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要咬?”秋池問。秋池實在很怕那種感覺,他寧願隻是疼。傅向隅看上去有些不耐煩:“我盡量。”他把那張卡推到書桌中央:“密碼是六個零。”“我們先說清楚,我很討厭麻煩,不接受中途毀約這種事,”傅向隅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和他事先講明白,“而且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們之間存在交易關係,需要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你也不需要主動來找我。”“你可以再考慮一下。”當他說出那個價格的時候,秋池的內心就已經完全動搖了,畢竟他口中“一次”的價格,比他在學校裏一整個月的工資還高。他根本沒有理由拒絕。如果這個alpha對他的新鮮感能維持的久一點,他甚至可以一口氣攢下媽媽做手術的費用。真要到了那一天,他媽肯定已經等不了了。這筆錢不可能臨時去籌,他掙不到,也不可能借到……秋池最終還是接過了那張銀行卡。第19章 傅向隅給他的那張卡裏有五萬塊錢的初始餘額。秋池抽空拿著卡去銀行查過了,密碼是對的,裏麵的錢也可以被取出來。不過自從那天給他送完卡之後,傅向隅隔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聯係過他,弄得秋池的心情一直很忐忑。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故意在耍自己開心,或是這人回去之後又仔細想了想,終於發現用這個價格包下一個beta其實根本不值。如今各地的“理療產業鏈”發達程度都很高,不少讀完中學就念不下去的beta和劣等omega可能在十來歲左右就進了會所。會所裏的“侍應生”通常經過層層選拔,又經過專業培訓,不僅年輕、漂亮、懂情知趣,也深知該怎麽討客人的歡心。人類大多一樣,十有八九都貪圖那一口新鮮勁,無論到了哪個年齡段,都更偏愛年輕的肉|體與懵懂的靈魂。可他現在已經26了,又不夠漂亮,就算出去賣也隻會是會所裏最底層的便宜貨。以傅向隅的優越條件,他完全可以去找一個各方麵條件都優於自己的同齡人。傅向隅不聯係他,秋池也不好意思發消息去問。一是因為這人事先講過,不希望自己主動去找他。二則是除開必要的溝通,秋池一般也沒有主動聯係別人的習慣。……這會兒已是四月末,首都接連好幾日都是晴天,氣溫不冷也不熱,連偶然吹起的微風都很適宜。今天是周末。都蘭學院的校工在周末時一律實行輪休製,因此秋池每周一般都有一天時間可以喘口氣。難得放假,他卻有些閑不下來,一大早就起來洗了床單被套,然後趁著天晴,把枕頭芯和厚外套都搬到宿舍外的平台上去曬。秋池是傍晚出去收枕頭的時候看見傅向隅的,這人今天似乎沒開車來。餘光中,他觀察到這人穿著一件薄款淺灰色開衫,他人很高,經過樹蔭下那逢春的樹木脫長出的嫩綠枝條時,總要微微低頭。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秋池每次看見他,心跳都會往下墜,輕盈又緊繃地錯跳一拍。等傅向隅走近了,秋池才跟剛看見他似的,可大概他天生就不是熱情的人,隻見他嘴唇微張,卻又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好在對方並沒有要和他熱絡寒暄的意思,秋池想起對方曾說過自己“討厭麻煩”,大概是個沒什麽耐性的人。因此秋池猜想他忽然過來,應該是想要直奔主題的。可他好像有些嘴笨,熱情裝不出來,話說的太硬又怕惹這個人不高興。還好傅向隅先他一步開口打破了沉默:“你今天休息?”秋池終於可以接口:“嗯。每周放一天。”他說完,兩人之間就又恢複了沉默。秋池動作迅速地收好了枕頭與棉被,然後有些笨重地走在了傅向隅前麵。他一開始有想過要不要跟人家並排走,畢竟這樣看起來更禮貌一點。但他懷裏的棉被和枕頭疊得太高,不僅視線被遮擋了大半,整個人的體積也變大了,假如非要跟傅向隅並排,秋池怕兩人會在上下樓的樓梯上卡住。心裏好像還是有點七上八下的,但金錢的誘惑同時也有力地衝昏了秋池的頭腦。五千塊……他想,如果傅向隅真的給他五千塊。那他周一下班後想去學校對麵的那家蛋糕店裏買一塊小蛋糕。最便宜的那種就行。傅向隅看著前麵抱著厚棉被的秋池先自己一步回到房間裏,麻利地將枕芯放到床上,緊接著又折回到門口,彎腰從鞋櫃裏拿出了一雙連包裝袋都沒拆開的家居拖鞋。雖然是春天,但這間宿舍裏還是顯得有些陰冷。秋池悄悄用餘光觀察了一下傅向隅的反應,見他似乎並沒有不滿意的意思,隻是沉默地換上了自己給他準備好的那雙拖鞋。拖鞋在他腳上穿得還挺合適的,秋池慶幸自己並沒有買錯鞋碼。“之前……”秋池忽然想起來,“你不是說會提前通知我……嗎?”