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秋池大概會在極端的欲|潮中死去。但社會賦予他的“道德觀”讓他克製了這一可怕的欲|望。……秋池是被傅向隅弄醒的。今天仍然是工作日,天微亮的時候他強撐著爬起來過一次,到淋浴間衝了個澡,但後來好像因為體力不支在浴室裏摔了一跤,然後就失去了意識。秋池不太記得自己摔到哪兒了,反正他現在渾身上下都疼得不分伯仲。傅向隅還在動,可他已經沒力氣迎合了。他難受地掙了掙,問傅向隅:“……現在幾點了?”身後的人沒有停,也沒說話,隻有接連不斷的喘|息聲與濕黏的水聲。秋池抓住alpha的手腕,有些艱難地偏過頭:“傅向隅……”“我不能……”“不能無故曠工。”校工才是他的本職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勝在穩定,夜班兼職那邊已經吹了,他不能再丟掉這份工作。傅向隅捂住他的下半張臉,秋池頓時沒法再開口,失神時溢|出來的涎水弄濕了這人的掌心。一直到結束,alpha心情終於轉好,他鬆開了秋池,然後回答了他一開始的那個問題:“快十二點了。”秋池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已經請過假了。”傅向隅又說。秋池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請過假了。傅向隅說完就起身去了盥洗室,很快他就聽見裏麵傳來了淋浴的水聲。他俯身從地上的那堆布料中翻出自己的外套,然後摸了下口袋,沒找到手機,秋池緊接著四處看了眼,才發現自己的手機被人放在了書桌上。秋池沒找到自己的拖鞋在哪裏,於是隻好赤著腳爬下床,走路的時候腿肚子有點兒哆嗦,秋池隻好像個腿腳不便的老大爺那樣挪著走路。打開手機第一眼就是聊天界麵,而領班的聊天框在最頂上,自己早晨七點多的時候就給他發了條消息,說是今天身體不舒服,要請一天的假。大概是因為他平時幾乎從未缺勤,領班也沒有為難他,隻回了句“ok,你好好休息”。秋池看著那段有些陌生的表述,總感覺這段請假的消息不是自己發的。就在他愣神之際,盥洗室裏的水聲忽然停了,意識到傅向隅馬上就要洗完出來了,秋池趕忙從衣櫃裏翻出一件幹淨衣服隨便往身上一套。半分鍾後,廁所的門開了,傅向隅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從裏麵走了出來:“你家有吹風機嗎?”“沒……”他家原來有一個老式的電吹風,拿起來特別重,吹起來也費勁,但後來有天晚上吹著吹著它就自己冒火了。那時候也快過年了,秋池幹脆直接把頭發推短了,之後就一直沒想到要再買新的。“抱歉,”秋池說,“我現在就出去買。”學校裏有好幾家小型商超,這種生活類電器應該哪家都有在賣。“算了,”傅向隅叫住他,“晾一會兒就幹了。”說完傅向隅伸手拉開窗戶,一陣略帶涼意的風灌了進來,把他身上那件薄款睡衣吹地鼓動起來,窗外綠意盎然,躍入屋內的風似乎也帶著“夏天的味道”。秋池總怕他覺得不滿意,於是說:“吹風機,下次……我會準備好。”“嗯。”傅向隅靠在窗框上看樹葉間風的形狀,有種莫名其妙的愜意體驗。秋池則有點緊張地盯著他的側臉,暗自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唔……是你幫我和領班請的假嗎?”alpha聞言偏過臉:“忘了?”“早上你在浴室裏摔倒了,我進去看了眼,把你抱出來後你吵著要手機,給你拿了你又說看不清字,最後又求我幫你和學校請假。”“這樣……”秋池有些遲疑,他覺得自己當時可能有點摔壞腦子了,以至於他現在對這段記憶還有點模糊。但傅向隅確實也沒必要騙他,於是秋池很真誠地說了聲“謝謝”。“我能去洗個澡嗎?”他又問。傅向隅還在這裏,所以秋池理所當然的認為現在還是他的工作時間,在工作時間裏隨便把“客人”晾在一邊是很不禮貌的做法。秋池希望他能對自己提供的“服務”感到滿意,至少在他攢夠媽媽的手術費以前。“隨便你。不用什麽事都問我。”“好。”在去洗漱之前,秋池先把昨晚胡亂鋪上去的新床單鋪好了,然後把那一大坨髒掉的床單和衣服抱起來丟進了洗衣機。浴室裏潮熱未散,仍有一股淡淡的皂香味。秋池這時候才有心思端詳起自己身上的“痕跡”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秋池總覺得這次自己身上的痕跡好像比第一次的還要重。