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邪教徒的行動很簡單,因為這些傻瓜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或者說,在烏鴉和彼得·赫勒先生的眼睛裏,他們幾乎可以算得上‘大搖大擺’了。


    一些由女士組成的團夥,針對的都是東區、南區並不富裕的家庭,或者妓女,沒什麽社交圈的單身工人,乃至那些吃不起飯的真正的流浪者。


    “邪教徒的審美多少都有點問題…說實話,我更喜歡屁股大些的,你呢?”


    烏鴉鄙夷地看著赫勒自言自語後又開始追問自己的徒弟,這行為實在輕浮。


    那孩子才多大?


    “男性在很小的時候就該清楚自己喜歡什麽樣的人,這有助於他成長中尋找更多更優秀的女士。”赫勒回敬了一句,又問羅蘭:“你怎麽看?”


    “漂亮的。”羅蘭眨眨眼。


    “哦,不好不壞的回——”


    “豐腴的。”


    彼得·赫勒張了張嘴,“啊…如果算上這條件,倒真實了許——”


    “瘦小的。”


    彼得·赫勒:……


    “或者高一些的,嗯…比我矮一些的也行…如果頭發和眼睛的顏色特殊一點,或者性格古怪,也不是不能…”


    約克看著羅蘭,眼裏不知不覺帶上了點崇敬。


    這先生真厲害。


    “羅蘭。”


    “嗯?”


    “你是不是想說——‘全部’?”彼得·赫勒哈哈大笑:“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直到上了年紀,才明白,有時候為了自己,你也隻能挑選其中一小部分了——”


    「我突然想起蘇月記憶裏的一句遠東古語箴言。」


    -


    什麽?


    「娶妻娶色,納妾納色。」


    -


    那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人要專一。」


    羅蘭撥開窗簾,等待白浪穿過玻璃,掃向長街——這是一個已經被盯上的據點:一部分女人就在這兒落腳。


    審判庭的執行官們盯上的。


    隻是,一部分。


    不過現在,羅蘭倒發現了個有意思的事。


    有女人開門,離開,或進入。


    她們像正常的、白天休息的特殊工作者一樣,除了那有點愚蠢的、不符合身份的各式各樣的習慣外。


    但,在那鵲巢鳩占的邪教徒中,有一張熟悉的臉。


    “我們要怎麽幹?”


    羅蘭手指提著窗簾,見那挎著花籃的女人和其他人調笑,出聲問道。


    “對付這些雜碎,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我們可不需要親自動手。”彼得·赫勒跟著斜了斜腦袋,和羅蘭一樣往窗外瞥:“儀式者之間的戰鬥,有時候,甚至不必見麵——為了不弄出更大的動靜…正好讓你瞧瞧,放心,審判庭會報銷。”


    “那我今天要長見識了。”羅蘭跟了一句,指頭輕敲玻璃:“但幫我個忙,留她一條命。”


    彼得·赫勒看了眼那挎著花籃的女人,不禁提醒:“那可不是什麽正經女人,羅蘭。”


    這話不僅讓約克,也讓烏鴉好奇地側了側身子——


    他不想讓車廂裏的幾位發現他‘好奇’,可他又實在對羅蘭·柯林斯看中的女人好奇…


    於是,也悄悄往這側窗邊湊了湊。


    “一個妓女,蠢貨。”烏鴉忽然在羅蘭耳邊開腔,嚇了他一跳。“你難道看不出來?正經女人可不會在大街上笑得把*子露出來…”(脖)


    “也隻有你這樣沒見識的,才會對著牛糞使勁聳鼻子。”


    羅蘭能理解他的提醒,隻是有點不禮貌。


    放下窗簾。


    “可以留她一命嗎?”


    “問題不大。正巧,我們得問問,那兩位‘大人物’藏去哪兒了。”赫勒不介意賣羅蘭一個麵子。在他心裏,羅蘭的地位還在不斷上升中。


    …………


    ……


    馬修·伯瀚要發財了!


    就在昨天,昨天傍晚,昨天傍晚的床上!


    他的妻子,他親愛的、偉大的妻子,同他說了個天大的秘密!


    他要發財了!!


    不,不不不。


    實際上,她不說,自己也看得出來。


    她年輕了。


    變年輕了。


    這不是什麽膏粉或香水能改變的——馬修·伯瀚很清楚自己枕邊人的模樣,這老妻子的每一寸他都清清楚楚。


    而現在,她年輕了。


    就像倒回去了十…十五歲?


    二十歲?


    不可思議。


    馬修·伯瀚當然不認為自己瘋了,也絕不相信,有什麽東西能讓一個女人一夜之間年輕十幾歲:如果有,那可輪不到他們這等人使。


    所以…


    ‘究竟怎麽回事?’


    由於此前有個聖十字的姑娘祝福了他們(為此還花了僅剩的存款),馬修·伯瀚一度認為,是那祝福起了作用——既然他們家沒能像祝福所言,萬事順利…


    妻子變年輕,也算應驗了,對不對?


    然而妻子支支吾吾,怎麽都不肯告訴他——直到,他使出力氣,結結實實‘揍’了她一頓,這討人厭的壞娘們才肯鬆口,鬆口。


    ‘是個法術…’


    她囁喏。


    馬修·伯瀚來不及問那法術,先格外慷慨地點了兩根蠟燭,將臥室照了個清清楚楚——他得好好瞧瞧這女人:


    她…可不止年輕了‘一些’。


    燭光裏是個‘少女’。


    那粗糙的大腳變得細膩,不總刺手、烘著難聞的氣味;


    她臉上的皺紋像撫平一塊桌布般被那無形的力量抹得比剝了皮的雞蛋還要光滑細嫩;


    她嘴裏沒了臭氣,裝滿了鮮花的呼吸;


    頭發從幹燥變得順滑,甚至在燭火下發亮。


    她的部位分明,不再連成一片,讓人抓也抓不分明。


    她好像重回少女的時光——不,應該說,她比年輕時還要漂亮了!


    她讓人快活的發瘋!


    馬修·伯瀚毫不懷疑,這突然年輕了十幾歲的女人,也必能讓自己年輕起來——十來分鍾前,她就已經成功了。


    “告訴我,米歇爾,告訴我,你總得把這法子告訴你的丈夫,是不是?”


    他呼吸不由急促起來,甚至聲音不受控製,吵醒了簾布後的三個孩子。


    “這法子絕對有效!”


    “你知道,這能為我們帶來什麽嗎?”


    他像頭紅了眼的公牛,恨不得一下子撞進人的心坎兒裏,用本該長出來的牛角,把那藏著秘密的草料一根根剜出來。


    “財富!”


    “未來!”


    “我們要有錢了!米歇爾!”


    他相信,並絕對相信,這神奇的法術能滿足他剛剛分娩的野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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