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低頭盯住書今的腳背,蹠骨看得分明,指甲短而圓潤,比徐澤的腳要大上不少。趙書今見他不言語,便用腿去碰徐澤的膝蓋,手也撫上徐澤的臉,笑笑地問,“原來寶寶有偷拍的癖好。”“沒有!我沒有。就是本來隻想拍一張,因為太帥了,但是手機它自己連拍了!”徐澤趕忙抬頭辯解,但見書今戲謔卻溫柔地看他,手也摸到徐澤的耳垂,揉搓著,平靜地等徐澤解釋。“我本來也不想偷拍,但是,但是,”徐澤看著那雙淺淡的,包容的眼神,方才的委屈就泛起,輕輕地抱怨道,“我當時喊你了,但是你沒有理我。”“理你的話,我從板上掉下來怎麽辦?”趙書今鬆開把玩徐澤耳垂的手,蹲下身來,平視徐澤慌亂的眼睛,臉湊得更近道,“嗯?你說怎麽辦?”“我,我錯了!”徐澤感覺到書今噴在臉上似有似無的吐息,結巴地垂眼回應說,“你確實不能理我。。。”他話還沒說完,趙書今卻抬手捏了捏徐澤的臉頰,又用大拇指輕掃,按壓他的下唇,像是逗弄著小狗毛茸茸的下巴,摸得徐澤連連後縮。等趙書今玩夠了,方才自然退開,站起來笑道,“我從衝浪板上掉下來,你就不會覺得帥了。”徐澤趕忙抬起頭,搖了搖頭堅定否決說,“不會的,你什麽樣子我都會覺得帥!”趙書今見他太過認真,嗤笑開來,把徐澤剛剛理好的頭發又揉亂,懶懶道,“這有什麽好發誓。”“我真心的。”徐澤站起身,抬著頭晶亮的眼看過來,好像是一份義不容辭的許諾,看得本是調情的趙書今莫名的心虛,他躲開那直白的目光,默默退開一些,看了眼電視問徐澤,“怎麽在看新聞?”徐澤不知他是轉移話題,聽到書今問他,就如實回答說,“我暈船,吃了暈船藥,沒有事做打發時間。”“暈船?”趙書今皺眉想問那你為什麽還上船,但想起人好像是自己約的,就沒再多說,他走到舷窗邊,望見有艘摩托艇在海麵飛馳,便提議問,“想不想去玩這個?玩起來就不會暈。”徐澤湊過來觀察著遠方的摩托艇,那白色小艇速度奇快,帶起的長條水波,像是海上箭羽的留痕,徐澤看得有些癡,眼眸裏明明流瀉出向往,嘴裏卻說著,“不了吧。”趙書今隻看他一眼就明了,摸出手機發了條信息,便對徐澤道,“走,我們上去。”徐澤尚未反應過來,就被書今牽起踏過樓梯,向一層的甲板走去。5.5.2徐澤同趙書今在甲板沒坐多久,就有俱樂部的人開了一艘摩托艇過來,趙書今沒管徐澤的驚訝,利落地跨上去,要旁人把傻愣的徐澤扶到後座上來。徐澤勉強算坐穩妥後,趙書今側目道,“抱緊了。”尚未等徐澤反應,那摩托艇便快速飛離出去,徐澤下意識緊緊摟住了趙書今的腰,埋進了撲麵而來的沐浴劑香氣裏。飛馳的艇身帶起四濺的浪,星星點點地砸在徐澤腿上,腳背冰涼涼的,身上卻因為抱緊書今而感到溫熱,側目望向海岸的一麵,成片的棕櫚快速滑過,陽光下連成高聳的碧綠光帶,風在耳邊有了聲響,帶來海水的鹹濕。趙書今開的速度愈來愈快,可徐澤卻在摩托艇的加速聲裏平靜下來,他不再那麽緊張,鬆開書今一些,望向另一麵無垠的大海。青藍,遙遠的海平線,即使路過它的速度再快,在耀眼的天光下,好像永恒又沒有盡頭。趙書今沒想到開得越快,徐澤倒慢慢鬆手了,他撇過頭瞧他,卻見徐澤望著大海,一臉呆呆的,又有些恍惚,趙書今頗有意外,開口問道,“這麽快的速度還能發呆?”徐澤這才有了些反應,高速之下,他竟然快要鬆開抱住趙書今的手臂,任由海風迎麵吹上來,鬆弛喊道,“書今,風吹著好舒服啊!”趙書今見徐澤一臉陶醉,就也不再加速,笑說,“我有時候開得太快,朋友都不敢坐,你這個乘飛機都害怕的,竟然挺享受。”