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霸總文醫生網戀到真霸總 作者:玄鹿遊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滾燙的煙頭按在他的肩膀上,反抗失敗後也被打過無數次,但後來他終於慘烈勝出了。這樣恐懼戰栗卻又必須直視困境的心情,段江言顫抖著,閉上眼一聲不吭,仔細去思考不放過任何能分析現狀的有用的信息。秦祥宗方才的話中仍舊把兒子秦義和秦朔川放在一起咒罵,所以他其實還並不能確定秦朔川的血緣。他這樣一個古板守舊又無比重視血脈傳承的人,也算是萬幸他還把秦朔川當後代,不然恐怕第一個要親手活剝淩遲的人就是秦朔川,在他看來這是自己的恥辱和汙點。段江言的手反綁在背後,顫抖著輕輕動了動肩膀,不知有沒有骨裂。如果繼續不說話,那麽剩下的隻有泄憤的虐待和毆打,段江言深吸氣,終於竭力冷靜開口:“秦老先生,你的目的是什麽?”“會說話嘛,”秦祥宗道,“我還以為我的好孫子找了個啞巴呢。目的是什麽,不是你一個死人需要關心的,我可以預告一下你的結局你不可能活著走下這艘船。”說罷,陰惻惻欣賞著段江言的表情變化。突然的死亡隻能讓人死前痛苦幾秒,但提前預告的死亡卻可以折磨人更久。蟒蛇捕食獵物不是瞬間斃命,而是要親自欣賞它痛苦的掙紮,在恐懼和僥幸的希望中,痛苦失去呼吸。但讓他失望的是,段江言並沒有表現出他期待的掙紮,甚至沒說一句好話求他,隻是繼續不卑不亢安靜看著他。“你該不會還把希望寄托在那個廢物身上吧?”秦祥宗怒道,“你不怕是因為覺得他能救你?可他自身難保你不懂麽?蠢貨!”段江言閉上眼睛。無論很久之前的北山還是現在的秦朔川,都是他的精神依靠,無論是虛幻中的遊戲,還是鮮血淋漓的現實,他都相信秦朔川。但他的鎮定並不需要來自任何人,隻需要來自他自己,萬物都向生畏死,他恐懼著戰栗著,可是他不怕死亡更不會為此失去理智搖尾乞憐。“真慢啊,”秦祥宗看了看表,“你猜他會不會還想垂死掙紮做點什麽?可是整艘船上都是信號屏蔽裝置,現在這裏就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猜猜他能做什麽呢?”最可怕的凶手敵人往往不是因為他們多麽強大,而是因為他們過於了解。秦朔川是老爺子親手培養起來的,對他的每一步思考實在是太熟悉太了如指掌。在商界的博弈需要與生俱來的能力和天賦,他才輸給了秦朔川,可是歹毒的法律之外的手段上,秦朔川必然遠遠不如他。“不過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一時半會來不了吧,說不準也沒想垂死掙紮什麽,單純就是病得心有餘而力不足,”秦祥宗似笑非笑,“對吧,段醫生?”段江言聞言頓時咬牙。他果然計劃好了,秦朔川果然不是生病,而是被他下了毒。秦祥宗自信一笑:“等他來了,我要在他麵前弄死你。要是來的不是他本人,就來一個殺一個。”他轉而很和善似的問於濱與一眾船員:“你們幫我想想,怎麽弄死這位醫生,才會讓秦朔川最刻骨銘心呢?得讓他知道不聽話的代價。”於濱不敢吭聲,站在原地不動。反而是旁邊的船員小聲打斷:“老板,在公海殺人真的沒人管麽?那個什麽的‘船旗國’是什麽意思……我已經殺了人,真的能順利去別的國家麽?萬一……”話沒說完,秦祥宗原本和善的笑容忽然消失。