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這才明白,或許書今真的喜歡音樂,並不隻是對他開玩笑,知道真相後,徐澤有點失落,但他看到完全入迷的書今,又在心底,萌生了一個小小的決定。徐澤跑向趙書今,喊他一聲,書今似乎才回過神,對徐澤說抱歉,又說,走吧,去教堂上麵看看。徐澤一麵朝教堂深處走,一麵猶疑地問書今是不是很喜歡鋼琴曲,趙書今頓了頓,才說,“不算喜歡吧,隻是剛才在公共鋼琴,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徐澤見書今的臉色比早晨蒙了層沮喪,就想或許不是什麽好事情,怕他又變回昨日模樣,就對書今背誦起聖心堂的介紹,說這裏的馬賽克鑲嵌畫是世界上最大的之一,八十四米的鍾樓裏麵有全法最大的一隻古鍾雲雲。趙書今聽得本隨心,可當徐澤開始解釋教堂的白石構成,以及旁側雕像的身份時,還是被吸引過來,他發現徐澤的普通話課程雖沒上多久,但成效不錯,原本黏糊糊連在一起的吐字清晰許多,人也沒有原來的畏畏縮縮,倒是真有導遊的模樣,書今聽完攬住徐澤的肩笑道,“寶寶好厲害,已經是合格的導遊了。”徐澤未料想能將導遊詞說全,忙說是王老師的功勞,是她告知他講普通話時的傳達要大於標準,最末還感謝起書今。趙書今行至觀景台的石柱圍欄前,將絮絮叨叨的徐澤翻轉一麵推到欄杆上,而後傾身貼上徐澤的後背將他圈在懷抱裏。徐澤感知到身後的溫暖,正為在公共場合的親密舉措感到害羞時,抬眼卻望見了麵前壯闊的風景。整個花都在他的眼下延展開來,這會兒霧散盡了,遠處一片孤雲在碧藍的天空遊蕩,地標鐵塔連同天與城市,讓高處的徐澤感覺自己變成了城市的主宰者。“這教堂我來過兩次,上一次教堂沒開,進不到這裏。”書今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沒有想過會這樣壯觀。”徐澤轉身麵向書今,他的瞳孔明明在天光下更為淺淡,卻讓徐澤莫名感到複雜和深沉,徐澤把頭靠在書今肩膀問,“書今,我抱抱你吧。”趙書今遲疑了一下,才說,你抱吧。兩人無言地摟抱了一會兒,原本攀過台階的身體更為暖熱,趙書今先開口笑道,“寶寶,我出汗了。”徐澤也笑了,說他也是,又問書今,“你還有沒有不開心。”趙書今低頭,見到徐澤討好的笨拙眼神,讓他心下湧出異樣的同時,又莫名覺得安心,書今先鬆開手,對徐澤說,“我沒有不開心。”而後問徐澤要不要下去,徐澤點點頭,說,“那太好了。”就同書今攙著手下了陡梯。出到教堂門口,行至側麵,台階旁的扶手欄上掛滿了同心鎖,徐澤湊近看了看,鎖上用馬克筆塗畫有各種的字母縮寫,且皆以一枚愛心相連。徐澤看了看書今,想問他要不要也掛一個,然而趙書今似乎沒有興趣,他微微皺眉還未發話,便有電話打了進來,書今便走到旁側去接了。徐澤看著書今的背影,心上有零星的失落,但他還是走到了賣鎖的攤位,詢問價格後,選了一把亮紅色的愛心鎖,售賣員遞給他馬克筆,徐澤猶豫半晌,想著等趙書今過來後,兩人一道兒寫,就站在原地等。等待過程裏來了好幾對情侶,有各種膚色的人,但在鎖上塗鴉時的表情都很相似,讓在旁邊等待書今的徐澤,好像也會被感染,從而變得幸福起來。“還沒好嗎?”在徐澤發愣時候,趙書今溫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徐澤趕忙問他,“書今,我們寫些什麽好呢?”