徐澤乘飛機的窘迫,確實讓他有些丟臉,但徐澤喜歡書今開摩托艇的感覺,隨著海浪起伏,將大海劃開一道開口,是一種立體的,不同於路麵飛車的感受,他將體會告訴趙書今,書今沉默了一小會兒,反手去抓起徐澤一隻手,放在腰上拍了拍道,“那你抓緊了。”隨之而來的是震耳的摩托艇加速音,若說剛開始是秋千蕩至半空的飛揚感,那這樣的高速下,就如同秋千蕩到天上,而人快飛出去的狀態。徐澤抱住趙書今,見海岸一瞬間滑過去,模糊地逐步變為海崖,書今的薄杉在自己的胳膊下翻飛起,心率徒然加快,好像要起飛一樣。趙書今隻維持了這個速度一會兒,便減速轉彎,向起始點回開,他見徐澤一直沒聲,怕是剛才自己興奮過頭,終歸把人嚇著了,趕忙問,“還好嗎?”徐澤仍然抱著趙書今的腰,臉卻在背上像小貓乞食似地蹭,聲音微弱,又好像不太願意承認地說,“書今,剛剛好刺激啊。”趙書今聞言揚了揚眉毛,他一度癡迷於疾速下高度集中,身體隱隱發熱的快樂感覺,但因為家人對安全的擔心一度很克製,要不是徐澤剛才說舒服,他帶人開這麽快的時候少之又少。他將速度放得更緩些,轉頭看徐澤,徐澤睜著圓眼睛,沒事人一樣眨巴著也看向他,趙書今感覺奇妙又古怪,他拍了拍徐澤虛虛環著自己的手臂道,“看不出來你也是個亡命之徒。”徐澤不知道書今是褒他貶他,見速度完全降下來,就鬆開手不再抱著書今,坐在艇上放鬆道,“書今,剛才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好像什麽東西都忘了,天啊,海啊,一切都不存在了。”趙書今笑了笑,心下隻覺奇妙,他沒想過這小東西倒能理解自己為速度的著迷,就反問了一句,“是麽。”便不再開口,沉默地載著徐澤朝最近的碼頭駛去。摩托艇泊在碼頭,趙書今先上了岸,徐澤本也想上去,卻被書今勒令停下道,“你別上來,”又望著徐澤困惑的臉道,“你往前坐到駕駛位,我坐後座。”徐澤茫然看著趙書今問,“我坐駕駛位?”趙書今點點頭說,“快點。”徐澤隻好聽話地往前移了一個位置,而後書今很快地就翻身下來,摩托艇往下沉了沉,緊接著徐澤整個人就被趙書今圈在了懷裏,書今的呼吸撲到徐澤的耳側,手把手告訴他怎麽打火和倒擋,徐澤隻感覺腦袋嗡嗡的,聽了個大概,就糊塗地將摩托艇開了起來。徐澤恍恍惚惚的在書今沐浴劑的香味下,木然地前行著,趙書今隻用一隻手臂摟著徐澤的腰,將頭枕在徐澤的肩上輕聲道,“寶寶,你的腰好瘦。”他好像隻是單純的讚美徐澤,並無多餘的動作,徐澤卻覺得臉上越燒越燙,都不敢回頭了。徐澤就這麽憑借本能,筆直的,低速的向前開著,趙書今也不催促,心情很好地圈著徐澤,任由他在海上飄蕩。直至迎麵飛衝而來另一艘摩托艇,趙書今立刻警覺,想上手幫徐澤打彎,未料徐澤比他反應還快一步,隨即向旁側扭轉,又靈巧地加速,輕而易舉地避開了正麵行駛的摩托艇。趙書今沒想到他第一次開,能運用得這樣嫻熟,便不再抱著徐澤,退開些稱讚道,“徐澤,很會嘛。”徐澤像個綁架被放開的人,瞬間輕鬆好多,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了駕駛上,他被表揚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書今,我的駕照是b類,貨車都能開的,你不用擔心安全。”他有意放高音調,以便讓趙書今這個乘客更安心。“b類?”趙書今的確意外,生出些好奇道,“你開過貨車?”“對啊,我20歲的時候一直都跑高速的。就那種晚上跑的貨車。”或許是駕駛摩托艇很輕鬆,徐澤隨心地說起了過往的事。“有時候為了次日達,一下子要開十幾個小時呢。”趙書今聞言卻皺眉道,“20歲你在開夜車?”