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球正聽到了要緊的時候,一看忽然來了個人打岔,氣的七竅生煙,跳起來就給那個人來了一嘴巴:“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哪兒還有更不好的事兒?”


    那人被打的原地旋轉三周半才站穩,而皇甫球一瞅那人模樣,這才一愣:“你是……司馬的徒弟?”


    那人倒是訓練有素,挨了這麽重的一下子,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瞅著他一張清秀的臉一邊腫起半邊,一邊鄭重其事的說道:“是,真出大事兒了!”


    東方長老顫顫巍巍過去,一把將皇甫球拽回來,老態龍鍾的問道:“什麽事兒?”


    “我們金玉堂……”那人強壓著情緒,這才清清楚楚的說道:“遭了天劫了!”


    金玉堂?


    江采菱立刻皺起了眉頭:“那不就是——司馬長老那……”


    司馬長老那出事兒了?


    我立刻皺起了眉頭。


    倒是——挺巧的啊!


    皇甫球他們麵麵相覷,互相看了一眼,奔著外麵就跑,當然了,沒跑幾步,把坐在地上的赫連也帶上了。


    不愧是九長老——帶著赫連長老這個目測不出多少斤的龐然大物,依然行走如風。


    我自然也跟了過去。


    那個所謂的“金玉堂”,在太極一側最下方,跟赫連先生的住所,正是相反的方向,這一跑,貫穿了整個擺渡門。


    我這才有功夫細看,這一細看,這地方鍾靈毓秀,仙氣縈繞,確實不假,尤其圍這裏的水,三方高聳,呈現參拜之勢,這樣的水叫三方參拜水。


    三方高又高,幾輩皆英豪。三水來朝拜,洞中出仙材。


    確實是修仙之地最好的選擇。


    可我卻發現,這三方參拜的一方,水流逆轉,像是因為汛期什麽的原因,改了方向,這就不太好了。


    成了“三足鼎斷腿”。


    鼎大,卻是由三個足來支撐的,三足鼎斷腿,意思,是要傷中流砥柱,大勢將頹。


    不光如此,仙氣之中,比我來的時候,多縈繞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猩紅。


    這種猩紅——好像以前沒見過。


    色似血,然而,是幹涸的枯血,大不吉。


    這都是元氣大傷,血光之災的征兆。


    我皺起了眉頭——之前就聽他們說,我的到來,會帶來血光之災,難不成,是真的?


    一路到了擺渡門另一側,前麵的人停住了腳步,我就知道到了,抬頭一看,頓時一愣。


    原來所謂的“金玉閣”,建造在一座秀峰的半山腰上,風格古樸蒼秀,但是——現如今,樸素的門窗,都一片殘損,黑漆漆的,好似骷髏臉,而從門窗之中,正源源不斷的冒出了濃煙。


    皇甫球一愣,就急了,把剛才那個被他打腫了半邊臉的司馬徒弟揪了過來,怒吼道:“司馬呢?”


    那徒弟咬緊了牙:“師父——在裏麵,一直沒出來!”


    皇甫球手一顫,而那個徒弟指著我,厲聲說道:“我也聽說了,那位,被他放跑了,還引來了天劫,神諭一早就說,這個獻石人一入內,門內大亂不說,還會——折損咱們門內的人,難不成,就應驗在我師父頭上了?”


    說著眼圈都紅了,像是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可我師父這一陣子閉關修行,連門都沒出,別人造孽,憑什麽會應到了我師父頭上,都是他……”


    接著,五根手指一屈,帶起了一陣破風聲:“我現在就給我師父報仇!”


    別說……三足鼎斷腿……正是折損中流砥柱的意思。


    可還沒等我抵抗,一道剛猛行氣在我麵前一炸,公孫統就擋在了我麵前,厲聲說道:“咱們擺渡講究平心靜氣,無為而治,事兒還沒查清楚,就喊打喊殺,都是你師父教給你的?”


    小腫臉瞬間被掀翻出去老遠,但是反應過來,爬起來就罵:“誰跟你“咱們”?我也知道,那小子是你徒弟,我看,你們師徒倆一丘之貉,就是想來擺渡門報仇的,可惜我師父……”


    不是,我真不是他徒弟。


    說到了這裏,哪怕男兒有淚不輕彈,小腫臉的嗓子也更咽了,但眼神一厲:“隻要我們司馬一門的有口氣,就一定給師父報這個血海深仇!”


    不光小腫臉,好幾個人也從擺渡門人裏站了出來,沒說話,卻穩穩當當的跟小腫臉站在了一起。


    他們也看見公孫統的能耐了,但是,沒人害怕。


    公孫統又把手給抬起來,露出個威脅的表情,其實我倒是能看出來,他眼神倒是有些欣賞。


    像是在說,這幾個小子骨頭挺硬。


    這會兒,皇甫球跳出來吼道:“沒弄清楚,瞎嚷嚷什麽,都給我把嘴閉上!”


    而這個時候,兩道淩厲的行氣穿行了過去——應該是以速度見長,“不見其人”的慕容雙生兄妹。


    不長時間,那股子疾風又回來了,那個雄壯的男聲說道:“人——沒了。”


    這話一出口,好幾個司馬一門的徒弟禁不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小腫臉一愣,還想衝到了那個冒煙的“金玉堂”,結果不知道被哪個長老的剛猛行氣給推回來了:“沒了,上去還管什麽用?”


    沒了……


    身後“轟”的一聲,我就猜出來了,果然,回頭一看,赫連長老那龐大的身軀,也站不住,坐在了地上——那土壤濕潤鬆軟,給他坐出來了一個深坑。


    我立馬過去,問道:“那個讓你去偷四相盒的,就是司馬長老吧?”


    赫連長老抬頭看著我,呼吸劇烈了起來:“你……”


    我怎麽知道?


    就衝著,司【地址】馬長老跟江辰江景互相勾結,也猜出來了。


    赫連長老不過是被推到了前麵偷東西的馬前卒,真凶,往往是在幕後的。


    小腫臉幾個一聽,全愣住了:“你說什麽……”


    公孫統看向了赫連長老,一巴掌推在了他油光鋥亮的大腦門上:“你不早說?”


    赫連長老歪過頭,不吭聲了。


    那就更簡單了——我答道:“赫連長老,你肯定有什麽把柄,落在了司馬長老手裏了吧?”


    赫連長老渾身肥肉一顫,低下頭,已經不敢去看我的眼睛了。


    我接著說道:“因為,火鼠裘?”


    赫連長老不吭聲,我接著說道:“當時,火鼠裘,就是司馬長老指點你找到的吧?”


    公孫統吸了口氣,聲音是難得的疲倦:“你扛著,也沒用了。說吧。”


    赫連長老這才緩緩說道:“沒錯……是司馬跟我說——讓我去抓海蛟的時候,留心海蛟的肚腹,會有意外之物,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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