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感覺。”江袖亭摸摸自己的臉,歪著頭跟薄霽說,“不用買,我之前買的還沒用完,感覺效果一般,而且沒覺得疼,疼的話我自己會擦的。”薄霽覺得自己該補償江袖亭,聽說他不要曬傷膏,他又問,“那給你買個冰淇淋,要嗎?”江袖亭思索了一秒鍾,點頭,“要,抹茶味兒的。”薄霽勾勾唇,“先吃飯。”江袖亭比了個“ok”的手勢,樂嗬嗬地跟著薄霽去學生食堂。倆人在三食堂吃的飯,吃完薄霽就帶江袖亭去買冰淇淋,然後一起去教室準備上課。上完課薄霽馬不停蹄去兼職,江袖亭特意提醒他記得吃飯,薄霽答應了。但江袖亭覺得他不會說到做到,不過他今天不能跟著薄霽去,擔心也沒辦法。薄霽離開後他一個人去了圖書館,準備待到圖書館關門再回來。鄔南一整天沒出現,他跟江袖亭說的是課程太滿,走不開,江袖亭很單純地信了。所以晚上十一點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鄔南跟寧逸肩並肩散步的時候,他略微感到驚訝。倆人都沒注意到他,有說有笑地走遠,江袖亭舉起手機偷拍了一張,心想回頭再跟鄔南算賬。“江袖亭。”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嚇得江袖亭一哆嗦,差點把手機給扔出去。轉身看清來人的臉,他眉頭狠狠一皺,難得冷臉,“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夏臨喻垂眸,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借助路燈的微弱光亮看清江袖亭曬傷的臉,他眉頭狠狠一皺,“你的臉怎麽了?”“跟你沒關係。”江袖亭沒好氣道,“我們沒熟到這種地步吧?”夏臨喻就是軍訓時的新生代表,跟江袖亭有過幾麵之緣的富二代。夏臨喻輕笑一聲,“但也沒陌生到說不上話,不是嗎?”江袖亭覺得這人有點莫名其妙,說話語氣也染上疏離,“有事兒就說,我要回宿舍了。”以前看見他恨不得繞道走的人,現在突然跑來跟他說他倆很熟,神經病吧。“我送你回宿舍吧。”夏臨喻說完,自顧自走在前麵。江袖亭停下腳步,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夏臨喻,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夏臨喻頓了頓,轉身看著他,“沒有,就想跟你親近親近,不行嗎?”江袖亭很想說他不想跟他親近,但這樣說又過於直白,於是他換了個說法,“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誰也不認識誰比較好。”夏臨喻這人心機很重,鄔南說讓他別跟他走太近。“是嗎?”夏臨喻語氣明顯失落,江袖亭懶得管他,嘀咕了一句“腦子有病”後直接離開。再不回去,門禁時間到了。江袖亭一路小跑回宿舍,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十分鍾,他彎著腰喘了幾口氣才提步往裏走。回到宿舍,方野和姚佳明還在睡,薄霽沒回來,他看了一眼時間,猜想薄霽今晚應該不回來了。真的會睡大馬路嗎?如果下雨,會被淋濕“啪嗒”想法還未落下,宿舍門被推開,薄霽滿臉疲憊地走進來。江袖亭眸底迅速染上欣喜,他笑著往前走了兩步,語氣雀躍,“我還以為你今晚要睡大馬路了呢。”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開心,說不清原因,可能是因為薄霽不用睡大馬路,亦或者是薄霽回來,他能確定他今天沒被老板為難,薄叔叔那邊也沒出事兒。許是受到江袖亭的感染,原本疲憊到不行的薄霽突然覺得沒那麽累,他扯扯嘴角,吐出一口濁氣,“差一點。”江袖亭跟著他歎了口氣,“幸好。”薄霽剛想說話,發現江袖亭還穿著白天的衣服,桌上放著幾本他沒見過的書。“剛回來?”江袖亭撓撓頭,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在圖書館待得忘記時間,我也差點睡大馬路了。”“你先去洗澡吧。”薄霽坐下,手肘撐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冷漠的嗓音爬滿疲憊,“我有點累。”“那你休息會兒,我馬上洗完。”江袖亭說完,利索地拿了套衣服去洗澡。江袖亭洗完澡出來,薄霽仰頭靠在桌子上,閉著眼,眼底的烏青格外明顯。江袖亭不確定他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不自覺放輕動作走到桌邊坐下擦頭發,眼睛卻不受控製地往薄霽那邊看。他看起來真的好累……但薄霽的鼻梁好挺,嘴唇……有點薄,唇形很好看,下頜線也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眉骨上那道很明顯的疤痕,有種精美的藝術品有了瑕疵的感覺。但這種瑕疵不是貶義,反而讓薄霽更加充滿野性,是另一種好看,江袖亭不自覺開始想象,沒有那道疤的話,他看起來是不是會溫柔一點……看得正入神,薄霽突然睜開眼睛,沙啞著聲音問,“洗完了?”江袖亭有種幹壞事被抓包的感覺,眼睛不知道該看哪兒,手四處亂摸,人在尷尬的時候就會假裝自己很忙。