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心有靈犀,楚忻韻望著窗口有些癡癡出神,卻聽聞府中下人來報“小姐,王爺來了,老夫人請你過去呢。”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


    霍驍從宮裏出來牽著馬在城中提溜小半圈,城西頭那家麵點攤的清明果是楚忻韻心頭好,趕著收攤前買來最後一小包。他看了一眼油紙包的清明果,想了想又去藥鋪買了些其他的補品,提在手上沉甸甸的。他牽著馬又繞回去,離安寧侯府還有兩條街的位置,跑去巷子裏理了理自己的衣冠,抖了抖袍上灰,確定自己儀表堂堂。這才不慌不忙的敲響安寧侯府的門。


    對於武王的突然造訪,安寧侯老夫人心裏又驚又喜,急忙差人去請楚忻韻過來。匆匆忙忙的讓下人擺好茶點,整理了儀容,一臉堆笑的出去迎接。


    “王爺今兒登門令寒舍蓬蓽生輝。”安寧侯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客氣了。”霍驍虛扶一把,道,“昨日安寧侯小姐勞累一天又受到些驚嚇,在下過意不去,特意上門拜訪。”他向四周望了望,道,“不知安寧侯小姐……”


    “多謝王爺體貼,韻兒安然無恙,老身已經差人去請了。”


    “這是些小東西,還請夫人笑納。”霍驍說著遞上手中的禮品。林嬤嬤忙不迭的接了過來。霍驍說:“早上出宮的時候,見到這清明果形色可人,想著安寧侯小姐大抵是會喜歡,遂帶了點過來。”


    林嬤嬤趕緊說道:“奴婢這就給小姐送去。”


    楚老夫人心頭驚訝霍驍對楚忻韻的上心程度,心中又添喜意。臉上的笑容更顯和藹幾分,正和霍驍說著話,那頭楚忻韻便來了。


    霍驍見到楚忻韻騰地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麵前堪堪站定,略略低頭關切道:“楚姑娘昨夜休息可好。”


    “勞王爺費心了,民女安好。”楚忻韻微微福身,臉上的笑意掩飾不住。偷偷的看了霍驍一眼。


    “如此便好。”霍驍說道。


    林嬤嬤捧著清明果出來,對楚忻韻說道:“小姐,這是王爺特意帶來的清明果,您嚐嚐。”


    霍驍接過林嬤嬤手中的糕點,笑著道:“城西頭第三家的麵點鋪子,他家的糕點宮裏禦廚都比不上,想來你會喜歡。”楚忻韻含笑看了霍驍一眼,欣然接受霍驍的好意。城西頭的清明果是她最嚐的,有次和霍驍生氣,霍驍冒著大雨連夜策馬回京城,敲開鋪子的門,纏著老板趕做了一盒清明果,藏著寶貝似的回來哄自己開心。


    “對了,楚大人過些日子也就要回京了吧。”霍驍問道。


    “父親信上說,快到京城了。想來過個兩三日便回來了。”


    “那我們兩三日後再見。”霍驍露出一個寵溺的微笑。林嬤嬤見霍驍眼裏滿滿都是楚忻韻,微微一笑,放下碟子回到楚老夫人身邊,在老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老夫人眼力見極好,笑道,“王爺難得來寒舍一次,原本應當好生招待,可惜老身這把年紀了,精力不濟。不如由小女帶王爺四處逛逛,招待不周請王爺見諒。”


    一番話正中霍驍下懷,霍驍臉上的笑容更顯真誠了幾分,想要獨處的意圖不要更明顯。楚老夫人和霍驍客套了幾句,推脫身體不適先回去休息了。四周的下人也被林嬤嬤打發走,霍驍膽子大了起來,巴著楚忻韻,輕咳了一聲,催促道:“楚姑娘帶本王逛逛這安寧侯府?”


    楚忻韻瞄了他嘚瑟的樣子一眼,霍驍笑容賊兮兮的,身後仿佛有個大狗尾巴在飛快晃動。輕啐一聲,“你能不能有個王爺的樣子。”


    “快快快,快帶路。本王要看看安寧侯的花園。”霍驍手賤兮兮的摸上楚忻韻的頭發,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楚忻韻瞪了他一眼,隻得將手縮了回來,幹巴巴的解釋道:“那個……你頭發亂了。”


    “……”楚忻韻沒了脾氣,“往這邊走。”想了想補充道,“帶上那盤點心。”


    代代安寧侯都偏好風雅,府中修建了不小的花園子,老安寧侯過世前將花園擴了一半,楚忻韻的父親楚承仁繼承了爵位,也繼承了父親的愛好,離京之前求了不少罕見的花種在院中。四季開放不同的花,春季更是百花爭豔,並題名“風雅苑”堪稱京城一絕。現在雖說是深秋入冬,但園中花景依舊,石徑小路兩側開滿了各色菊花。引了一灣細流款款而過,岸邊蘭草長得旺盛。


