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垂耳兔幼崽和大佬監護人 作者:未悄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信息量極大。別說警戒線外的圍觀群眾,就連跟隨訪問的代表團和接待團都開始竊竊私語。“這孩子難道真的是……”“不會吧……”“我記得議長不是……”邊臨鬆臉都黑了。隨行醫生簡單檢查了下徐總的情況,也就是摔了個屁股墩,沒別的。他匆匆趕回來,沒想到就遇上這麽尷尬的場麵,趕緊從人群中擠過來解圍,朝著四周吆喝:“哎哎哎,有人認識這誰家孩子麽?走丟了大人都沒發現?”頗為巧妙地轉移了矛盾,很快又有人譴責起了不負責任的佳人和上班族育兒製度的缺陷。視察工作其實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按理來說,再握握手拍拍照就該返程,結果被這個小插曲給耽擱。警衛吆喝著讓圍觀群眾散去,他們最近的是家花店,於是徐總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要不,議長先生,咱們先進室內吧。”邊臨鬆點點頭:“也好。”再怎麽習慣了被眾人目光包圍和追隨,那也不是被看笑話。再繼續在外邊兒帶著哭唧唧的小崽子,可就不知道怎麽收場了。花店老板誠惶誠恐迎接貴客,連忙把外麵的卷簾門放下來,隔絕人們八卦的目光。邊臨鬆起身,歉意地朝他笑笑:“打擾你做生意了。”花店老板從前飯都吃不飽,鄰裏街坊也沒哪家有錢買台光腦或者padd,聯邦元首哪是隻在想象中的存在。哪兒能想得到,今日能親眼見到,還坐在自己店裏麵,還還向自己道歉。老板更慌了,過來送水的手都哆嗦:“沒、沒事,我這兒本、本來也沒……那個,總統先生,請、請喝水……”“總統”在現如今的賽瑟納林可不是什麽好詞兒,代表著那個貪汙腐爛的舊時代。徐總的副手皺眉,糾正道:“別瞎喊,這位是議長先生。”老板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總統和議長的差別,瞪大眼睛,手一抖,差點把杯子給摔了。他以為自己犯了要掉腦袋的大錯,一瞬間後事怎麽交代都想好了。年輕的議長先生卻絲毫不覺得被冒犯,還好脾氣寬慰他:“沒關係,頭銜而已,都是為聯邦服務的。”眾人聞言,知道邊臨鬆這是主動給他們台階下呢,連忙借勢吹捧誇讚一番。末了,話題又轉移到小孩兒身上。大人們你來我往的檔口,小幼崽一直倚在邊臨鬆身邊,睜著紫靈靈的大眼睛畏怯又警惕地看著所有人,誰都別想把他從“papa”身邊摘走。連邊臨鬆自己都不明白,這小東西怎麽就賴上他了。他的確從小到大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尤其在進入議院之後,都強化訓練了自己的親民形象,現在是絕對的國民男神但也不是這麽個受歡迎法。黏上來非要認爹的,他也是頭一回遇上。幼崽小小隻,哭聲也輕飄飄的,長得又可愛,非但沒有熊孩子哭天搶地的討嫌,反而叫人心疼。連一向能自由調節情感和心緒的邊臨鬆,都有些不忍了。他的秘書已經去緊急聯係公關團隊,而徐總這邊則把走失兒童的事情告知了警署。無論哪一方,眼下能做的隻有等待。徐總歎胖氣:“太抱歉了,邊議長,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邊臨鬆苦笑了下:“這也不是你們能預料到的。”幼崽是個觸覺型小家夥,一直用雙手抱著他的小臂,圈得緊緊的,好似那就是瘦小身體全部的安全感來源。想來想去,還是先問問小孩自己對家長和家有沒有印象。怕人太多嚇著孩子,邊臨鬆讓其他人在前廳先坐,單獨帶小孩去了後麵備花的房間。老板沒來得及打掃,屋子裏滿地都是殘破的花枝,無處下腳,修到一半的藍玫瑰靠在透明的花瓶裏,舒展著絲絨似的花瓣。過於馥鬱的熏香中,邊臨鬆把怕踩到花兒的男孩抱起來放在椅子上,後者局促地雙手放在膝蓋上,小短腿夠不著地,可也不敢亂晃。小兔兔覺得這個場景有點兒眼熟。剛被帶來這顆星球時,在新mama的辦公室等著,自己好像也是這麽被羊叔叔放在凳子上來著。大人的椅子……怎麽都這麽高的呀!