趙書今大學時曾與孫淩自駕公路旅行,有次為了趕行程,兩人輪換著開了一夜,後來實在熬不住,找了個汽車旅館歇息,以至於他無法想象會把開夜車這件事當做職業的人。他想了想又問徐澤,“還是因為家裏情況不好?”然而這一次的質問,趙書今又換來了熟悉的,意想之中的沉默,徐澤還是那幅姿態,不解釋,不回應,就好像沒聽到似的,把穩了方向,似乎將開摩托艇這件事做得全神貫注。趙書今也開始習慣這種無聲的回應方式,他是很妥帖的人,也是涼薄,無所謂的。趙書今坐直一些,離徐澤的距離不遠不近,而後隻是迎上了逐漸強烈的風,什麽也沒有再問。第20章 5.65.6待徐澤將摩托艇開過癮,泊回碼頭時肆意的太陽斂了下來,刺目的光幻化為輕盈的箔,飄散在廣闊海麵,也落在趙書今寬寬的肩頭,將他銳利的輪廓暈得柔軟。趙書今帶著徐澤朝岸邊走,問他想不想再上遊艇,徐澤忙說不要,趙書今便同他回酒店用餐。回了客房侍者已經將前菜布好,書今從迷你吧拿過兩瓶纏著絲帶的紅酒,自己動手倒入了醒酒瓶裏,徐澤拿過倒空的瓶身,看了看問趙書今,“這個是禮物嗎?包裝的好漂亮啊!”“嗯。”趙書今坐下後,許是餓了,就隨便叉著前菜吃,並不講究。徐澤喜歡客房裏用餐這種輕鬆的氛圍,上手拿了塊麵包又問,“是淩晨打電話喊你海釣的朋友送的嗎?”趙書今隻“嗯”了一聲,徐澤便又好奇道,“那你們釣上魚了嗎?”“沒,光聊天了。”趙書今給自己斟了一整杯酒,也沒給徐澤倒,徐澤沒所謂,反正也不太想喝,他便笑著對書今道,“我想也是,半夜都要見的,肯定是超級重要的朋友。”趙書今抬眼瞥了瞥徐澤,見他麵目柔和,應該不是以往情兒最愛鬧的吃味,就不顧風度飲了一大口酒,方道,“不知道現在算不算,但我們這幾年見麵,總會吵架。”他頓了頓舉杯又灌下一些,說,“昨天倒是平和地聊了聊。“書今盯著空杯怔了怔又說,“很久沒有過這種時光了。”徐澤看書今為難,想幫其出謀劃策,斟酌了措辭才說,“確實,我和老家朋友也愛吵架,有時候怎麽都說不通,可討厭了!”這時候侍者敲門,將推車置好,菜盤上桌後就退了出去。徐澤被打斷,看著漂亮的食物,雖然很想動餐叉,但還是憂心著書今的友情,咽下口水補充道,“吵架是不理智的,你要真正去考慮他的內心需求,理解他,幫助他,才是真正的朋友!”趙書今看徐澤說得煞有其事,可他認真的樣子實在是呆,頭上因為下午被海風吹亂,翹著幾縷頭毛,天線似的,趙書今自認被這個傻瓜教育屬實可笑,他聳聳肩道,“我考慮他,那誰來考慮我?”“書今,”徐澤正色說,“人不可以太自私,如果這個朋友真的重要的話。”趙書今聞言自嘲笑笑,並無多言。若說為了喜歡的人,付出能夠給予的一切資源,這種行為也叫自私,那他真的不知道什麽樣的大方才能被稱作慷慨。不過他今天不想再勾起和周景言那些扯不清楚的矛盾,他隻希望時光停留在海釣艇淩晨三點的甲板上,他和周景言望著海什麽都不說,自己不再說想共度一生的事,周景言不再說要影視資源的事,就隻是單純地坐在一起,好像九年前自己被關禁閉時,周景言偷偷來找他的時候。徐澤見趙書今愣了一會兒,什麽都沒回應便繼續倒酒,悄悄觀察著書今開口道,“其實,對付和朋友吵架,我還有個絕招的。”徐澤坐端正了些,口吻也更為鄭重,“就是你得想辦法讓他知道,無論他需不需要你,你都永遠站在他身後。”趙書今垂眸笑著,對徐澤的提議置若罔聞。趙書今母親家裏世代從商,楊敏打小就告知書今,人同人交際的本質,唯有互利足以成就,世上本沒有什麽關係,是能夠真的永遠的。不過他沒必要和徐澤多說,隻是點點頭禮貌道,“謝謝你的建議,我知道了。”又拿起醒酒瓶問,“要不要也來點?”