“隨便吧。”趙書今看了一眼亮紅色的同心鎖,臉上並沒有什麽更多表情,他低下頭看向手機,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滑動,淡淡道,“寶寶快一點,車子一會兒就到了。”徐澤拿著馬克筆的手頓了頓,張了張嘴又合上,而後快速轉開鎖扣,隨便在鎖牆上找了個地方扣上。從鎖孔中拿下鑰匙,徐澤盯著一眾寫滿不同愛戀的同心鎖之間,唯一一個亮紅色的空白鎖發了會兒呆,又在趙書今於不遠處的催促聲裏回過神,將手心裏那把濃縮著浪漫的鑰匙,珍重地存放於大衣的內袋之中,再把未問出口的所有不解吞咽下肚,抬起頭向趙書今跑去。第38章 9.49.4.1蒙山的治安本算不上好,兩人一路下行後並未久留,便驅往中心大區。下車後沿河漫步一會兒,徐澤備好的導遊詞就一股腦兒地往外倒,襯得趙書今更像個隨行的旅人。路過聖母院時尚在維修,徐澤隻得抱著遺憾進了旁側的美術館,美術館裏多為納比派,印象派的畫作,徐澤除了梵高都不認識,在場館裏有些無助,悄悄扯趙書今衣角問,“書今,這些畫我都看不懂。”趙書今往年進館也是為了陪伴喜歡繪畫的周景言,他自身除了對潮流藝術還算有興趣,其餘的皆一竅不通,就對徐澤道,“我也不懂。”徐澤立於一幅點畫繪製的藍紫色大海前,瞪大眼說,“原來你也有不懂的!”“你把我當什麽,”趙書今點了點徐澤的腦袋瓜問,“百科全書嗎。”“你是名牌大學的學生啊,”徐澤望著畫,瞳仁都染上一抹藍,好像在說離自己無比遙遠的事情,“就是我在報紙啊,新聞裏才會聽說的那種存在。”趙書今對學曆沒有太大感覺,認為創業後自身價值才有所彰顯,可由於徐澤反複強調這份優勢,趙書今才意識到這是他分外在意的身份標簽,為了讓徐澤不在這方麵那樣偏執,便順手將人攬到身邊悄聲道,“那就告訴寶寶一個秘密,其實我對純藝術一直很遲鈍,除了死記介紹,很少能夠真心理解。”“啊,竟然會這樣。”徐澤也壓低聲響,像要保護書今不為人知的短板,他急忙安慰趙書今道,“書今,我從小畫畫和音樂的領悟力也都很差,經常被笑,所以特別理解你,我可以陪伴你。”趙書今揉揉徐澤腦袋,把他的頭發弄亂又抹平整,可能由於身在在外國,徐澤有點在意個人形象,捂著腦袋不給再碰了,趙書今看著他,難得地感到放鬆和愉悅。趙書今不會因為不懂藝術而慚愧。周景言曾在這個美術館裏笑過他品味庸俗,沒什麽鑒賞能力,書今記得當時自己對景言說,他們倆這樣剛好互補,周景言勸他還是看看美術史來的好,後來他看了,記了,和別的朋友逛展覽,也算能說上一二,社交上也順利許多,他以為這是周景言帶給自己的,好的改變。可在聽到徐澤說看不懂畫,藝術領悟力很差,用蹩腳的方式安慰人時,他又覺得自己其實從未改變過,他心底依舊看不明白這些,也不認為這有什麽不好,甚至覺得大方承認看不懂畫的徐澤,比社交場上像他這種不懂裝懂的人來的可愛。走馬觀花地逛完整棟樓,書今和徐澤竟一致認為,最讓他們喜歡的,是這座美術館曾經作為火車站時,遺留下的金色大鍾。趙書今聽徐澤興致高昂地說著當年萬國博覽會的故事,就問他,要不要拍一張合影,原本聒噪的徐澤立刻變得扭捏起來,趙書今沒多想,說自拍一下,就當遊客紀念,徐澤才支吾著同意了。書今臂展很長,相機舉得高遠,能將自己,徐澤和大鍾都穩妥地放入取景框內,趙書今看著屏幕對徐澤說,“抬一點頭。”