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麵麵相覷,似乎不太能理解遲燃的意思。遲燃站在原地,這是一株接近兩米的梔子花樹,一陣風襲來,花香四溢,花瓣飄落。落在他發絲上的花瓣很快被吹落,但花香卻久久未散。一名保鏢從房間內請示回來,將遲燃之前的手機交給他,狀態欄顯示sim卡已被取出,手機沒有任何信號。遲燃什麽也沒說,他打開了相機,對著花園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將他們一起發給了寧頌雅。對方的消息很多,語音文字的,可惜最新的消息遲燃還沒讀取就被斷了網絡,它們尚未加載完全就已崩裂。隻有幸存下來的幾句話裏,遲燃看到了一句“我很想你”。時間在昨天晚上。遲燃想,他已經有一周沒看到寧頌雅了。延遲燃燒:[圖片][圖片][圖片](發送中)這裏的花沒有延遲盛開,真想讓你也看看。延遲燃燒:或許延遲之後的時間,才是我人生中正正好的一切。這兩句話不僅沒頭沒腦,甚至連求救的意思都沒有。遲燃頂著保鏢大哥們略顯驚訝的眼神,把手機扔了回去:“拿進去連上wifi吧,讓它們順利到達我前夫手機上。”他對寧頌雅的身份毫不避諱,不過這裏的人確實應該也都知道寧頌雅的存在。遲燃坐在花園長凳上,靠著木柱睡了一會,柴竹到了傍晚起風時才叫醒他。遲燃揉了揉眼睛,望著眼前的beta,沙啞著嗓子問:“你為什麽表現得這麽有耐心?”柴竹臉上閃過一霎不自然,但很快被化解。“不好嗎?”他反問,“難道你想我對你用強製手段?”“你不害怕我直接發給寧頌雅地址,讓他來救我?”“你覺得他會來救你,就不會給他發一些棱模兩可的話了。”柴竹不急不緩,“你的那些話對我來說,不僅不讓我生氣,我還覺得很開心,畢竟在我眼裏,你更像是準備好了要和從前告別。你很聰明,遲燃哥,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我聰明嗎?”遲燃淡笑了下,“你抬舉我了。”“聰明,當然聰明。”柴竹沒有點破,帶著遲燃走在花園小徑上,他抬起頭,最近的一個攝像頭離他們也不近,他的聲量放低下去,“你現在做的一切都是聰明人會做的。可能還很享受。”“是麽?”遲燃也看到了那個攝像頭,他站定,衝著柴竹伸出手,“那我準備開始享受了。”他的眼神從攝像頭上一掃而過,聲音也故意拔高。柴竹果然被他震懾一刹,隨即回握住了遲燃。“好。”房間還是遲燃醒來的那個房間,被褥卻被換上了新的,淡粉色的絲綢麵料很是光滑。遲燃躺上去,很主動地問:“你這是專門為了我換的?”柴竹點頭:“不然呢?”遲燃忽地笑了:“那我真是座上賓。”“是。你不僅是座上賓,還是絕對的主角。”柴竹俯身,將遲燃腰側的睡袍帶子解開,溫熱氣息灑在遲燃的脖頸,“你真的準備好了?”遲燃扭頭望向窗外,天色已黑。牆壁上的鬧鍾顯示,距離他下午逛花園時已經超過六個小時。他嗯了一聲,直直看著柴竹,似乎又想從柴竹那雙情緒複雜的眼眸中看到另外一個人。“來吧。”遲燃雙臂摟著柴竹的脖子,“我全力配合你。當然,你也要全力配合我。”柴竹身體一僵,低聲應了句:“好。”他們沒有親吻,隻有肌膚的淺觸。燈光被調至昏黃,空氣中彌漫淡淡的香氛。遲燃閉上眼睛,他感覺脖頸處被手指反複觸碰。他身上的睡袍已經被展開,他的身體快要完全被展露。他慢慢閉上眼睛,心中卻在倒數。六。窗外有風吹動。五。響動聲愈發嘈雜強烈。四。有腳步聲,不止一個人。三。越來越近了。二。柴竹的手指停滯在他的鎖骨上。一。“嘭!!!”“不能進去!!!”保鏢幾乎在極力製止,卻怎麽也攔不住。“滾!”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如驚雷乍響在耳邊。那聲音遠比他們第一次相遇時更加暴烈,卻總是符合遲燃對完美聲線的想象。年輕的beta睜開眼睛,他癡癡地看著門口的alpha.對方隻穿著素色的常服,臉上有被劃傷的血痕,脖子上那道似乎枷鎖一般的瘢痕,讓原本高高在上的仙人也在陷阱裏隕滅。“頌雅……”遲燃嘴唇顫抖,“你來了。”寧頌雅慢慢走到床前,麵色如霜。他先是將遲燃裹得嚴實,整個過程背對著柴竹,似乎並不想看什麽髒東西一般。“柴竹,我說過,別覬覦遲燃。”寧頌雅的暴戾終於在看到遲燃的一瞬間煙消雲散,他恢複了那個掌握著生殺予奪大全的上位者的模樣,“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柴竹深吸一口氣:“寧頌雅,這裏不是陵遊市,你別以為你的手能伸到這裏來!”