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今也不知道有沒有聽,煙抽到了尾巴根,才想起來換,再去摸口袋的時候,順著手滑落了一個物件,他也沒在意,倒是還在說他的周景言俯身將其撿了起來。周景言將墜物捧在手裏看了看,發現是一枚漂亮的果醬餅幹,餅幹袋子不是市麵上機器壓出來的一次性包裝,而是粘貼式樣,裏麵的吸油花邊紙,也是一般手工甜品常用的裝飾。周景言拿手上觀察著,趙書今便抬手上前,將餅幹抽走,隨意地放回了口袋。周景言挑挑眉,來了些興致道,“手工的。”趙書今隻是垂頭點煙,沒有答他的話。“你的人,新的?”周景言聲音都輕鬆很多,笑道,“身邊有人還撩我?”“不是。”趙書今煩躁地將煙碾滅道,“我說過,你去鬆湖的房子看看就知道。”而後又將手表盒子遞給周景言道,“收下吧,今天的戲很精彩。我本來也沒有更多的意思,你最好的朋友送的東西,總得收吧。”周景言見趙書今有些萎靡,也不好多說,就道謝收下了,又問接下來的酒會趙書今有沒有興趣同去,趙書今拒絕後,兩人就道了別。而後趙書今在天和劇院外的庭院裏抽完了半包煙,煙盒空了,人也凍得快沒有知覺,才去電孫淩,約了常去的酒吧會麵。7.2.2徐澤從天和劇院出來後,不想花錢打車,就走了一公裏的路才來到地鐵,坐上車後他細數一天的忙碌,眼皮都有些打架。清早回遠郊購入莓果,到市區後做了史努比樹莓蛋糕,再又布置“30日”相識紀念的慶祝氣球,擺好模型禮物,洗澡更衣後,等待書今回家之時,卻被叫去了天和劇院送禮品盒,看完周景言的精彩戲劇,最終與書今告別。徐澤累得蔫蔫地想,雖說書今完全不記得今天是他們相識的第30日,但也算滿滿當當的一天,並非沒有任何甜蜜。徐澤看戲的凳子緊挨著書今,自己因為劇情而流淚之時,書今還注意到,專門撫了撫他的後腦勺,即使動作輕微短促,徐澤也感受到了書今的心意。除了這個以外......徐澤就將未想到的更多戀愛美好,歸結於自己太疲憊腦袋不清楚,待倦意又襲來,就直接窩在地鐵上睡了過去。醒來後徐澤坐過了站,無奈地輾轉回到家裏已經接近十一點,徐澤望了眼布置熱鬧,實則清冷冷的大宅,再無精力多想,上了床鋪倒頭就睡。二日迎來了新聞裏說的,北山市今年最大的一場雪。徐澤在被子裏看著窗外翻飛的雪花,隻能感歎自己運氣好背,連著幾天都做不了生意,要是始終上不了山,他年前小賺的算盤都得落空。或許是昨天太勞累,且今天工作又泡湯,徐澤難得放縱自己睡了個回籠覺,直至十點鍾方才起來。洗漱完來到餐廳,探頭看過南麵的房間,沒有動靜,書今一夜未歸。他轉頭望向牆上的布置和桌上的蛋糕,徐澤隻能搬了椅子,將氣球一個個取下,又逐一戳破,最終扔進垃圾袋裏。在他將摩托車模型收回客臥,拿著最後一隻氣球打算放氣時,家裏從未出過聲的門鈴響了起來。徐澤一時有些奇怪,因為院子裏為了業主隱私,快遞不可入戶,陳助理又知曉門鎖密碼,孫淩也都是跟著書今才會來家。這個房子自徐澤來到,就沒有迎來過客人。徐澤趕忙跑到了門前,剛剛按開視屏,監控下低著頭的黑衣人,就開始按密碼,徐澤正憂心,那密碼竟然通過,鎖扣“嘀”一聲就開了。