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是大辰對猛庫的稱呼。猛庫現任的大王,叫萬俟浚,霍驍和他死磕了十多年,對萬俟浚的評價是凶殘不講理。猛庫的傳統和他們的大王一樣很是凶殘,男子在成年之際將會被流放在大漠的深處要求采集到綠荊棘才能回來。若是沒能采回綠荊棘就會被猛庫給拋棄流放。為了生存這群外韃子隻能走上劫匪這一條路。


    在西北,狼群什麽的都比不過劫匪來的凶殘。霍驍當年剛到西北的時候沒少因為這個頭痛。不屬於哪個國家管轄,身份也是混雜。抓起來吧也隻能關個兩三天,不然就有別的部落過來嚷嚷大辰的軍隊扣了他們的百姓。束手無策。霍驍後來忍無可忍,又一波劫匪血洗西北一個叫穆庫的小村莊時,帶著一百精兵前去剿匪。襲擊村落的一百三十餘劫匪,無一活口。狠狠的震懾了那班子劫匪。正是因為這樣,霍驍嗜血殺人不眨眼的名頭才被有心人這麽傳播出去。當時皇宮裏親大皇子一派的人還給霍驍加了一條“目無法紀”的罪責。言之鑿鑿大將軍都不同意這麽做,霍驍卻明目張膽的違背了軍法。皇帝多少有些忌憚霍驍,強行壓下了霍驍的功勳。


    雖然這件事過去很久了,但是霍驍的威名在西北可不是白傳的。那些劫匪聽聞霍驍的名頭早就聞風喪膽而逃,更不用說主動惹事。如今趁阜城遭劫,趁火打劫,襲擊的還是霍家軍,這般舉動實在有些違背常理。


    “有活口嗎?”霍驍問道。


    “有是有……不過……”楚容欲言又止。霍驍倒是看不下去了,飛起一腳:“怎麽幾日不見你被宮裏太監附身了?這麽婆婆媽媽的。”


    “都是些啞巴。不會說話。”


    楚忻韻和霍驍對視了一眼,道:“要會說話做什麽?”眾人皆驚,霍驍懶洋洋道:“會帶路就好。”


    曾佑和楚容了然,隻是左將軍臉上還存著疑惑,“帶路……?”


    楚忻韻笑著解釋道:“將軍的意思是,此次劫匪來的蹊蹺,可能是前來探路的。”話說道這裏,已經很是清楚。


    “王爺的意思,是來個將計就計?”婁一傑道。


    霍驍高深莫測的點點頭,笑而不語。


    楚容沉吟片刻,“屬下知道了。這就去做。”論整人,曾佑可是最有興趣的。他勾著楚容的肩膀,“我和你一起去。”


    主帳裏的將軍,隻剩下左將軍一人。他撓撓腦袋,問霍驍:“將軍,那位書生是誰?”他一指一旁的婁一傑,“這位我認識,關城督長嘛,那那位又是誰。”他嘟囔了一句,“看著挺弱的。”


    霍驍笑起來,“這是新請來的軍師,叫霍鑫。這位是軍中的左副將,牛大力。”


    楚忻韻向他笑了笑,“久聞左將軍威名,聞名不如見麵。”


    牛大力看著楚忻韻的眼神裏帶了三分嫌棄,一扭頭對霍驍說,“就他這瘦弱的樣子,也能出來打仗,別一陣風就吹跑了。王爺,這種書生可靠不住。”話一出,一旁的婁一傑麵色也黑了幾分。他也是個書生。


    霍驍擺擺手,道:“霍鑫是個軍師,出謀劃策的。你最討厭書生,平日還不是被曾佑壓得死死的?”


    牛大力吹胡子瞪眼:“那是我的大人有大量,不和那個娘娘腔計較!”


    楚忻韻忍笑,看了霍驍一眼——你這軍中的人,都怪怪的。霍驍無奈的聳肩。


    見牛大力對自己還是有些不滿,楚忻韻道:“將軍若是對我有意見,不如我們來比試一場。若是我贏了,那就說明王爺的眼光是不錯的。若是我輸了,我依將軍的意思來處置。如此可好?”


    牛大力抓抓腦袋,一揮手,“我不和一般書生計較。和你動手沒意思。”


    “誰說要動手了?”楚忻韻微微一笑。牛大力不解,楚忻韻道:“這一路往前線,前來刺探情報的肯定不止阜城外的那一波人,不如這樣,接下來還有將近兩天的行軍。路上誰抓到的探子多,就算誰贏。不知左將軍意下如何?”


    牛大力想了想,看了楚忻韻一眼,楚忻韻一副瘦弱不經風的樣子,分毫武功都不會,覺得自己和他比較有些欺負人,道:“我讓你一天。”


    “不用了。將軍記得,每人隻能帶十個普通士兵,不能請外援。”楚忻韻笑眯眯道。牛大力同意了。


    “那就以兩日為限。下官做個公證人。”婁一傑取來紙和筆,讓楚忻韻和牛大力簽下軍令狀。


    王爺新請來的軍師和左將軍要比試的消息很快就在軍營了傳開了。


    軍營之人多半好賭,特別由曾佑帶頭,紛紛下注。


    “我壓左將軍!”


    “我也壓!”


