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比劃說好像是西川,要不讓我們去西川找找。


    我頓時啞然失笑,西川那麽大,我們找一年也找不到,還真是不如就在這裏守株待兔的好。


    於是我又跟老頭兒比劃,請他千萬不要告訴小江我們來過,說完我還拿了一些高老師以前送給我的野藥給他做封口費。


    老頭兒看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竟然很喜歡,愛不釋手的擺弄半天問我還有沒有?


    我表示要是江瘸子回來之後,他肯給我們通風報信,一定另有重謝,老頭兒很開心的答應了下來。


    跟程星河回後舍的路上,程星河就直嘀咕:“你說咱們能找到江瘸子嗎?”


    能不能找到,也沒有別的法子啊。


    可正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陣動靜,像是有人從我們身後過來――要是被人發現我們闖宵禁,肯定要被開除,我立刻拽住了程星河,躲在了一棵樹後麵。


    一個人影悄悄從後麵閃過,也奔著後舍過去,去的是地字房。


    我一望氣――謔,好像是白天那個冰山美女。


    奇怪,她雖然是比我們高一級,但也同樣要守宵禁,這大半夜,她出來幹啥了?


    難不成……她跟我們一樣,進天師府,也有其他的目的?


    程星河也皺起了眉頭:“那女的看意思不簡單啊!”


    我剛要點頭,就聽見後麵人生鼎沸的吵了起來:“有人闖進太極堂了!”


    我頓時一愣――太極堂是八丈橋辦事處的中心,最珍貴的資料和法器都存在那個地方,臥槽,那個冰山美女原來是個飛賊?


    與此同時,好些人都往這邊追,遠遠一看都是藍色的玄階和地階,看來是精英出動,程星河還想看熱鬧,我一把拽住他:“你傻吧?還不快走?”


    逮住宵禁就要倒黴,再被扣上個偷東西的罪名,就更沒法在天師府待著了,到時候還上哪兒去找江瘸子。


    程星河一拍腦袋這才反應過來,說咱沒做過虧心事,還真沒這個防範意識。


    於是我就拖著程星河一路往人字房走,可沒成想,身後傳來了幾聲狗叫。


    我的心頓時就提起來了――躲在這裏,人找不到,但是狗能聞到,這特麽是把人往死裏逼啊!


    王八上案板,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與其坐以待斃被狗咬,還不如跑一跑試試看。


    於是我揪住了程星河,就奔著人字房跑過去了。


    我們這麽一跑,果然被後麵的人狗發現,人大聲喊道:“站住!”


    狗還跑的比人快,我跑出了一腦袋的汗――我小時候被瘋狗攆過,前幾天又被牙關細狗攆過,都他娘是陰影。


    不行,離著人字房還有一段距離,這麽跑下去不是辦法,非被攆上不可,於是我伸手就從程星河懷裏掏――不出所料,掏到了一大把牛板筋。


    程星河一看,還沒來得及跟我搶回去,我就飛快的把包裝袋打開,把牛板筋撒的到處都是,那些狗頓時被牛板筋吸引了注意力,我趁著這個功夫,拽住了程星河就上了樹,接著從樹上往下一跳,直接翻進了人字房的院子。


    這一下摔了個七葷八素,踉踉蹌蹌剛進了屋,身後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剛才是誰出去了?”


    附近房間的風水師剛睡醒就被砸起來了,聽上去正在一個個的接受檢查,抱怨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和程星河飛快的換上睡衣,也裝成了睡眼惺忪的樣子,開始接受檢查。


    那些人進屋的時候,幾隻狗也跟進來了。


    我心裏頓時一提――媽的,這狗不能聞到我們身上的味道吧?


    果然,有個狗皺起鼻子,對著我就發出了低吼――是聞到牛板筋味兒了?


