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凱旋的周身氣溫一下子降至冰點。


    他手指稍稍攥緊了手機,沒掩飾自己的不耐煩:“什麽事?”


    裴高卓感受到敵意了, 他頓了一下, 淡淡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叫她有空了給我回個電話。”


    祝凱旋嗤笑一聲:“她沒空, 有什麽事跟我說一樣。”


    裴高卓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祝凱旋催促道:“沒事我掛了。”


    裴高卓說:“我這裏有任銀瑤的把柄。”


    不等他說完,祝凱旋就把電話撂了:“不稀罕。”


    過了一小會,雲霧來從浴室出來了, 她的頭發用毛巾包裹著, 高高堆在頭頂, 看到祝凱旋, 她伸出一根手指製止他:“先讓我吹頭發。”


    說著,她回房間拿了吹風機,重新進了浴室。


    按下吹風機開關,房子裏頭頓時被吹風機的轟鳴聲充斥。


    祝凱旋退後兩步,在沙發扶手上坐下來,把玩著雲霧來的手機, 透過浴室未關的門看她解下頭頂的毛巾, 一頭濕漉漉的長發瀑布般傾瀉下來, 發梢像斷了線的珠串似的, 不斷往下滴水。


    雲霧來切了熱風怕影響發質, 切了冷風又覺得有點涼颼颼,切來切去也沒能讓自己滿意。


    正如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也是萬分矛盾。


    她說讓祝凱旋等她吹頭發, 確實出自真心。本來做的過程中長發就很礙事,動不動就會被壓到、扯到,還經常亂七八糟地糊她一臉,要是是濕發,濕噠噠地黏在身上臉上,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距離他們上次見麵差不多有一個月了,他昨天半夜到的巴黎,顧忌她今天有一整天高強度工作,所以沒碰她,讓她安心睡覺。


    到了這會解放時期,他該是火急火燎的時刻了,肯中途暫停讓她洗個澡已是極限,沒可能有耐性等她吹頭發。


    可他今天一反常態,真的乖乖等她。


    雲霧來無意識地搖晃著吹風機,忍不住懷疑起自己對祝凱旋的吸引力是不是下降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鏡子裏的自己比從前滄桑許多,可能是最近幾個月太辛苦了,而且疏於保養,所以顯出了幾分疲態。


    可是她有朝一日肯定會老的啊,難道等她容顏老去,青春不在,祝凱旋眼裏就裝不下她了嗎?


    頭發吹得半幹了,他還不行動?雲霧來偷偷看祝凱旋一眼。


    結果他一直在打量她,她這一看,現場抓包。


    搞得她在催他似的,雲霧來的臉皮兜不住她的窘迫,有漲紅的苗頭。


    雲霧來在自己臉紅之前把頭轉回去了,她幹咳一聲,靈機一動,轉移話題:“對了,剛才是誰的電話啊?”


    祝凱旋撒謊不眨眼:“打錯電話了。”


    雲霧來不疑有他:“哦。”


    祝凱旋隨手把手機丟在沙發上,起身朝她走去。


    童年照的事情仍在發酵中,輿論的聲音紛紛擾擾,惡心是惡心了點,但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有利於擴大雲霧來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長遠來說,對她未來發展個人品牌也作用匪淺。


    目前為止,事態都在可控、可接受範圍之內,所以他和雲霧來都抱著任由事情繼續發展的態度,沒打算這麽快滅火。


    雲霧來用餘光注視著他一點點走近,來到她身後。


    他摸了摸她半潮濕的頭發:“好了沒?”


    雲霧來有點小別扭,輕聲說:“還沒。”


    吹風機聲音蓋過了她的聲音,祝凱旋沒聽清,自己下了論斷:“差不多了吧。”


    他拿過她手裏的吹風機,隨手把它關掉,擱到了洗手台上,然後撩開她一邊頭發,對著她白嫩的脖頸正要吻下去,注意到她的耳朵了,他輕笑起來,抬眸與她在鏡子裏對視:“耳朵怎麽又紅了。”


    雲霧來隨口扯謊:“熱的。”


    他不說信也不說不信,用手指逗了一下。


    雲霧來躲開視線,欲蓋彌彰地去夠吹風機:“等下,還沒幹。”


    “不等了。”祝凱旋拉住她的手帶回來,在鏡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扭扭捏捏的模樣,“別人也像你這樣嗎?”


    “我怎樣?”雲霧來疑惑地看向他。


    祝凱旋說:“不管做多少次,還是放不開。”他想了想,倒也沒那麽絕對,每次待久了她臉皮會厚點,於是補充說明,“尤其是一段時間沒見以後,重新見麵的第一次會格外害羞,都不敢正眼看我。”


    “太慫了吧也。”祝凱旋評價她。


    害羞的時候被別人揭穿害羞是最讓人害羞的,雲霧來拒不承認:“我哪裏不敢正眼看你了,你以為你是誰?”