徐澤雖然聽到命令,但他很快地瞟了一眼屏幕,就把頭埋得更低了。書今才想起他好像懼怕鏡頭的事。不過趙書今也不強求,把徐澤又往懷裏拽了拽說,“那你就看向我吧。”他說完,徐澤就聽話的,懵懵地朝趙書今望去,書今快速按下了拍攝鍵,一個狀似甜蜜的瞬間就被記錄了下來。趙書今沒怎麽看,即刻就發送給了徐澤。徐澤接收到圖片點開,照片上的書今笑得溫柔英俊,自己依在書今的懷裏很認真地望向他,正是網絡上那種他最羨慕的情侶抓拍,徐澤把照片放大又縮小,一會兒看看自己,一會兒又看看書今,心底喜歡極了,直接將照片設成了屏保。趙書今探頭看了看問,“這麽喜歡。”徐澤點點頭說,“書今,你也設置吧,這拍的太好了。”趙書今聞言頓了頓,玩笑道,“哪天寶寶給我拍一張正麵看鏡頭的,我就設置。”徐澤聞言呆呆地看向書今,張了張嘴遂又合上,低下頭後眼神也變得飄忽,他低聲說,“那我以後努努力吧。”趙書今見他仍然沒有說出害怕鏡頭原因的任何表現,就把手機放進了包裏,說,“行。”又拉過徐澤說,“我們走。”9.4.2步行至拉丁區,路過一間藍色商鋪,徐澤走過幾步,又拉書今折返回來,指著店麵問,“書今,這是那個童話故事《小王子》的紀念品商店吧。”他探頭探腦望了望確認道,“真的是,書今,你知道這個故事嗎,我妹妹特別喜歡,我都給她讀了快十遍!”趙書今朝店裏掃了一眼,就側身站到一邊,一麵摸出電子煙,一麵對徐澤說,“你進去看看,我在外麵等你。”徐澤見書今沒有興致,就獨自鑽進店裏挑選起來。趙書今最近煙癮犯得厲害,他知道不好,可既然選擇了故地重遊,就得嚐試接受這種像突然被打了悶棍的心痛感覺。他第一次認識周景言,是七年級剛剛進校。周景言於校慶上,演這出小王子的話劇,那時候的景言即便身著滑稽的王子服也很有風度,書今的腦海裏混雜地閃現出很多片段,一會兒是周景言對著扮演小王子摯友的飛行員說,他有一朵宇宙裏獨一無二的玫瑰。一會兒是狐狸告訴扮演小王子的周景言,人一旦被他人馴養,就彼此有了關聯,和世上千千萬萬的他人變得不同。周景言討厭文學書,隻看劇本,卻總能把人物的情感輕鬆表現,他一直都是有天賦的,充滿感染力的,以至於後來趙書今追到人後,對景言又提起這部初見時的話劇。趙書今開玩笑說自己是被小王子馴養的狐狸,而周景言當時好像笑著糾正他說,“不,你是我的飛行員朋友。”趙書今靠在牆上自嘲地笑笑,終於明白連最開始自己以為的說笑話語,居然都是真的,周景言願意和他在一道兒,隻是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資源關係,卻從來都沒有動過真心。空氣裏飄來不知何處散發的食物香氣,趙書今心下煩得隻想抽紙煙,正打算去旁側自助機器買上一盒,卻見徐澤拎著紙袋子從店麵中走出,眼睛亮亮地望過來道,“書今,你猜我買了什麽?”他沒有等趙書今回答,自顧自地打開紙袋,大大的袋子裏躺著兩柄小小的瓷勺子,還有一枝布麵的玫瑰花。徐澤取出玫瑰花道,“書今,送給你,這其實是一隻圓珠筆,非常實用!”趙書今看著這隻小學生才會用的毛絨筆,皺眉道,“哪裏實用,你送給你家人吧。”“你不喜歡啊。”徐澤悻悻地收回玫瑰花,想放回紙袋又猶豫說,“書今,你可能不知道這個童話故事,玫瑰,玫瑰是有寓意的。”趙書今也不知道該回他什麽,預感和徐澤再拉扯,自己也會變傻,就無言的,順手拐帶住徐澤往碼頭走,徐澤仍然舉著那隻玫瑰圓珠筆說,“書今,小王子有一朵宇宙裏獨一無二的玫瑰花,他會用罩子把花罩住,不讓花受到任何傷害。”