他有點緊張,因此不自覺地說話就有點卡殼,舌頭一會兒一會兒地打結。“通知了,”傅向隅說,“剛發了你微信。”秋池聞言拿起手機看了眼,確實有條新消息,就在二十多分鍾以前,那時候他還在忙著收納剛曬好的厚外套。他有些欲言又止,想問下次能不能通知的早一點,秋池不太喜歡意料之外的情況,提前計劃才讓他有安全感。但想了想,秋池還是沒敢提,怕傅向隅覺得他事多。“那我……先去準備一下。”秋池說著就進了浴室,把熱水器插上了。冷天熱水涼得太快,這種熱水器一天下來會反複地燒,秋池舍不得電費,因此每次都摳摳搜搜地事先預估好要洗澡的時間點,然後再提前將熱水器插上。想了想,秋池又打開手機,跟夜班兼職那邊的主管請了個事假。他這邊消息剛發過去不久,那邊主管就給他發起了語音通話,秋池瞬間把手機關了靜音,裝作沒看到。這個夜班的假要比學校裏的假更難批得多,每次他們要請假,負責他們的主管就一副:“家裏人病了死了哪有來我們倉庫搬貨重要?”“你病了?沒死為什麽不能過來看倉庫?”的惡心模樣。偏他又很會打官腔,話並不會說的太直白,但其實裏麵的意思是一樣的。肯來上夜班、做苦工的人,大多也找不到其他門檻更高的工作,又要養家糊口,因此每次也都隻能忍了。不過反正假他也提前請了,程序也過了,秋池並不想沒罵找罵,接通電話再給他當出氣筒。浴室裏的水應該還得再燒一會兒,秋池也不好一直躲在裏麵。出去的時候秋池看見傅向隅就坐在書桌前的靠背椅上,有些懶洋洋的,一副等著被伺候的樣子。秋池知道自己現在應該主動一點,對方給自己出開了那麽高的價,不是特意來這裏被自己晾著的。於是他走過去,在床側的位置蹲下了,緊接著從床底下抱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紙箱。那天之後,秋池閑下來的時間就會上網去做攻略,然後就莫名其妙地在網上買回來一些有的沒的。教程有了,工具也齊全了,但秋池一直都沒來得及實踐。平時工作實在太忙,秋池又有些貪心。夜班兼職那裏他沒舍得辭,總怕傅向隅其實隻是在拿自己開玩笑,或者一兩次之後就膩了,合適的兼職並不好找,他不敢不給自己留退路。結果就是,每天下班回來後秋池都累得像顆癟掉的氣球,一丁點性|欲都沒有,往床上一躺,三分鍾之內就能“死”過去。以至於那箱子裏的東西他到現在為止都還沒試用過。“水還沒燒熱,”秋池抱著那個箱子,有點猶豫地說,“可能還得等一下……”“那裏麵是什麽?”傅向隅忽然問。秋池的臉看起來有點紅,眼神也總是躲閃,似乎是想了一會兒,才終於憋出兩個字:“是……工具。”傅向隅已經是成年人了,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工具”是什麽意思。但看見這個人那副仿佛難以啟齒的樣子,傅向隅就總有股想欺負他的衝動。“工具?”他故意反問。秋池聞言看向他,傅向隅的眼神看起來很無辜,弄得秋池也有些遲疑了。“你……真的不知道嗎?”“是什麽?”他看起來的確是一副好奇的樣子。在交易關係存續期間,這個人都將是自己的“主顧”,秋池倒很有打工人的自覺,他猶豫了一下,終於走上前,把箱子裏的東西打開給這個alpha看。傅向隅沒怎麽看箱子,反而盯著秋池的臉。這人皮膚很白,稍不注意臉就會變紅,感覺到尷尬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抿唇,難怪平時在外麵喜歡戴口罩。“就是做……做之前要用的東西。”傅向隅聽見他說。“你自己買的?”“嗯。”傅向隅微笑:“你好敬業。”秋池有點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傅向隅似乎一直在盯著他看,他被這個人盯得內心焦灼,越來越不自在,迫不及待地想找個借口離開他的視線。過了會兒,傅向隅才看見秋池慢吞吞地開口道:“那我先去洗澡了……”“很快的。”他強調,“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傅向隅並沒有不許的意思,他最近狀態不錯,信息素一直穩定在正常閾值內,情緒也因此好了不少,並不像之前那樣急欲。今天來找秋池,純粹是覺得有點無聊,所以才破天荒地想起了這個“消遣”。他看見這個人先是從箱子裏拿了一小瓶什麽東西出來,接著悄悄將其裹進了手上拿的睡衣裏,然後才進了浴室。秋池沒有說謊,他的確洗得很快。大概是怕傅向隅等急了,出來的時候他身上還有點濕,周身帶著股潤濕的水汽,還有股很淡的肥皂味。“都弄好了?”傅向隅問。秋池的臉還有點紅,聞言點了點頭:“應該……”“過來一點。”秋池很聽話地走到了他麵前,傅向隅站起身,緊接著整個身體都向他靠攏了過去。秋池不大習慣和人靠這麽近,下意識地就想逃避,但理智讓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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