周景言推門而入後,就看見了矮他半頭的,抱著一個金色數字“3”的氣球,瞪大了眼傻站著的徐澤。他想這應該就是書今身邊的新人,便抬手想打招呼,卻在看清徐澤的麵容後徹底怔愣住,笑容也垮下,全然地沉默開來。作者有話說晚一點還有一章哦第31章 8.1轉送8.1.1徐澤看清來人後,用手開始揉眼睛,揉的眼睛都癢癢的,才確定不在夢裏,真的是昨晚舞台上距他很遠,卻用表演的張力致使徐澤落淚的大明星。周景言比市中心的巨幕海報上還要高大帥氣,徐澤感覺自己像隻站在仙鶴麵前的麻雀,心底升騰出共處一室的驚訝。徐澤望著周景言,意外的是,對方臉上的訝異似乎並不比自己少,但到底周景言的反應更快,他隻愣了一下,就調整成徐澤在各軟件的開屏廣告上,每每看見周景言時的漂亮笑容,他向徐澤微微頷首,禮貌問好道,“你好,我是趙書今的中學同學,周景言。”徐澤被那雙漂亮眼睛看得臉紅起來,他有點害羞,急吼吼地拉開大櫃,給周景言拿了一雙最軟和的毛絨拖鞋,蹲下放到周景言腳邊道,“你好,你好!我是…書今的朋友,我叫徐澤。”他說完後伸手,示意周景言可以將外套遞與,他會將其掛妥。周景言靜靜打量著手忙腳亂,招待自己的徐澤,心下非常古怪,趙書今有過不少和自己相似的伴兒,各個機靈聰明,可見到周景言多少有點心氣,卻也維護著麵子上的尊嚴。從沒有徐澤這樣同家仆一樣,擔心周景言穿不慣拖鞋,喝不慣茶水。周景言坐在客廳裏打量這間屋子,心下五味雜陳。這房子最開始是趙書今上中學所用,八年級同周景言交往後,二層就留給了景言午休。因為地段特殊,又是老房產,裝修說好聽是古樸,難聽就是老氣。當時的周景言還有一些感情,同書今說若是以後訂了婚,可以將這裏重修,成為一間回憶之屋。他給出過不少隨口的建議,比如整體的線條要極致簡約,用設計感強的家具來平衡風格,客廳最好有地台抬高,在家中角落置有綠植景觀等等。這樣看來,趙書今確實一字不差地幫他落實下來,讓周景言實實在在生出些歉疚。而於不遠處,端著一盤樹莓蛋糕小跑過來的徐澤,更使他的難受到達了巔峰。趙書今把這間房屋裝修成他過去的夢想,裏麵養了一個同過去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周景言一時間也不知怎麽,竟生出些怕,他未曾想趙書今要自己看的真心,竟然是這樣不可理喻的景象,他甚至開始思考,書今的這種情狀,需不需要醫生幹預。周景言謝過徐澤送上的蛋糕,他並沒有動叉子,而是低頭盯著徐澤穿的厚底夏季拖鞋,順口一問說,怎麽不穿冬天的鞋子呢。徐澤聞言有點局促,他不好意思地回答說,“周…周先生,我太矮了,穿高一點比較合適。”周景言眉頭皺了皺,又看向走廊上放著金色的數字氣球“3”,旁邊散著幾麵慶祝小彩旗,想起進門時徐澤也是抱著氣球的,就又開口道,“小澤,有什麽值得慶賀的事嗎。”徐澤這才想起剛才收拾的垃圾,還堆放在走廊,就一麵跑過去一麵說,“就是那種一個月紀念,短視頻裏經常刷到,我好玩就自己慶祝了,但昨天書今帶我看你的話劇,就錯過了。”緊接著周景言就聽到氣球被戳破的泄氣聲,徐澤相當麻利,一口氣便把雜物處理幹淨,又拿著幾塊餅幹走了過來,說是自己做的新鮮餅幹,沒有很多糖,周先生可以嚐嚐。