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矯情又把祝凱旋拉黑了。


    祝凱旋給她發“晚安”沒發出去,前麵多了個紅色的小感歎號。


    他沒忍住笑了出來。隔著屏幕, 他完全能夠想象雲霧來捶著床把臉埋進被子裏羞憤欲死的樣子。


    成功惹到她, 他目的達到, 心情舒暢, 不過又隱隱有點擔心,會不會說得太過火了,把她晚上氣得或者羞得睡不好覺,影響明天實戰的狀態。


    把注意力拉回朋友聚會, 祝凱旋意外發現倪冬就站站在他旁邊, 他坐著, 倪冬居高臨下, 而且根據倪冬麵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大概是把聊天記錄看光了。


    祝凱旋不動聲色,做最後的確認:“冬瓜,你都看到什麽了?”


    在心細如發本發明察秋毫本毫麵前,倪冬不做無用的掙紮,如實告知:“不好意思, 全都看到了。”


    他心裏頭雲霧來的仙女形象破成稀碎——仙女應該不食人間煙火, 仙女怎麽能撩騷呢?


    聊得那麽狂野, 這像話嗎?


    “你老師沒有教過你不能隨便看別人隱私嗎?”祝凱旋問。


    在他的質問下, 倪冬很羞愧, 致歉道:“對不起。”


    “……”祝凱旋把手機反扣在膝上,沒好氣地說,“把你看到的東西都從腦子裏刪掉。”


    身為男人, 祝凱旋非常清楚自己這個種族的劣根性,男人的3d想象能力是與生俱來的,畫麵感來了攔都攔不住,尤其這種知道雙方長相的情況,說是現場直播都不為過。


    倪冬自知理虧,在自己太陽穴上做了個衝抽水馬桶的手勢:“好,我刪掉了,我……”


    話說一半,他突然清醒了:“不對,我不是故意要看你隱私的,我是有事要找你,看你聊天很投入才沒有打擾你。”


    “什麽事?”祝凱旋問。


    倪冬:“我剛才在廁所碰到你小姨子了,她貌似喝得有點多。”


    先前祝凱旋和雲霧來試圖給倪冬雲霜湊對,不過這倆人彼此郎無情妾無意,感情強求不來,也隻能作罷。本來今天祝凱旋叫雲霜也一起過來給耗子慶生的,但雲霜說自己學校裏有事,沒有前來。


    祝凱旋皺起了眉頭,合著學校有事是騙他。他站起身來,說:“我去看看。”


    女孩子在外麵喝太多容易吃虧,他不放心。


    “她已經回包廂了,我跟著她看到她進了鏡月廳。”關鍵時刻倪冬還是很靠譜的,提供了有利信息。


    祝凱旋拍拍倪冬的手臂,暫且揭過被看到聊騷記錄的一頁。


    祝凱旋果然透過鏡月廳門上的玻璃看到了雲霜。


    雲霜長得漂亮,性子也外向,是很受男生歡迎的類型,此時此刻她和一個女生坐在一起,身邊圍了好幾個男人,說笑不斷,有人和她碰杯,她來者不拒,仰起脖子就幹。


    “先生,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負責鏡月廳的工作人員前來詢問。


    “找人。”祝凱旋說著,就把門推了進去。


    裏麵人跟著抬頭。


    不少都是眼熟的。


    能到這裏來消費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主,錦城就那麽大,一些場合上大家都見過麵,很多人即便關係不熱絡,至少能說上幾句話,多多少少有點交情。


    立刻有人熱絡地迎上來:“哪陣風把祝總給吹來了?”


    祝凱旋腳步不停,朝雲霜走去:“我來找我小姨子。”


    雲霜眼睛也不抬,仍跟身旁男人打得火熱。


    大庭廣眾之下,祝凱旋給雲霜麵子,沒有提她撒謊說學校有事事實上卻跑來夜場喝個爛醉的事,語氣輕鬆,但其中已近暗含警告:“霜霜,走了,我送你回家。”


    雲霜這才斂了笑意,放下酒杯,抬眸看過去。祝凱旋是姐夫,也是上司,所以從前她挺尊重他,甚至還有一點怕他,但喝了酒就沒那麽慫了,一口拒絕:“不要。”


    史無前例的囂張。


    祝凱旋確實有點拿小姨子沒轍。


    夫妻倆人結了婚,就複刻了對方的血緣圈子,雲霧來不在,他身為她的丈夫,當然有責任去管束和保護她的妹妹,就像宴隨對傅明灼起了長嫂如母的作用一樣。


    但兩者有非常明顯的差異。


    傅明灼畢竟隻是個小孩,需要正兒八經的監護人去看管,能哄能騙能嚇唬,必要的時候還可以一把抱過強行帶走,而且宴隨同為女生,很多時候甚至比傅行此這個當親哥的更方便出麵。