他一抬手,玩笑似的輕描淡寫用手指做了個開槍的動作。他的屬下幹脆利落抬手就是一槍!這把槍沒有消音器,“砰!”一聲巨響!段江言登時心頭一顫,那人倒在地上,沒了聲息。“話太多了,”秦祥宗道,“我不喜歡話多的人,更不喜歡質問我的人,你們還有誰想有問題想說話麽?”所有都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吭聲。死者的血流淌著在地麵上蔓延開來,其他船員心驚膽戰往旁邊躲了躲,避免蹭在鞋上,又像是避免著這一場上了賊船就下不去的噩夢。曾經為了錢財手刃同伴,雙手沾了血現在誰也逃不掉了。秦祥宗無所事事踢了踢死者,問段江言:“你猜秦朔川會簽嗎?他愛江山還是愛美人呢,不過不簽也沒關係,把他弄死之後作為遺產,產業會回到我手裏。就算蒸發一小半市值,至少能保住大部分”秦祥宗已經山窮水盡什麽都沒有了,失去了產業失去了兒子,此時無所事事的玩弄獵物一樣坐在椅子上翻看著什麽文件。段江言竭力挪開目光不去看死者,把恐懼硬壓下去。他鎮定道:“你的兒子和兒媳不是死在意外車禍裏,是秦錦殺的。你殺了秦朔川,將來要讓殺人凶手順遂繼承產業?”他已經不記得一目十行過後的原文劇情了,大概是肩膀挨了一悶棍的痛加上各種驚嚇反而讓他在電光石火中想起一點細節,勉強拚湊出模糊的人名手段和地點。“……就是這樣,你既然手眼通天,可以自己去查我說的對不對。他能殺父母,他也一樣敢殺祖父。”秦祥宗聞言略一皺眉。細節清晰,他這兩天的確在著手調查夫妻二人的死因,隻是還沒往段江言指的方向查。船外電閃雷鳴,天崩地裂似的雷聲猛烈震響,仿佛要將天地劈開一個大洞!有腳步聲驀然傳來。段江言登時神經一緊這種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這次絕對是秦朔川!昏暗的倉庫內,大門在風雨中忽然被推開。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轉過去!甚至連秦老爺子都麵色凜然站起身,讓自己顯得更有氣勢。本以為會是劍拔弩張甚至廝殺起來,那些船員們連近身肉搏的可能性都想到了,登時捏緊手中的槍戒備著腳步微動。但秦朔川竟然在進門後,先是神色從容收起了手中濕淋淋的傘,然後又轉身打開燈。原本昏暗的倉庫內頓時亮如白晝。秦朔川麵無表情,語氣素來淡然沉著又有點居高臨下:“黑燈瞎火的,都看得清楚麽?”眾人頓時疑惑相互看向彼此。仿佛地上的屍體和鮮血不過隻是道具,而現在的一切也隻是祖孫二人的普通爭執和家庭矛盾而已,輕描淡寫又平靜。段江言立即抬眼看去,在不適應而驟然有些刺眼的光芒中仍努力望向秦朔川。即使秦朔川隻是自己一個人孤身前來,即使他似乎倉促又手無寸鐵。方才被壓抑在內心中,對死亡對鮮血與屍體的恐懼以及一切驚慌戰栗,在此刻噴湧迸發而出,隨即被安定的力量取而代之。秦祥宗臉色沉下去。他想看到的可不是這一幕。他已經做了準備要欣賞秦朔川如喪家之犬一樣恐慌、向他乞求饒恕愛人的性命,然後他要當著秦朔川的麵一刀刀殺了那個醫生。讓他看看忤逆的代價是如何刻骨銘心。秦朔川卻竟然一點恐慌都沒有,毫不在乎甚至有心情裝腔作勢,擺弄著在人前的麵子和架子。情侶兩人沒一個做到秦祥宗滿意的。秦朔川把長柄雨傘紳士放在牆邊立起來控水。秦祥宗帶的人立即上前去搜身,他真的手無寸鐵,渾身上下幹幹淨淨。