    完了,這下算是完了……可正在這個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子撲鼻的臭氣,好險沒當場吐出來,狗也一樣,顯得十分焦躁,回頭一瞅,竟然是冰山美女來了。


    她拿了一個小玻璃罐,裏麵浮著點挺渾濁的東西――臭豆腐?


    這下把搜查人員也熏了個夠嗆,一個搜查人員就問她拿的什麽?


    她就在本子上寫:“他們倆托我幫忙買的臭豆腐。”


    這個味道引人作嘔,狗受不了出去了,搜查人員罵了我們幾句說陰陽清淨地不許吃這麽臭的東西,把臭豆腐沒收了也走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媽的,好險就要成背鍋俠了。


    程星河盯著那個美女:“你為什麽幫我們?”


    那美女寫了幾個字:“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簡而言之,就是她掩護我們,也讓我們不要把看見她的事情說出來,大家上天師府,那是各懷心事,互不打擾。


    這女的還真挺通透――我對她越來越好奇了。


    等她走了之後,外麵一片議論紛紛的聲音,說什麽的都有――大致意思是有人夜闖太極堂,是要偷八丈橋辦事處的鎮山之寶,但是功虧一簣,天師府從來沒出過這種事,惱羞成怒要嚴查,大家都沒好日子過了。


    還有人說太極堂那地方很邪,據說嚴防死守,還有不為人知的東西看門,誰有那麽大的本事闖進去?這人要是被抓出來,大概得直接扔太極堂裏喂了不是人的東西。


    程星河聽蹭回來,呲牙咧嘴,按著心口直喘:“媽的,這是造了什麽孽了,第一天,才第一天就這麽倒黴!還有那個女的,她什麽來頭?敢夜闖太極堂,怕是活膩歪了吧?”


    我說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天師府本來就是龍潭虎穴,這地方,沒那麽好進。


    第一天就這麽刺激,以後,八成都不會太好過。


    這天我們睡的都不怎麽安穩,結果第二天一早就被叫起來了。


    程星河揉著眼睛直罵娘,是這是什麽作息時間,蟹工船上的勞工都沒這麽苦。


    到了地方一看,是我們被集合了起來,開始處理風水上的事情了。


    程星河一愣,忍不住就說道:“這麽快?”


    那個玄階師兄直接瞪了程星河一眼:“你們進天師府,不就是為了升階出人頭地嗎?不做事情,來吃幹飯的?”


    其他能考進來的都是熟手,都答應了下來,我也跟程星河使了個眼色,讓他少說廢話――我們的目的是等江瘸子,不想被趕出去,就萬事低調。


    程星河隻好不吱聲了,其他人都被派了活――自從九鬼壓棺地被破之後,各地風水上的紕漏層出不窮,天師府的人手看來是嚴重不夠,難怪擴招。


    而那個玄階師兄分配完了任務,就招手叫我們:“你們倆,有點特別。”


    我一愣,頓時心虛,難道昨天的事情唄發現了?


    而那個玄階師兄接著看了看手上的資料,說道:“天師府沒有直接讓黃階做風水師的先例,所以,你們倆,要麽一個星期之內升到玄階,要麽,就要離開天師府了。”


    臥槽?我頓時傻了,一個星期升玄階,你讓我一個星期去移開太行山王屋山可能還更容易點,這不是純屬刁難嗎?


    程星河要理論,我拉住他,讓他別輕舉妄動,而那個玄階師兄也看出來了,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也是你們運氣好,我就交給你們一個大事兒,這個事兒要是做好了,升玄階應該不是問題。”


    說著,把一個案例交給了我們。


    我一瞅那個案例,上麵的標題是,水妖吃人。


    原來那個地方是黃河邊緣,也在八丈橋的管轄範圍之內。


    今年雨水很大,那個位置上有泄洪,每年這個時候本地人都會拿著工具趕到泄洪排沙的位置,去捕撈衝出來的黃河鯉魚,但是今年,他們不光捕撈到了魚,還捕撈到了很詭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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