    石徑小路盡頭修築一座蘭亭,四周懸掛著輕羅,亭邊幾株梅樹嬌俏含苞。青蔥鬆樹下修了一個小秋千。


    楚忻韻坐在千秋上,霍驍硬巴巴的也要和楚忻韻擠一處,被楚忻韻敲了敲腦袋,“多大個人了。”隻能站在身後輕輕推著秋千。


    “你今天心情不錯?”楚忻韻說,“眼底都是笑。”


    “有好事自然開心。”


    “陛下沒有生你氣?”楚忻韻疑惑,“背著陛下將命玉送人,皇上就不生氣?昨天鬧的那麽大,不知道今日京城裏的人要怎麽編排你呢。”


    “我說陛下不生氣,你信不信?”楚忻韻搖搖頭,雙腳輕輕點地停住秋千,稍稍側過頭看著霍驍,“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霍驍笑著輕刮楚忻韻的鼻子,道:“我向父皇提親了。”


    “提親?!”楚忻韻瞪大眼,“你瘋了嗎?你難道忘記了……”話沒說出口,就被霍驍輕輕堵住口。


    淺嚐而止的一個吻很快結束。唇上的溫熱稍稍褪去,臉頰卻不爭氣的燒了起來。霍驍笑道,“父皇同意了。”他直起身,又重複了一遍,“同意我們的親事了。”


    “怎麽會……同……同意了?!”楚忻韻大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霍驍說什麽的時候,瞪大了眼睛。伸手扯著霍驍的袖子,一臉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


    “等楚大人回來的時候,聖旨就會賜下來了。”霍驍笑著看著楚忻韻,“武王妃,高興嗎?”


    “真的嗎?!陛下同意了?!”楚忻韻喜不自勝,但是想到前一世霍驍因為和自己成親所受的苦,心裏頭又放心不下,摸著霍驍的胳膊、腰腹關切道“陛下有沒有處罰你?有沒有傷著?”


    霍驍捉住楚忻韻四處瞎動的手,湊近她,聲音低啞:“媳婦別亂摸,”捉著楚忻韻的手往小腹下頭去,“你懂得。”指尖觸及一個硬東西,羞得楚忻韻急忙縮回手,紅著臉斥了一聲,“臭流氓。”


    “那也隻流氓你一個人。”霍驍趁機偷親了楚忻韻一口,笑的像隻偷腥的貓。


    “不過……當真沒事嗎?”楚忻韻有些放心不下,再次確認道。


    霍驍摸了摸楚忻韻的頭,說:“父皇還需要我帶兵北征,放心吧。”


    楚忻韻這才堪堪放下心。


    霍驍嗅著楚忻韻的發香,喃喃道:“好想現在就把你娶回家。”


    “可別胡說。”楚忻韻嗔了一句,“總要等到及笄。”


    霍驍從身後攬著楚忻韻,頭靠在肩膀上,蹭了蹭臉頰,“那我去找禿頭讓他給咱們定個近一點的日子。”


    “休得胡話,了空大師是得道高僧,怎麽能叫他禿頭。再說,你巴著求人定個好日子,小心大師定到明年去。”楚忻韻打趣道,“那你這輩子都別想把我娶回家。”


    “他要是敢定到明年,我就拆了他的廂房。三十天,不能更多了。”霍驍收緊環著楚忻韻的手,喃喃道“一刻都多等不了。”


    “瞧你這出息。”楚忻韻羞紅臉。霍驍不依不饒索性耍起賴皮“媳婦你不疼我了。”說著作勢就要在地上打滾撒潑,可是卻聽見花園另一端走動的動靜,朝楚忻韻使個眼神,收起不正經的嬉皮笑臉,一前一後向蘭亭走去。


    來的人正是剛被解禁的薑昕冉。


    薑昕冉聽聞王爺來府上作訪,心癢難耐,心裏頭惦記著老夫人壽誕上驚鴻一瞥驚為天人的五皇子,興許,今日五皇子也來了呢。又想老夫人隻說不能出門,可沒說不能在府中走動。大著膽子往花園來。


    風雅苑接待過不少文人墨士,景色是京城一絕。往年楚承仁在的時候,風雅苑承辦不少文墨會,若是王爺來府中探訪,這花園子是非去不可了。薑昕冉想著,便從另一條小路往花園裏來。映入眼簾的,就是楚忻韻和一名男子坐在亭中談笑宴宴。


    隔得有些遠,看不清那人究竟是不是五皇子。薑昕冉頓了頓腳步,臉上端著笑容向蘭亭走來。


    “你家這人還撲騰著?”霍驍看著薑昕冉朝亭子走來,厭惡的皺起眉頭。若非薑昕冉挑撥,上輩子韻兒哪裏會遭那些罪。不過也要多虧了她,自己才娶到這麽好一媳婦。


    “秋後螞蚱罷了,”楚忻韻拿起一塊清明果,“對了,你會南州土話嗎?”


