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熱所以秦朔川隻穿了一件薄襯衣,冷風一吹掩唇咳嗽了幾聲,段江言一看不好,正好手裏的麵包屑也喂完海鷗了,立即把秦朔川推回房間。段江言半夜睜開眼睛,覺得船艙內氣溫也有點低了。現在這樣的氣溫變化之後,才發現如睡在海底城堡的主題房間也有極大的缺點,海水與船外相互連接,竟然冷的如此快。還好貼著地麵中央空調,段江言起身打開空調,打了個哈欠迷糊著把自己卷進被窩了接著睡。順手要摟住秦朔川,才發覺身邊的人渾身的都是緊繃的,呼吸明顯發顫。段江言的睡意瞬間消失了。秦朔川平時都是主動把他摟在懷裏,還被他調侃:“咱夏天也這樣?兩張炎熱的烙餅?”但此時秦朔川卻罕見的沒有摟他,而是背對著他蜷縮著身體。伸手輕輕一摸,發覺他脊背都是僵硬的,在竭力忍耐的痛苦。段江言一愣,連忙坐起身去看他的狀況,見他額角冷汗涔涔,慘白著一張臉蹙眉咬著牙不吭聲,手掌抵在胃部相當用力。明顯是痛的狠了,他緊咬著牙關,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神都是渙散不聚焦的。“怎麽回事?”段江言嚇了一跳,擦了擦他額角的冷汗緊張問,“是不是胃疼?你不舒服怎麽不叫我?疼多久了?”他這狀態肯定是一直沒睡,從剛剛看著自己摸開床頭小燈起來開空調、又重新上床的一係列動作,秦朔川也不吭聲。要是自己沒發現,他也就這樣悄悄熬著了,估計明天早上也就是若無其事笑笑。難怪有時候自己都睡醒了,他還睡得很沉,估計有時候身體不舒服大半夜沒睡,第二天自然是睡得沉。秦朔川顫抖著呼出一口氣,若無其事艱難笑了一下:“沒事,應該就是著涼了,過了這一陣就好……”話沒說完,他隨即就痛得悶哼看一聲,再說不出一個字,隻怕再一開口又會痛的聲音都變了。段江言見狀連忙道:“手不能這樣用力按胃!放鬆,放鬆,我去給你燒點水吃藥,一會給你揉揉,你別這樣使勁。”他伸手探了探,感覺秦朔川又胃痙攣了,難怪疼成這樣。要是在家的話疼狠了還能打個吊針,現在在船上隻有解痙攣的藥片,他這個狀態吃了也會盡數吐出。秦朔川勉強開口,聲音已經啞了:“不用麻煩,過一會自己就好了……睡吧,過來陪我躺回就好,冷。”段江言給他燒了熱水找出藥,發現藥也帶的不太多。果然不能相信這家夥自己收拾的行李,本來想第二天檢查一下再出發,結果被他半夜抱上了遊輪也沒來得及看,算了,要是他這幾天還是不舒服,船上應該也有藥。“藥和水我給你放床頭櫃上。”段江言道。現在強迫病人服藥就是折騰人,至少等他緩解一點不會吐了再說。秦朔川笑道:“你好嚴肅,真的沒事。本來也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兩人剛認識那段時間正是剛接手秦氏集團時,事情多壓力大心情也不好,秦朔川經常是打著打著遊戲他就突然胃痛的打不下去了,隔三差五就犯病。甚至有幾次不聲不響就不省人事了,第二天又和段江言說不好意思太困了昨晚睡著了。年輕人就是好,疼暈了倒頭就睡。段江言心疼的慢慢給他按摩著胃部:“就不應該這樣!好人家誰一天到晚和渡劫似的,時不時就被折騰沒半條命!”秦朔川勉強笑了笑。他疼得臉色煞白到可怕,呼氣和吸氣時都在發顫,渾身都是冷的,卻再也一聲都沒吭,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似的,可攥緊的手卻幾乎要將指甲嵌入血肉中。段江言心疼的摟住他,蓋好被子給他暖著。也不知道他以前一個人,而且還囿於超雄的秦老爺子亦或是秦家歹毒夫妻時,都是怎麽熬過來的。