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三角眼直眉瞪眼的就說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走!”


    後邊的人也嘀咕起來:“野狐禪還想考天師府,看的對才有了鬼。”


    後麵的人都急了,讓我快把路讓出來,還有脾氣大的,要直接把我給拽後麵去。


    我甩開了那些人,大聲說道:“我沒看錯,這就是出風水先生的地。”


    這一下,全場一片寂靜,不光那些考試的,就連那四個地階監考都看向了我。


    三角臉一聽,立刻說道:“你是個什麽東西,竟然說地階的先生看錯了,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有沒有值班的武先生,把這個口出狂言的東西叉出去!”


    “就是,你以為你是哪根蔥,地階還不如你看的準?”


    那幾個地階監考顯然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似乎我這種不服的並不少,連說話的機會都懶得給,幾個訓練有素的武先生瞬間出現,直接把我往外拖。


    我剛想反抗,可剛才那個冰山美女出現了,也不知道她動了什麽手腳,那幾個武先生瞬間就把我給鬆開了。


    她對我做了一個快說的手勢,我也沒來得及道謝,大聲說道:“風水這東西,失之毫厘謬以千裏,你們再看仔細一點,後麵的立山上有鬆樹,分明是傘的把柄,圓盤確實有金璽勢,可圓盤上有一個長條石頭,這是風水先生走山踩穴用的鬆油傘和定山羅盤,不出風水先生出什麽!”


    “鬆樹和長條石頭?”


    “在哪裏,我們怎麽沒看見?”


    可金絲眼鏡把眼鏡推了推,仔細一看,忽然皺起眉頭:“不對,這張照片確實有問題!”


    原來這個照片拍攝角度很刁鑽,鬆樹和長條指針石全沒拍到,所以監考地階也沒看出來。


    可我看出來,草木受到樹影子的影響,會稀稀拉拉,而圓盤石頭就更不用說了,長條指針石也看不到,可石頭上有一抹長條青苔,說明這裏是背光的,肯定有一塊長條形的石頭。


    三角眼和金絲眼鏡一下全看向了監考的黑胡子。


    顯然,三角眼是黑胡子的子弟,而那個黑胡子脾氣又很暴躁,當時就一巴掌拍在了鬆木桌子上,怒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拿一張有問題的照片來弄鬼!”


    是啊,這事兒傳出去,堂堂地階還不如黃階看的準,他們的麵子往哪兒擱。


    說著對著外麵一擺手:“把這小子從風水部門裏除名,我手底下沒這種作弊害人的畜生!”


    那三角眼嚇的直哆嗦,跪地就求饒:“師父我錯了,師父我下次不敢了……”


    要知道,從天師府被除名,那你在底下也不可能混不好――這一輩子前途就全毀了。


    俗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瞅著他那個麵相,也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早晚得被趕出去。


    而其餘的考試者也都傻了眼,對我的眼神也是刮目相看:“真的比地階眼還毒?”


    “區區一個黃階,怎麽練出來的?”


    而金絲眼鏡對著我說道:“事情是個意外,你可以進天師府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我的報名資料,忽然低聲問道:“你叫李北鬥?”


    我點了點頭。


    他表情微微一變,但馬上壓下去了。


    奇怪,他認識我?


    但我也沒來得及多想,就去找程星河了。


    程星河十分興奮:“我就知道你行,一句話,來個絕殺,你看見沒有,那幾個地階的臉色都綠了!”


    我則看向了那個冰山美女,跟她道了個謝――剛才多虧她幫我爭取了個說話的機會。


    同時我有點好奇――她身手是非常好的,快到我都沒看清楚她是怎麽出的手,我一個老爺們都沒法跟好幾個武先生抗衡,她怎麽這麽厲害?


    冰山美女還是沒理我。


    不過我看得出來,這個冰山美女,看來也不是沒良心的人。


    正式入門天師府,我和程星河都按照考試成績得到了風水鈴,我們倆都是破破爛爛的青銅鈴鐺,代表黃階的身份。而那個冰山美女經過,倒是看得出來,她的風水鈴是銀的。


    竟然比我們高一截。


    不過這風水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天師府找到江瘸子。


    我對這裏也不熟悉,就把烏雞給找來了。


    烏雞本來一看我竟然能入選留下,頓時傻了眼,喃喃的說道:“你怎麽可能能進……”


    他明明知道我的本事,不應該這麽意外吧?


    還是說……我頓時就明白了,這個欺師滅祖的東西,感情那個照片是他給三角眼的,就是不希望我能進天師府,免得讓自己認黃階為師的事情傳出去丟人。


    這把我給氣的,我就讓他帶著我在天師府熟悉環境,還專挑人多的地方走,一看見有跟他打招呼的,就大聲問:“乖徒弟,給為師介紹一下這都是誰?”


    搞得烏雞氣的牙根兒癢癢,地階拜黃階為師的事兒,也弄的天師府人人都知道了,加上我賽過地階的事兒,我算是小小出了點名。


    這個八丈橋辦事處很大,格局設計成了九宮飛星,剛進來的人根本摸不清楚東西南北,江瘸子所在的雜物處在最北邊,地方很小,我暗暗記住了。


    而天師府的規矩也很森嚴,我們這些剛入門的,晚上七點就不許出去亂轉,隻能留在後舍――被發現了,立刻就會被趕出天師府。


    後舍也分三個等級,分別是天地人,天字號最好,地字號其次,人字號最差,我們就被分在人字號丙房――全天師府最差的住處。


    不過我和程星河都過慣了窮日子,對這些倒是也沒什麽不習慣。


    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帶著程星河,翻牆到了雜物處。


    一路上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到了雜物處。


    沒成想雜物處空蕩蕩的,根本也沒人,找了一大圈,隻有個老頭兒在看守庫房,那老頭兒須發皆白,看著很像葫蘆娃裏的爺爺,我就過去跟他打聽了一下:“江瘸子在不在?”


    那老頭兒歪著頭看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聽不見。


    程星河也是沙雕,湊過去就問:“那馬冬梅呢?馬什麽梅馬冬梅,什麽冬梅馬冬梅……”


    被我一腳踹開。


    老頭兒望著我們就傻笑,這個笑容瞬間讓我想起了三舅姥爺來了。


    也不知道我不在家,老頭兒鬧騰了沒有。我得趕緊搞定回去照顧他。


    於是我就把我和程星河的風水鈴亮給老頭兒看,意思是我們也是自己人,想進去看看。


    老頭兒倒是認識,連忙點了點頭,就往裏麵指。


    進去一看,黴味撲鼻,熏的人腦漿子疼,也沒別的東西,都是一些勞保用品,墩布手套什麽的――這天師府看著不食人間煙火,有這種地方才顯得接點地氣。


    可找了一個遍兒,也沒找到江瘸子的蹤跡,我心說難道江瘸子知道風聲,已經跑了?


    程星河也心浮氣躁起來,踹了一腳值班室的破椅子:“費了這麽大功夫,又撲了一個空。”


    接著就問我怎麽辦?


    我仔細一看,發現一個床位下麵擺著一雙破鞋,一個鞋底正常,另一個被磨歪了,顯然是瘸子穿的,心裏頓時高興了起來,看來這就是江瘸子的床位了。


    而他那些東西都還在,也不像是逃走的樣子,我就跟那個白胡子老頭兒比了比手語,沒想到他還真的看的懂,就跟我比劃,說小江這一陣有差事,應該很快回來。


    我頓時高興了起來,就問他“小江”去哪兒了?具體什麽時候能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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