他垂著眼,不自覺把擦頭發的毛巾往下扯,試圖擋住薄霽探究的視線,鼻音很重道:“洗完了,你快去吧。”薄霽一言不發地起身去洗澡。聽到關門聲,江袖亭扯下毛巾捂著臉,心跳因為緊張而變快,臉頰也泛起一絲窘迫的紅暈。他剛剛居然盯著薄霽看入迷了,好丟臉,幸好薄霽不知道……第16章 不小心聽到薄霽的秘密浴室裏,薄霽站在花灑下,任由冷水淌過肌膚,腦子裏全是江袖亭那張天真到讓人想要犯罪的臉。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一臉天真地盯著別人看的時候有多可愛。薄霽一隻手撐著牆,手臂上的青筋因為壓抑而暴起,拳頭緊握著骨節泛白……江袖亭剛從尷尬中抽離出來,擦幹頭發把衣服扔到洗衣機裏,恍惚間,他好像聽到薄霽喊了他一聲,認真聽的時候又什麽都沒有,隻有洗衣機運作傳來的痛苦的嗚嗚聲。江袖亭摸摸下巴,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幻聽了?”但是他剛剛真的聽到了,就是薄霽的聲音沒錯。薄霽出來看到江袖亭一臉糾結地站在陽台,他下意識心虛。江袖亭抬頭一臉好奇地盯著他,“你剛剛喊我了嗎?”“咳咳咳”薄霽不受控製地咳嗽起來,臉瞬間紅了,不知道是咳的還是熱的,亦或者是其他江袖亭不知道的原因。他錯開江袖亭的視線,目光落在他頭頂,故作冷漠,“沒有,怎麽了?”“那就是我幻聽了。”江袖亭自言自語,“你有點咳嗽,是不是感冒了,我有感冒藥,等我給你拿。”“不用”薄霽話還沒說完,江袖亭就急匆匆走了,在桌子上搗鼓一陣,找出一盒感冒靈放到他桌子上,站在燈光下回頭看著他,“一次喝一包,你自己衝吧,不用還,我還有很多,上次鄔南給我買的。”薄霽擦了擦臉上的水,順便把頭發也擦幹才走過去,眸底騰起一抹懊惱。剛剛不該……江袖亭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不舒服,於是試探道:“要不,我幫你衝?”“不用,我自己來。”於是薄霽在江袖亭的“監督”下,乖乖喝了一包感冒靈。江袖亭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好了,你去睡吧,我晾衣服。”說完他拿了三個衣架往陽台走,薄霽滿臉無奈地歎了口氣,嘴裏藥味太重,他又去刷了個牙。江袖亭晾完衣服,麻利地爬上床躺下,扭頭對薄霽說,“晚安薄同學,今天也辛苦了。”薄霽雙手搭在心口的位置,試圖按住那份躁動,開口卻還是那副冷淡的口吻,“晚安。”江袖亭困得連薄霽那句“晚安”都沒聽到就睡著,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的。方野和姚佳明昨天睡了一天,今早格外勤奮地起了個大早,還幫他和薄霽買了早餐。薄霽在洗漱,江袖亭把薄霽的早餐錢一並轉給方野,並道了謝。塞了一嘴肉包子的方野含糊地問,“江袖亭,你那天去哪兒了?”“哪天?”江袖亭一頭霧水,想起這倆人一夜未歸那天,他試探道:“前天?”方野把嘴裏的包子就著涼白開咽下去才回答,“對啊,一整天沒見到你人,你發小來宿舍找你,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江袖亭咬了一口包子,鼓著腮幫子說,“我跟薄霽出去玩兒了,沒注意看手機。”方野像是被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跟姚佳明視線短暫交匯後他才問,“你說你跟誰出去玩兒了?”“薄霽。”江袖亭耐心十足地重複,順便喝了口奶。方野和姚佳明瞬間沉默,因為薄霽過來了,這倆人到現在見到薄霽還是會下意識害怕,看來開學那次被嚇得不輕。江袖亭提醒薄霽桌上有早餐,方野緊接著開口,“馬上放國慶了,你們準備去哪兒玩?”“我還不知道。”江袖亭下意識看薄霽,他其實想跟薄霽去兼職體驗一下的,不用薄霽帶著他,他自己去,但又怕薄霽不答應,所以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他說。方野隨手扔掉垃圾,搓搓手滿臉激動,“一起去旅遊啊,這個學期可就這一次小長假了,不去多浪費,咱們宿舍趁機搞個團建。”薄霽淡淡開口打破方野的美好幻想,“我要做兼職。”江袖亭也跟著說,“我也準備去試試。”“你試什麽?”方野掃了他一眼,語氣莫名嫌棄,“你這細胳膊細腿的,幹得了啥。”江袖亭:“……”瞧不起他是吧,行,瞧不起就瞧不起唄,反正方野也沒說錯。他輕咳一聲,一副哲學大師上身的架勢,“人生要敢於嚐試。”方野撇撇嘴,“算了,還是放棄吧,江袖亭你都能做兼職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傻子。”江袖亭越想越覺得這話不對勁,“你變著法兒說我傻?”方野毫不走心地解釋,“沒有,打個比方。”江袖亭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你明明就是那個意思。”“真不是。”方野邊說邊撈起課本往外走,“當然,如果你要這麽認為,當我沒說”不等江袖亭發火,方野直接拽著姚佳明跑了。突然隻剩下薄霽跟他兩個人,江袖亭突然有點不自在。薄霽冷漠地看著他,“你要去兼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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