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好奇心,真要是被咬下來的,那得多大仇多大恨啊,就問唐老,那個姑娘最近有沒有得罪誰?


    唐老搖搖頭,說沒聽說,不過他跟小姑娘也挺長時間沒見到了,身邊發生了什麽事情,還真說不好,讓我到時候去問問小姑娘本人。


    等到了地方,就看見一個人躺在特護病床上,身上都是紗布,紗布裏麵,還汨汨的往外滲血呢!


    小胖子一瞅這個勢頭,立馬就把腦袋給縮到了我身後去了:“哎呀我的媽,不行,我有密集恐懼症。”


    我倒是沒啥,可湊近了再一瞅那小姑娘,我頓時給愣了,臥槽,沒想到竟然是熟人——那不是唐珍恬嗎?


    上次跟著兔爺去解決啟明星大廈的事情,她讓大狐狸他媳婦給附身了,好險沒扒開我肚子報仇,當時還是好好的,這才多長時間,怎麽變成這樣了?


    對了……她姓唐,唐老也姓唐,竟然是一家人。


    這會兒唐珍恬他爸爸來了——當時跟我在買那個姨太太鬧鬼的宅院的時候,跟我見過一次,但現在形容憔悴,跟那個時候判若兩人——鬢發上多了許多白頭發,也沒時間去染。


    他已經忘了我是誰了,一見我們,拉過了唐老,低聲說道:“七伯,你說的大師,就是這幫小毛頭?我請的大師都束手無策,他們,能行嗎?”


    唐老瞅了唐珍恬她爸一眼,說道:“我早跟你說了,我上次遇上的事情,就是他們解決的,你要是不信,我就讓他們回去了。”


    被唐老這麽一懟,唐珍恬她爸頓時就沒話說了,隻猶疑不定的看著我,說道:“咱們可先說好了,你這能幫得上我們家恬恬,該給的報酬一分不少,要是模棱兩可,雲山霧罩的,可別想詐我們家勞務費,我七伯歲數大了,我還沒上年紀。”


    小胖子一聽這話不樂意:“你怎麽說話呢?”


    幹我們這一行的,雖然確實是有騙人的神棍,可那畢竟是害群之馬,我們這些真靠著本事吃飯的被人誤會成騙錢的,誰心裏也不會舒服,有心想懟他兩句,可再一尋思,我們到底是唐老請來的,怕得罪了唐老,又沒敢多吱聲。


    我一看就明白了,估摸著這一陣子,他沒少挨宰,於是我就說:“我這趟是為了唐老過來的,不問勞務的事情,我們不看僧麵看佛麵,也請你不看僧麵看佛麵。”


    唐珍恬他爸一下沒話說了,這話說的得體,唐老也忍不住,說道:“沒錯,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就給我這個可憐的小孫女瞧瞧,別理他這個不懂事的爸爸。”


    唐珍恬現在身上傷的跟木乃伊似得,奇怪的是,臉是好端端的,這對我來說,就有很大的便利了——正好能相一下,她身邊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


    上次我就看出來,她犯口舌官非,平時說話肯定很得罪人,而她命宮發黑,主最近在行黴運,而福德宮削尖肉薄,平時肯定也沒幹什麽積德事兒。


    由此看來,這次的這個禍患,肯定也是自己惹出來的,隻是不知道,具體是怎麽惹的。


    這個時候,唐珍恬眉頭一皺就給醒了,一眼看見我,倒是嚇了一跳,回頭警惕的看著她爸,說這個人是誰,怎麽看她的眼神那麽怪,有點色眯眯的。


    臥槽,我真是比竇娥還冤。


    而她爸對我印象也不是很好,也虎視眈眈的盯著我,低聲安慰唐珍恬:“是你七爺爺不知道從哪兒給找來的,說給你看看你這病的事兒,你放心吧,他要真敢趁著這個機會對你怎麽樣,我饒不了他。”


    小胖子實在堅持不住了,說:“你們家閨女都這個樣子了,隔著手套我們都不願意占這個便宜好不好?”


    唐家兩父女一聽這個,都瞪了眼,唐珍恬不愧是個犯口舌官非的麵相,立馬說道:“這人怎麽跟榴蓮一樣,外表醜陋內心黃。”


    小胖子一愣,難以置信的就說:“你說誰……”


    我拉住小胖子,說行了行了,唐老還在這裏呢,少說兩句。


    唐老有這麽倆親戚,麵子上也有點掛不住,瞪了唐家兩父女一眼,這才讓他們閉了嘴。


    唐珍恬很會來事兒,看著唐老就撒嬌:“七爺爺,你不是最疼我嗎?怎麽還找人來欺負我……我都這樣了,他們還……”