    “南州土話?又和你這好姨太有關?”霍驍道,“小右軍中有人來自南州。”


    “那你幫我翻譯幾句話,影七會告訴你的。”楚忻韻咬了一口清明果,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前來的薑昕冉。


    薑昕冉走近了才發現,和楚忻韻坐一起的是武王霍驍。她對霍驍莫名的有些畏懼,大抵是上次壽宴時被霍驍嘲諷了一番。來都來了,隻能硬著頭皮向霍驍請安。


    霍驍懶得理她,明知故問地問楚忻韻:“老夫人是不都遣退了下人,這人是怎麽回事?”薑昕冉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礙著霍驍的麵,她不好發作。


    楚忻韻微微一笑,解釋道,“王爺息怒,這是三叔的庶女,先前王爺見過的。”薑昕冉低著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道“冉冉冒犯了。”


    “你下去吧。這裏沒你什麽事。”霍驍不耐煩的揮揮手,將她當成一個下人。薑昕冉今日受了兩份氣,心頭委屈的不行,加上沒看到心儀的五皇子霍燁,跺跺腳轉身氣惱的跑開。霍驍冷笑一聲,看著薑昕冉的背影:“就這貨色,倒是和霍燁配的狠。”


    “你可不要小瞧了人家,搬動是非和委屈,可是厲害的很。”楚忻韻將咬了一口的清明果塞進霍驍嘴裏,“你啊,沒見到她厲害的時候呢。”


    永昌伯和永定伯在朝廷上吃了大虧,沒討到好處不說,還被皇上罰了俸祿,對於那個江西巡撫楚承仁更加厭惡。隻是奈何人家是皇帝眼前的紅人,和大理寺交情甚妥,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泄心頭這口惡氣。回府後,麵色差,見到府上素白一片哭哭啼啼,更是厭煩。


    “老爺可是有什麽煩心事?”永定伯夫人迎了上來。


    永定伯看著收拾的正妻幹淨,眉目間隱約帶著幾分喜氣的發妻,想到死去的庶女,心頭堵著一口惡氣。語氣不善:“沒什麽事情,你退下吧!”


    永定伯夫人沒挪動腳步,她看著自家丈夫,微微笑了一下,“妾身倒有一事想和老爺說。”


    “我沒什麽心情,改天吧。”永定伯敷衍道。


    “關於安寧侯府的事情,老爺不想聽聽嗎?”永定伯手上的動作頓了一拍,永定伯夫人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微笑。她上前兩步,在永定伯身側坐下,壓低聲音道“妾身可是聽聞康寧候小姐……”


    薑昕冉羞惱的跑回院子裏,想到霍驍一臉高傲漫不經心羞辱自己,楚忻韻一臉冷漠的任由自己被霍驍羞辱,氣的跺腳。想來想去,咽不下這口氣,喊來自己的婢女,“你給我說清楚,楚忻韻收的命玉,究竟是誰的!”


    婢女瑟縮了一下,搖搖頭,“奴婢,不能說。”


    “有什麽不能說的?我是你主子還是誰是你主子?”薑昕冉憤怒道,“說!”


    薑氏聞聲趕來,摟住自己的女兒一頓勸:“我的心肝兒,出什麽事了你和一個下人這麽置氣。莫氣莫氣。”一邊說她一邊給下人使眼色,下人得了信急忙告退。


    “娘!楚忻韻她!她讓王爺羞辱我!”薑昕冉提起來就紅了眼眶,“她,她欺人太甚!”


    “不哭不哭啊,娘會為你討回這口氣的。”薑氏見女兒落淚,心疼得不行,急忙哄道。“乖女兒,不急不氣啊。娘打聽了,楚忻韻收的命玉是武王的,你的五皇子的命玉還好好的戴在身上,沒給人呢。”


    “當真?”


    “娘打聽的實實的,不會錯,你放心。娘聽老夫人說了,宮裏頭的賞梅會各家小姐都要去,大老爺這幾天就回來了,娘到時在大老爺麵前多說說好話,保證老夫人會同意你去參加賞梅會,到時候你好好表現,五皇子肯定跑不了。”


    “恩。”薑昕冉勉強點點頭,“可是,楚忻韻她,她居然讓武王羞辱我。”


    薑氏哄道:“不氣不氣,她這難得攀了高枝,自然得意忘形,就算收了武王的命玉那又如何。婚姻大事最忌男女私相授受,更何況事關皇家顏麵。武王多少也是個王爺,為國征戰,而楚忻韻,隻不過是一個大臣之女。若是這事抖露出去,她自然囂張不了幾天。到時候,什麽好處不都是你的?”


