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他一個人,根本運不走這些寶貝。那不是東西,而是三套被買下來的elie saab當季秋冬刺繡男裝高定,和一套zuhair女款高定配bvlgari祖母綠高珠。展示櫃這邊沒有頂燈,張朝隻開了靠近地麵的壁燈,冷色燈光暈在禮服上,襯托得黑暗中的刺繡金線都泛著碎光。男裝已經按溫伏的尺寸全部改過,這一套女裝應該是送ste的順水人情。微博之夜紅毯除了藝人之外,經紀人和其他平台的重要人物也會受邀,到時候這套衣服與珠寶她要自己穿著走紅毯也好,或是借給團隊裏別的女藝人,都足夠長臉。費薄林對ste很給麵子,甚至已經到了十分尊重的地步。張朝先聯係了ste,告知對方紅毯禮服已準備完畢並拍了照片發送過去,隨即禮貌詢問這四套高定是送往工作室還是造型師亦或者她本人那裏。電話裏ste談起禮服顯然從一開始的愁雲不展逐漸變作喜笑顏開,同時還不忘客套:“真是麻煩費董操心,還給我都借了一套衣服。”張朝微微一笑:“這不是借給您的,是費董買下來送給您的。當然,如果您覺得走完紅毯後溫伏不會收下男裝,可以聯係我讓我取走。至於送您的那一部分,是費董的心意,希望黛姐您一定不要拒絕,也好讓我能跟費董交差。”這話既給了ste對溫伏三套禮服無法處理的解決方案,又表明了費薄林的立場,還給了ste一個不再推脫的理由隻要收下禮服,就是幫了他張朝,雖然一聽就是麵子工作,但確實再沒給人回絕的餘地。ste哈哈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那我可就收下了。”張朝打完電話,又安排人來取走禮服和珠寶,最後才鬆了一口氣,又站在鋼琴麵前觀摩那兩張合照。看著看著,他腦海中突然響起費薄林下午在電話裏叮囑的那句話:“你今天什麽也沒看見。”張朝腦子裏白光一閃,看看合照,又想想費薄林,汗毛立了起來。原來是在給他打預防針。張朝提了一口氣,後退一步,就差再給他倆拜拜以表心跡,隨後快速離開了這裏。-第二天溫伏起床就在忙。他先是把家裏亂扔的衣服收好,該洗的扔進洗衣機,幹淨的試著疊起來放進衣櫃裏。疊了幾件衣服後發現跟他揉成一團的沒什麽區別,於是把所有衣服揉成好幾團丟進了衣櫃。接著他閑得沒事,把桌子都擦了一遍,再把家裏所有散亂的樂譜和到處亂放的吉他、吉他盒子、樂譜架以及紙筆電腦打包扔進了書房。房間門一關,就代表他清理過了,仿佛那些東西會在房間裏自我整頓似的。忙完這一切,溫伏發現離飯點還有一個小時。他坐在地板上發了會兒呆,突然跑進書房把自己以前參加音樂綜藝和各種活動以及比賽時獲得過的有份量的獎杯挨個挨個拿出來,放到進門玄關處的櫃子上,以便待會兒費薄林一進門就可以看到他的成績。溫伏想了想,又把大學時獲得過的證書和獎杯一同擺了出來,甚至還有獎學金的證明書。原本空空蕩蕩的櫃台一下子填滿了一排證書和重視各樣的水晶杯。溫伏麵無表情地對著自己得過的這些獎杯盯了半晌,一看時間,還沒到飯點。幹脆跑去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門口。這樣費薄林一開門就能先看見他,再看見獎杯。靜坐了一會兒,溫伏拿起手機,發了條微博。費薄林此刻正站在自家島台前,思考是自己做好了麵讓人送過去,還是直接去溫伏的家裏煮麵。他始終回避著溫伏,害怕對方問他當年的事,他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溫伏在不斷試著往他靠近,理智告訴費薄林在想出最好的回應方式前他應該避免跟溫伏過多接觸,否則提及往事注定難以收場,可一看見溫伏的那雙漆黑的眼睛他的選擇就隻剩下了點頭。費薄林對著自己準備了一夜的食材,最終決定還是讓張朝幫自己把麵送到溫伏那裏。正當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了震動提醒。費薄林拿起手機一看,是微博的特別關注發布了新博文。他的微博隻特別關注了一個人。他點進通知欄,一年到頭發不了幾次原創微博的溫伏今天破天荒發了一條圖文。【@溫伏-哆來咪:等天空[圖片.jpg]】配圖是一張三個旅行青蛙撐傘等待回家的表情包。下麵很快刷新出幾百條評論:【@就溫你伏不伏:所以寶寶新歌是叫天空嗎/emoji[/:晶晶眼]@伏唱我隨:寶寶等我,你的天空來了/emoji[/:ok]@有夫之伏:寶寶是太久沒曬太陽了嗎/emoji[/:可憐]@溫伏官方粉絲團:我看到了什麽?奶奶你喜歡的歌手終於發微博了!