趙書今說 ,“好的。”又隨便糊弄說“挺不錯的。”徐澤也點頭說,“書今,你就是,就是我的玫瑰花。”趙書今聽著匪夷所思的話語,把手掌按在徐澤的腦門上,懶懶地問,“發燒了?”又拿開說,“沒有啊。”徐澤就咯咯直笑,繼續說,“書今,我要努力保護你。”趙書今想起徐澤先前說是因為怕自己被搶劫,遭小偷才同來異國,一時間無語到想撬開徐澤的頭腦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可看徐澤仰著臉在陽光下笑的挺燦爛,又認為沒必要管那麽多,這腦袋裏裝的是漿糊也同他沒什麽太多關係。兩人吵吵嚷嚷地朝碼頭走,鬧著鬧著,趙書今似乎也把剛才想要買煙的事情忘了個幹淨。9.4.3午餐定在一艘玻璃罩住的觀景船上,空氣裏淡淡的香氛混雜水的生味,爵士樂輕巧地演奏著,書今帶徐澤於船頭落座,靠著窗能將兩岸的景色盡收眼底。趙書今就著香檳吃了點前菜,淡淡的望向緩慢掠過的風景,而徐澤自打上了船,整個人就變得坐立不安,路過每一個建築物都要默念介紹的詞句,有時候忘記了的甚至掏出筆記本核查,全然沒有了平日吃飯守規矩的乖乖模樣。直至主菜端上,徐澤仍在自言自語,書今無奈地喊他吃飯,徐澤的眼睛飄向窗外,手上拿著叉子在盤子裏胡亂叉著,發出叮叮響聲,趙書今忍無可忍才壓低聲音喊他,“徐澤。”徐澤轉臉見書今麵色陰沉,趕忙回過神來切肉食,一麵切,一麵若有所思的樣子。趙書今歎氣說,“上了船怎麽變得這麽緊張。”徐澤見趙書今難得在吃飯時開口,就停下刀叉道,“書今,我這輩子隻可能這麽玩一次的,得都牢牢記在腦袋裏才行。”趙書今聽了想隨口接話說,怎麽就一次,不是想來就能來。可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或許對於徐澤來說,這確實是一生隻有一次的旅行。即便他們分開的時候,書今給到的東西足夠多,徐澤應該也不會把這筆錢用在出國享受上。這樣想了會兒,趙書今上午本來冒出的饑餓感消失了,甚至變得少了些胃口。徐澤看書今大概理解了自己的努力,就又說,“書今,我真的不知道和你一起來花都能為你做點什麽,就想可能當解說也是一種幫助。”他想了想又說,“而且這是我一生最好的日子,不管我們以後會怎樣,我都永遠不會忘記的。”說完後,徐澤就又回到了平日裏安靜吃飯的時候,他邊吃邊組織著最在乎的導遊詞,絲毫沒有發現趙書今喝空了幾次的酒杯,和幾乎沒怎麽再動刀叉的餐盤。第39章 9.59.5.1用餐後離了船,書今由徐澤領著,開啟了花都的傳統行程。下午遊覽過宮殿博物館,隨後便上鐵塔的高空餐廳用餐,去往二層觀賞落日後下來,鐵塔外圍的燈也點亮,高聳的暖光於墨色的夜裏像一座燈塔,讓整個城市的人都不會迷失方向。徐澤立於草坪上仰著頭,感覺自己好像是這城市中,唯一迷路的人。他聽表妹說過很多花都的壞話,說治安差衛生差人情冷漠,總之他做好了十足的準備,要在異國保護書今的安全,可事實和想象的可怕全然不同,所有他去過的環境都精美安全,周圍人以禮相待,根本沒有他準備的戰術筆和軍刀的用武之地,更別說需要他代替書今以身試險的地方。趙書今也舉目麵向明亮的鐵塔,回憶中湧出與周景言十六歲同遊的時光,那時候他們上塔沒乘電梯,兩人純靠走,書今隻記得自己很累,而景言興致勃勃,說有征服感。