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棠姐那也知道,魔這種東西,不僅能吃人,還能拿人的記憶,這倆兔爺裏麵,保不齊有一個就是剛才那個吃了很多死人的魔變的。


    想到這裏,我腦子一轉,就握住了兔爺的手,在他手掌上摸了一把。


    兔爺被我摸的犯惡心,就把我的手甩開了,低聲說你傻逼啊?老子可是鋼鐵直男,別指望能撩到小爺。


    而我剛才那一摸,已經認定了,身邊這個兔爺是真的,就安心多了,說師哥我不是想撩你,我就是看看你是真的假的。


    兔爺一愣,說你咋看?


    我說你的手上綁了很長時間的紅線,一定會有勒痕,如果沒有勒痕,肯定就不對,但你手上勒痕很明顯,錯不了。再說了,你剛才跟我說過,要是線有問題,讓我快點滾蛋,可剛才那個聲音說,讓我在原地等著,對不上。


    兔爺一聽,半晌沒吭聲,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這腦袋還真不單單是為了顯個高長的。


    而這會兒對麵那個兔爺的聲音越來越急了,說小師弟你快過來,千萬別著了那個東西的道,到時候,我怎麽跟師父交代!


    兔爺哼了一聲,隻聽窸窸窣窣一陣響,他就拿出了個東西,說橫豎今天也帶著你來實踐了,就讓你見見世麵。


    說著,吧嗒一聲,往對麵那個聲音那裏,扔了一個東西。


    這個架勢,很像是被李雲龍喊來拉意大利炮的二營長。


    那個東西跟個摔炮一樣,落了地,“啪”的一聲就給炸開了,接著就跟燃燒彈一樣的把這一片漆黑都給照亮了,我瞬間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前麵,我一個激靈,別說,那身影跟兔爺還真是一模一樣!


    而他似乎很忌憚這個亮光,立刻把臉給遮蓋上了。


    接著那光就滅了,兔爺低聲說道,這是艾草摻白磷做的,花大價錢從武先生商行買來備不時之需的,還真他娘用上了,邪物都怕這個,被這個光一照,他們就會被晃的暫時睜不開眼,咱們趁這個機會趕緊走!


    說著,就拉著我到了北邊。


    我拉住了兔爺,說不對,往南走,穿過第二排貨架最抄近。


    因為就趁著那一瞬,我就已經把周圍的路給記清楚了。


    兔爺對我的腦子很信得過,低聲就說道,八戒八戒你真棒,師哥給你鼓鼓掌。


    我說師哥你別著急,我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那個人影,現在就擋在出口,咱們要走,非得從他身邊經過不可。


    兔爺一聽就要急眼,說他媽的這貨看來是存心想把咱們給一勺燴了。


    接著他想了想,說這樣吧,你躲在我左邊,一會兒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看兔爺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就答應了。


    我們就又跟探雷的一樣小心翼翼的衝著門口逼近了,而離著那個東西越近,越能感覺到那種陰測測的氣場。


    仔細去分辨,這個感覺比海棠姐的要弱很多,卻比楊巔峰那個強了不少,我隱隱約約能感覺出個大概,卻不能特別清楚,估計是修為水平還不夠強。


    等走到了那東西附近的時候,那種陰測測的感覺簡直撲臉,一股奇怪的氣息嗆的人想嘔,而且,特別辣眼睛,我這眼淚都吧嗒吧嗒往下掉,村裏的老糞坑都沒這麽刺激。


    現在那東西被白磷煙這麽一熏,也不知道能暫時失明多長時間,越快越保險。


    屏住了呼吸,正想著趁這個時候越過那個東西旁邊的時候,忽然耳邊帶起了一股風聲——不用說,那個東西也感覺出我們來了,正伸著胳膊要摸我們呢!


    雖然看不到,但是我感覺的出,那東西的胳膊,奔著我鼻子尖兒就掃過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剛想把頭給低下,忽然兔爺手上也發了力,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跟拋鉛球似得,就把我給拋出去了。


    而與此同時“唰”的一聲,兔爺那個尺子劃出淩厲的破風聲,就衝著那個東西砍過去了。


    我明白兔爺是想著跟地下室那次一樣,把這個東西給削了,可沒成想,側耳一聽,破風聲明明應該已經完美的劃過,沒有任何阻力,卻並沒有先前西瓜落地的悶響。


    那個東西是水做的,根本不怕砍?


    兔爺顯然也沒想到這魔屬性異常,當時就愣了,而那個東西反應奇快,“哢嚓”一聲,肯定跟兔爺給懟在一起了!


    已經暴露,也就不用講究那麽多了,我立馬喊道,二師哥,你沒事吧?


    “小爺能有什麽事兒!”兔爺的聲音一聽就知道,已經臉紅脖子粗了,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等雷劈呢你!跑跑跑跑跑!”


    兔爺的意思我明白,一旦這個魔的視力恢複過來,我們倆都得一起玩兒完,可聽著這個聲音,兔爺脖子都被卡住了。


    我當然也想走,可橫不能就這麽袖手旁邊啊!腦子一轉,我尋思得把那貨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這樣它才會放開兔爺,於是我往四下裏一摸,也不知道摸到了什麽玩意兒,掂量著還算是有點重量,就奔著艮位丟過去了。


    要是沒記錯,艮位的貨架上還有不少的碗,貨架子要是倒了,肯定劈裏啪啦響一片。


    果然,那東西不負眾望的砸中了那個架子,聲音響的震耳朵,那個魔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到了艮位上頭去了,趁著這個功夫,我一把就撈到了那玩意兒的身邊去,把兔爺給拽出來了,往出口那推。


    可說時遲那時快,那個東西反應也很敏銳,我正要跑,一道痕鋒銳的感覺就招呼在了我腳腕,把我給拉了一個跟頭。


    接著,就把我往後拖!


