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許鳶給我低聲介紹了一下,原來眼前來的這個中年男子,是她的大伯許伯仁,跟著他一道過來,還有二男一女,年紀都不小。


    聽許鳶說,都是他們許家的長輩。


    “還不快起來!”許伯仁陰沉著臉嗬斥道。


    看到自己的兒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跪地不起,換做誰也麵子上過不去,生氣也正常,能理解。


    隻不過現在許徹身子發僵,不是他不想起,而是根本起不來,隻能麵紅耳赤地道,“爸,我動不了……”


    許伯仁冷哼一聲,目中精光爆射,突然袖子一揮,在許徹身上掠過。


    他這看似隨意的揮袖,其實暗藏玄機,在衣袖略過的瞬間,手指接連拂過許徹身上的幾處關竅。


    這一手可謂精妙,看起來舉重若輕,絲毫不失身份。


    隻不過按照正常來說,身子無法動彈,那絕大多數情況下就是關竅被封,氣息不暢所致,隻要解開關竅,那自然而然就能恢複。


    可惜的是,偏偏這許徹中的是法咒,與關竅無關。


    許伯仁這一拂,美觀是美觀,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是中了法術?”許伯仁臉色難看。


    這回也顧不上端著架子,上前在許徹胸口、肩膀和後背等處捏了幾下,隨即將手掌貼到許徹額頭。


    不一會兒,就見他的手掌上蒸騰起淡淡的白色煙氣,許徹則是渾身冒汗,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怕是不行,不要強來,許徹會受不了的!”跟著許伯仁來的三人,皺眉出聲叫停。


    許伯仁臉色發青,冷哼一聲,從許徹額頭上收回了手,轉頭冷冷地盯著許鳶,“你對徹兒做了什麽?”


    “大伯,這事……”許鳶想要解釋。


    我把話接了過來,“沒事,就是起猛了,歇半個鍾頭就行。”


    許伯仁淩厲的目光忽地一轉,落到了我身上,“是你做的?”


    “跟我有一點點關係,主要還是因為他自己。”我迎著他的目光說道。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許伯仁又看了一眼站在那裏靜靜麵壁的小瘋子。


    哪怕是突然進來這麽多人,這妹子也依舊是無動於衷。


    不過看在別人眼裏,估計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怪”。


    “他們是許渭的朋友,是從外地過來看許渭的。”許鳶連忙解釋道,“許徹帶人過來要搜許渭的房間,我才跟他起了衝突,跟他們沒關係!”


    “爸,是他們兩個聯手偷襲我,實在是被逼……”許徹連忙叫屈道。


    “所以你是以一敵二?”許伯仁問。


    “是!”許徹忙道,“本來是許鳶跟我在糾纏,那人突然出手偷襲,我沒有防備,就……”


    “讓你沒有防人之心!”許伯仁教訓道。


    不過教訓歸教訓,卻聽得出他的口氣好了不少。


    畢竟兒子是一對二,寡不敵眾嘛,再加上又是被偷襲吃了虧,麵子上還是說得過去的。


    “什麽偷襲?”許鳶皺眉道,“是你故意使手段,想把我撞到林壽身上,不是你自己去招惹他的?”


    “胡說八道,沒有的事……”許徹漲紅了臉道。


    “閉嘴!”許伯仁嗬斥一聲,臉色有些發紫,目光霍地在我身上一轉,“你們來找許渭幹什麽?”


    “哦,來找他喝喝酒,這個沒事吧?”我問。


    許伯仁冷冷地問,“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這個也得問?”我有些疑惑。


    隻聽那許徹怒聲道,“那個小野……哼,許渭從來沒有朋友,你們這兩個突然間冒出來,本就十分可疑!”


    “什麽意思,怕我們是冒充的來你們家蹭飯?”我問。


    “別給我裝傻充愣!”許徹冷哼了一聲道,“那許渭突然間會了邪門法術,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兩個莫名其妙的朋友,難道不可疑嗎?”


    “我莫名其妙嗎?”我問許鳶。


    “當然不會!”許鳶搖頭道,“許徹,這是咱們許家的待客之道嗎?”


    “那這個人難道不莫名其妙?”許徹看了一眼對麵小瘋子的背影怒聲道。


    我輕笑了一聲,說道,“我覺得挺正常。”


    “哪裏正常了,她……”許徹急道。


    話還沒說完,就聽許伯仁嗬斥了一聲道,“行了!”又看了許鳶一眼,“這兩位客人,你就不用管了,由我們來招待。”


    “大伯,您這是什麽意思?”許鳶吃了一驚。


    “這你還不懂嗎?”許徹冷笑道,“連我爸他們都出麵了,肯定是許渭出了問題!”


    “大伯,我弟弟怎麽了?”許鳶急忙問。


    許伯仁皺眉,問道,“你最近有沒有發現許渭有什麽異常的?”


    “沒有啊。”許鳶搖頭。


    “把他們幾個先帶出去。”許伯仁對身後的那名中年女子道。


    “好。”那中年女子回頭衝我們說道,“走吧。”


    “大伯,您也要搜許渭的房間?”許鳶猛地醒悟過來。


    許伯仁冷哼一聲道,“這個不用你管,先出去!”


    “我要去問問奶奶!”許鳶道。


    “鳶兒,這就是你奶奶同意過的。”那中年女子說道。


    “什麽?”許鳶愣了一下。


    “還有,凡是跟許渭走得近的人,都必須被請到靜修室,暫時不得外出。”中年女子又道,說著又補了一句,“你也是其中之一。”


    “請到靜修室?這是要關禁閉?”許鳶吃驚地問。


    中年女子淡淡道,“隻是靜修而已,你也別多想。”


    “那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許鳶咬了咬嘴唇問。


    “本來就隻有你一個。”中年女子說著看了我一眼,“現在多了兩個。”


    既然說到我了,那我也得說上一句,“我們還有其他事,靜修室就不去了。”


    “這是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許徹冷笑道。


    “怎麽,你們許家待客這麽熱情的,不想去還得逼著去?”我好奇地問。


    那中年女子微微皺眉,說道,“非常時期,隻能說抱歉了,以後再跟兩位賠罪,走吧。”


    她這“走吧”二字一出口,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看樣子如果我們不照辦,那就是要來硬的了。


    就在這時,忽然從院門口進來四個人,為首之人頭發斑白,眉頭緊皺,滿臉憂色,手裏拿著一根蛇形拐杖,正是那位許金花老太太。


    “奶奶!”許鳶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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