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來了。”許富貴聽到易中海說話的聲音,就低聲對著全家說道。


    “前段時間,大茂的確是收拾過易中海一頓。這是過來找您告狀的?”九兒也是低聲對著許富貴說笑道。


    九兒對院裏幾個老逼登,還真就看不上眼。


    許大茂那天回來說罵了易中海一通以後,九兒還認為許大茂罵輕了。


    像是95號院中院前院那幾戶,九兒認為,全部抓進去,沒幾個冤枉的。


    九兒語氣裏雖然是戲謔,但眼神裏卻是不自覺流露出了殺意。


    這殺意自然不是九兒想要嘎了易中海他們,而是準備待會好好的噴兩個老逼登一頓。


    九兒對著許鳳玲使了個眼色,卻是起身走進了裏屋。


    至於小胖子許勝利,剛才老許跟九兒說起許大茂的時候,他就鑽進了廚房,跟他奶混吃的去了。


    沒奈何,隻要他媽跟他爺說到他爸!有一句話肯定是死的,就是讓許勝利要努力學習,將來別跟他爹一樣。


    但在許勝利而言,他爹挺好的。


    正是小十歲年紀,許大茂的不著調,反而給小胖子帶來了很多歡樂。


    像是別的家庭,是嚴父慈母。


    而許勝利的老子娘,家裏就一個老大,就是九兒。


    要是九兒看他們父子不順眼,都是開口就罵,抬手就打。


    像是父子倆一起挨雞毛撣子,父子倆一起罰站這種事,在別人家屬於倒反天罡。


    而在許大茂家,那玩意就是正常生態,根本不用奇怪。


    一般出現那種情況,就是許勝利考了零蛋,而許大茂喝酒了。


    過程就是九兒處罰許勝利的時候,許大茂多嘴了。


    把九兒惹火起來,就是父子倆一起抽。


    所以這種“難兄難弟”的感情,讓許勝利對他那不著調的爹相當喜歡。


    許家的父子關係跟何家的父女關係大不同。


    何家是有一起玩耍,也有講道理的時候。


    而許家,許勝利就隻有父子倆一起胡鬧的場景,還有一起挨揍的記憶。


    雖然教育辦法不同,但兩家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像是這幾年,隨著年齡的長大,許勝利被爺爺奶奶寵出來的壞脾氣,真就改了不少。


    除了學習成績不好,其他上麵都蠻好的。


    等到九兒跟許鳳玲進去,小杜眼睛看向了老嶽父。


    老許沉吟了片刻,卻是歎息一聲說道:“也算老鄰居,估計訪著這邊街坊一路問來的。


    讓人家吃閉門羹還真不太好,去吧,開門去吧。”


    小杜點點頭,起身出門開院門去了。


    老許也慢騰騰的起身,聽著外麵的對話越來越近,恰巧三人走到門前兩步的時候,老許就站在了門口。


    老許堆起一臉假笑大聲說道:“呦,稀客!易師傅,閆老師,您二位哪陣風吹來的?


    自從我家搬到這邊,您二位還沒過來過吧?”


    見麵禮節,哪怕許富貴知道這兩個老癟犢子過來沒好事,但還是熱情待客。


    這話其實不是說給易中海二人聽的,而是說給左右鄰居聽的。


    像是這種事情,許富貴老有經驗了。


    總歸人這一輩子,就是活得個名聲,走的是場麵,講的是道理。


    他勸九兒她們不要講麵子,那是許大茂對上何雨柱家。


    像是平常鄰裏之間,許富貴講究的那些玩意比誰都狠。


    許富貴也就是知道兩個老逼登今天來沒好事,待會要是他拒絕了,二人出門要是一宣傳,說許家門檻太高,不待見舊日鄰居。


    哪怕能解釋清楚,也是麻煩事情。


    所以剛才許富貴才大聲說話,重點就兩個。


    一個是許家並沒有帶著有色眼鏡看人,對任何人都熱情。


    另外一個就是易中海二人,跟許家關係並不熟,從許家搬到這邊,根本就沒來過。


    別以為這種手段老套,沒用。


    事實上,如果易中海在老許這邊得不到滿意的回複,真在這邊玩那種手段的話。


    左右鄰居說一句公道話,頂許富貴兩口子說一百句。


    這又引出一個新話題,也就是老輩人玩的一些我們看上去很老套的套路。


    我們感覺沒用,但看他們做那些,卻是很有儀式感。


    最後風評是比很多人任性為之好太多,這也是說不清的事情。


    許富貴把二人迎進了家門,分主客坐下,雖然都是尷尬,但總歸是廢話不斷,消融了這些。


    像是許富貴就不斷的對著易中海道歉,也就是說易中海受傷以後,他沒有時間去看易中海啥的,並且問易中海最近身體如何。


    而易中海自然也感謝了許富貴的關心,並表達出諒解的意思。


    聽得小杜同誌昏昏欲睡,恨不得跑到外麵吐上兩口。


    小杜畢竟還年輕,卻是受不了老頭們如此虛偽。


    這些廢話,其實在場眾人都不信,但三個小老頭就說的有滋有味。


    等互相客氣完,易中海才沉吟著說出來意,他麵露苦色的說道:“老許,您也知道。


    當初我跟羅巧雲因為沒人養老,在後院老太太的挑唆下,這才幹了那個錯事。


    我對不起院裏的孩子們,我這個頭沒帶好。


    壞了院裏的風氣,也讓我自己的檔案裏,多了一條“私德有虧”的論斷。


    可是這些年,我是一直在改啊!


    我真知道錯了。


    上回大茂去批評我,那沒錯,大茂罵得對,我完全承認大茂的批評。


    但我也就錯了那麽一回,其他院裏的事,街道的事,哪回我不是帶頭表現?


    就是羅巧雲走的時候,我一下子捐出大幾千,那還不能贖罪?


    我現在也組成了新家庭,也有老婆孩子,


    大茂那一罵,南鑼鼓巷那邊那些廠子,現在天天都找我麻煩。


    以前還能掙五毛一塊養家糊口,現在是分毛不掙,這讓我們一家三口怎麽活啊?”


    易中海語帶悲戚,表述的相當卑微,也就是把所有錯誤都攬在了他身上。


    但話語裏意思,也是很明確,也就是他功大於過,想讓許大茂給他一條活路。


    至於羅巧雲捐的六千多塊,現在羅巧雲也死了,死無對證,他說是他捐的,也沒誰能在這個事上麵找他麻煩。


    應該說,易中海這番話,說的相當紮實,還真讓老許不好意思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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