趙書今今天乘電梯登頂,認為兩者間沒多少差別,甚至他覺得每座城市登頂的風景都大差不差,以至於在高空餐廳用餐時,讓他奇妙地回想起去年年末,初初帶徐澤去北山市餐廳約會的畫麵。徐澤並沒許多長進,依舊呆頭呆腦,隻知道哪個菜好吃,可當時的生澀和小心翼翼都褪了幹淨。明明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久,卻看起來並非是冷淡的交易關係,甚至類似於可以依賴,值得信任的故友。這樣出格的認知讓書今暗自驚訝,黑夜裏,身旁的徐澤瘦弱矮小,圓圓的眼閃出不機敏的光,除了與中學的周景言相似的臉孔,徐澤並沒有任何趙書今偏好的身形特點。可默默觀察了徐澤半會兒,書今的欲念卻莫名在異國的夜裏,點燈似的升騰起來,他驚訝地發覺,這個舉起手機對著鐵塔連拍十幾張的土包子,除卻臉孔,並不算是完全沒有魅力可言。徐澤給鐵塔拍完照片,還在憂鬱自己對書今不夠好,轉頭卻發覺趙書今幽幽地盯著自己看,他嚇了一跳,拿手在書今麵前揮了揮說,“書今,你怎麽了!”趙書今反應過來,對自己在景區裏的幻想感到荒誕,他退後一步按住太陽穴道,“可能有點累了。”“確實,今天玩了好多地方,你剛才還喝了酒,肯定受不住。”徐澤看了看他草綠色的表盤說,“我們別麻煩司機師傅了,打車回去吧。”趙書今應了好,同徐澤從景區走回大道,攔車回了酒店。到酒店後,徐澤又趴在他的小書桌上悶頭苦寫,勢必要把所有的記憶都存封穩妥,趙書今或許確實困倦,沐浴後就在床上跟朋友打電話。等到徐澤也穿好浴袍爬過來,聽到書今對那頭說什麽賽道日見,而後就把電話掛了。徐澤鑽進了薄毯,並沒有像在海島一樣,把自己給裹成毛毛蟲,他背對著書今說了一句晚安,就不再動彈。趙書今看著他單薄的背影和細窄的髖骨,未多加考慮,就從背後抱了上去,而懷裏的人抖了一下,並沒有將他掙脫。書今記得好幾次抱徐澤,他哭過躲過,都未曾這樣老老實實地躺著,心下瞬間癢癢的,但他多少還記得徐澤說有心裏陰影,怕強來把人弄出什麽毛病,就隻是順著徐澤的身線一寸寸地觸碰。他手指的遊走輕悄,好像屏住的,閃躲的呼吸,從背麵深深淺淺落在徐澤的頸,腰腹,小腿上,徐澤一直沒有轉身,但被碰得戰栗了好幾次。書今看徐澤無意回應,便湊近徐澤的耳廓蹭著問他,“寶寶隻用手幫我好不好。”徐澤被撩撥成了煮熟的蝦米,似乎覺得書今這樣的要求在自己的接受範圍之內,方才轉過身,抱住趙書今,一點點地回應起來。趙書今並沒有哄騙徐澤,沒有任何要做到最後的意思,整個過程也很溫柔,在徐澤主動接觸,親吻,舐過之時,都小聲地稱讚他,毫不吝嗇地說喜歡他,讓本來有點拘謹的徐澤,調動得積極賣力起來。兩人都發泄過後,趙書今貼著徐澤的脊骨輕輕地吻,因為動作太過體貼甜蜜,讓懷裏的徐澤悄悄哭了。趙書今看科普雜誌,說做完了哭泣是荷爾蒙的原因,就不太在意地抹掉徐澤的眼淚問,“舒服?”徐澤在書今懷裏小聲地“嗯”了一聲,又說,“第一次這麽舒服。”趙書今對於床友滿意這件事挺自信,想這種程度徐澤就知足,那之後會多快活呢,可他還沒再開口就聽徐澤說,“書今,我前對象真的很壞。”趙書今原本放鬆的心情,在聽到徐澤講起過去的情人後,摻雜了一些不適,他聽到徐澤又道,“嗯,就是,他總對我很壞,還喜歡罵難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