傅向隅似乎故意地在他身上留下了暴力的印痕。但至少傅向隅並沒有想要把他弄成殘廢,而且出手也很闊綽。他已經很走運了,秋池心想。……秋池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看見傅向隅依然靠在窗框上,手裏拿了本書在翻。“從書架上拿的,”傅向隅看了他一眼,“不介意吧?”秋池搖了搖頭。傅向隅手裏拿的是他之前讀到一半的一本長篇小說,最近幾個月一直在兼職和本職工作之間打轉,秋池沒時間也沒精力再去碰書了。翻頁的時候傅向隅在書頁裏看到了一朵淡紫色的花,很小的一朵,他把它從書頁裏輕輕地拈起來,問:“這什麽花?”秋池靠近了一點:“是梧桐花。我在北區大門那裏撿的。”傅向隅剛剛隨便翻了幾本,發現書架上的書冊裏基本上都夾著樹葉和幹花,有的塑封起來了,有的則沒有。“是興趣愛好嗎?”秋池想了一下,然後才道:“應該算是吧。”他總覺得美好的事物都是轉瞬即逝的東西,於是私心想把它們收藏起來,好延緩它們凋敗的時間。“這朵花你會塑封嗎?”傅向隅問。“應該……”傅向隅很自然地說:“做好了送我。”秋池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說好。中午秋池煮了兩碗番茄雞蛋麵,他沒什麽拿手菜,隻能盡量做一些不會出錯的家常簡單菜。把麵端上桌後,秋池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傅向隅的對麵,隻見傅向隅盯著那碗麵看了幾秒鍾,然後說:“我不吃番茄。”秋池立即緊張了起來:“抱歉……”“是不喜歡番茄味嗎?”“隻是不喜歡番茄的口感。”秋池於是又拿了雙幹淨筷子回來,然後把傅向隅碗裏的番茄塊都夾到了自己碗裏,想了想,又把自己麵碗裏的雞蛋夾給了他。雖然傅向隅好像並不怎麽挑剔,但想到對方每次過來,自己都拿一些很便宜的食物敷衍他,秋池心裏就感有點愧疚。他看著傅向隅,小聲說:“你有什麽愛吃的東西嗎?下次我會多買點菜備著。”“沒必要。”秋池聞言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說的“沒必要”是指沒必要去特意買菜,還是指他下次也不會再來了,所以自己沒必要準備。傅向隅低頭在吃他煮的麵,秋池卻沒動筷,而是很小心地在盯著他看。過了一會兒,傅向隅聽見這個人低聲道:“昨晚是……是我的錯。對不起。”“我太貪心了。”他要養家,還要給媽媽看病買藥。傅向隅的各方麵條件都太過優越,包他說不定隻是臨時起意,或許來過一兩回之後,就會發覺他沒意思了。秋池是想要賺快錢,但同時又想要有穩定的收入。他知道是自己太貪了,可他沒辦法,那份兼職多少能讓他不安的心稍微平靜那麽一些。“我已經把那份兼職辭掉了,以後不會了。”秋池的手放在桌子底下,拇指指腹不安地在虎口蹭動,“之後下班以後我都會待在家裏等你……”“行嗎?”說話的時候他一直低著眼,傅向隅從他逃避的眼睛,一直看到不斷張合的唇瓣,腦海裏隻有昨夜在車裏,秋池那個主動的吻。以及那股很淡的橙子香。傅向隅故意不說話,交談中的沉默會讓敏感的人控製不住地胡思亂想,他深諳此道,這也是他從冷漠的父親身上所習得的交流方式。過分敏感的人往往更容易陷入過度的自省與自我懷疑中去,而這個beta很明顯就是這樣的人。“咬一下就暈,”傅向隅語氣冷淡地評價道,“體驗感確實不是很好。”他看見這個可憐的beta明顯更緊張了,眼神微抬、唇瓣微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傅向隅又把話鋒一轉:“不過你挺聽話的,可以再試試。”秋池聞言終於抬眼,被咬之後完全是生理性的反應,他無法控製,但他還是說:“我會盡量……”“盡量保持清醒。”“還有。”傅向隅又說,“下次我想打開你的生殖腔。”他的語氣平淡又冷靜,像是在談一件很正經的事。秋池愣了一下,然後支吾著說:“我……打不開。”男性beta的生殖腔並未完全發育,幾乎都不具有“孕育新生命”的功能,就算是在動情動|欲的狀態下,那裏也是始終緊閉著的。“可以打開,”傅向隅說,“用點藥就行了。”“如果你覺得很為難,價格還可以再談。”傅向隅已經給的足夠多了,秋池不敢再得寸進尺,於是他說:“……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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