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甜湯又坐著聊了一小會兒,柳南山問他們晚飯想吃什麽。


    其實剛剛甜湯捧手裏的時候,四人就已經覺得自己餓了。


    這一天下來就隻吃了一頓早中飯,路上又一直在關注網絡上的動向,也沒覺著餓,更沒想起來下車去買點吃的,這會兒一碗半的甜湯下肚隻覺得更餓了。


    天也冷,就想吃點帶湯湯水水的,柳望雪把從櫥櫃裏找到的小零食拿出來分給大家先墊墊,提議道:“要不煮點湯麵吧?這個做起來快。”


    許青鬆他們仨撕著零食的包裝袋點頭附和,確實是餓了,怎麽快怎麽來。


    顧雪蘭一看他們的模樣就懂了,站起來去拿圍裙,笑著說:“正好上午熬了大骨湯,那就煮個骨湯肉絲麵吧,再撒把青菜進去。”


    這個好啊!柳望雪覺得自己一下子就饞了,立馬舉手:“媽,我和青鬆還要荷包蛋,要邊緣煎得焦焦脆脆的那種!”


    許青鬆轉頭看著柳望雪笑,把剝好的開心果塞她手裏,對顧雪蘭道:“謝謝阿姨!”


    文熙也跟著舉手:“阿姨,我也要!”


    杜雲凱:“還有我,麻煩阿姨了!”


    “行,都有!”顧雪蘭轉身朝冰箱走,去拿食材。


    柳南山已經把碗收好放進了水槽裏,對顧雪蘭說:“那行,你做飯,我去把最後一點衛生弄完。”


    他往外走,許青鬆還是起身跟上了:“叔,我跟你一起,人多幹得快。”


    杜雲凱也跟著一起過去了,正好看看裝修完是什麽樣子。


    也就剩樓下大客廳和臥室的地沒拖,三人三個拖把,很快就做完了,柳南山又帶著他們倆去樓上樓下看了一遍。二樓的陽光房裏原先那些家具都已經重新擺進來了。


    杜雲凱看著可開心:“明天要是晴天的話,就過來喝個下午茶。”


    許青鬆道:“不是我要掃興,預報最近幾天不是雨就是雪。”


    杜雲凱嘴角拉直了。


    柳南山哈哈大笑:“沒關係的嘛,想來隨時都能來管他什麽天氣,要是嫌冷,我明天放個小太陽進來。正好你們阿姨昨天去鎮上超市,見著熱風扇打折,就買了一個回來。”


    話音落,就聽柳望雪站在廚房門口喊他們,麵煮好了,吃開飯。


    下樓的時候許青鬆還在想,陽光房視野那麽好,在裏麵喝著茶,無論是聽雨還是看雪都特別浪漫,他是真的不希望杜雲凱過來,他隻想和柳望雪一起,二人世界嘛。


    湯麵盛好端上桌,還有一盤煎得金黃的荷包蛋,而後顧雪蘭又去盛了兩碟小菜淋上香油端過來,一碟是香辣口醃蘿卜,一碟是酸酸香香醋泡花生。


    柳望雪夾了根蘿卜條配著麵一起吃,微微辣的口感,又香又脆,吃完一根還想第二根。


    許青鬆他們仨也都說好吃,一人夾兩根,碟子裏很快就沒了。


    顧雪蘭見他們都喜歡吃,就又去拌了一碟端過來。


    柳望雪問:“媽,這個你什麽時候做的?手藝進步很多哦!”


    這種小菜她們家一般都是柳南山做,顧雪蘭也會,但是做出來的味道沒有柳南山的好。柳南山的手藝柳望雪是從小吃到大的,是不是她爸做的她一口就能嚐出來。


    今天這醃蘿卜顯然不是爸爸的味道,但是又比媽媽做的味道好上不少,柳望雪就以為是顧雪蘭手藝進步了。


    柳南山聽了就笑。


    “哪是啊,”顧雪蘭夾了一顆花生,也笑,說,“你爸的手藝我是學不來了,這蘿卜幹是慶磊媽做的,醋泡花生是華宇他爸做的。吃過午飯那會兒,慶鑫和慶磊兄弟倆過來了,還有向榮,他們給送的。”


