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來是為了放鬆放鬆的,但被這個夏離冬盯的很不自在。


    紅杏掛在牆頭上似的。


    或者說她覺得她跟周某人才是最般配的人····


    這也促使黃草對周某人更大方,寧可把家裏的丫頭推到他身上去,也不能鬧出醜聞。


    周城主如今的名聲越來越重要了,勾搭下屬妻妾的話,傳出去就太難聽了。


    丫頭不算個數,勾搭幾百幾千個都算····沒有。


    周某人硬是在家沒待兩天,又躲出去了。


    夏離冬動不動就湊過來說個沒完,還帶她的子女上他家吃飯,吃了一頓又一頓,不走。


    也不是說她有什麽不好的舉動,就是喜歡找周某人說話,千言萬語說不完似的····害得他泡浴池都不安心,還不如躲出去算了。


    到了界河城這邊,看著一片繁忙景象,他其實又沒多大事,頂多到處走走看看,混跡在人流裏,別人甚至不知道他就是周城主。


    一滴水匯進溪流,匯進湖河,匯進人海,無影無蹤。


    在人海裏飄蕩。


    平凡的很,隨便丟在人流裏就成了路人。


    這是一種返璞歸真的隱,可有可無的真。


    繁華中來,平凡中去。


    平凡中來,繁華裏去。


    進進出出來來去去,分不清什麽是繁華什麽是平凡····


    再繁華的所在,其實依然是獨行,繁華盡,便會落幕。


    繁華中獨行,如在夢中。


    平凡中來去,我歌我就在。


    我來了!


    又沒來。


    有我?


    無我?


    可有可無。


    周某人走著走著,似有所悟,第三步厚如城牆的門貌似開了一條縫。


    開門或者不開門,我都在。


    開門或者不開門,我都不一定進去。


    他陷在一種玄妙的感覺裏,就算那門開了,也懶得去推,甚至懶得理會,那門就越發開大了一點。


    還是懶得理。


    它就越發開大了點。


    真懶得理!


    看都不看那門一眼。


    無欲便無求。


    無我何來欲。


    界河城如今的發展,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隨意,隨意的任其成長,看著它發芽,成長起來,開花再結果····


    花開花會落。


    不想花落就讓花結果,那花就成了果實。


    花開花落這門神通貌似豁然開朗,境界不是一點點往前挪,忽然間一目千裏,眼前盡是歲月的滄桑。


    “兩個人,我們兩個人····”


    一處米糧發放點前排滿了人,一個才幾歲大的男孩拉著一個才姍姍學步的女孩,要求給兩個人的份額。


    排隊的隊伍裏有人說:“這都算兩個人,過份了,算一個人都多了!”


    “對啊,做人不要太貪心!”


    “你們算一個人都多了,真是貪心····”


    其實是不想別人得到的比自己多。


    越是平凡的人,各種欲望越多,被欲望困在平凡裏圈在其中。


    嗬斥聲中,男孩有些無奈,有些畏懼的低了頭:“那就····算一個人吧。”


    “算兩個人。”


    發放米糧的筆吏揚聲說道,“周大人宅心仁厚,垂憐困苦貧弱,嗷嗷待哺者皆算一口。


    發放米糧本就是扶貧濟弱,貧弱者甚至可以多領多得,他人不得多事。”


    男孩頓時又抬起了頭,滿眼有光。


    筆吏笑說:“你住哪裏,家裏還有幾口,說清楚,可以讓人給你家送過去。”


    男孩搖頭:“我們就兩個人,剛剛從很遠的地方來,沒有地方住。”


    “無妨,隻要來到界河城,什麽都會有,會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給你們送去米糧,安心住下來就是····”


    “真這麽好嗎,來對地方了!”


    人群裏有人歡呼起來,“我家八口人呢,還想報個四五個就算了····”


    筆吏又嗬斥一聲:“虛報人口算是詐騙行為,一旦發現將會受嚴懲,莫要偷奸耍滑,免得自找麻煩。


    界河城有菩薩心腸,也有霹靂手段。”


    周某人並沒有多留,經過,走到一片民房前,有成群的雞鴨爭食而導致兩個農婦罵街,說對方的雞鴨吃了她家的食物,對方不讓說,互不相讓,罵罵咧咧····


    雞毛蒜皮吵吵鬧鬧的人間。


    有餘糧喂食雞鴨,說明這樣的人家已經在此落穩了腳。


    就算出了人命,他也不會管,自有律法出麵而不是他。


    在,還是不在?


    他不在,又在。


    貌似化身成了周黃律,而不是他自己。


    看到了什麽,都不做任何幹涉,順其自然運行,在他定的框架裏運行,引導人心向善,除非覺得他定的框框小了窄了,需要改動些什麽····


    晃蕩了一大圈回來,城主府這裏有人等他。


    “周大人真忙啊,下官一等好幾天都見不到人。”


    來的還是那位主管仙庭稅賦的於大人。


    這樣的官已經是很高的地位了,算品級的話,應該是二品了吧。


    比封疆大吏還高。


    一個大城的城主算是封疆大吏的話,周某人又不算,和仙王都有點平起平坐的味了,於大人再來時不知不覺間低了一等,客氣了很多,等上幾天都沒敢有什麽怨言。


    “這是有事?”


    “下官又帶過來一位副城主····”


    那位張城主是他挑的人,如今就埋在不遠處,被有義仙人當了凳子坐了。


    這回這位就不是他挑的人了,還得親自送過來上任,有些尷尬。


    合夥買賣嘛,雖然好幾個副城主都是出自仙庭官場,仙班裏的那些人又覺得那些人不可信了,必須從仙庭派個可信的副城主在這看著,免得周某人動手腳耍賴。


    掙錢了不分給仙庭怎麽辦?


    隻要不是無端找麻煩,是不是多個副城主,周某人是不在意的。


    分多少錢給仙庭,該分多少就多少,對錢他也不在意,這座城在就好。


    他在意的是民生。


    “哦····”


    “孫城主,過來過來,周城主來了!”


    於大人揚聲招呼,這位孫城主才從城主府各司衙的人群裏走了過來。


    這位孫城主看上去就要老成多了,中老年模樣,笑容可掬:“幸會周城主,久仰!”


    “幸會。”


    周某人微笑招呼,看看對方出什麽招,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就是,他會花開花落這樣的神通,種什麽長的特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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