周景言再次看到這個手工餅幹,又發現站在一旁,踩在高蹺似的拖鞋上都不知道坐下的徐澤,一些說不清的同情瞬間上湧。他要徐澤坐在自己身邊,要他喊他景言,不必叫得生疏。徐澤出於對大明星的敬重,離得挺遠地坐下了,他一時間腦袋裏跑過很多話題,比如周景言居然是書今的中學同學,又比如昨晚他看了景言的話劇特別喜歡,可是話到嘴邊,徐澤卻不過腦地舉起了手上的電子表說,“景言,我這個表,就是看了你做的廣告買的,可以超長待機,然後還有重要日期的提示。”周景言觀察徐澤短暫時間裏,發現他有點傻乎乎的,就逗他說,“謝謝你支持,可我記得這個係列好像沒有草綠色。”“沒有嗎?”徐澤呆了呆,看著自己的草綠色腕表閃著明亮的光彩,就反應過來說,“啊,大概因為我買的山寨的,所以他們廠家自創的吧。”周景言聽他買山寨買得理直氣壯,覺得好玩,就又問徐澤工作,徐澤先說他在鬆山小賣店工作,可他說完,又覺得這和大明星比起來太過普通,就又說,“可我遲早會成為一名導遊。”周景言本是有些逗弄徐澤的意思,可在發現徐澤對自己的所有提問都認真回答,仔細思考之後,就慢慢轉變了態度,這個古怪的青年,是與他們一群人截然不同的類型,他最初認為書今是因為徐澤長得像自己才養著,但細細想來,卻感覺並非全部如此。徐澤老實地回答完周景言的問題,也想開口問問景言中學時候的書今時,門鎖就又“嘀”地響了。趙書今仍舊穿著昨日出席劇場的正裝,隻是神色有些疲憊,他懶懶的,一副宿醉的模樣,書今見著玄關裏徐澤的鞋子還在,就想去打個招呼。哪曉得在客廳裏見著了昨天同自己說過“絕對不會過來”鬆湖舊宅的人,以及看到他回來,顯露出很多高興的,要去再切蛋糕的徐澤。8.1.2趙書今望著周景言,一時間說不出話。他見周景言起身,跟著徐澤去了餐廳,看徐澤手起刀落,將史努比小狗的鼻子切了下來,對書今高呼,“書今,嚐嚐新做的蛋糕!”趙書今突然間有些心慌,他做生意理性慣了,在生活裏很少能體會到無措這種感覺,可現下他感受著,並且不知誘發這種心緒的,是眼前挑著眉的周景言,還是呼喚他吃蛋糕的徐澤。趙書今按了按太陽穴,暫時厘清思路,對徐澤說,“我和景言談談事,先上二層去,你忙你的。”徐澤點點頭,偏過頭問景言在不在家吃午飯,他可以現在開始做,而這時候趙書今說了“不。”而周景言開口說“好”。徐澤為難地看看他倆,不知聽誰的,趙書今看了眼周景言,隻得歎了口氣說,“你做吧。”徐澤得令,就聽話地往廚房去了。趙書今領著周景言朝二樓的白色大門走,周景言瞧見門上細致的花窗玻璃笑道,“怎麽弄得和教堂似的。”趙書今開門的手頓了頓,沒有說話。兩人進了裏間,周景言環顧了琴房後便也未再出聲,套間的臥室裏是一張有著帷幔的雙人床,從房間裏的陽台,能看到碧波蕩漾的鬆湖和整片樹林,周景言似乎陷入了回憶,隻是在每個房間觀賞著。最後他步入了書房,書房寬闊的長桌上,放著一個首飾盒子,周景言記得清楚,這正是平安夜那天,趙書今驅車去他劇組所在的酒店,向自己求婚失敗後被退還的婚戒盒。他見盒子邊上還有一遝素色暗紋冊子,翻開來一看,文字上印的,竟是一場位於異國的婚禮策劃,照片顯示著地點位於v市的一幢城堡中,而旅行流程裏,則是按照他們中學時同去歐洲的路線重走。