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這東西來的這麽快?


    荒郊野外的人家都會養狗,這家人也不例外,那黑色的東西滑進去了之後,瞬間就爆發出了狗叫的聲音。


    眼瞅著這戶人家的鐵門關的緊緊的,我也顧不上敲門,一隻手撐在了牆上就要翻過去,往下一跳,出乎意料倒是正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個人當時就大喊了一聲:“毛賊,連我們家也敢闖,我他媽一叉子叉死你!”


    說著,拿了一個叉幹草的打木叉子,衝著我就戳過來了。


    這家男主人以為狗叫聲是我引起來的。


    狗叫和小孩兒的啼哭聲響成了一片,眼瞅著那個東西進了窗戶,我哪還顧得上跟這個人纏,一把將他給推開了,就想從窗戶跳進去。


    可沒想想到,這個人倒是身強力壯,反應還挺快,回身倒是把我的大腿給抱住了,一下將我從窗台上拖了下來:“想進我們家門,門兒都沒有!”


    我心裏頓時就急了,剛要說話,屋裏頓時就是一聲女人的尖叫:“孩子爹……”


    那個男人這才回過神來,我趁著這個機會,一腳踢開他,直接從窗台上竄進去了——沒錯,他們家窗台上,也有一把紅豆。


    那男人反應過來,還想追我,隻聽大門“轟”的一聲響,啞巴蘭破門而入,程星河也跟進來了,那男主人頓時傻了,我沒聽見他說了什麽,身體已經輕捷的滾進了內室之中。


    沒錯……這股子血腥氣,正是之前跟我交手的玩意兒!


    而那個東西的黑色羽翼,正蓋住了一個嬰兒床。


    我一把抽出七星龍泉,對著他就劈了下去。


    這家人好像在做慶典,屋裏掛著幾個長條,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煞氣一炸,那幾個長安保員也應聲而斷,裏麵撲出了很多的粉末,濺了那個東西一身。


    那東西猝不及防,往前一滾,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牆上,嘴裏就是一聲哀鳴。


    抓住了這玩意兒,事兒就搞定了。


    於是我一步追上去,對著那東西的羽翼就劈下去了。


    那東西還想跑,但是沒有我快,這一下,摧枯拉朽,劍鋒平順的砍了下去,我心裏也振奮了起來,終於是把真凶給抓住了。


    程星河他們也趕了進來,當時就叫了一聲好,眼瞅著那個東西墜地,程星河的狗血紅繩彈出,就要把這個東西給抓住,可讓我們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


    那個東西的羽翼,竟然重新合攏,振翅拍打了一聲,龐大的身軀就飛了起來——好像根本沒斷過一樣!


    這是個什麽本事?


    我沒顧得上發慌,連忙說道:“拖住這個東西,我用誅邪手!”


    程星河和啞巴蘭反應過來,狗血紅線和金絲玉尾繩同時彈出,結結實實的套在了那個東西的腳上,我一步竄上去,就要把那個東西給抓住。


    可這個東西顯然是有智慧的,上次吃了誅邪手的苦頭,感覺出來了,隻聽“錚”的一聲響,它竟然把自己的兩條腳直接掙斷,巨大的身體振翅就從窗戶外麵滑出,融入到了無邊夜色之中。


    程星河知道不好,趕緊去收紅繩,但是那兩個爪子斷開,也從紅線和金絲玉尾繩之中掙脫,像是被磁石吸附的鐵屑一樣,跟著那個東西就飛出去了。


    這個時候,小孩兒他媽回過神來,一把抱住了小孩兒,對著我就道謝,小孩兒他爹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也把那個叉子給扔下了,直撓後腦勺:“原來,你們是來救我家孩子的……”


    程星河追到了窗口一看,回頭就瞅我:“又讓它給跑了,這怎麽弄?”


    還能怎麽弄,一定得想轍把那個東西給找回來。


    而啞巴蘭把金絲玉尾繩拉回來,還是一臉不可思議:“哥……那玩意兒到底什麽情況,怎麽,砍不死?”


    我歎了口氣,說道,這叫藏魂替身法——那個東西把自己的元身給藏起來了,隻要碰不到元身,我們不管怎麽傷它,它都能重新聚合起來,就跟一個幻影一樣。


    什麽時候把那個東西的元身給找到,才算抓住了它。


    可現在,天都快亮了,那東西兩個小孩兒都沒吃上,已經沒法找它了。


    找不到它,過不了幾個鍾頭,夜叉就要被村民給燒死了。


    程星河忍不住呸了一聲:“這玩意兒太狡猾了吧?”


    這個時候,孩他爹把燈亮起來了,要給我們泡茶,我一抬頭,頓時眼前一亮。


    隻見之前被我們砍斷的,竟然是一個鯉魚百歲燈。


    對了,孩子今天滿月!