他不安地攪著小手指,怯怯地開口:“papa……”這稱呼聽得邊臨鬆虎軀一震,無奈地揉了揉額角:“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記得你爸爸叫什麽嗎?”幼崽仰臉看著他,慢吞吞搖了搖頭。邊臨鬆在心裏歎了口氣。這孩子年齡太小了,最多兩三歲,有的小孩兒這麽大話都講不明白呢,記不住事也正常。問估計也沒用,隻能等警署過來帶他去信息庫裏核對了。小孩一直戴著兜帽,牢固得很,不管是從天上掉下來還是被轉移到花店,都沒有掉下來。兜帽寬寬,露出小小一張臉,一雙大眼睛快占了一半,長睫毛撲扇,清靈靈葡萄似的。聯邦人口混雜,有些種族戴帽子是禮儀,不能被他人觸碰,邊臨鬆自然不會去犯這種禁忌。即便很想知道男孩鼓囊囊的帽子底下藏了什麽小秘密,邊臨鬆還是忍住了,隻在心裏猜想。反正,總不能是一對兔耳朵。議長的思緒已然放飛到雲端。又被細弱的小嗓音扯回來。“papa……”幼崽再度嚅囁著開口,紫瞳淚光點點,“想、想mama……”……雖然不知道你媽媽到底去誰,可是跟我說也沒用啊。但話說回來,聯邦公民有困難,他作為一國元首,為他們解決問題也是應該的。哪怕是一樁兒童迷路的小事兒,攤到他頭上,就得義不容辭。“小朋友,我真的不是你爸爸。”邊臨鬆又歎了口氣,清楚跟這麽小的孩子解釋、糾正都沒啥用,扯著椅子坐到他麵前,“你不記得爸爸長什麽樣,那媽媽呢?媽媽什麽樣?”“mama?”兔兔咬著手指想了想,“mama,很好看。”他為自己的回答感到滿意,再度鄭重其事地強調:“全世界最好看。”邊臨鬆居然被他認真的小模樣逗笑了。好吧,能這樣喜歡自己的媽媽,是好事。隻可惜這樣的答案是沒有辦法進行定位的。腕機嗡鳴,邊臨鬆低頭一看,秘書處那邊來消息,說公關部門已經準備好了,請他過目。本來今天隻是再尋常不過的一次公事訪問,莫名其妙出了插曲,隻希望還來得及收場。邊臨鬆臉色有些沉,抬眼,見小插曲本人也關切地望著自己,眼神裏是不掩飾的擔憂。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找到家呢,倒是有心思擔心別人。小孩子,真是奇怪的生物。邊臨鬆揉揉他的頭頂:“來吧,我們去前麵等,好嗎?”小孩乖乖張開雙臂,等著被抱。看著膽子小,還是個很會撒嬌的小東西。邊臨鬆失笑。然而就在他架著幼崽的腋下準備把他放下來時,小孩卻發出輕微的抽氣聲。落地之後,站姿也不對勁兒。邊臨鬆皺眉:“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受傷了?”男孩低頭,視線落在自己的小腿上。邊臨鬆蹲下來,小心地幫他卷起褲腿白生生的皮膚上一道明顯的紅痕。估計是掉下來的時候擦傷的,他們見小孩乍一看沒什麽事兒,也都沒多問。擦傷不是嚴重的傷,但很疼,對於嬌生慣養的小孩子來說,簡直是不可承受的,得哭破天。然而這個幼崽至今沒吱聲,要不是邊臨鬆發現了,還不知會忍到什麽時候去。顯然,這是個習慣忍耐、也習慣被忽略的小家夥。邊臨鬆看他,想起幼年時踽踽獨行的自己。還好,後來他遇見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將他從淒風苦雨的泥濘中拯救出來。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同樣的好運氣。他讓小家夥待在這兒,自己到外麵找醫生。等回來時,卻窺見驚人一幕花店裏的玫瑰,繡球,鬱金香……還有那些議長先生說不上來名字的花兒們。所有的植物,都在看向孤單單的小幼崽。一條綠得發黑的藤蔓,正伸出柔軟的觸角從後麵碰了碰小孩。第17章 邊臨鬆看得心裏一緊,正要過去解救小崽兒,卻看見在大人麵前總是緊張兮兮垂著頭的男孩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小於不疼的,謝謝你呀。”邊臨鬆從中得出了兩個關鍵信息:第一,小孩兒名叫“小魚”,也可能是“小於”“小餘”““小俞”之類的;第二,他和植物,也就是那株藤蔓對話。之所以是對話,就得有來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