    他和雲霜不一樣,雲霜已經成年,是個大姑娘了,還是女孩,他需要避嫌,打不得罵不得,更不可能采取強製手段。


    姐夫解決不了的事情,隻能交給姐姐,祝凱旋去口袋裏摸手機,威脅道:“那我打電話給你姐,讓她跟你說。”


    “找她幹什麽——”雲霜惱怒地站起來,“你能不能別管我?”


    她旁邊的男人喝得醉醺醺,不管不顧地嚷嚷起來:“就是,你誰啊?憑什麽管她?”


    祝凱旋冷冷瞥過去。


    場麵有點難看了。


    東道主叫王拯,跟祝凱旋認識,前來一邊暗戳戳踢了男人一腳示意男人閉嘴,一邊打圓場:“原來這位是祝總的小姨子,有夠低調的,說都沒說,阿凱,這樣,既然妹妹還不想回家就讓她再玩會,正好咱哥倆好久沒見,一塊喝兩杯。”


    祝凱旋客套地回絕了:“下次有機會喝,今天得先帶她回去了,不然我老婆知道了我沒管好她,要生氣的。”


    “老婆老婆,結了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樣啊,張口閉口都是老婆。”王拯調侃道。


    祝凱旋也順勢說笑幾句後告別:“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幫我看著點她,別再讓她喝了。”


    “你放心。”王拯滿口答應,“嫂子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妹妹在我這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祝凱旋回到包廂,耗子催促道:“阿凱快來,我要吹蠟燭了。”


    鐵憨憨耗子之前不小心把蛋糕凍進了冷凍櫃,硬得跟個石頭似的,化凍了幾個小時,生日都過去差不多兩個小時了才吃上生日蛋糕。


    生日的儀式感還是得有,祝凱旋陪著唱了生日歌吹了蠟燭,象征性地吃了幾口蛋糕,這才起身離開。


    走的時候他沒忘記給雲霜帶了塊蛋糕,想著甜品類的東西小姑娘應該都喜歡。


    結果來到鏡月廳,她人已經不見了。


    “她說去找你了呀。”王拯詫異道,“沒有嗎?”


    “艸。”祝凱旋爆了句粗口。


    小孩都是麻煩精,他見識了傅行此怎麽含辛茹苦撫養傅明灼,現在輪到他自己為雲霜操心了。


    他下定了決心,以後隻跟雲霧來生祝九九一個,多的不生,不給自己添麻煩,也不給祝九九添麻煩。


    祝凱旋一路追下去,大老遠在公館出口處看到了雲霜的身影。


    雲霜有點安全意識,還知道大半夜要和同行的姑娘一起走,不過剛才包廂裏那個男人也跟著,牛皮糖似的纏著她不放:“霜霜,這麽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安妮會陪我。”雲霜翻臉不認人,不耐煩地拒絕了。


    男人見她態度堅決,又換了話術:“那明天一起吃晚飯嗎?”


    “明天再說。”


    男人惱怒:“你這是什麽態度,收了我這麽多禮物了,你當我做慈善嗎?”


    雲霜:“這話說的,我沒逼你送吧?”


    “你嫖我呢?”


    “你才知道呢?”


    祝凱旋從後麵擠進去,分開了拉拉扯扯的兩個人,他不欲多說,虛扶過雲霜:“走。”


    男人一把拉住雲霜,並衝祝凱旋怒目而視:“不是,你到底誰啊?三番五次跳出來,告訴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雲霜的姐夫。”祝凱旋語氣森冷,一把掀開他的手,“放開她。”


    男人被突如其來的力道甩遠,趔趄著倒退幾步,最終在地上坐了個屁股墩。


    雲霜被他的窘樣逗樂,咯咯笑了起來。


    男人惱羞成怒,狼狽地站起身後,露出一抹猥瑣又惡意的笑來,說話更是夾槍帶棒:“姐夫?姐夫這是要帶小姨子去哪啊,別是娥皇女英,坐享齊人之福吧。”


    祝凱旋臉色一變。


    不等他有什麽動作,雲霜已經上前一步,一個耳光重重甩在男人臉上:“不會說話就安靜一點,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男人是王拯的遠房表弟,王拯收到消息趕下來,恨鐵不成鋼地踹了表弟兩腳,小心翼翼給祝凱旋賠不是:“他喝多了腦子不清楚,你別跟他一般計較,明天等他酒醒了我讓他來給你和雲妹妹道歉。”


    祝凱旋懶得再管這盤亂攤子,隻說了句“讓他以後別再糾纏雲霜”,就帶著兩個姑娘離開了。


    雲霜不勝酒力,上了車就昏昏欲睡。


    “雲霜,幹媽家在哪?”祝凱旋回頭問了她兩遍,她都含含糊糊,說不出所以然。


    他隻得問另一個女生:“你知道她住哪嗎?”


