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洪波顯然也聽見了,急急慌慌的看著我,我讓他別做聲,就帶他靠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從窗戶縫裏偷眼一看,果不其然,剛才那幫見習天師都被捆在了一起,小胖子和大金花也沒能幸免於難,一幫人雙眼緊閉,眼看是沒有意識了。


    小胖子雖然慫,大金花本事還是可以的,不過對手是兩個年輕的天階,大金花隻怕也無能為力。


    而拖動他們的人……臥槽,竟然是幾個行屍!


    那幾個行屍應該都是從僵屍博物館裏出來的,腳腕子上還拴著黃紙,上麵還有編號呢。


    而他們那動作整齊劃一,一舉一動機械而重複,動作跟廣播體操似得。


    行屍這東西沒什麽智慧,還能給人當馬仔?


    我是吃了一驚,但馬洪波顯然是見怪不怪,我就明白過來了,驅使行屍給自己辦事兒,可不就是馬家出名的趕屍術嘛!


    看來我今天還真是開了眼了,鬧半天屍術這麽博大精深——我還以為最多是把這貨忽悠起來走兩步呢,沒成想還能聽自己吩咐到這個程度,確實牛逼,怪不得天師府這麽重視趕屍術。


    那幾個行屍應該聽的都是一樣的命令,左右腳的動作都是高度一致的。


    而左一行和馬致遠應該是怕事情被第三個人知道,這才讓行屍這種不會走嘴的東西代勞。


    他們兩個就站在門口,盯著行屍動手——馬致遠手裏,叮當叮當,很有規律的在晃蕩一個小鈴鐺。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這肯定是傳說之中的攝魂鈴——趕屍匠就是靠這個來操縱行屍的。


    媽的,這會兒出手,無疑於送人頭啊。


    馬洪波不敢出聲,就用眼神問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這會兒煙味兒已經彌漫起來了,可隻要我們這麽一路露頭,那必定要倒黴。


    活人不能讓尿憋死。


    我一尋思,就抄起了一個磚頭,手底下用了勁兒,通過窗戶,穿過堂屋,遠遠的拋到了對麵屋子的玻璃上。


    “咣”的一聲響,東邊屋子的玻璃一下就被我給砸破了。


    “他們?”左一行轉身就衝過去了。


    馬致遠見狀,怕左一行一個人搞不定,也想跟上去,我心頭一振,那就正和我的意了。


    可沒成想,左一行心眼兒比蓮蓬還多,按住了馬致遠,讓他守在這裏,說他這麽一動的話,行屍沒人操控,小胖子他們這幫人怎麽弄?留在這裏,出了事兒就壞了。再說了,李茂昌奸詐的很,得小心提防。


    馬洪波忍不住看了我一眼,像是問我咋把名聲作成這樣。


    我打了他腦袋一下,讓他專心點,少想這些沒用的。


    馬致遠沒辦法,隻好繼續搖鈴,吩咐行屍快點把人弄走。


    這個馬致遠也不是什麽善茬,是左一行那種真正的輸出型選手,跟左一航那種光會耍嘴皮子的水貨不一樣,我一個白銀鈴鐺要是硬碰硬去搶人,必定要被吊打。


    可現在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左一行到時候一看是我聲東擊西,馬上就會回來,再往附近一搜,搜到了我,也不會讓我活著出去。


    我跟馬洪波咕噥了幾句,馬洪波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樣真有用?”


    “不試試怎麽知道。”


    我話音還沒落,一個行屍的胳膊猛地就從窗戶裏伸出來對著我就插,接著,就是馬致遠的聲音:“誰?”


    被發現了。


    我一腳把那個行屍兜頭踹倒了,而馬致遠手裏鈴鐺一響,不少行屍團團就把我和馬洪波給圍起來了。


    馬致遠大概是在左一行那邊聽到了不少關於我的壞話,一早看我就不會順眼,一抬眼,看見我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頓時也是一愣。


    但再一看,我還把馬洪波給帶來了,眼神一暗,就帶了點喜色——高興終於能斬草除根了。


    但他表麵上還是裝的特別關心:“洪波,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你跑哪兒去了?擔心死我了!快過來!”