    說到這顧雪蘭才想起來:“絮絮,他們過來像是要找你有事來著,見你不在就又都回去了,我問他們什麽事,他們也不肯說。”


    柳望雪當即就猜到了,心裏頓時暖暖的,同時麵不改色道:“沒事兒,媽,回來的路上姐夫給我打過電話了,不是什麽大事兒,就是他那邊不是又出新品了嘛,讓我過去幫忙拍照片。正好華宇買的東西還在青鬆車上,一會兒吃完飯我們給送過去,再商量商量。”


    許青鬆桌子下麵的腿碰了柳望雪一下,柳望雪立即碰回去,心照不宣。


    顧雪蘭“嗐”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這有什麽不好說的啊。”


    文熙打了個岔,一副饞樣兒,對柳望雪說:“那一會兒我跟你一起過去,姐夫的新品我必須得去看看,最好再嚐一口,不然我明天會帶著遺憾走的。”


    顧雪蘭就笑她:“這大晚上的,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有啊。”


    “碰碰運氣嘛。”文熙又伸筷子去夾蘿卜幹。


    杜雲凱趁機表達自己的訴求:“要不幹脆別走了,就天天都能吃到了。”


    “那不行,”文熙一口拒絕,語氣誇張,“工作室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話題再次岔開,顧雪蘭和柳南山一起叮囑了她好些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話。


    文熙一一應下。


    吃完飯,去柳望雪他們四人一起去陶華宇家。


    三隻見他們又要出門,趕緊跟上。碰碰寸步不離地跟在許青鬆腿邊,小瓷窩在柳望雪懷裏,聒聒這個小家夥直接鑽進了許青鬆的大衣口袋裏,腦袋枕在口袋邊緣,既有視野又暖和。


    大家見了紛紛笑,柳望雪連忙拿出手機錄了個視頻。“我家三小隻”這個賬號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她要攢攢視頻,抽空剪一下。


    柳望雪猜得沒錯,邱向榮和陶慶鑫、陶慶磊就是為了網上的事情過來的。


    陶慶鑫和陶慶磊兄弟倆,哥哥是搞遊戲直播的,本來就是夜貓子,弟弟剛放假,可也是帶著作業回來的,熬完大夜一覺醒來都快中午了,一上網就看到了那些熱搜和討論。


    他們倆知道後都沒跟家裏人說,陶慶磊有柳望雪的好友,給她發了信息,但是她還沒回,這孩子就很擔心。正好慶磊媽醃的幾罐蘿卜都能吃了,陶慶磊就找了個借口,說絮絮姐愛吃這個,要拿一罐給送過來,主要目的是去看看柳望雪回來沒,有沒有事。


    慶磊媽一聽,那敢情好哇,當即挑了最大的那隻玻璃罐,讓陶慶磊拿著。


    兄弟倆經過陶華宇家院門前的時候,剛好和邱向榮打了個照麵,邱向榮一問,就跑回廚房拿了罐他嶽父泡的花生,一起走了——本來陶爸也是想著給柳南山送一罐過去的。


    去到才得知,人還沒回來。他們稍微坐了一會兒聊了兩句,不過看樣子柳南山和顧雪蘭不知道,三人這才算稍稍放了下了心。直到下午那會兒柳望雪集中回複信息,他們才得知徹底沒事了,心裏的石頭才算徹底落了地。


    陶華歆是一直關注著網上的事態發展,即便看到最後解氣了,還是忍不住要擔心,找了個借口把柳望雪拉房間裏去,悄悄地又問了一次,見她真的沒什麽不好的情緒後,又寬慰了幾句,這真正放心。


    邱向榮今天做了些紙杯蛋糕,一部分送給左鄰右舍的孩子了,一部分留著自家人吃,還特地留出了柳望雪他們幾人的份。坐著聊天的時候吃了一些,剩下的臨走時又都給他們裝上。


    四人重新回到小院,去的是許青鬆那邊。


    杜雲凱今晚就在這裏睡了,她明天一早還要送文熙去機場。現在隻要一想到這個,心裏是萬分不舍,哪有剛談上就異地的?進了屋二話不說就拉著文熙朝臥室走,啥也不能做,但親親抱抱說說情話總可以吧。


    許青鬆看著關上的臥室門“嘖”了一聲:“算了,看在他可憐的份兒上,不計較了。”


    柳望雪當即就笑了出來,抬手往那邊指了指:“你小聲點,別被飽受思念折磨的人聽到了。”


    她說著讓許青鬆不要大聲,她自己也沒收著音量,甚至還故意抬高了。


    果不其然,門裏傳出杜雲凱的聲音,隔著一堵牆,聽上去有點悶悶的,也不掩其中的妒和怒:“我都聽到了!”