    女生回答說:“她最近都住學校寢室。”


    祝凱旋蹙眉。


    雲霜的學校雖然也在錦城,但是位於郊區,距離帷風至少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而且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


    他記起雲霧來說的有關駱洲的事,心下了然。


    隻是雲霜居然寧願每天花兩三個小時往返學校和公司,也沒有告訴雲霧來。


    “今天就別回學校了,去我那住一晚上。”他提議。


    雲霜哼唧兩聲,說:“我不去。”


    “幾點了,天不亮了?”祝凱旋問。


    雲霜看他一眼,眼神不甚清明,腦子倒還考慮得挺多:“我姐不在,你讓我住到你那去,你不怕別人說閑話,我還怕。”


    剛被別人說過娥皇女英。


    祝凱旋啼笑皆非,本來坦坦蕩蕩沒打算避嫌到這個地步,不過既然小姨子這麽敏感,他也隻能配合,他把外套丟過去蓋住她:“知道了,我又不是隻有一套房子。”


    雲霜沒異議了,閉著眼枕在車窗上,似是睡著了。


    祝凱旋又問另一個女生:“你呢,住哪?”


    女生報了地址。


    車裏很安靜。


    女生坐在副駕駛後麵的位置,不斷偷偷抬眼看駕駛座上的男人,窗外流燈溢彩的夜景急速閃過,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偶爾懶懶散散地隨著路況轉動,側臉有種無法拒絕的迷人誘惑。


    她試著用手指戳了戳雲霜。


    雲霜沒反應,睡死過去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女生掐著自己的指尖,佯裝鎮定地開口:“祝總,我叫米天,是雲霜的同事。”


    也是公司的員工。祝凱旋半側過頭,禮貌頷首。


    反應很冷淡,米天有點尷尬。


    又沉默一段路,米天大著膽子再次開了口:“祝總,您要麽先送霜霜過去,再送我。”


    祝凱旋一頓,似笑非笑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帶了點曖昧,像帶了小爪子,能勾人:“為什麽?”


    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言明,很多時候潛台詞就足夠交流了。米天一聽有戲,咬了咬唇,說:“這樣順路。”


    祝凱旋扭回頭,專心開車,嘴上饒有興致地問道:“我說過要送霜霜去哪了嗎,你就知道順路?”


    米天壓抑著慌張,盡管他是看著前方,但她依然緊張得不敢看他,隻敢低著頭,訥訥地說:“我猜的。”


    “米天是吧。”祝凱旋問,“也是娛樂部的?”


    “是的。”米天應道。


    “幾歲了?”


    “24歲。”


    祝凱旋輕聲哼笑,修長五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似是在盤算什麽,簡單的素戒箍在他的無名指上,有種別樣的禁忌感。


    更加刺激了。


    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呢?


    誰會拒絕送上門去的美食?


    米天自詡是個美女,心快要蹦出嗓子眼了,卻眼睜睜地看著沿路的風景越來越熟悉,一直到開到她家小區外頭。


    米天驚疑地坐在位置上,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用意。


    “娛樂部,米天。”祝凱旋念著她的名字踩下刹車,回頭看她,還是那張溫煦的笑臉,說出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窖,“明天開始不用來帷風上班了,至於理由……想必不用我說明了吧。”


    米天狼狽地離開以後,車裏隻剩下祝凱旋和雲霜兩個人。


    祝凱旋回頭看向雲霜,她的臉隱沒在黑暗裏,看不分明,他不再扮演之前跟米天說話時的笑麵虎,沒好氣地叫道:“霜霜。”


    雲霜沒反應。


    “別裝了,知道你沒睡著,看夠好戲沒有?”