    馬致遠還不知道,馬洪波已經看清他的真麵目了,還想著跟以前一樣笑裏藏刀。


    可馬洪波經曆了這樣的事情,本來就悲痛欲絕,這會兒看馬致遠還是這麽若無其事,咬緊了牙就說道:“馬致遠,你跟我說,馬家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看我就是把你慣壞了,有你這麽直呼叔叔名字的嗎?”馬致遠一愣,這才說道:“你也看見了,那個飛殭被人給放出來,把咱們馬家上下,全給害了!現在,咱們正在查真凶呢,你過來,那裏不安全,飛殭隨時會再出現的!”


    一邊說著,我就看出來了,他手臂上的肌肉都給繃起來了——馬洪波真要是過去了,勢必不會落到什麽好果子吃。


    “真凶?”馬洪波咬著牙:“你能把真凶給找出來?”


    “當然了,你放心吧。”馬致遠柔和的說道:“我已經知道真凶是誰了,天師府的救援馬上就到,我一定給咱們馬家報仇!”


    這會兒他一眼看到了我,頓時就愣了:“李茂昌,你幹什麽?”


    趁著他們倆說話,我已經手腳利索的把小胖子他們給解開了,正試圖把他們給弄醒了。


    “是馬叔叔救了他們吧?我作為他們的教習,謝謝你了!”我裝出個傻白甜的樣子:“現在我就搭把手,咱們一起把他們給救出去!”


    對待馬致遠,隻能智取——能不撕破臉,先不要撕破臉。


    “這次你給天師府救了這麽多世家子弟,那真是大功一件啊!”我接著說道:“這幾個見習天師的家族,也一定會重謝你們的,我到時候,給你作證!”


    我也猜出來他們弄走小胖子他們的目的了——這幾個見習天師的家族都是天師府裏最顯赫的,把這幾個繼承人攥手裏,好處大大的有。


    “不用你幫忙!”馬致遠見狀,手裏鈴鐺一搖,那些行屍搖搖晃晃的就起來了,重新把我給圍了起來:“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可以了,不辛苦李教習了……”


    說是這麽說,那些行屍卻把我越圍越緊,馬致遠表麵溫和,鈴鐺卻越搖越快了,估計是下了殺手。


    我矮下身子閃避過去,“嗆”的一下就把三五斬邪給抽出來了,三五斬邪寒光一閃,就把那一排行屍逼退了幾步:“幹嘛這麽客氣呢!大家都是自家人嘛……”


    馬致遠的目光落在了三五斬邪上,不由自主就帶了點貪欲:“這麽好的東西落在你手上,真是讓人羨慕……”


    你的表情可不是這麽說的,像是“簡直是暴殄天物”。


    是啊,弄死了我,他就能是三五斬邪的新主人了。


    而他暗暗的就攥緊了鈴鐺,正想著繼續搖的時候,我跟馬致遠使了個眼色,馬致遠立馬就明白過來了,照著我們剛才說的一樣,他趁著馬致遠沒有防備他,一手抓在了馬致遠胳膊的麻筋兒上,就把那個攝魂鈴給搶過去了。


    麻筋兒會讓人條件反射的鬆手——就跟膝跳反射一樣。


    雖然馬致遠身手一定壞不了,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他沒想到馬洪波會對他出手。


    “你幹什麽?”馬致遠氣急敗壞,就想把攝魂鈴給搶回來,可馬洪波平時喜歡打籃球,手上準頭很好,一下就把攝魂鈴穩穩當當的丟在了我手上了。


    馬致遠一愣,就要揍馬洪波:“小王八蛋,什麽時候了,你胳膊肘往外拐?”


    “閉嘴!”馬洪波再也忍不住了:“馬致遠,你他媽的別裝孫子了,馬家出了這事兒,你不就是那個真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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