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一事,把雲霧來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眼淚汪汪地跟祝凱旋撒了老半天嬌。


    但哭完, 她很認真地告訴祝凱旋:“你提前告訴我了, 就不能算生日驚喜了。”


    她生日是1月1號, 在她這趟回國的假期之內。


    雲霧來生在1月1號的淩晨零點零三分,就是因為這三分鍾,讓她從年份來說比祝凱旋小了足足兩歲。


    往常兩人互懟的時候,祝凱旋說她小學雞, 她說祝凱旋老牛吃嫩草。


    有關生日驚喜, 祝凱旋裝作聽不懂她的言下之意:“所以呢?”


    他沒有直接答應, 而是明知故問, 雲霧來的臉皮有點堅持不住,她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這是我老公,我為什麽要跟我老公矜持”,才終於把心理建設打好,最後仗著打電話他看不到她的樣子,厚著臉皮說:“所以你應該重新給我想一個生日禮物。”


    祝凱旋在電話那頭忍俊不禁:“雲霧來,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知道他沒好話, 雲霧來刨根問底:“這樣是怎樣?”


    “貪得無厭、欲壑難填、得寸進尺。”祝凱旋連說了三個成語。


    雲霧來剛才哭狠了, 一時半會沒法消停, 讓他一埋汰, 她情緒略激動,明明是想笑的,但是沒忍住重新抽噎起來。


    又哭又笑像個傻憨憨, 她丟臉地捶了一下床,嘴硬道:“拉倒,不給就不給,我又不稀罕。”


    “你以前很賢惠的,問你生日想要什麽禮物,‘我隻想要你陪我’,那麽質樸的你去哪了?”祝凱旋不懂見好就收,又飆了三個成語,“口是心非、言不由衷、陽奉陰違倒是一點沒變。”


    他還是跟十幾歲的時候一樣,喜歡故意惹她生氣。


    男人是一種永遠不會長大的生物,表現形式包括但不限於對挖掘機十年如一日的熱愛,還有在喜歡的姑娘麵前幼稚得像個傻b的欠。


    雲霧來果真讓他氣得尖叫。


    電話被掛斷,祝凱旋再發消息過去發現自己的消息前麵出現了紅色的感歎號。


    他被她刪好友了。


    雲霧來還把個性簽名改了:黃牌警告,拉黑半小時以示懲戒。


    半小時一到,祝凱旋就重新發送好友申請。


    雲霧來沒同意。


    他就打了電話過去。


    “喂。”雲霧來語氣很僵硬,氣還沒消。


    祝凱旋提醒她:“半小時到了。”


    “所以呢?”雲霧來也像他之前那樣,裝作聽不懂。


    祝凱旋說:“該把我從小黑屋放出來了。”


    雲霧來:“為什麽?”


    祝凱旋:“你自己說黃牌警告的,現在都超了三分鍾了。”


    “我好像沒說是寫給祝凱旋的吧?”


    他死乞白賴:“不寫給我我也對號入座了。”


    喜歡惹她。


    釋放頑劣本性,他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欺負她,誰讓她既打不過他,又說不過他,隻能被他氣得眼淚汪汪。


    也喜歡哄她。


    把她捧在手心裏,用最溫柔的語氣耍賴認錯,她明知道他下次還會再犯,但她拿他沒辦法,最後隻能半推半就跟他和解。


    房子的事,雲霧來暫時沒讓雲霜知道,打算在雲霜生日當天當成驚喜告訴雲霜。雲霜跟她的生日很接近,在1月3號。


    視頻電話的時候,祝凱旋說:“雲霧來,我突然發現你很會借花獻佛啊?”上次拉萬又逛街也是這樣,他花錢,她享美名。


    雲霧來不甘示弱:“祝凱旋,我突然發現你成語很有天賦啊?不去參加那個成語大賽真是可惜了。”


    “電視怎麽能亂上。”祝凱旋臭美地對著鏡頭擺弄自己的頭發,“到時候收獲一大堆迷妹,追著我跟我表白想給我生猴子,我那個小氣吧啦的老婆還不得生生醋死?”


    “真是不要臉了。”雲霧來真是服了,“你別去成語大賽,去不要臉大賽吧,內定冠軍。”


    12月17號那天,距離雲霧來回國還有六天。


    從公司回到家,她開始收拾行李。


    萬又路過她房間看到,以為自己記錯了:“這就開始收拾行李了?我以為你還要好幾天才回國。”


    “對啊,還有六天。”


    myyounglady換血換得突然,但新品發布會和下一季秀場並不會為此修改時間,整個團隊為了趕進度一直處在爭分奪秒的狀態裏,能挪用的下班時間和放假時間都用上了,就連聖誕假也拖到平安夜前一天才放。


    萬又:“還有六天你著急收拾行李幹什麽?”


    “你懂什麽叫歸心似箭嗎?”雲霧來直起腰來看了萬又一會,重新埋頭整理,“算了,你不懂。”


    萬又扶住門框:“我懂。”


    雲霧來抬眸看她一眼。


    萬又猶豫一會:“我跟你說了你別鄙視我。”


    “看情況。”雲霧來不肯答應。


    萬又其實也不太在乎被不被鄙視,主要是她自己很想傾述,所以她老實交代:“我也打算回國一趟,回去爭取戴揚。”


    雲霧來放下東西,給予了萬又掌聲:“祝你成功。”


    萬又沒不確定雲霧來究竟是在祝福還是在反諷。


    自分手以來,萬又一直鬱鬱寡歡,人也瘦了很大一圈,是真的後悔了。


    雲霧來斂了戲謔的笑:“當然是祝福你。我幫親不幫理,對人不對事,隻想你快樂。不過你把戴揚追回來的話,就不要再作妖了,好好過日子。”


