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流沙,自然不會缺他這麽幾顆丹藥,主要問題在於,周某人值不值這個價錢?


    這是需要流沙高層琢磨的事。


    這也屬於買賣,會不會虧了,需要謹慎投資。


    “先不談這事,你回去好好待著就是,自會有人聯係你。”


    “哦哦····”


    雖然算是加入流沙了,但人家什麽機密都不告訴他,連話題都沒有了。


    算了,不打聽。


    周某人隨意的靠在椅子上喝自己的酒,喃喃自語了一聲,“忘了在得洲這裏多買點酒,這邊的酒也比聖洲要便宜。”


    出門前把口袋清空,幾乎是他的習慣,連酒都窖藏在家裏了。


    這回出門是帶錢最多的一次,把靈石全都帶出來了,幾乎一次性花光····隻剩下零錢了。


    沒有了上品靈石,還有幾十袋下品靈石也感覺隻是零錢。


    “清河城的酒不錯,若是喜歡酒的話,去那轉轉準沒錯。”


    “在哪?”


    “往北三千多裏,有一條很清澈的河,由大山中溪流匯聚而成的那種河,水質極好,釀出的酒品質上佳。”


    “哦,得去看看。”


    “你走吧,沒什麽事了。”


    “啥?”


    “沒事了就走啊,不用聯係我們,我們會聯係你。”


    有事找不到他們幫忙,有事需要他幫忙則找他幫忙的意思。


    無語。


    “天還沒亮呢····”


    “你要習慣夜裏出門。”


    確實隻是習慣問題,習慣生活在陽光下的人,下意識的會等著天亮再出去,而習慣了夜生活的人,則到了晚上更來勁。


    過個夜都不讓,這就被趕出去了,周某人頗為不爽,又隻好站了起來,懶洋洋的說:“對了,不給工錢不幹活,給多少工錢幹多少活。”


    這是公平的買賣,哪有白替別人幹活的事。


    影龍看著他離去,一陣沉默。


    黑暗中冒出那個分神期的下人,說:“堂主大人,此人相當奸滑,不值得信任。”


    “你連他一根腳趾頭都不如。”


    下人默默隱入黑暗中,吭也不敢吭一聲。


    影龍喃喃自語:“所以你隻能做下人,成不了氣候。”


    雖說不是沒有走過夜路,對於周某人來說,走夜路真不多。


    就算是月夜,還是不如白天讓人舒服,因為視線不夠,會感覺不安全。


    不趕時間的話,禦劍飛行又確實輕鬆很多。


    又怕再遇上袁道友那樣的人,這回把速度拉升到金丹期的航道,差不多以時速百裏的速度往北飛行,去那個清河城看看。


    出來了就不急著回中聖地,回去了確實有被困住的感覺。


    得洲這邊算得上很不錯的地方了,整個大陸都比較富庶安逸,秩序也算得上極好,即使是在深夜,也總有禦劍者匆匆趕路。


    這種現象,一來說明得洲大陸修仙者眾多,二來也相對來說比較講規矩,半路截殺那樣的事極少。


    溫洲大陸到了晚上基本沒有人敢禦劍出門,這就是切實的差距。


    這回不想跟人產生任何糾葛了,不跟任何人比賽禦劍。


    逗別人玩也沒興趣。


    金丹期的人明顯也沒有築基期的人那麽幼稚,互相避讓,拉開距離,絕對不和陌生人過於靠近。


    修為越高越謹慎,因為多少有些資財了嘛。


    惦記別人身上資產的人,則會暗暗尋找下手的機會,畢竟搶劫才是來錢最快的方法,而且是唯一無本就能有驚喜的活。


    上賭桌雖然來錢也快,起碼得有足夠的本錢,風險還極高。


    搶劫呢,若是眼光老辣,盯上穩吃的魚,可能是零風險。


    修仙的人很容易會滋生惡念,因為丹藥對修煉確實有不錯的效果,這種效果能上癮。隻要多吃丹藥,修為就能趕超別人,但丹藥又不便宜,上癮了後很容易變成窮光蛋,打悶棍,搶劫甚至殺人,這些事就滋生出來。


    得洲相對來說可能要規矩一些,但不是說這樣的事就不會發生,隻要出現機會,惡意臨時就能滋生出來。


    周某人飛著飛著,依然有人追了上來,故意靠近過來,笑嗬嗬的問:“道友何往?”


    袁道友那樣十幾二十來歲的人這樣問,惡意不大的話,百把歲的金丹期這麽問,就是查戶口,看看是不是容易下手。


    一個看上去比較年輕的金丹期,應該是某些家族裏修煉資質不錯的寶貝疙瘩,沒什麽江湖經驗,容易下手,收獲可能還不會少。


    惡意必定多過善意。


    有機會下手就做壞人,沒機會下手就做好人。


    屬於無事獻殷勤的範疇。


    作為一條會飛的魚,周某人也笑嗬嗬的回答:“去往清河城。”


    “挺遠的呢。”


    “是啊,得日夜趕路。”


    三千多裏,以這樣的速度得飛一天多。


    “清河城好像沒出什麽事吧,有熱鬧看嗎?”


    “在下隻是去買酒。”


    “貴家族長輩原來是好酒之人,去清河城買酒的人是真正懂酒的人····”


    這人又瞄了他一眼,大老遠跑去買酒,肯定是帶了不少錢吧?


    雖說不一定會有太多錢,也讓這位微微心動了,猶豫著是不是該下手呢?


    若是能做的悄聲無息,管他家族多強大,找不到自己也白搭。


    猶豫的是,看這個家夥衣著普通的很,身上隻是有點酒錢,就把人弄死有點不地道。


    但幹這活傷而不死就是給自己找麻煩,會被畫像通緝,還不如直接把人弄死幹淨。


    周某人也偏頭打量這人,以他老江湖的眼光,一眼就能猜出對方大致的心思,笑說:“在下還是第一次去清河城買酒呢,有些緊張,回頭買的酒不好,怕被罵。”


    一句話,差不多把他自己塑造成一個,家族裏修煉資質比較好的年輕後輩,修煉到金丹期了,第一次被家族長輩趕出去走走的形象。


    “買酒還能不容易嗎,就算自己不喝酒,照貴的買就是,一塊錢一塊貨,酒家不會隨便坑人。”


    “有道理,多謝道友指教。”


    “清河城的好酒貴的據說價值過千,買一斤酒就要過千塊,大老遠跑去隻買一斤半斤,就不劃算了。”


    這是想套出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錢。


    “這麽貴的嗎!”


    周某人驚呼一聲,“不行不行,不夠買半斤怎麽行,不能買那麽貴的····”


    意思是說,他身上隻有四五百塊錢。


    四五百塊錢,算多嗎?


    “咦,那人飛的好快。”


    周某人一偏頭,這個家夥就下手了,一刀捅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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