徐澤趕忙遮住杯口拒絕,繼而拿起刀叉,仔仔細細的,像趙書今第一次請他吃飯時一樣,乖巧認真地品味起來。待甜品吃完,徐澤才恢複了談天意願,他擦著嘴滿足道,“書今,海邊太快樂了,我都快不想走。”“你想呆多久呆多久。”趙書今今晚喝得微醺,心情轉好,就說,“過完年再走都沒問題。”“怎麽可能呢!我早就買了明天的紅眼航班,晚上十一點半就要走了。”徐澤想了想頗有失落,“能玩這樣的三天,已經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趙書今未料想他打算這麽快離開,買機票也未告知自己,心下煩躁。但徐澤又自顧自敘述起對妹妹病情的愧疚,以及對半山小賣店生意問題的憂心,其間言辭懇切憂慮,趙書今便也沒再想開口挽留他,想著既是跨年,便隨他去了。用過晚餐,侍者撤下餐碟,趙書今調出賽車轉播來看,徐澤便去洗澡。等徐澤從浴室出來,卻見趙書今懶懶地躺在床上,手上把玩著一個小方盒,徐澤在賽車講解激昂的音調裏坐到床上,方才看清書今手上盤的是一盒保險套,他頓時臉燒紅,不去看趙書今,又將手邊的一張毛毯蓋在身上,左滾右滾,將自己包裹成了一個牢固的繭。趙書今看著實在好笑,將盒子一扔,拋到了床頭櫃的邊角上,轉身撐著腦袋麵對徐澤,笑笑撇開關係道,“這是陳助理放的,不幹我的事。”“哦,哦,這樣啊,好的。”徐澤連頭都沒轉過來看書今,把毛毯子裹得更緊,匆匆閉上眼,眼皮還巍巍顫著道,“那麽,晚安了,書今!”雖然已經閉上眼,但徐澤還是能意識到近身柔軟的床麵些微下陷,書今溫熱的身體移動過來,呼吸裏有淡淡的酒味,被毛毯纏住的徐澤更緊張了,眼皮也抖得更不嚴實,他感覺到趙書今愈來愈近的聲息,好像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然而讓徐澤擔心的偷襲並沒有降臨,趙書今隻是靠近,哄人睡覺一樣拍著徐澤的肚子道,“我說過,你不想做,就不做。”書今見徐澤聞言,舒了好大一口氣似的鬆弛下來,又好氣又好笑,用力揍了他一下道,“沒人喜歡你這個小毛毛蟲。”趙書今說話時候還是有零星的酒味,但可能是因為口氣柔軟,意外的叫徐澤不討厭,他悄悄睜開眼睛,艱難地轉過身麵對書今道,“對不起,書今,我心裏好像還是有一點疙瘩。”“嗯。”趙書今卻閉上眼,斷斷續續拍著徐澤說,“沒事。”徐澤見書今的臉上也泛起些酒後的紅潮,頭發散著,不似平時成熟的模樣,這會兒才發覺這個個頭高大的男人,其實比他的年紀要小,也會因為和朋友吵架而煩惱,實則是和徐明羽一樣的弟弟。徐澤心口一軟就道,“書今,你比我小一歲,很多事想不通可以像今天一樣告訴我,也可以叫我哥,或者讓我照顧你。”趙書今聞言雙眼冷冷睜開,啞聲向徐澤質問,“你要我叫你什麽?”徐澤被他的嚴肅嚇了一大跳,明明自己是好心,卻不知哪裏得罪了書今,便小心翼翼地縮了縮身子道,“就,就,你可以叫我。。。”“不許這麽要求。”趙書今坐起來,身子擋住了頂燈,俯身看著那張像極周景言的臉,不自禁地想起中學時候,周景言也要求過自己喊他“哥”,那時候的趙書今也不知是怎樣的昏頭,竟然妥協地喊了。徐澤被陰影籠罩,眼前全暗下來,趙書今伸手去碰徐澤的頭,懲罰似地用力揉了揉道,“我不喜歡這樣叫。”徐澤被弄得懵懵的,他見趙書今揉完自己,麵色不大好地躺往另一側的床沿,找到火機點了根煙,沉著臉抽了起來,似想著什麽憂心的事。徐澤悶聲躺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書今很討厭自己比他年紀大這件事,看樣子都到了無法接受的地步。