    唐老可能是真挺心疼這個外孫女的,就安慰他我們不是騙子,是來幫她的,接著就跟我使了個眼色,讓我展現展現真本事,讓他們消除疑慮。


    於是我先看了唐珍恬她爸一眼,心說難怪他這麽心煩氣躁的呢,感情他鼻子上不知道受了什麽傷,微微有點發歪——上次見麵,他的財帛宮還是圓潤挺直的,雖然帶了點主陰狠的鷹鉤,但是財運肯定沒問題,這下鼻子一歪,可以說財倉,中梁都受影響,生意必定失敗,財運一落千丈。


    不光這個,他夫妻宮上多了一條紅線——這叫燒奸門,說明他不光在外麵包養了二奶,這個二奶最近應該還為了包養費減少的事情,跟他在鬧。


    他這邊本來就入不敷出,哪兒有錢給二奶,偏偏他的魚尾紋內拐,說明他還真舍不得那個二奶,這一內拐犯了眼角的正位,哦,為了小老婆,他弄了大老婆的錢去救火。


    正這會兒,一個脖子上戴著一串翡翠,十分雍容華貴的大胖娘們從外麵進來了,見進來了一屋子人,眼神帶著點戒備,就問唐珍恬她爸我們是幹什麽的。


    唐珍恬她爸挺不屑的就說道:“七伯叫來給孩子看事兒的。”


    大胖娘們倒是很給唐老麵子,隻是半信半疑的看著我們,沒多說啥。


    我就跟唐珍恬她爸說道:“要是你不相信我本事,我把王小姐的事情說出來,跟你對一對。”


    大胖娘們沒聽明白,說什麽王小姐?


    大胖娘們的鼻子又威武又雄壯,上麵有橫紋截過,配上三角眼帶三白,主凶殘暴戾,肯定不是什麽善茬,這種麵相叫“河東獅”命,主這個女人能騎在老公脖子上揍他。


    唐珍恬她爸的臉色則一下就給變了,一把拉住了我,壓低了聲音:“大師,你可真神了,我求求你,你放我這一馬,我閨女的事情,就拜托給你了,你說啥,我信啥,絕對沒有二話!不過……”


    他猶豫了一下,問我:“你怎麽知道她的事情?”


    其實也挺簡單,他兩道魚尾紋上橫生枝節,不正好是個“王”字嘛。


    唐珍恬她爸信服了,接著完全換了一副臉色,就讓我趕緊給唐珍恬看看,想問什麽,隻管問。


    眼看著老爹的態度轉變的這麽大,這唐珍恬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我肯定有真本事,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帶著哭腔讓我一定要幫幫她。


    我就問她,事情是怎麽發生的,發生之前,出過什麽事沒有?


    唐珍恬連忙就跟我講了一遍,說她每天上班下班的忙工作,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有一天晚上做夢,就夢見了有人在後頭追她,一個勁兒的喊她,說:“你說句話!”


    她挺納悶又挺害怕的,搞不清楚對方要讓她說什麽話,就隻顧著跑,在夢裏跑的腳疼,她回頭一看,就看見有個人咬在了她腳上,還是重複著那一句:“你說句話。”


    那個畫麵實在是太恐怖了,這下就把唐珍恬給嚇醒了,等醒了一看,她就覺得腳底真的疼,看見嫩生生的腳底板上,竟然真掉了一塊肉。


    她哪兒受過這種罪,趕緊就去看醫生,結果到了醫院,醫生也沒看出來這個肉是怎麽掉下去的——上麵確實有牙印子。


    唐珍恬心裏害怕,但一開始也沒太當回事,可後來她一閉眼就做那個夢,夢裏的人老是讓她說句話,她不說,夢裏的人就咬她的肉——時間長了,她當然是遍體鱗傷。


    醫院看不出什麽頭肚,甚至還疑心她是不是有心理問題,自己撒癔症,自己咬掉的,這把唐珍恬一家子給氣的,好險沒成了醫鬧。


    醫院解決不了,橫不能看著她受苦,唐珍恬她爸認識郭皮股,覺得事情很邪,想找郭來給看看,可誰知郭皮股最近偏偏特別忙,他找了幾次都沒見到麵,郭皮股心裏過不去,又給唐珍恬她爸介紹了幾個手底下的得意門生,結果得意門生來了,一看唐珍恬這個陣勢,臉都青了,明明看出來了點啥,卻都閉口不言,擺手說他們管不了。


    這不是實在沒法子,就讓唐老這個位高權重的想辦法,事情就落在我頭上了。


    事情不好辦是肯定的,反正好啃的骨頭,從來也落不到我嘴裏,而看這個意思,唐珍恬怕是惹了外麵的邪祟了。


    本來呢,遇上了邪祟的話,那狐狸一家是能保護他們家一個平安的,可他們偏把狐狸給趕走了,還想讓狐狸去驅鬼,可算是把狐狸一家給傷了。


    而他們家這個做派,沒啥好人,都是恩將仇報,斤斤計較,自私自利,沒了狐狸家的保護,有報應也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夢裏的人讓她說句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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