    “那武王今日來府中……?”


    “武王是什麽人,肯定是楚忻韻那個賤蹄子私下誘著人王爺來的,哼,以為來了個靠山就高枕無憂。”薑氏冷笑一聲,“隻不過自尋死路。我的乖乖,看在她現在尋了靠山,又得老夫人的寵,這幾日你且避避她的風頭,待大老爺回來,你和他說說你在府中怎麽被楚忻韻欺負的。她的好日子,肯定過不久。你就相信娘,啊。”


    薑昕冉聽了,抽抽鼻子,“娘你當真?”


    “真的。乖,”薑氏掏出帕子溫柔的擦去薑昕冉臉上的淚痕,“乖,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薑昕冉慢慢的冷靜下來,她想起自己之前是如何得到老夫人的寵愛,楚忻韻又是因為太端著自己所謂嫡女的架子才被老夫人厭惡的。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永定伯府上的管家匆匆忙忙跑去請永昌伯。永昌伯因為朝廷上受了罰,心裏頭也是憋屈,見到自家堂兄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幾日煩心事還不夠多啊,虧你笑的出來。”


    永定伯連連擺手:“大哥此言差矣,小弟這有一方妙計。”


    “還有什麽妙計能除了那江西巡撫去?”永昌伯一屁股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不耐煩。


    “非也非也。”永定伯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食指,一臉神秘,“安寧侯勢力太大,我們是扳不倒,不過……”他陰笑了兩聲,“他楚承仁靠的不就是名聲嘛,沒了名聲他還怎麽混下去。”


    “哦?”永昌伯來了興致,“說來聽聽。”


    “這事,還得依著上次京城中的傳言來……”永定伯招招手,示意永昌伯附耳過來。


    次日,永定伯夫人換上一身素色衣裳,提著上品燕窩往康平候府去了。


    “寫意,東西備好了嗎?”楚忻韻站在二夫人身邊問道,“快把那些補品拿來,還有瑤妹妹上次新繡的花樣子也拿來,對了,那卷經書記得帶上。”


    “韻兒你這是搬家呀。”二夫人笑著打趣了一句。


    “這些是給鄧妹妹的,那不算多呢。”寫意提著大包小包往馬車上放,聞言抱怨了一句,“小姐,雖說探望鄧小姐,這東西,未免也太多了吧。”


    “你懂什麽,”二夫人道,“做事多顧一線,也少落人口實。東西都帶了嗎?”


    “都帶了。”


    “那我們走吧。”安寧府的馬車往康平候府駛去。


    永定伯夫人看著尚未傷愈的康平候小姐,拿去帕子掩了掩眼角,對康平候夫人道,“多好的孩子,偏生出了這檔子事。唉,不是我說,老夫人,這……唉,咱們嫣兒本身就弱,這可怪讓人心疼呢。”


    “這也是命啊。”康平候看著躺在床上麵容蒼白的鄧語嫣,心疼道,“大師說我嫣兒必有一難,想來就是這遭了。”


    “唉,”永定伯夫人看了鄧語嫣一眼,欲言又止,像是按捺不下心中這口氣,道,“唉,老夫人,我這是在替嫣兒不平。大家夥都衝著娘娘去的靈台寺,可偏偏出了這檔子事情。要我說京城中的閨女,出挑的非得是嫣兒和安寧侯小姐。這嫣兒顯然更勝一籌,誰不知道咱們嫣兒是出了名的才女。詩詞書畫樣樣精通,內秀極了。可……唉,結果呢,風頭都被安寧侯府搶去了。”她看了康平候夫人一樣,接著說:“這不,您不在場您不知道,都有王爺給她送了命玉呢。”


    鄧語嫣聞言,心頭驀地一突。


    王爺?


    去靈台寺的王爺也就兩位,一位三皇子武王,一位四皇子靖王。武王可是後來出事才來的,相處時間並不長。難道是靖王?先前靖王和楚姑娘態度著實與其他人不同……難道……


    她的思緒千回百轉,費了些心神,臉色又蒼白些許。


    永定伯夫人見狀,心中暗喜,一拍自己的腿,道:“怪我,說的都是什麽話。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嫣兒瞧著累了,那我也就不打擾了。我隻是……唉,不說了。”


    “永定伯夫人慢走。”鄧語嫣有些費力的衝她微微頷首。永定伯夫人擦了擦眼淚,滿是慈愛道:“嫣兒好好休息,別太勞累了。”


    屋子裏靜了下來,鄧語嫣一個人躺著,微微有些心神不安。她想到先前冒昧的和楚忻韻說的那些話,楚忻韻的每一個反應在腦海裏無限的放大,越想越不安。


    “小姐,安寧侯小姐和二夫人提著東西來看您了。”侍女報道。


    鄧語嫣淡淡道:“就說我已經休息了,讓她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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