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了我這話,村民頓時都給愣住了:“伸冤?不是,給誰伸冤啊?”


    我說話的功夫,那東西就在我手頭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看得出來,這東西恐怕不喜歡光。


    我伸手從旁邊拿了一個用來蓋辣椒的黑塑料布,直接把它給蓋上了。


    那東西也沒想到,我竟然會給他這麽個溫柔對待,弄不懂我的用意,也不動了。


    七大爺他們一瞅,頓時都著急了:“你撒開它幹什麽,還讓它傷人?”


    我擺了擺手:“不用怕——這東西身上的傷很重,沒法傷人。”


    跟我猜的一樣——它的實力不可能那麽弱,之所以能讓啞巴蘭的金絲玉尾纏住,張桂蘭的東西砸歪,是因為他這一陣子,本身就元氣大傷。


    而程星河和啞巴蘭繞在了後麵,啞巴蘭很快就背出來了一個姑娘。


    張桂蘭一看高興了,立馬迎了上來——惠娟運氣好,這個姑娘運氣也不錯,雖然沒什麽知覺,但是沒死。


    七大爺他們一聽這個月仙已經被元氣大傷了,頓時都來了精神。


    尤其是七大爺身邊的孫子,抄起了一個大鋤銑,虎虎生風就要把月仙給拍死:“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吃著我們月亮山的香火,還殺我們月亮山的姑娘,我現在就給魏珊珊她們報仇!”


    我立馬攔住了那個大孫子。


    七大爺他們一愣,立馬追問:“都抓住了,怎麽還不打死?”


    “對啊,你這麽護著那個東西是什麽意思?”


    “徐福”一聽,也跟著在一邊煽風點火:“就是,我看這小子,肯定有什麽圖謀!大家一起上,把那東西收服了再說!”


    這些人激憤之下,什麽都聽不進去。還一股勁兒的往前擠,尤其一些失去女兒的遺族,張羅著現在就要給無辜的孩子報仇。


    我攔著,他們不聽,啞巴蘭默不作聲的到了我身後,一隻手拍碎了一個大缸。


    那個大缸啪的一下,在他看似纖細的手下暴裂,巨響讓這些人全部噤聲——可盯著我的眼神,還是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七大爺他們,看不慣我,卻又幹不掉我。


    我這才清了清嗓子:“先別著急,我知道你們家裏死了人,報仇心切,可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她們是因為誰死的?”


    七大爺應該是想起了自己的小孫女,攥緊了蒜缽大的拳頭:“你說呢?不就是被這個東西害死的嗎?”


    “對,還有瘸子他哥!”


    那個東西聽得懂人話,一聽這話,激動的渾身發抖,把個塑料布搞的獵獵作響。


    我眼角餘光看了那個東西一眼,接著答道:“不對,這件事情裏麵,還有一個真凶,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真凶而起。”


    七大爺再也聽不下去了:“你磨磨唧唧的,到底想說什麽,剛才就口口聲聲真凶真凶的,什麽真凶?”


    我答道:“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這次出事兒的姑娘,是不是,都是在月仙廟被玷汙過的姑娘?”


    眾人不吭聲了。


    所以,很明顯,那些姑娘被害,就跟那個玷汙案有關。


    七大爺接著說道:“那真凶也已經上吊死了啊!他畏罪自殺,把個爛攤子給我們留下了!”


    那些姑娘受害的家庭更是悲痛萬分——孩子生前被人欺負不說,還被連累弄死,誰受得了?


    這個時候,瘸子也已經趕過來了,正站在人群後麵,聽我們說話。


    人的適應性很強,我一開始進入到了這個地方,眼睛嘩嘩流淚根本掙不開,可現在已經適應了這個嗆辣的感覺,眼睛重新清明了。


    我看到瘸子一聽七大爺這話,一隻手死死攥住,牙也咬緊了。


    可他沒別的法子。


    我搖搖頭:“如果我說,那件事兒,不是瘸子他哥做的呢!”


    一聽我這話,人群裏先是一愣,接著就看向了我:“不是瘸子他哥,還是能誰?”


    我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點,一隻手指向了七大爺的孫子:“是他。”


    七大爺孫子一愣,手頓時就顫了一下,那個大鋤銑當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這個巨響,把大家都給鎮住了。


    尤其是瘸子。


    而七大爺瞪大了眼睛,往前搶了一步:“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憑什麽給我孫子扣這樣的黑鍋?”


    七大爺的孫子回過神來,也喘了口氣,大聲說道:“就是,你別給我胡說八道,早就覺得你不太對勁兒,上來給我潑髒水,你跟那個東西,是一夥的吧!”


    七大爺孫子看來在村子裏很得人心,簡直是一呼百應,他這麽一張嘴,其他人也都跟著應聲:“沒錯,你胡說八道!”


    我答道:“你是不是傻?我要跟月仙一夥,我抓他幹什麽?”


