯登堡王國軍,在月光照耀下的無數帳篷在並列在眼前。


    帳篷是全部斯登堡王國軍的睡床。


    夏洛特舉起右手向部隊送去指示。


    同時,她背後無數的人影——帝國軍的士兵們,就像聚往糖果的螞蟻一樣,開始包圍住各個野營地的帳篷。


    這種時候必須要一齊一口氣襲擊。要不然就會被事先知道危險性而使得效果下降。


    帝國軍的士兵們準備完成後,隱秘著等待暗號。


    就在這時——。


    咻——!


    尖銳的哨聲回響在暗夜中。


    「……!?是、是誰?我不會生氣快點給我坦白!是誰搶先我一步送出這奇怪暗號的!?你、你們,冷靜下來!送出那個暗號的不是我!」


    夏洛特吐出含在嘴裏的哨子後,邊說邊環視四周。


    然而,處於緊張狀態的士兵們一旦開始行動的話——而且還是在視野被遮蔽的暗夜中,要讓他們停下來就很難了。士兵們發出吼聲粗暴地卷起眼前的帳篷,侵入其中。


    但是——。


    帳篷中全是空的。


    這時士兵們也察覺到了。


    自己這邊中計了。


    突然。


    黑暗的夜空中劃過好幾道赤紅的光線。


    從周圍的草地飛出來的紅光刺入收納了帝國軍的帳篷裏,開始吞噬帳篷發出燦爛的光芒,赤紅在不斷擴大。


    沒錯。那些赤紅的光就是射出的火矢。


    在撕裂黑暗的火焰的照耀下,夏洛特的臉開始顯露出來。


    那臉上的是焦急的表情。


    剛剛的似乎是放箭的暗號。


    但,隻有這樣大概是不會結束的吧,斯登堡王國軍會更進一步將我軍逼入絕境。


    ……能預測到這點。


    然而大腦就像是被麻痹了一般思索不出對應策略。


    判斷力和思考力被眼前的光景所奪走,想不出該如何對士兵們指示。


    在這不能好好看清敵人的黑暗中,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指揮官的沉默就這樣轉化為部隊的不安,眼前的火焰更是煽動了這個心情。


    「斯登堡王國的援軍來了!」


    在這沉默之中,終於從遠處傳來了喜悅的聲音。


    當然,這不是己方而是敵方的聲音。


    究竟會有多少數量的敵軍到來呢。


    黑暗中無法確認這一數量。


    最終,周圍茂密的大樹大大搖晃,接著顯現出士兵們的身影。


    士兵們揚起的旗幟是描繪著火絨草的白旗。這是斯登堡王國軍。


    「這樣下去的話最美味的地方就要被援軍搶走了啊?小的們快給我上!」


    格裏高利粗獷的聲音響徹黑暗之中。


    插圖


    我在不遠處眺望著這個光景。


    在火焰的照耀下映出影子。


    ——揮舞武器,奪取性命的大量男人的影子。


    不過是美少女的我就算在那其中,也隻會給格裏高利和傑伊德添麻煩而已吧。


    我之所以不在那其中,是因為這樣正經的理由——有這樣的借口。


    對此感到安心的同時也開始自我厭惡起來。


    隻有自己處於安全圈的這份安心感,是將直到剛才為止還一起歡笑、一起用餐、一起交談的同伴送到前線換來的。


    「援軍!援軍到了!」


    隨著士兵們的喊聲響起,火焰照耀的戰場上又加入了新的部隊。


    說是如此,那並不是援軍,而是看起來像援軍的部隊。


    斯登堡王國軍,從500人中預先編成了約30人的特別行動隊,看準時機大喊「援軍來了」突入戰場。


    雖然我方的士兵總數沒有增加,但在這黑暗中敵人也無法正確把握我軍的數量,因此在敵人的感覺中,這30人就像是幾百人一樣,斯登堡王國軍的總數就像是增加了幾倍一樣。


    不出所料,在這黑暗之中,恐慌的敵軍士兵一人接一人的開始逃跑了。


    隻要有人開始了第一次的逃跑,就會造成連鎖反應最終形成巨大的濁流。


    從要塞來看,那逃跑方向就是我們進軍的前方,即向著帝國而去。


    我遵從著生前學的漫畫空出了逃跑路線,將通往帝國的方向空了出來。


    雖然我在離開逃跑路線的地方守望著戰況,但還有敵軍誤打誤撞迷路到我這裏的危險性,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格裏高利給我配備了帥哥和兩名年輕士兵作為護衛。當然蒂芙也在一起,她正在我的腳邊待機。