冊子翻到最後,是兩張機票,登機時間在年假裏,約莫20天之後。趙書今見周景言無聲地合上冊子,就靠在門邊淡淡道,“我姐畢業後,同朋友買了個小莊園做婚禮策劃,本來你要是答應,就照著她設計的去。”周景言歎了一口氣,隻是說,“對不起。”趙書今自嘲地笑了笑道,“這世上就沒有能讓你為我妥協的時候,有時候我真的就想,你怎麽就能這麽自私。”周景言聞言冷笑道,“我自私,你把一切弄成我過去的夢想模樣,還拖累沒幹係的徐澤,滿足你幼稚的愛情幻想,從來不考慮現在的我真正想要什麽,你就不自私。”趙書今聽著無數次吵架的開頭,無望地揮揮手道,“算了,算了,照你說的,算了。”周景言環顧了這個包裹著他青春念想的房間,隻覺得被趙書今無形地控製,拖拽著,他不想再被這些年的陰霾所左右,沉默了良久才道,“書今,我永遠不可能為了你放棄我的事業,你好好對徐澤,他和我說夢想做導遊,你這旅程路線,就帶他去吧。“趙書今臉色陰沉道,“你這麽說是故意讓我難受?”周景言搖搖頭,歎息說,“我希望你好,畢竟愛人一場。”他頓了頓又說,“我先走了,以後就別再見了。”周景言走過門邊,書今的身前,留下閉著眼麵色慘淡的趙書今。徐澤聽到二層的動靜,又看到取外套準備離去的周景言,趕忙迎上去問,“景言,你怎麽就走了,不是說好的吃飯!”周景言瞥了眼穿著圍裙有些焦急的徐澤,勉強笑了笑說,“徐澤,趙書今這樣對你很不好。真想走的時候,就走吧。”他沒等徐澤反駁,就又道,“我有事先走了。”周景言戴上口罩,高瘦的背影消失在轎廂門的開合中,徐澤手上洗菜的水還未擦幹,有些潮潮的,讓人略微不自在,一如周景言離開時的感覺一樣。第32章 8.28.2.1周景言的話鬧得徐澤一頭霧水,同時也為他倉促的離去而遺憾,畢竟今天冰箱裏有新鮮的牛肋排,紅燒後可最下飯,昨日徐澤回遠郊,鄰居張媽塞給他一打土雞蛋,若是同自栽的韭菜一道兒炒,單想想都好饞人。徐澤將手上的水在圍裙兜布上揩過,關了大門,追過去問趙書今,“書今,景言怎麽走了呢,我準備的菜可好了!”他見趙書今往吧台走,垂著頭,也不搭理徐澤,自顧自倒了一杯茶色的酒,就朝房間走,徐澤跟上去急忙問,“書今,你也不吃飯嗎,你和景言是不是吵架了?”趙書今聞言駐足看向他,那眼神比起生氣,更似沮喪。徐澤自打認識書今以來,趙書今都是一副隨性又遊刃的模樣,從未有過這種脆弱感覺,可讓徐澤的心都揪緊了。徐澤伸手去拽書今的衣角,擔憂問,“書今,怎麽了,你是不是不舒服?”趙書今端著酒杯沒心情管他,揉了揉徐澤的腦袋打發道,“乖,”又說,“自己去吃飯。”就沒等徐澤回應,掙開了他的手後,閃身進屋,將徐澤隔絕在了臥室門外。徐澤急忙敲了好幾下門,問書今有沒有事,有事要同自己說,趙書今隻說了沒事,就再無回複。徐澤便知他心情可能很差,也不好強求,就退身回了廚房。麵對一台的好食材,徐澤歎了口氣,將肉菜逐一收回冰箱,隻留一把韭菜和兩個雞蛋,將它們分別切碎,攪拌後下鍋,油“滋滋”炸開,迸發出同想象中一樣誘人的清香。可當舉起筷子,麵向做好的菜飯,徐澤才發覺並不太有胃口。他勉強扒拉了幾口飯,嚼了一半停下來,就想起景言剛才對自己說的“趙書今這樣對你很不好,真想走的時候就走吧”這句話。