    柳望雪和許青鬆一起毫無顧忌地大笑。


    笑完,柳望雪把許青鬆也拉進了他的臥室,碰碰跟著他倆身後進去。柳望雪把小瓷放在許青鬆床上——它的爪爪喝完甜湯後就被柳望雪擦過了,之後便一直都沒下地。


    許青鬆把口袋裏的聒聒也掏出來,小鸚鵡都舒服地都睡著了,一被放在床上,瞬間醒了過來,拍拍翅膀就開始亂飛:“天亮了!天亮了!”


    待飛到柳望雪麵前,她一把抓住,笑個不停:“寶寶啊,你是睡糊塗了嗎?”


    聒聒眨眨眼歪歪頭:“啾唧!糊塗!糊塗!”


    碰碰臥在床腳,昂頭看著聒聒,也仿佛在笑,悠閑地甩甩尾巴。小瓷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許青鬆枕邊,跳上去霸占地盤,順便嫌棄地看了聒聒一眼。


    許青鬆從後麵抱住柳望雪,抬手在聒聒腦袋上點了一下:“是不是因為天冷了,感覺它腦袋沒那麽靈光了。”


    “你是想說它凍傻了嗎?”柳望雪自動翻譯,彎腰拎起小瓷的一隻爪爪,把聒聒塞它懷裏,摸摸貓貓的頭,“照顧好弟弟,要溫暖它,知道嗎?”


    聒聒瞬間窩了進去,緊緊貼著小瓷。小瓷不悅的眉頭立即下壓,隻不過沒把鳥推開。


    許青鬆關上門,拿遙控開了空調,溫度稍微調高了些,然後攬著柳望雪坐在床邊,抬手去捏她的小酒窩:“你拉我進來是不是也要對我訴說思念啊?”


    柳望雪拿掉他的手:“這個結論從何而來?”


    許青鬆抬手指指門:“隔壁不是有個對照組嘛。”


    柳望雪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裏,被他握住,她笑:“對照即便成立也不應該得出這個結論。”


    “為什麽?”許青鬆問。


    柳望雪答:“我倆又不會即將分開。”


    許青鬆笑著和她貼了下臉:“這麽一說我心裏頓時充滿了優越感。”


    柳望雪被他逗笑,但想起心裏裝著的事兒,暫且忍住,看著他的眼睛:“哎,我問你個事兒。”


    許青鬆不滿:“你叫我什麽?”


    柳望雪這下沒忍住了,笑:“你不要打岔。”


    許青鬆故作難受:“我不管,我就是不開心,什麽叫‘哎’,你怎麽能叫我叫‘哎’呢?太傷人了。”


    柳望雪拉著他的手,笑得停不下來;“我沒有,我不是。”


    許青鬆把臉轉向另一邊,不看她:“你就有,你就是。”


    柳望雪解釋:“‘哎’,在這裏隻是一個語氣詞,放在對話裏僅起到引起對方注意的作用,它就不是一個稱呼。”


    許青鬆入戲很深:“你跟我說話不叫我的名字,就用一聲‘哎’來引起我的注意,天呐,我們確定關係才多久,你這就開始不珍惜了?”


    柳望雪笑得肚子都痛了,她站起來後跨坐到許青鬆腿上,雙手捧著他的臉,一連串的稱呼脫口而出開始哄他:“許先生~男朋友~寶貝兒~大甜心~親愛的~小青鬆~”


    每說一個,許青鬆的嘴角就上揚一度,聽到最後一個“小青鬆”再也繃不住了,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去撓她癢癢:“什麽‘小青鬆’,亂喊什麽呢?”