秦朔川麵無表情,被搜身之後平靜甚至堪稱隨意的把雙手揣進褲子口袋裏。在那個瞬間,兩人的目光有瞬間的摩擦對視。秦朔川明明白白看了段江言一眼之後,才做出雙手揣入口袋的姿勢的。這並不是秦朔川慣常的動作,或許這就是大半年來聊天打遊戲的默契,隻是一個微妙的感覺,段江言就知道他意有所指。褲子口袋……想起來了,是出門前隨手揣起來的那把彈.簧.刀!感謝船上的椅子又寬又簡陋,他的手不是反綁在椅背後麵,而是自己的背後。左手努力一下,可以慢慢勾到右側口袋。大概因為敵我懸殊又是偷襲,秦老爺子太自信了,船員綁他時沒搜身,秦祥宗也並沒有對他補一個搜身。看到他默默伸手的動作,秦朔川垂下眼眸。又淡淡轉向秦老爺子:“不用這麽大費周章,我知道你想要什麽。”秦老爺子冷笑:“你就是這個態度和我說話,規矩呢!這就是你學了這麽多年的長幼尊卑?”秦朔川平靜看著他:“想要秦氏集團可以,你先讓段醫生走,我看到他安全之後會把名下產業和管理權都歸還。”“你和我談條件?”秦祥宗道,“我養的狗也配和坐上我的牌桌了?沒人能和我討價還價,尤其是你這種畜生玩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爺孫兩人。此時無人在意一個不重要的醫生如何,段江言拚命伸出手去那刀往外摸。姿勢很別扭,從口袋裏滑落的瞬間,沉重的彈.簧.刀徑直往地上落下去!千鈞一發之際,段江言兩根手指生生架住了它!好險。段江言艱難抖開刀刃,鋒利麵幾乎要割傷手指,但他顧不上了,刀刃擦破了指尖的第一層皮,萬幸沒有流血留下痕跡,他終於將刀刃轉向繩子無聲割起來。秦朔川不著痕跡看了他一眼。繼而平淡道:“爺爺,今時不同往日了,也沒人能跟我討價還價。”“秦朔川,你真以為你就這麽重要麽?如果是不聽話的畜生,留著還不如弄死,我不需要你‘歸還’,你死了,所有產業都會物歸原主。”秦朔川遺憾似的溫和笑道:“那麽您可以試試。反正我要‘斷子絕孫’,所以早立了遺囑做過公證,死後名下的一切全部捐給福利機構。”“你!”秦祥宗原本已經坐下了,登時又站起身,他至今沒欣賞到秦朔川灰頭土臉的樣子解一解心頭之恨,反而又被威脅著將了一軍。“口說無憑,小兔崽子,你當我是老糊塗了麽?”秦朔川紳士道:“那您可以賭一把。冒著風險置一時之氣殺了段醫生,還是放他走,穩妥看著我簽了文件和合同。”秦朔川平時從來都不打嘴仗也不說沒意義的廢話,即使毒舌也就隻毒舌一兩句就煩了。包括他前麵的慢條斯理和裝腔作勢,都不是他一貫的風格他這是在拖延時間。段江言加快了手上割繩子的動作,那是海上的結實的粗漁繩,即使這把刀相當鋒利,割起來也很吃力。拖延時間是在等什麽?不可能是等我割繩子,就算我割斷了繩子,我們兩個也不可能麵對這樣荷槍實彈加起來足有十五六個人的場麵。不管了,現在唯一的能做的也就隻是如此。秦祥宗忽然陰惻惻道:“你今天的話不少……小兔崽子,你在拖延時間麽?”段江言心頭一震,連忙繼續加速。秦祥宗道:“怎麽,你還寄希望於搬救兵麽。你覺得我為什麽有時間和你廢話?整艘船的信號都已經屏蔽了,這是海上,不是陸地,這裏現在就是一座隱形的孤島。”他又虛假偽善的笑了笑,繼續道:“畢竟咱們是一家人,不如這樣,你跪下好好求我,我就考慮放了你那個心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