@溫伏官方後援會:/emoji[/:心][/:心][/:心][/:心]樂壇新秀拜可伏[/:心][/:心][/:心][/:心]天選蘇感少年音[/:心][/:心][/:心][/:心]創作鬼才哆來咪[/:心][/:心][/:心][/:心]觸動靈魂攝人心[/:心][/:心][/:心][/:心]】費薄林關掉手機,一件一件打包好食材,開車去往雲河頌。半個小時後,門鈴響起,溫伏用手機開了鎖。費薄林一開門,就看見腳邊盤腿坐著的溫伏,正仰頭對他眨了眨眼。跟八年前等他回家做飯時一模一樣。第11章費薄林先把東西放到櫃子上,同時瞥見了那一排一看就是特意擺好的獎杯和證書。他不動聲色地換上一旁準備好的新拖鞋,再彎腰把溫伏扶起來:“等了很久?”溫伏說:“不知道。”他沒注意等在這裏的時間。溫伏回頭看看身後與自己有一段距離的小板凳,好像是等著等著就挪到門口來坐著了。費薄林把東西提到廚房,順道掃了一眼溫伏住的地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嗅到一絲異常。簡直簡潔得太過餘了。他默默放下食材,問溫伏:“洗手間在哪?”溫伏朝左邊指了指,見費薄林要去,就打算跟在費薄林屁股後頭一起,被費薄林回頭囑咐:“去燒熱水。”“哦。”一根尾巴又掉頭回去。費薄林在洗手台前洗了手,聽著廚房的動靜,踏出洗手間,步子往旁邊一轉,隨便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很好,是亂得沒有地方下腳的書房,這才正常。溫伏顯然在他來此之前把客廳收拾不了的東西一股腦全扔到這裏來。他從腳底下的譜子拾起,一路撿書撿草稿撿論文紙,撿到打印機前,掌心積累了滿滿一摞,再根據溫伏以往的習慣和在紙上做過的標記,把所有紙張分類放在桌上。接著是書。所有打開蓋在地毯上的書被費薄林熟練地挨個貼上頁數標簽以後合上,再以學術類、生活類和娛樂類分檔歸好,最後根據圖書借閱時間把需要在近期歸還的借記書貼上便利貼。曲譜架以及椅子讓費薄林挪到了向陽的位置,免得溫伏成天躲在見不著光的的角落裏寫歌;薄毯折好安置在溫伏常坐的地方;躺在地上的吉他也讓費薄林收好放在該有的架子上。因為流程太過熟悉,他整理完這一切,時間也才過了十分鍾而已。而溫伏在幾分鍾以前就已經站在門口看他忙活了。當費薄林打開那個裝滿信封的櫃子時,溫伏輕聲說:“那是粉絲的信。”他把櫃子合上,突然聽溫伏問:“我的……”費薄林沒聽清:“什麽?”溫伏又搖頭。溫伏說話的聲音一貫是很小,不願意說第二遍的話也絕不會再開口。費薄林說:“帶我去看看你房間。”溫伏沉默了一秒,像在猶豫,瞄了瞄費薄林的神色,還是領著對方打開了主臥的門。因為他平時穿的衣服少,所以家裏沒有衣帽間,拿最大的房間做了琴房,二等大小的就是現在的主臥,家裏唯一一個衣櫃就在主臥裏。屋子目前看起來還算正常,被子四平八穩鋪在床上,除了一台空調之外再找不出多餘的東西。溫伏站在費薄林旁邊,瞅了瞅費薄林,估摸著可以蒙混過關了,剛要問“走嗎”,就見費薄林踏進房門,直往衣櫃麵前去了。衣櫃有兩個衣廂,每個衣廂上下分層,總共是四塊分割出來的空間。費薄林在左右兩個衣廂中抉擇了一下,隨機打開了其中一個衣櫃門。被溫伏揉成一團的某堆衣服當即滾滾落下,散落到費薄林的拖鞋四周。溫伏轉身把已經很平整的被角撫了又撫。費薄林:“……”“髒衣服嗎?”費薄林問。溫伏背對著他回答:“洗過的。”他隻是不會疊衣服。他已經學會把自己住的地方從髒兮兮的垃圾場變成很幹淨的垃圾場了。費薄林這麽想著,安慰自己,算了,至少也是一種進步。“去把包裝盒裏所有的食物拿出來,放進盤子裏。”費薄林一邊撿起衣服一邊叮囑,“葷菜和素菜分開。”溫伏一瞬間消失在房間裏。費薄林脫下外套擱在床尾,開始坐在床邊一件一件地給溫伏折衣服。直到疊完這一邊衣櫃裏所有的衣服,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妙。這些衣服裏,沒有一件是之前他拖ste幫忙拿給溫伏的。他把目光集中到另一個衣廂櫃門。三秒鍾後,費薄林站在被推開的衣櫃門前。大大小小堆積成山的、連包裝都沒拆開的奢侈品衣物如山洪般傾瀉而下,嘩啦啦全部滾落出了衣櫃。在廚房的溫伏恰巧把所有食物分裝到盤子裏,正要去房間給費薄林匯報,聽到這陣動靜後,一言不發地退回廚房,悄悄關上了門。又過了二十分鍾,正好是飯點的時候,費薄林終於從臥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