他舉起柴竹的左手,得意道,“你看,遲燃已經不要你了。這就是證據!他之前每時每刻都和那枚婚戒形影不離,可是你猜猜看,為什麽現在,它消失了。”遲燃被寧頌雅抱在懷裏。他抬起眼睛,注視著兩人的表情。果然,寧頌雅冷笑道:“你覺得呢?”這是在回答第一個問題。至於第二個問題……遲燃的手被包在了寧頌雅掌心。“什麽意思?”柴竹語氣瞬間被動,“你做了什麽?”“你能對我的人下手,我就不能對你的公司下手?”寧頌雅將遲燃緊緊抱在懷裏,不斷撫摸著遲燃的頭發,“你還是先回去查查貴司的賬目吧,新公司起步創業未半中道崩殂的事可不少。柴少爺。”他如此輕描淡寫,但遲燃知道,寧頌雅越是如此,越是震怒。遲燃心跳如雷,不知道這是開心,還是慶幸,又或者是劫後餘生,還是感動?他隻知道這個懷抱他已經期待了許久,以至於在這一瞬間,他在心裏祈求寧頌雅能將他抱得越緊越好。最好能直接將他揉入身體,兩個人的身體和靈魂能夠永遠交融。那他就再也不用去猜這個男人的心思,再也不用去應付這場感情裏的跌宕起伏。可他又無比清楚,每段感情的起伏就是為這段感情的牢不可催助力。戀愛心理學裏的羅朱效應讓他儼然完全沉迷與被摧折時的癡愛和癲狂。“對了,你也不要想逃跑。”寧頌雅拍拍遲燃的手,細細撫摸空空如也的無名指,話是對柴竹說的,“外麵都是我的人,柴少爺,你自己看著辦吧。”他把遲燃抱起,離開房間時,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青灰的柴竹,“這場戲,到此為止,你該殺青了。”作者有話說:今天打了針,回家路上嚷嚷著屁股疼,但是效果顯著。回家太累了睡了一覺。起來碼字。快完結了,有人應該能猜出一點點真相了,但還有一層……完結章會寫清楚。這篇文的情節和原文名是扣上的。晚安,寶寶們還是照顧好自己,不要生病了。最後,廣告位請看專欄新連載《月渡平野》。古耽武俠,美帥超愛。有點俗套但是一直很想寫,小動物之神的年下美攻,很會用毒且純愛。情商很高卻也很單純的受,用劍的大師兄。第88章 (完結)上車之後,遲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吻寧頌雅。這個舉動把寧頌雅在內的所有人震懾住了,但很快,寧頌雅扣住他的後腦勺,坦然接受並加深了這個吻。不知誰先將窗戶打開,盤山公路上的獵獵山風成為了兩人激吻最狂熱的助力。遲燃吻得無比投入,似乎快要將寧頌雅吞入腹中。短暫分開之時,寧頌雅紅著臉,去摸遲燃的耳垂:“我的前妻要把我燃燒成灰了。”遲燃定定看著寧頌雅,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反手觸摸到alpha脖頸上的瘢痕,這裏從前光滑的肌膚已經消失,這道肉色的長痕將成為束縛住alpha的永恒鎖鏈。“匹配認定手術,為了前妻,也值得做?”在離開柴竹的公司後,他去了老診所,確認了心中所想。從寧頌雅回到他身邊開始,這條傷疤就如一條安靜的蛇盤繞他心頭。一開始,他認為那是他曾經用刀子留下的舊傷,但alpha幾次三番展現出來的脆弱消解了他的推測。一個alpha的免疫力不會在沒得大病之時就變得如此脆弱,除非他的身體經曆過改造。而隻有匹配認定手術,會拿腺體開刀。寧頌雅啞聲笑了,捏著遲燃的手輕撫傷痕:“被你發現了。”“你一直沒想著藏著。”遲燃細細撫摸著它,如同撫摸著自己的腺體,但他是個beta,他本不該有狂放的不受控製的感情,原本他是這樣想的,直到三十歲的他落入一場意外。這場意外又被人為地變成驚喜。“手術在什麽時候?”“你走之後。”寧頌雅幫遲燃係好衣服,盡管他的確很想在這裏將遲燃辦了。他摟著遲燃,麵容陷入黑暗裏,仿佛又恢複了孤獨。“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從來不會食言。”遲燃閉上眼睛,靠在寧頌雅的胸口,熟悉的、快速的跳動聲。在風聲中令人安心。於是他明知故問:“疼不疼?”“或許,”寧頌雅不是故弄玄虛,他是真的不太記得了,“可能比你要好一些。”遲燃沒有揭穿,他當然知道匹配認定手術的過程比起單純地植入腺體要痛得多。但寧頌雅這麽說,他就願意這麽信。寧頌雅騙他不止一次兩次。他其實也騙了寧頌雅不少。“我有時候覺得,我們以後總算在互相算計中生活。”遲燃不老實地又親了一口寧頌雅的胸口,那裏被他刺進去一刀,很深,幾乎要徹底斷送寧頌雅的性命。“互相試探心意和表演是我們的一部分,卑劣的手段都快變成情趣。是不是有點太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