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還是開始練車吧?”“不練了……”葉樂葵哪還有什麽心思練車,整個人直接就蔫了。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聯係上宴尋,最終她隻能拜托教練說:“你給他發個消息,就說我有急事找他,讓他看到給我回個電話吧。”“好的。”……與此同時手機關機的宴尋正坐在一家咖啡廳最裏麵的包間裏。而坐在對麵的,就是他今早剛抓住的尾隨自己的家夥。對方是個男人,身形瘦小,戴著帽子和口罩,身上還背著個大相機,像極了電視劇裏的狗仔。宴尋皺起眉:“你是誰,為什麽跟著我?”對方表現得很驚愕,並不是因為他被宴尋抓住這件事,而是“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看來是熟人。宴尋想問這人的身份和尾隨原因,可對方卻強烈要求宴尋把手機關機才能說。“可以。”宴尋就把手機關了。男人確認了手機關機之後,遲疑許久才開口,“宴尋,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沒認出對方的那一刻,宴尋就明白自己失憶瞞不住了,所以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便直接問:“你是誰,怎麽知道我失憶的?”“我……”男人欲言又止,偏頭想了想說,“你記不記得你爸爸去世那天,有一群問題少年在那套正在裝修的房子裏……欺負一個人。”宴尋一愣。當時宴尋聽爸爸說他們欺負人,就從樓上往下望了一眼,隻看清了那幾個人的背影。不過當時那個受傷的男孩兒顯然被欺負得很厲害,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幾個被家裏教壞的小孩兒。】【欺負人呢。】回憶翻湧間,宴尋很快想了起來,他略一思忖,問:“你是那天被他們欺負的那個男孩兒?”對方很輕地“嗯”了一聲。“我叫李戎,那天很感謝你爸爸,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他沒繼續說下去。宴尋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顯然那天的事情對他而言是很痛苦的回憶。片刻後,他將自己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又重複了一邊自己的問題,“你什麽時候接觸我的?又是怎麽知道我失憶的?”“……”李戎顯然是個很膽小內斂的人,這麽久他一直低著頭,都沒怎麽去看宴尋的臉。他應該是在思考怎麽說,又跟失憶的宴尋說多少。好一會兒,他似乎才想好了怎麽開口。“其實那天之後,我就一直很關注你們家的事。我知道你考上了首都大學,恰好我也在首都工作……不過我一直沒有打擾過你,隻是後來聽說你交往了一個女朋友,叫江靜姝……”宴尋沒急著催他說重點,很耐心地聽著。李戎繼續道:“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前女友的外祖家姓陳,當時那幾個欺負我的人……也都姓陳。”聽到這,宴尋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大概知道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了。“所以你是說,靜姝學姐的表親欺負了你?”更準確地說,那應該算霸淩了。但李戎沒細講,他隻說:“幸好,你沒和她結婚。”“什麽意思?”宴尋察覺到對方此刻心裏有著激烈的博弈的爭鬥,似乎想告訴他一些什麽,但又猶豫著要不要繼續瞞下去。“既然你之前最終選擇把事情告訴我,現在也沒必要瞞著我,因為我的失憶隻是暫時的,醫生說也許再過兩三個月就能恢複。”宴尋倒是沒有說謊,隻是把恢複的概率誇大了一些而已。這句話似乎讓李戎心裏搖擺不定的天平終於朝向了某一側傾倒。他的語速快了起來,總算說到重點:“因為那天為了救我,叔叔跟他們動了手,把他們教訓了一頓,但也沒打多重,可當時陳騰霄覺得丟臉,很惱火,走了之後說了很多惡毒報複的話。”“我當時很害怕,怕他們打我打得更狠,可意外的是,他們沒有發泄在我身上,還特別好說話地讓我走了。”“……結果第二天,我就聽說叔叔和你昨晚出了事。”宴尋愣了好一會兒,逐漸從這段話裏提取到了一個關鍵的信息點“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晚摩托車失控不是因為下雨,是有人動了手腳?”“那時候我也隻是懷疑。”李戎搖搖頭,“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他們,哭著求父母帶我搬了家。逃離了南城,十幾年後,我大學畢業做了個小娛記,也兼職做做狗仔拍一些緋聞八卦什麽的。”說到這,他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那天我為了拍一個去酒吧的明星,沒想到意外又見了那幾個人。我嚇壞了,下意識就想逃走,卻沒想到陳騰霄喝醉了酒,又提到了當年的事情。”同時,他拿出了手機給宴尋放錄音。前麵是一段嘈雜的音樂,依稀還能聽見女人的發嗲嬌笑,還有幾個男人拚酒的聲音。又過了大概十幾秒,宴尋總算從一片混亂的聲音中聽見了一個醉醺醺的男聲開口“媽了個巴子的,敢讓老子沒臉,草!”“可別把我陳騰霄惹急了,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他不得好死,就跟當年那個打櫃子的老東西一樣!腦子都摔得稀巴爛。”“……”那一瞬間,宴尋的大腦猝然空白,甚至產生了一陣尖銳的耳鳴。他整個人如墜冰窖,接著好像又被丟到了火海裏,渾身的血都做了憤怒的燃料。雖然現在知道養父母收養自己的目的可能並不純粹,但十幾年的相處出來的感情是實打實的。更別提,宴尋也親身經曆了那場可怕的車禍。他隻是幸運地活下來了。如果那天沒有好心人路過,早在十年前,他就變成了水裏的一具浮屍。“你是說那個人在……”宴尋短暫地失聲了幾秒,接著艱澀地說出了剩下的話,“在我爸爸的摩托車上動了手腳?”“不清楚,也許是。”李戎搖頭,“可是事情過去太多年,那輛摩托車早就找不到了,而且就算找到,就算他親口認罪,去警局自首,但那個時候他隻有十六歲。”十六歲,未成年。就算親手直接殺人,也不是死罪。而且這份錄音屬於非法偷錄,陳騰霄又是酒後發言,根本當不了證據。宴尋讀懂了對方這些言外之意。“我是……我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去年。”也就是差不多宴尋跟楚停雲結婚兩年多的時候。說到這,李戎歎了口氣,“兩個多月前我聽說你出了車禍,特別害怕,因為我覺得這有可能……也不是意外。不過還好你沒事。就是你們家那位把你保護得太好了,我根本沒法接近你。”“後來你出院之後卻一直沒聯係我,我覺得奇怪,就又想了些辦法搞到了你的病曆,上麵寫你失憶了。所以這段日子我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你。”這樣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是太沉重的枷鎖,宴尋很可能還為此差點丟了命,以後不記得也是好的。所以之前李戎才一直猶豫。宴尋沉默了好一會兒,但仍很快抓住了重點:“你為什麽覺得車禍不是意外?我之前做了什麽讓對方感受到了威脅?”“法律沒有辦法製裁他,所以隻能想別的辦法。”李戎微微吸了一口氣,低聲道,“陳家的生意有很多不幹淨的地方,所以你就想釜底抽薪。隻是就憑我們兩個人,太難了。”“……”宴尋腦海裏驟然閃過一線什麽。“所以陳家這次遭遇的危機,與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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