    柳望雪邊笑邊躲:“那大青鬆,好不好,哈哈哈……”


    她往後仰得厲害,許青鬆怕自己一個沒抱住她會掉下去,就停了手,摟著腰把人往自己身前帶了帶,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抬手幫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柳望雪笑得太開懷,心還撲通撲通地跳著,雙手捧著許青鬆的臉,還記著自己的問題,輕聲柔柔地說:“在車上那會兒,我給你念穆景生那條wb的時候,你是不是生氣了呀?”


    許青鬆當時是搖頭,此刻卻點頭:“是挺生氣的。”


    柳望雪連忙解釋:“我跟他真的沒……”


    話沒說完,許青鬆拿下她的雙手往身側一拉,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柳望雪又說:“那些都過……”


    許青鬆又親了她一下。


    柳望雪就笑了:“你別在……”


    許青鬆再親她一下。


    柳望雪雙手抬起撐他肩膀上,讓自己離他稍微遠一點,笑著問:“你幹什麽,讓不讓人把話說完了。”


    許青鬆緊緊地抱著她,貼近她耳邊,說:“我生氣不是因為你,你不用跟我解釋,我都懂。我生氣是因為事情結束的時候隻有他一句輕飄飄的道歉,而且是他認為結束了才有的道歉。”


    他越想就越氣:“他憑什麽?”把他懷裏的女孩當什麽了!


    他憑什麽——柳望雪也問過這個問題,但他覺得這個問題是不會有答案的,最簡單最直接的解釋就是不愛。


    不愛,就可以不在乎。


    不愛,就可以隨意對待。


    放在上輩子,她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心像是被放在苦瓜汁裏煎了一遍。


    時間真的是治愈一切的良藥,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如果還揪著什麽愛與不愛的那才真是毫無長進,未免過於可笑。


    柳望雪此刻心裏被各種情緒漲滿,最後湧到鼻尖,化作一抹酸,眼睛就濕潤了。她環著許青鬆的脖子,手按在他後腦處,輕輕揉著:“別氣了,我們不生氣,好不好?”


    許青鬆聽到她聲音有點不對勁,心裏一慌,抬起頭看她,幫她擦擦眼角,滿眼心疼:“好,我不生氣了。”


    柳望雪就又笑了,眨了眨眼,試圖把淚光眨回去,玩笑說:“你想想佳林——”


    她指指自己頭頂:“八頂綠帽,染了一片青青草原,恨過氣過之後又能怎樣呢,最後還不是放下了。他說的啊,總得往前走向前看啊。”


    她摸摸許青鬆的臉,接著說:“人活一世吧,有時候受傷是不可避免的。當走出來之後,再回頭去看都會發現當初讓自己痛的要死要活的那些都不叫事兒。”


    她不這麽說還好,一這麽說,許青鬆聽了心裏更難受了,也不知如何是好,就抱著她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


    柳望雪也反應過來了,她不應該那麽說的,她本意是要告訴她內心的變化,卻沒想到他注意點在別處。


    她等許青鬆平複了情緒,就開了個玩笑調解氣氛:“別難過啊,你要這麽想,你應該感到慶幸,如果他好好跟我在一起了,我還會退網離開海市嗎?如果我沒有退網離開海市,我還會來到秋水鎮認識你嗎?你能有機會追我和我談戀愛嗎?”


    柳望雪說著自己都笑了,嘖,這是什麽不要臉的發言,好像遇到她是許青鬆莫大的幸運一樣。


    許青鬆臉上終於也帶了笑,直接把她的想法說了出來,隻不過是肯定的版本:“沒錯,不過你要把‘慶幸’換成‘幸運’,遇到你確實是我莫大的幸運。”


    末了,他又感慨一句:“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


    柳望雪毫不謙虛:“我魅力大唄。”


    許青鬆哈哈朗笑,和她蹭了蹭鼻尖:“那你有多喜歡我?”


    柳望雪親他一下:“那要看你的魅力有多大。”


    許青鬆抬手捏她的臉:“你這個女人,說話能不能揀好聽的說,要是哪天我魅力下降了,你對我愛是不是也要跟著消失了?”


    柳望雪笑意加深,歪理張口就來:“努力保持啊,許先生~魅力,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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