    “我瞧過了那新來的軍師,很是瘦弱,一點功夫豆不會,還不如婁副將呢。我壓左將軍。”


    曾佑一雙狐狸眼微微上挑,掃了眾人一眼,大冷天的羽毛扇子還在扇個不停,“買定離手啊,買定離手。”


    很快牛大力那邊下壓的銀子堆成一座小山。


    “右將軍,您壓誰?”有人問道。


    “我啊。”曾佑手一轉,一錠銀子落在淒涼的霍鑫名字上,“我壓新來的。”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曾佑。“將軍,這次您可要賠大了。”


    曾佑搖搖頭,高深莫測,“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他手中的羽毛扇子扇的更帶感了。


    主帳裏就剩下霍驍和楚忻韻兩個人。楚忻韻把霍驍從椅子上趕起來,自己坐在主帥的位置上感受了一下統帥的威武,過了一把大將軍的癮。


    “為什麽要和牛大力比試?”霍驍給她倒了一小杯的烈酒,問道。


    “你這會子倒是傻了。”楚忻韻靠在椅背上,小拇指伸過去勾搭著霍驍的手指,悄咪咪的勾住晃了晃,“我可是半路子□□來的,若是不贏了,拿什麽服眾?”


    霍驍認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經的回答:“美色?隻要我服了就行。”


    “那可不行,我偷偷的跟出來,可不是以色侍人的。”楚忻韻學著流氓的樣子,調戲霍驍,“這位將軍,給小爺我笑一個,笑的好看我就告訴你為什麽要找牛大力比試。”


    霍驍木著臉看她:“不會笑怎麽辦。”


    “那,”楚忻韻歪著腦袋看他,“那給小爺唱個曲?”


    “一般的曲兒我可不會唱,”霍驍看著她眼眸暗深,湊近了點,貼著楚忻韻的耳朵壓低聲音,“但是這十八摸的豔曲,我可是唱的極好的。這位俊俏的小哥,要不要來一段。”


    “呀!”楚忻韻嫌棄的想揮開他,卻被霍驍一把壓在椅背上,半邊身子都被霍驍壓住。霍驍色%情的含住楚忻韻圓潤小巧的耳朵,輕輕的舔吻吮吸,從耳垂一路向下,在纖長白皙的脖子上落下點點紅梅。


    兩人在一起許久,霍驍對於楚忻韻身上哪部分的敏感最是清楚不過。沒兩下,楚忻韻咬著牙關,氣都喘不勻了。霍驍看著壓在身下麵色微紅的楚忻韻,翹起嘴角,“我還沒用色呢,這位小哥怎麽就有反應了?”


    楚忻韻恨恨的壓下霍驍的腦袋,在他的嘴角旁大大的咬了一口,手從霍驍的胸口有意無意的滑過,到腰下,隔著衣裳抓了一把。霍驍悶哼一聲,楚忻韻抬頭望天,“嗯,你也有反應了。”


    被這般調戲,霍驍哪裏還忍得住,正打算將楚忻韻按在椅子上就地□□的時候,外頭正好有一隊巡邏的士兵路過。楚忻韻本來就是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嚇得她急忙一把推開霍驍,竄出幾米遠。躲在角落整理衣裳。


    霍驍無奈。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將人拉回來,“下次再教訓你。”


    楚忻韻被按回椅子上,抬頭看著霍驍。“說吧。為什麽找牛大力。”


    “因為他最好欺負啊。”楚忻韻理直氣壯的笑眯眯道,像極了一隻偷腥成功的貓。


    外頭正在親兵營裏認真挑選參加比試士兵的牛大力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楚忻韻道:“曾佑見過我,楚容太精明,玩起來就不好玩啦。軍心很重要,要想得軍心就要讓人信服。沒有什麽比贏了帶領他們的將軍更有說服力的了。我若是贏了牛大力,自然沒有人會說你徇私,也沒有人嫌棄我是個中途插夥的了。還有,還可以借此機會抓內奸呐。”


    一聽到抓內奸,霍驍臉色沉下來,冷聲道:“我不同意。這太過危險了。”


    楚忻韻戳戳他,“我跟你偷跑這西北來,還怕危險?”


    “不一樣。”霍驍沉聲道“皇帝盛怒尚且有一線生機,大不了功過相抵,我被貶為庶民,而京城還有老四。但是,你若是被那內奸發現了,可會有生命危險。”他定定的直視楚忻韻,“所以這事,我絕對不同意。我不會拿你的生命安全去賭一把。”


    “難道我就會看著那人害你不成?”楚忻韻急了,“你可別忘了,前一世北征這一仗你可是險些折在了西北。之後又在軍中做了手腳,被霍燁陷害,一並解決了你和霍韜。就前不久那阜城危機,也是有人告密。你的心怎麽就這麽大。”


    見楚忻韻急紅了眼,霍驍急忙哄道,“不氣不氣。你男人是那麽容易被陷害的嗎?軍中都是自己人,皇帝派的陸明光看著是皇帝身邊的人,其實是老四的人手,早就到了大營。他是個人精,哪裏會容得霍燁在派人手去摻這一腿。有陸明光在,肯定比上一世要安全許多。你且放心,等開戰了,那狐狸自然會露出尾巴。”見楚忻韻麵色稍霽,他鬆了一口氣,道:“抓鬼這件事交給我,你隻管負責貌美和機智就好。”


    楚忻韻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油嘴滑舌。我且信你這一回。”她站起身,拉著霍驍,“走,陪我去挑幾個能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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