至少秦朔川的身體狀況尤其是胃病這件事,絕對是讓人恨不得給秦家夫妻一人幾個掄圓的耳光。他還那麽小的時候,其他父母都唯恐自己孩子冷著餓著,畢竟孩子很脆弱,稍不小心就會留下病根。他們竟然能做出硬給秦朔川灌毒藥的事情,現在隻留下胃病、沒太嚴重的後遺症都算是秦朔川運氣好。“哼,”段江言默默道,“我宣布他們才是比傻逼一二三號都可惡的最歹毒混蛋,這簡直就是在殺人,祝他們出門就被創飛。”秦朔川緩緩睜開眼睛,最終意味不明笑了笑,摟住段江言溫柔道:“睡吧,晚安。”後半夜太困了,段江言的手搭在秦朔川胃上揉著揉著就睡著了,秦朔川輕輕一動的時候他會迷迷糊糊繼續揉。待到早上睡足了睜開眼睛,兩條魔鬼魚又在玻璃那一側追逐著打情罵俏似的咬咬啃啃。秦朔川已經醒了,安靜注視著段江言,臉色還是有點發白。他的身體一直這樣,天氣一降溫,即使沒有凍著他、他所處的環境一直溫度適宜,他也還是很突然出現受涼之後症狀的胃病亦或是其他不舒服。瓷娃娃似的得好好養著,也就是幸虧碰上段江言這樣耐心的醫生。醫生給誰看病也是看一輩子病,給喜歡的人看病、能讓對方舒服一點,自然是永遠不會覺得煩。段江言:“還疼麽?我看看好點了沒有。”秦朔川搖搖頭:“好了。”“說謊,嗯?”段江言攥住他的手,懲罰似的咬了一下住他的手指,“你的手都冰涼冰涼的,這叫好了?”他輕輕按了一下秦朔川的上腹,力道輕微的觸診,秦朔川當即疼得倒吸一口冷氣。段江言無奈:“我記得昨晚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也不知道海上看的準不準,我再看看”段江言拿起手機,剛要去翻天氣,就見旁邊旁邊的微博小組件上掛著的八個熱搜詞條,第一個赫然令人一驚。等等。我是不是沒睡醒,再看一遍。我的老天爺……段江言連忙點開微博去看熱搜第一條。秦氏集團夫妻於昨日晚九點死於車禍,夫妻二人當場身亡殞命現場。誰?秦家那對歹毒的夫妻?秦朔川名義上的父母?段江言猛然坐起身!目瞪口呆看了好幾遍。車禍,遇到了司機疲勞駕駛,隻是意外事故,沒查出什麽陰謀亦或是凶手,可是難道真的就這樣巧?昨天晚上還念叨把這倆禽獸夫妻創死算了,段江言倒也不至於真的惡毒到詛咒人去死,哪裏想過結果竟然一語成讖,頓時錯愕。難道真的是命運的安排?原文中夫妻二人似乎的確是車禍下線的。非要找一個凶手的話,那大概就是原書設定好的命運軌跡。但蝴蝶早已扇動翅膀,即使沒有一場颶風,但也足夠改變每個人的命運,他這邊改變了秦朔川原本英年早逝的命運,改變了整個秦家乃至商界的結局。而秦錦既然也八成是穿書者,他也做了一定改變,為什麽夫妻還是會走原來的命運,甚至起碼提前了四五年呢?他震驚舉起手機給秦朔川看:“秦朔川,你看!看沒看新聞,這、這……”秦朔川睜開眼睛,象征性淡淡瞥了一下屏幕,露出遺憾又不那麽遺憾的表情,繼而翻身去摟著段江言:“外麵下雨了,今天沒有海鷗,咱們再躺會。”段江言忽然想到昨晚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雖然歹毒夫妻對他隻有仇而沒什麽情義,但至少一般人會驚訝一下。秦朔川卻毫無波瀾,像是早就知道一樣他昨晚就知道了,甚至可能是事故發生之前。段江言更震悚了,連忙壓低聲音把兩人一起蒙進被窩,小聲問:“你你你……該不會是你做的吧!”他畢竟是救死扶傷的醫生,而且本來是生活在一個相當法治的社會,這件事實在有點難接受。秦朔川在黑漆漆的被窩裏親了一下段江言的額頭,無奈笑道:“想什麽呢。我在小江醫生眼裏這麽可怕這麽殘忍麽?”段江言心想當然啊,你看樣子就凶巴巴的很可怕,現在就算說自己在船上養了鯊魚、看誰不順眼就扔誰去喂,估計大家也不會覺得違和。