    照著本地的風俗,男孩兒滿月,是會給他做一個大紅色的鯉魚百歲燈,一方麵是鯉魚躍龍門的美好祝願,還有一方麵,是給孩子驅邪除災,把邪祟嚇走,保佑孩子不受滋擾,健康成長,所以,這鯉魚百歲燈裏麵,都會裝上滿滿的朱砂!


    剛才鯉魚百歲燈被劈開,朱砂全炸出來了,撒了那個東西一身,隻要找到了朱砂,就能找到它元身的藏身之地了。


    這個時候一聲雞叫,外麵慢慢的也就亮起來了,我們哪兒還顧得上喝茶,立馬就出去找朱砂的痕跡。


    出門一看,正看見山腳下,成群結隊的村民,也都像是在找什麽——他們想順著夜叉昨天留下的血跡,把夜叉給找到,燒了它!


    臥槽,沒多少時間了,得趕緊找到那個東西的元身。


    我們幾個一對眼,分頭行動,可說也怪,這村子裏幹幹淨淨的,哪裏都沒有朱砂的痕跡。


    眼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心裏是越來越著急了,日頭越來越高,我蹬在了高處望氣,可這是一整個山,地界太大,也沒看見那個東西的痕跡。


    我腦門上都出了汗,這個時候,程星河給我打了電話:“你趕緊過來吧,咱們找夜遊星的元身沒找到,人家快一步,倒是先把夜叉的老巢給找到了!”


    我一聽,趕緊跑了過去,心說這事兒怎麽這麽不順,難道夜叉的劫難,還真的給來了?


    到了地方一看,人山人海,都聚集在了下遊,大鵝似得伸著脖子,直勾勾的望著對麵。


    我一瞅,心也跟著提起來了,對麵確實有個山洞,山洞口上,還有一些祭品的痕跡。


    那個地方蜿蜒難找,要不是滿地的血跡,兩年也夠嗆能找到。


    這個時候,金桂姨咳嗽了兩聲,站在了前麵,大聲說道:“時候也差不多了,大家把汽油準備好了嗎?”


    村民的聲音別提多解恨了:“準備好了!”


    那個石洞附近全是枯草,隻要一點起來,不管什麽東西,都別想著活著出來。


    祁大年看我來了,眼瞅著要哭出來了:“大師啊,你可得救救我啊,現在怎麽弄?”


    程星河和啞巴蘭已經上前攔著了,可金桂姨冷笑了一聲:“怎麽,你們上次苦頭沒吃夠,還想缺個胳膊少個腿兒?”


    啞巴蘭臉色一變,程星河連忙拉了他一下,一瞅我來了,拚命給我打眼色。


    我也著急,可特麽上哪兒找朱砂痕跡去?沒證據的話,這些愚民也信不過我,隻要不劈死他們,他們就得燒山。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邊傳來了一個小孩兒的哭聲,我順著方向一看,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打一個小姑娘的屁股:“早上才給你穿的新裙子,二百多塊買來的!你看你蹭的這是啥?”


    那小姑娘穿著一個嶄新的白色毛衣裙,後身上全是紅色的痕跡。


    朱砂!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不老天注定的嗎?


    我立馬跑了過去:“小姑娘,你跟我說說,你今天起來,都上哪兒玩兒去了?”


    小姑娘抽抽噎噎,看著我的表情還挺驚恐,小姑娘她媽見我過來問這個,還警惕的要把小姑娘拉開,這會兒程星河看見了,兩步跑過來,遞給那個小姑娘了一個棒棒糖。


    小姑娘眼睛一亮,接了過去,結果拉出來了一大串棒棒糖。


    小姑娘一下就高興了起來,擦了擦眼淚就跟山上指了指:“俺今兒就上山摘了點酸棗——俺媽愛吃。”


    一聽小姑娘這話,小姑娘他媽倒是怔了一下,表情有點不自然了:“那你也不能……”


    我沒聽剩下的話,奔著小姑娘指的地方就跑過去了。


    這地方勢頭挺險,我著急,好幾次差點沒直接出溜到了山下,跌跌撞撞,還真找到了一個酸棗樹。


    順著酸棗樹的樹根一摸,就摸出來了,裏麵有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像是個壇子。


    就在這個時候,金桂姨一聲令下:“放火!”


    我一把將壇子給抓了出來,大聲說道:“等一下!”


    村民們聽見了這一聲,回頭就瞅著我,大祁總的表情尤為不耐煩:“又是這個小子,我他媽的……”


    金桂姨冷笑了一聲,剛要罵我,可看清楚了我舉過頭頂的壇子,表情瞬間就變了。


    跟我猜的一樣。


    我大聲叫說道:“你燒吧,你要是燒了,我立馬就把壇子給砸了——沒弄錯的話,金桂姨,這是你的藏魂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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