    萬又眼眶紅了一下,她別開眼睛,等眼裏的熱潮退去,然後別扭地說了一句:“算我沒白疼你。”


    萬又糾結了大半個月,終於被好友的肯定打動,下定決心回房間訂機票去了。


    萬又走後,雲霧來一邊整理行李,一邊見縫插針地和kerr聊工作事宜,一心兩用,kerr甩手掌櫃當得舒心,明天就將開啟他的聖誕兼新年假,還拍他已經打包收拾好的行李箱給雲霧來看。


    雲霧來差點羨慕瘋了。


    跟kerr聊完天,雲霧來隨手去微信轉了一圈,國內時間已經淩晨一點多,祝凱旋已經睡下了。


    冬令時時間,兩國有七個小時的時差,異地戀最開始的時候,為了多相處一會,熬夜是常態,不過那樣太傷身體,白天的工作效率也大打折扣,所以後來兩人約定,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彼此都要有良好的作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雲霧來刷到了駱洲的朋友圈。


    幾個小時前,他公布了自己的戀情。


    女方的長相氣質是溫婉秀氣型的,看起來是個很安靜的姑娘,依偎在駱洲身旁,笑得有幾分靦腆。


    雲霧來給點了個讚,並留言:恭喜哥,嫂子好漂亮。


    從駱洲的朋友圈退出來,雲霧來去看了雲霜的朋友圈,雲霜已經清空了所有的狀態。


    雲霧來不知道兩者有沒有直接的關係,總之她不放心,給雲霜發了條消息過去:睡了嗎?


    雲霜沒有回複。


    怕她是在睡覺,雲霧來沒有打擾,而是跟祝凱旋留言說了大致的事情始末,並叮囑:明天你去公司幫我留意一下雲霜有沒有來上班。


    到了上班時間,祝凱旋給了回複:來了,不過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


    巴黎時間淩晨兩點多,雲霧來看著和雲霜的聊天框,陷入沉思。


    雲霜至今仍然沒有回複她的微信,自她從錦城回到巴黎,雲霜對她的態度一直極為冷淡,就連前幾天她給雲霜生活費,雲霜也沒有收,隻說:我自己在上班了,以後不用再給我錢。


    可實習生走到哪裏都是苦力,沒幾塊錢工資。


    雲霧來沒打算一輩子養著雲霜讓她當個千金小姐,但是自己大把大把的錢賺著,怎麽都不至於讓妹妹過得摳摳搜搜,尤其雲霜還沒有什麽賺錢的能力,所以這幾年來,她在物質這方麵從不對雲霜吝嗇。


    雲霜堅持沒要,24小時以後,錢自動退回到雲霧來賬戶上。


    雲霧來再給雲霜發一條:霜霜,為什麽不回微信?


    雲霜這一次倒是回了:早上趕著上班,沒來得及回。


    雲霧來沒挑明,很隱晦地打聽情況:你最近怎麽樣?


    雲霜倒是直接,一點沒兜圈子:你是看到了哥的朋友圈?


    不等雲霧來回答,雲霜就回道:沒事。


    雲霧來不放心,擔心她是在逞強,繼續隱晦地問:搬進新家住的還習慣嗎?


    雲霜:挺好的。


    然後她又發:今天有點忙,先不說了。


    聊天就此結束。


    雲霧來鎖屏手機,歎了一口氣。


    依照駱洲的性子,短時間內不會把女朋友帶回家過夜,所以雲霜還不必和駱洲女朋友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暫時還能繼續在駱家住下去。


    12月22號晚上,雲霧來早早就睡下了,因為她買了明天一大早的航班回錦城,三四點就得起來。


    她準備洗漱一番就睡的時候,祝凱旋還在夜店浪,他那已經是大半夜了。


    耗子生日,朋友幾個哪裏肯錯過聚會的機會,在公館包下一個大包廂,要大肆慶祝一場。


    宴隨早早就帶著傅行此回家了。


    而祝凱旋天高皇帝遠,就沒那麽老實了,笑眯眯地和不甘不願的傅行此道別,又信誓旦旦地跟雲霧來保證:我不會多喝酒,也不會招惹桃花,你快點睡吧,別明天趕不上飛機。


    雲霧來半開玩笑地責備宴隨:你怎麽光帶你老公啊?不知道幫我把祝凱旋也帶走。


    宴隨喊冤:我叫了,他不肯走,我總不能來硬的吧,你老公當然要你自己管,我怎麽幫你管?


    雲霧來:當年你還是個初中生的時候,要不是我幫你管著你老公,他現在就是個臭烘烘的煙鬼。


    好,宴隨心服口服。


    兩個女人就此達成協議,以後老公們是她們共同的使命,要管一起管,絕不讓任何一個學壞。


    雲霧來洗漱完畢,並且最後確認了回國要帶的行李,睡前找祝凱旋:我要睡了。


    祝凱旋發來一段視頻,證明自己沒有喝多,方圓一尺之內沒有異性,戒指老老實實戴在無名指上。


    雲霧來懶得理他。


    祝凱旋再給她發了一條甜言蜜語:明天這個時候你已經在我身邊了。


    不在。雲霧來截了個退簽界麵給他。


    當然,隻是做個樣子。


    祝凱旋無視她的截圖,專心對付她的“不在”。


    也是,應該在身下。


    “……”雲霧來額角一跳。


    神識和視線一起,幾乎要被他的露骨灼傷。


    他哪裏肯老實,非要攪得她今晚睡不安穩,翻來覆去想的都是他的話。


    身上也行。


    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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