畢竟外界傳言的秦朔川恐怖如斯,可止小兒夜啼。秦朔川笑了笑。謠言而已,越傳越邪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青麵獠牙每天吃一個小孩似的。實際上他對剝奪別人的生命從來都沒有興趣,也沒有興趣當法外狂徒。對他來說,死亡並不算對人太大懲戒,在紀法範圍內明明有更多更讓人痛苦的選擇。“可是你就是提前知道他們要死!”段江言捏住他的臉腮,“你昨晚笑了!我看到了!到底怎麽回事?”秦朔川平和道:“隻是給秦錦做了個簡單的局。”其實他在接到手下的人暗中傳來秦錦的消息前,也沒想到他會幹出殺父弑母的事。“雖然不是我,但在他準備動手的階段我就知道,”秦朔川道,“但我沒有阻止他而已。”某種意義上,這也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即使放下上一代的恩怨和秦朔川被哄騙著去世的母親,其實夫妻但凡能給他一個正常人的待遇,亦或是不縱容秦錦惡劣到毫無道德的秉性,都不會玩火自焚。也不至於這樣輕描淡寫一個新聞,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八卦談資,最終潦草收場。對待不聰明的人甚至不用太複雜。夫妻兩人自從兒子信誓旦旦保證“多虧我這麽一鬧,那死老頭絕對已經開始懷疑秦朔川血統了!”於是就開始期待而緊張的巴望著各種風吹草動各種消息。既然想聽到消息,那秦朔川就給他們一點。連續故意被秦老爺子“安排”了幾個項目,看起來都是相當大規模的重要大項目。由此看來,顯然秦朔川他還並不能完全掌控秦氏集團,秦祥宗想收回隨時都能收回此時不懂商業的秦義夫妻就吃了虧,深處玄機不懂,淺層次聽了聽。得到一個結論,即使新任董事長上任了,也仍舊能換接班人。此時秦朔川又這樣大規模給愛人慶祝生日,把秦祥宗氣的花瓶都砸了兩三個,這正是放出消息給秦義夫妻聽的好機會:老爺子已經徹底失望,思來想去還是兒子好,至少是正常戀愛生子,不會離經叛道讓秦家斷子絕孫。夫妻二人被“懂行”的人忽悠著不斷聽天書一樣聽著集團內部的形式,秦朔川已經大勢已去,既然不老實,那麽秦祥宗就要換上老實的人了。他們看來的秦朔川仍舊是病弱寡言的野種,沒什麽太大的能耐,隨便就能踹他一腳指使他幾句。即使讓人逐漸忌憚,相比於成為恐怖心理陰影的秦老爺子秦祥宗,那也相差太遠。所以秦朔川怎麽可能鬥得過閻王爺一樣的老頭子呢?夫妻徹底信了,許久終於完全沉浸在了接管集團、成為家主,獲得秦朔川所擁有的一切財富地位和臉麵尊嚴,而再也不用忌憚著這麽個野種。這好消息自然要分享給寶貝兒子秦錦。秦義並不懂經商,他匱乏的想象力隻能想到應該如何作威作福、又如何揮霍這筆龐大到天文數字的富可敵國的資產。而妻子邢芝當年就是靠賣弄色相和潛規則上位的花瓶演員,能想到的也隻有在京圈豪門闊太麵前終於能趾高氣昂一次,如何購買包包奢侈品以及各種珠寶。秦錦厭惡看著夫妻二人,臉上卻是笑著恭喜,天真無邪說著“咱家如何如何”。他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的。他聽說那個死老頭已經確定秦朔川血統了,現在隻想找個年輕的後輩,亦或是的確在孫子和兒子之間有糾結徘徊自己並不是完全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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