    祝凱旋笑起來,把她翻過來麵向自己,然後抬手把浴室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那給你個證明的機會,好好正眼看看我。”


    燈光亮得紮眼,雲霧來有種從裏到外都沒了隱私的錯覺,解剖台上的燈光也就這個水平了吧,在她浴袍掉落到地的瞬間,她就敗下陣來,雙手抱臂提要求:“關燈。”


    祝凱旋充耳不聞,扯落她的手背到她身後,輕輕鬆鬆單手轄製。


    在大亮的燈光下,他動手解自己身上衣物,眼神露骨,放肆地打量她的身體。


    雲霧來整個人不太好,叫道:“關燈,我要瞎了。”


    “哪那麽容易就瞎了。”祝凱旋鐵了心不肯放過她,敷衍地拒絕了她的請求。


    在性///事上,祝凱旋向來還算體貼,再猴急也願意盡量照顧雲霧來的感受,這是她印象裏少有的他前//戲很敷衍的經曆,而且沒存半點憐香惜玉的念頭,最開始那幾下簡直疼得她在心裏罵娘。


    之所以隻是在心裏罵,因為嘴被他堵著,手腕也被他抓著,她打不得罵不得,又氣又痛,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但是身體早就讓他調///教得順服且敏//感,她很快適應了他進攻的節奏,身體放鬆下來,等手和嘴得了空,她也隻是在他背上打了一下,控訴道:“你弄疼我了。”


    嬌得能滴水的音調,貓爪子撓人的力道,沒有半點威懾力,與其說是責備他,不如說是給他煽風點火。


    這期間,雲霧來的手機響了幾次,隻是倆人都無暇顧及。


    結束後祝凱旋抱著雲霧來回房間睡覺,為了這場時裝秀她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怎麽睡覺了,又經曆一場性///事,她整個人脫了力,想起剛才手機響可能是有人找她,但她什麽都不想管了,十分放心地使喚祝凱旋:“你幫我解決。”


    疲勞是頂好的催眠劑,她很快蜷縮著睡熟過去。


    童年照的失態進一步發展,有不知名的人士發出了一張偷拍的照片,正是去年錦城時裝秀後台,裴高卓的褲子拉鏈臨時出問題,雲霧來蹲在他麵前為他縫上拉鏈。


    照片選得很絕,裴高卓正居高臨下地望著雲霧來。


    該照片迅速引起軒然大波。


    不管是走紅前還是走紅後,裴高卓從不立清冷禁欲人設,女友換得勤快,走到哪裏都異性圍繞,大大方方展示自己花花公子的本性,誰都知道他是什麽人。


    輿論幾乎一邊倒地傾斜了。


    都是成年人了,不會還有人信這倆人清清白白吧?


    所謂的firstcrush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我有個疑問,lai這個水平的設計師了,還需要親自操刀幹針線活這點小事嗎?這他媽,故意調//情吧?


    g粉表示沒什麽可解釋的,這麽模糊的照片都能看出我哥眼裏的玩味,我賭兩百包辣條,他對這個女人感興趣,既然他感興趣……emmm,想必沒有人可以抵抗他吧,我光是看著照片都腿軟了。


    這麽看來她老公的童年親親照不過是小菜一碟,貴圈真亂。


    ……


    這張照片在這種時候出現不是偶然,很明顯是有人在推波助瀾,評論裏節奏帶得歡快。


    背後的力量絕非任銀瑤一個人可以辦到。


    雲霧來離開qc以後要創立個人婚紗品牌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憑借這些年累積下的口碑,她的品牌勢必會在婚紗領域占據一席之地,某些不想被動奶酪的品牌方就借此機會攪起了渾水,試圖打破她塑造的愛情童話,讓她的個人品牌理念站不住腳跟,在搖籃裏就將它扼殺。


    凡事都有兩麵性,裴高卓的名氣是一把雙刃劍,隻要利用得當,身陷桃色緋聞對雲霧來來說,仍然是不可多得的機遇。


    事態仍在可控範圍內,但不在祝凱旋的可接受範圍內。


    是時候收手了。


    祝凱旋看了熟睡的雲霧來一眼,他拿過她的手機,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翻到通話記錄,毫不猶豫地給裴高卓撥了回去。


    電話接通以後,祝凱旋開門見山:“你說你手裏有任銀瑤的把柄,是什麽?”


    裴高卓愣了一下,很是意外:“你要?”


    祝凱旋說:“要,我問你買。”


    “沒想到你還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裴高卓忍不住笑了起來,“熱搜一出來,我以為這下就算求著你給你任銀瑤的小辮子,你都不會看一眼。”


    祝凱旋不想跟他談心,隻想快點完成交易:“說吧,你想要什麽?”


    他當然不想跟裴高卓有任何來往,每次想到裴高卓和雲霧來之間發生過的事情,都讓他如鯁在喉,他恨不得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更別說是尋求裴高卓的幫助,可現在事情關乎雲霧來的前程,那點無關緊要的自尊和麵子,他都可以拋開,他隻想確保自己可以狠準穩地替她擺平這場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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