    臥槽,真是日了狗了,難不成我這小命,就這麽交代在這裏了?


    可正在這個時候,一隻手不知道從哪裏伸了出來,就拉在了我手上,重重的把我往前一拽,硬是把我的腳給拔出來了。


    我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這不是兔爺的手!


    兔爺在這裏呆了這麽半天,手是冰冷冰冷的,而這個人的手又溫暖又有力,而且——有很大的反差,就是手指頭纖細又滑膩,像是女人的!


    沒錯……一個硬硬的東西磕在我手腕上的時候,我更確定了,這肯定是女人的手,這是個鐲子!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兔爺那隻涼手就摸到了我脖頸子上,幾乎與此同時,那個溫暖的手就倏然離開了我的手消失了。


    身後那個東西感覺到了自己到手的獵物被人給搶走了,顯然是惱羞成怒,一陣吧嗒吧嗒的聲音響了起來,顯然是對著我們給追過來了。


    兔爺帶著我跑的腳打後腦勺,好不容易才從負一層給跑到了一層。


    好不容易上了最後一層台階,現在正是落日時分,紅色的夕陽餘暉跟潮水一樣漫在了大廳裏麵,似乎很討厭這個光,那個黏糊糊的腳步聲終於沒有攆上來。


    回過神來,我和兔爺已經坐在了商場門口的台階上,喘的肺都快出來了。


    老袁瞅著我們,顯然也嚇了一跳,趕緊把自己的保溫杯送來了,說你們沒啥事兒吧?我剛還惦記著,怎麽這長時間你們還沒出來,正尋思著要報警呢!


    兔爺也沒客氣,咕嘟咕嘟把裏麵的水都給喝了,一滴也沒給我留,抹了抹嘴才說道,底下確實不怎麽太平。


    老袁吃了一嚇,忙問那這個地方還有救嗎?


    兔爺咋了咋舌,說不管有救沒救,這攤稀泥已經踩上,就拔不出腿了,再說……兔爺一雙狹長漆黑的丹鳳眼裏透了一股子狠厲,說那逼玩意兒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等小爺把它踢出家門口。


    老袁不禁肅然起敬,兔爺看向了老袁,說我跟你打聽打聽,這個地方原來的老板是不是死了?


    老袁忙說道,對呀!這個地方其實已經被轉手了一次了,以前的集團早破產啦!那個老板本來挺牛逼的,這下落差太大,想不開,放了煤氣,一家老小七口人,全死在別墅裏了——那別墅已經被抵押出去了,他們家人的屍體,還是法院的人發現的呢。


    兔爺冷笑一聲,說鬧半天是這麽回事。


    我則小心翼翼的問他是不是有什麽頭緒了?


    兔爺答道,今天太晚了,先回家,找個黃道吉日,咱們再來。


    回家路上我就問他,說這事兒這麽難弄,咱們能不能行?


    兔爺一聽,兩道劍眉就揚起來了,說你懂個屁,今天小爺是帶著你,施展不開罷了,以前小爺遇上的行屍,旱魃,狐狸精,哪一個不比這個厲害?小爺雖然不怎麽在江湖上走動,可江湖上哪兒沒有關於小爺的傳說?就好比上次西川的下馬莊……


    說著就把牛逼吹了一個天花亂墜,我認為他可以跟我們村馮老四來個煮酒論青梅。


    好不容易等他口幹舌燥歇下來,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個救了我一命的,戴著鐲子的手了,就問他,有沒有可能上那棟樓裏的,還有其他的先生?


    兔爺一愣說不可能啊,跑買賣這事兒跟飛機各有各的航線一樣,撞上是行業大忌,問我為什麽這麽問,我就把那隻手的事情給說了。


    兔爺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結論,最後得出我肯定在生死關頭產生幻覺了,要麽就是碰到汙穢記錯了。


    不對啊,我很少會記錯事情。


    這會兒我們就到了家,一開門,丁嘉悅顯然已經在院子裏等了半天了,看我們好端端回去才鬆了口氣,連聲說怎麽花了那麽長時間,急死人了。


    兔爺邪魅一笑說想不到你還挺關心我。


    丁嘉悅擺擺手也不看他,光看著我,說她就是怕小師弟第一次跑買賣,有點什麽閃失。


    兔爺一張臉就垮下來了,說丁嘉悅幾輩子沒見過男人似得。


    這話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正想著從門檻上埋過去呢,可不知道為什麽,好險沒門檻絆了一個跟頭,不由有點納悶,正想著站穩了重新邁,可沒想到,門檻上像是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攔著一樣,我特麽竟然進不去門了!


    而丁嘉悅和兔爺一瞅我這個情況,臉色頓時都給變了,丁嘉悅上來就打了兔爺一下,吼道你怎麽當師哥的,小師弟身上帶了東西你都沒看出來?


    我腦瓜皮頓時就給炸了,帶東西?我身上帶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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