    那些人頓時沒話說了,但七大爺接著說道:“那麽多人親眼看見的,分明就就是瘸子他哥,還能有假?”


    其他人也都精神起來:“是啊,那些姑娘都是被瘸子他哥害這麽多人,還能冤枉他?你快別胡說八道了。”


    惠娟也在這些人中間,頓時就不吭聲了。


    我接著說道:“沒錯,就是因為那些姑娘的話,所以你們認定了是瘸子他哥幹的,但是,你們記不記得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七大爺和七大爺的孫子,還有惠娟,頓時全僵了一下。


    但是七大爺立刻大聲說道:“你紅口白牙,憑什麽汙蔑人——你要給我孫子潑髒水可以,證據呢!”


    我答道:“證據也簡單——七大爺最近,是不是賣掉了不少產業?”


    周圍的人一愣,眨巴了眨巴眼睛:“你怎麽知道?”


    一早就看見七大爺有破財之象,而且破的很厲害,田宅宮都受到了影響,可見連不動產都動了。


    七大爺也是莫名其妙,但梗著脖子就說道:“那又怎麽樣,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接著說道:“跟我沒關係,可跟這件事情有關係——七大爺你賣了那麽多產業,顯然是需要錢,那麽多錢,是幹什麽用的?”


    七大爺表情更難看了,他孫子的臉色也不好了,衝著我就吼道:“管你屁事!就事論事,扯這麽遠幹什麽?”


    我答道:“好哇,那我就事論事——你爺爺賣了這麽多的家業,那都是給你造的孽,做封口費。”


    七大爺和七大爺的孫子,身子同時就顫了一下,看向了我的眼神,充滿了驚懼:“你……”


    未達到:“你想問,我怎麽知道?那我就從頭開始說——那天在月仙廟幹了不潔之事,玷汙了本村姑娘的,其實就是你,可你生怕這個事兒傳出去了之後不好,索性就把一切都推到了瘸子他哥頭上。”


    七大爺的孫子整個人就僵住了:“我……”


    七大爺一下跨在了前麵,把孫子擋在了後麵,厲聲說道:“你別瞎編亂造了——那為什麽,整個村子這麽多人,我孫子偏偏要推到他身上?”


    我答道:“簡單啊——因為這件事兒,被瘸子他哥看到了。”


    姑娘們被占了便宜,可能為了麵子,也隻好忍氣吞聲——加上對方是七大爺孫子,


    那天,瘸子他哥出去目送魏珊珊,想把她送到家,可誰知道,在月仙廟,親眼目睹了某件見不得光的事兒。


    七大爺孫子在村裏,怎麽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麽可能甘心事情敗露,七大爺又愛麵子,所以把這事兒推到了瘸子他哥頭上,不是可想而知的嗎?


    七大爺孫子一聽這話,再也堅持不住,差點就要坐在地上,而七大爺一把撈住了孫子,倔強的說道:“你……你編的是挺像回事,可這事兒以後再查,我們現在說的,是月仙殺人的事兒,這才是最要緊的。”


    我接著說道:“這事兒就是要緊的事兒,瘸子他哥的死,是被人為製造出的冤案——而這個月仙,之所以做出這些事兒,就是想給瘸子他哥伸冤。”


    而這個時候,隻聽“咣”的一聲,人群後麵就是一聲響,是瘸子跪在了後麵,大聲說道:“先生,你是不是能替我哥伸冤?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替我哥伸冤!”


    我擺了擺手說你別著急,七大爺喘了半天粗氣,看了看自己孫子,接著就厲聲說道:“行啊,你胡說八道這麽多,倒是有證據沒有?”


    我答道:“這件事兒,是因為人證而起——那我,也有個人證。”


    這些人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難以置信的樣子:“人證?”


    話說到了這裏,我看向了惠娟。


    惠娟一張臉已經一點血色也沒有了,一雙眼睛,也全然沒了神采。


    而她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整個人更慌了,本來命燈就因為之前受到的驚嚇不穩,現在更是渾身顫抖。


    惠娟奶奶發覺了,立馬就問她是不是不舒服,要她回家躺著去。


    惠娟猶豫了一下,剛要走,我就大聲說道:“你們家有困難,需要錢給你奶奶治病,這個我們可以理解,但是——誰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都不應該白死。”


    惠娟的背影一下凝住了。


    我接著說道:“你奶奶要是知道,你拿回來治病的錢,是沾著人血的,她以後每天晚上,還能睡著覺嗎?”


    惠娟奶奶一下愣住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惠娟:“他,他說的,什麽意思啊?”


    而七大爺孫子也看向了惠娟,眼神已經因為驚懼,幾乎要散開了。


    半晌,惠娟終於轉過身來,咬了咬牙:“我……我說。”


    七大爺孫子一聽這話,整個人一癱,好險沒直接坐在地上。


    他嘴唇蠕動,無聲的說出了一句:“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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