徐澤怎麽想都覺得古怪,書今對他要是還不好,那世界上可就沒有人對他好了!媽因為先天的缺陷,沒指望她能幫自己什麽,爸愛玩,更別說擔起責任。隻有書今會為他住不好,穿不好上心,在徐澤經濟困難時慷慨相助,讓他學習,帶他看話劇...自己怎麽可能會有想走的時候呢?徐澤又埋頭悶了幾口韭菜炒蛋,或許是炒的時候就開始跑神,雞蛋的邊緣有點焦糊,可徐澤完全沒注意,頭腦木木的就把飯吃光了。他望著大大的餐桌上,小小的一枚空碗默默地想,可能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醜陋的。因為他現在竟然由於書今待自己太好,而產生了永遠都不想離開書今的荒唐念頭。8.2.2這日趙書今一直呆在南麵的房間沒有出門,徐澤幾次想給他送點吃食,都被拒於門外,徐澤沒轍,隻得烤了個麵包,切好後置於餐廳,讓書今餓了可以自助取食。然而次日起來,餐簍裏的麵包沒有任何的減少,徐澤對書今的擔憂愈發加重。可偏偏這日開始化雪,山道也啟動了清掃機,短信通知說,鬆山山路普通車輛已可通行。由於距離過年隻剩九日,放假後攀山賞雪的遊客激增,徐澤前些日子一直盼著年前的這波客流,可以照顧新開張的關東煮生意。徐澤糾結再三,還是選擇給做飯阿姨發去信息,托她照顧書今吃飯,自己趕去正義路的超市,拖著一車冷凍食物上了山。如徐澤所料,一連七天生意都紅火的出奇,前幾日徐澤早上馱的食物,竟然中午就賣空了,中途還要雇員下山進了貨,夜幕落下後,補貨也能全部賣光。徐澤看形勢好,就將導遊輔導和普通話班推到了年後,趁著好時機,重啟下山後的工作,跑去長橋幫徐衛國的水果攤賣年貨禮盒。忙到了第七天,終於閉了店準備過年,徐澤人已累得憔悴,瘦的連徐衛國都看出來問題,罵他鑽到錢眼裏不要命,徐澤就當他關心自己,不去計較,隻是一遍遍看著理財軟件的入賬。一想到和書今明年的戀愛經費都賺到,可以隨便帶書今去海洋館啊,大飯店之類的,心裏別提多開心了。徐澤將麵包車還到姑姑店裏,繼而坐公交車回家。時間已經過了七點,這一周他從睜眼就在忙活,深夜方才歸家,因此一次都沒有碰到過書今。這會兒打開社交軟件徐澤才發現,每一天他發給趙書今的“書今,今天我要加班了,你要好好吃飯”之類的問候,都沒有被回複。趙書今的最近一條訊息,顯示著五十八秒的語音通話,應該是那通叫徐澤送禮物去天和劇院的來電。徐澤靠在公車反著藍光的玻璃窗上發呆,冷光襯得他小小的臉龐更加瘦削,他還穿那件大紅色的羽絨服,陳助理給他新買的好衣服他都覺得顏色太暗沉,看著沒有朝氣。他手機的頁麵停留在獨角戲的對話框上,屏顯的幽光照得身上那抹大紅泛起了些微的紫,竟也生出點滴的頹唐。下了車,徐澤朝小區院子走,他也不知怎麽,可能是由於剛從忙碌的興奮裏脫離,有一點突來的失落,也可能是因為快要過年,他得回遠郊老家,有一陣子會見不到書今,心裏暗暗不舍,總之,這一天的歸家路,似乎格外的漫長。徐澤進了家門,正打算收拾物件回老家,卻發現吧台中有孤燈亮起,他急忙探頭去看,果真見到書今在昏黑的光線下,坐著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