    雲霧來的飛機是北京時間12月24號淩晨一點多降落錦城機場的。


    十二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就算坐頭等艙也累得夠嗆。


    艙門打開以後以後,雲霧來一邊走著,一邊跺腳舒緩腿腳的酸脹,坐了這麽久,她都有點水腫了。


    她下定決心,以後盡量讓祝凱旋過來找她,而不是她回來。


    但是再疲憊也不影響她的心情越來越雀躍,她馬上就能見到祝凱旋了。


    等行李的時候,簡直度秒如年。


    第一時間拿上行李,她開始朝出口小跑。


    等快到看得到出口的拐角了,她緩下腳步,對著一旁的鏡麵玻璃理了理頭發,要用漂亮端莊的形象出現在祝凱旋麵前。


    祝凱旋在出口處等她,她第一眼就看到他了,盡管很想衝上去給他一個擁抱,但最終隻是大老遠衝他頷首,非常矜持。


    祝凱旋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兩遍,等她走到自己麵前了,好笑地埋汰道:“大半夜直接回家了,你至於打扮成這樣?”


    她穿得非常隆重,一看就是好生打扮過的。


    沒情調的男人。雲霧來捶了他胸口一下,並在心裏翻了兩個大大的白眼,她難道不知道從機場出來就直接要回家了嗎,她打扮成這樣不費時間精力?


    還不是為了他嗎。


    剛腹誹完,他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伸出來了,並附帶了一捧芳香四溢的玫瑰花。


    雲霧來一咕嚕咽下了衝到喉嚨口的埋怨,她抱過花束,嘴巴傲嬌地翹了起來。


    剛才就聞到花香了,但是沒多想,以為是機場的香氛呢。


    花不值錢,也很爛俗,但是女人天生就沒法拒絕這樣的小浪漫,她不想矜持了,嚶嚀一聲,把額頭抵到了他肩上。


    她這三次回國,第一次鬧了個大烏龍,自作多情會錯了他的意思,丟臉丟到太平洋。


    第二次,他專門來接他,但是是為了躲避鄧華風女士的追捕,沒什麽溫情可言。


    而這一次,他望穿秋水地等她回來,還給她帶了玫瑰花。


    待遇一次比一次好。


    養眼的年輕男女上演偶像劇般的戲碼,路過的人也都笑著看他們。


    祝凱旋抱過她,其中一手在她後腦勺輕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撫。


    抱了幾秒,他鬆開她,說:“走吧。”


    深更半夜,停車場很安靜,車輛也很少,一盞又一盞的路燈孤零零豎立著,像一個個安靜的守衛。


    祝凱旋今天格外紳士,替雲霧來開了門。


    雲霧來抱著花束坐進副駕駛座,他彎下腰,上身探進車裏,給她係安全帶。


    兩人離得很近,眼神和呼吸都在糾纏,但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拉長了安全帶,在扣進插扣的時候,卻停下來了,他笑了一下,鬆開手,安全帶重新縮回去,他關上了車門。


    但等他也上車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傾身吻她——左手還在反手關門,右手已經急不可耐地伸向她,攬住她的後腦勺,用力堵住日思夜想的那抹嫣紅。


    “砰。”車門重重砸上,徹底拉開戀人久別重逢的帷幕。


    雲霧來的雙手先是攀著他的肩,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密閉的私人空間裏充斥著濃烈和熱情。


    她抱在懷中的花很礙事,他過河拆橋,罔顧自己剛剛才用它討過雲霧來的歡心,一把抓過,隨意往後座一扔。


    懷中一空,雲霧來下意識眯開眼睛一探究竟,但很快折服在他更為猛烈的攻勢裏,無暇顧忌。


    花換成了他的手。


    當然,比花不老實多了。花不會用蠻力弄痛她,更不會想方設法往她衣服裏麵鑽。


    剛從室外進來,他的手是冰涼的,貼在肌膚上,凍得她一個瑟縮,想躲,但人被他死死摁在座椅上不得動彈,尖叫被也被堵死,僅剩幾個支離破碎的音節,從唇//舌//糾//纏裏麵艱難傳出,很快又被壓製回去。


    她整個人都被他手的溫度激得緊緊繃著,隻是他無視她的難受,殘酷到底,要她用自己滾燙的體溫一點點同化他。


    直到適應他,才軟化下來,任他為所欲為。


    漫長的溫存結束,他把她抱在懷中平複呼吸,嗓音較之平時明顯粗啞不少:“餓嗎,要不要去吃點什麽。”


    雲霧來搖頭,一句話喘了好幾回氣才說完:“吃了飛機餐,不餓。”


    “也好。”祝凱旋輕笑,很滿意她的回答,“我早就等不及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在離婚的邊緣瘋狂試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喪喪又浪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喪喪又浪浪並收藏在離婚的邊緣瘋狂試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