想到這兒,徐澤雖然不理解這種心理,但還是滾了兩圈滾到了書今所在的那側,有些委屈地討好道,“書今,你別生氣,如果你希望,我喊你哥都可以。”趙書今斜眼看了看這個小毛蟲,又抽著煙抬眼,望回電視上的賽車轉播。彼時兩輛賽車緊貼著,稍微落後的一輛粘得非常緊,兩車膠著著進入彎道,後一輛似有超過的企圖。趙書今吐了口煙,沒看徐澤,卻壓低聲音道,“那你叫一聲看看。”徐澤仰望著書今,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趙書今是要自己叫他哥。怎麽會是這樣呢?他明明比他小了有十個月!可是,書今看起來似乎很憂鬱,很需要徐澤的這一句不符合實際的稱呼。徐澤難以啟齒,但他更不想看書今難受,就隻能很別扭的,把嘴悶在毯子裏,極其小聲地喊了一聲,“哥。”趙書今聞言依舊看著電視,電視上那輛落後的賽車,過彎後即使非常努力,也未將前一輛超越,解說員說著遺憾的外語,背景音也變得有些嘈雜,趙書今又看了一會兒,見那輛後麵的車落後更遠了,才撚滅煙把電視一關,將床頭燈也旋暗了些,俯下身在徐澤的臉頰上,用食指關節稍稍點了一下,溫聲道,“阿澤,睡吧。”便起身去浴室洗漱了。昏暗裏,徐澤的臉側仿佛依舊殘留著煙草味,明明是自己討厭的味道,明明剛才書今說的隻是晚安,可或許是因為被喊了家裏人才會叫的小名,心髒一時間竟跳得怎麽都止不下來。第21章 5.75.7.1趙書今醒來時候,聽見臥房外的前廳裏有壓低的說話音,約莫是在講電話。望一眼窗外,天僅蒙蒙亮,海仍是青黑一片,目光落回手機,清晨六點半。抬手摸身側落得空空,枕邊也不見人。眯著眼下床走至臥房外,廊燈開著,休閑區僅有落地燈一盞的暗光,依稀能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徐澤。他將手機放在茶幾,正在和弟弟視頻,徐明羽報告著妹妹的恢複情況,徐明美偶爾也插兩句話,說要看海島海洋館的明星海獺,徐明羽糾正她是水獺,海獺生活在北太平洋寒冷海域和亞洲東北海岸,又考徐明美水獺的英文怎麽念,徐明美躺在病床上委屈得就快哭。徐澤趕忙好言調解道,“明羽,這時候就別學習了,妹妹都病著。”徐明美想不起來水獺的外文,眼巴巴望著手機裏的大哥求依仗,徐明羽不理會他哥,教徐明美英文直至拚對,才麵無表情地對著徐澤說,“哥,就是你慣著,她昨天刷了牙齒還吃糖,到時候蛀牙了,你們倆有的忙。”徐澤從來就沒說贏過弟弟,占不到理隻能閉嘴,又被徐明羽教育不要省錢,出去玩開心比較重要雲雲,徐澤隻能和徐明美一樣老老實實聽他話,被下達了多拍照片的命令後,才將電話掛了。趙書今無意聽他們對話,到吧台打了一杯膠囊咖啡,便回到沙發邊,徐澤剛剛也注意到了他,因為沒分開注意力僅是招了招手,這會兒電話掛了,書今再次過來,他才對趙書今說了早上好。趙書今回應後,叫了早餐服務,喝著咖啡笑徐澤,“你弟弟挺厲害。”提到弟弟徐澤特別熱情,告訴書今弟弟才十七歲就有一米八的個子,籃球打得好,成績從沒下過年級前十,今年還選進了數學競賽隊。由於太過驕傲,徐澤連弟弟的照片都調出來塞給書今看。趙書今見著照片上表情冷傲,和徐澤有些相似,但英氣許多的臉孔道,“你弟弟和你差別很大。”這本不算一句恭維,但徐澤聽了卻非常開心,附和道,“弟弟太優秀了,你別看他這個愛搭不理的樣子,同學都很喜歡他的。我可跟他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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