    夜襲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進攻,然後在黎明時分一同撤回。


    要說為何選擇這個時刻,這是為了撤退能夠成功。畢竟就算夜襲成功了,若代價是全滅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伴隨著黎明升起的太陽,眼前浮現出的光景卻是——本應是夜襲的一方卻反而中了陷阱,大鷲的旗幟倒在地上被泥土所沾汙,本應保護旗幟的士兵們多數逃亡,逃亡失敗的士兵不是暴屍於遠離故鄉之地,就是是投降成為俘虜。


    在那其中——。


    「喂,綁得太緊了!」


    意料之外的人物被格裏高利扯著出現在我眼前。


    引以為豪的奢華禮服全是汙漬,盤起來的頭發也歪了,目光有些空虛。但毫無疑問——


    是我的原婚約者,大鷲姬騎士夏洛特。


    「達、達~令!」


    大概是相當不安吧。眼中重返光芒,淚水在其中打轉。


    但下一瞬間,也許是想起了將自己逼入這個狀況的是誰,眼瞳中浮起激情的火焰。


    「殺、殺了我(注:同前文,被俘虜的姬騎士固有台詞)!我也是薩爾茲德雷阿帝國的皇女,早已做好了覺悟,要是活著受辱不如選擇死亡!如果是達~令下手就正合我意!」


    沒想到會在現實中看到姬騎士「咕殺」的光景。


    但我對原婚約者在各種意義上都沒興趣就是了。


    「……我知道了。作為原婚約者的餞別禮。至少用我的手為你引導吧。」


    「就、就是!就算被達~令淩辱也——誒?」


    大概“咕殺”在所有世界都是共通的吧,夏洛特預想到了前麵的展開。


    但是,在這與預想不同的氣氛中,她的臉上漸漸失去血色。


    「……傑伊德,能不能把劍借給我?」


    「是、公主大人。」


    帥哥從刀鞘中拔出金屬光芒的短劍,一臉嚴肅地交給我。


    就算不是長劍而是短劍,其重量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也還是太重了。但要斬不動的——斬不能動的東西已經足夠了。


    「等!等、等、等下、達~令!達~令是傲嬌吧?不是抖s傲嬌吧?」


    「……格裏高利。請好好壓著她。要是手滑了的話,就太可憐了。」


    「公主,我了解了。」


    「咿!?」


    格裏高利用力壓住夏洛特的肩膀,讓她跪在地上。


    即使想要抵抗,雙手被反綁著的不自由的身體也無能為力。


    然後格裏高利像疊東西一樣更加大了力量。結果,夏洛特一副青蛙一樣的姿態趴在地上,對我無防備地露出了後頸。


    「夏洛特大人,為您祈禱……」


    我說完後,高高舉起了短劍。


    接著一口氣向下揮去。


    咻,短劍描繪出弧線發出撕裂空氣的低吼聲。


    金色的毛發舞動在四周,仿若凋零的菊花。


    在那飛舞的花瓣中心,就像是平安貴族戴的黑帽子一樣疊起來的金發。


    是縱向疊起來的頭發部分。


    「啊……啊……啊……啊……」


    切斷的部分隻有疊起來的頭發。


    所以姬騎士大人平安無事,但在被壓製著的無法抵抗的狀態下,刀刃從頭部落下這一處境似乎給她造成了相當大的衝擊,全身顫抖出現不規則的痙攣,比剛才更加翻起了白眼,口水從張開的嘴中滴落並發出呻吟一般的迷之話語。陷入了輕度失神狀態。


    我拿起切斷了的頭發,交給格裏高利。


    「讓合適的人帶著這個,向要塞發出勸降通告。隻要對方知道皇女被俘虜了,大概會給我們開門吧。」


    「……遵命。大概隻有少數士兵留在那裏吧。交涉應該能成功吧。」


    「然後叫個人來給夏洛特大人治療。畢竟身份高貴,還請鄭重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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