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裏剩下的人則是看著遲燃,滿臉錯愕。“遲先生……”遲燃皺皺眉毛:“我姓金。”對方啞口無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辯駁,但最終沒有說出口。而恰在此時,遲燃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遲燃一扭頭,果然,柴竹就在不遠處。他低頭看向手表,從餐廳離開到現在,不過也就十分鍾。作者有話說:雖然這幾章好像有點偏題,但其實並沒有。快結束前會說個清楚明白。祝大家假期快樂。以及,下一篇開《月渡平野》,古耽武俠。目前有一些存稿,已經發了一章了。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專欄/評論區傳送門看看哦,這本結束後那頭應該可以無縫銜接進行連載。第85章 “遲燃哥,你……”柴竹的表情無比怪異,但很快恢複如初,“你怎麽會在這裏?”遲燃瞥了一眼柴竹,開門見山:“他們兩個人呢?”所有人都知道他問的是誰。柴竹卻淡然一笑:“誰?”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女性,她看了一眼微笑的柴竹,額上滲出一層薄汗,手背下意識地揩了下。話卻是對遲燃說的:“遲先生,你說的不會是小嚴小雷吧?他們犯了錯,已經被開除了。”“開除?”女人勉強地點點頭:“對,你來得不巧,他們剛剛走人,我是部門負責人,你有什麽話對我說就好……”遲燃心裏冷笑,但依然沒有拆穿,他截斷了女人的陳述,不太留情麵地追根究底:“他們犯了什麽錯?”“這……”女人這下總算詞窮了,她求助似地看著柴竹。柴竹拍拍遲燃的肩膀:“哥,你就這麽關心他倆?不過是萍水相逢,你這樣重視,搞得我們向組長都有點不知所措了。”遲燃不動聲色地掙脫柴竹的手,目光直直看著女人:“我說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我想知道,他們兩個人犯了什麽錯,竟然不到半天就被攆出公司,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能說服我的理由。”“你和他們認識?”柴竹終於皺起眉毛,“遲燃哥,你在乎他們兩個人的去向,到底是什麽意思?我今天帶你來公司,是想讓你看看你未來的工作環境,是打算讓你和大家和諧相處的,你為什麽對兩個無足輕重的人這麽上心?我倒是想問問你緣由。”“無足輕重?”遲燃冷笑著,“如果無足輕重的話,你為什麽要讓他們走?”“我?”柴竹指指自己,失笑,“我是副總不假,但是他們兩人還沒到經我手審批的地步。”遲燃捏了捏手,深深看了柴竹一眼,旋即快步進了電梯,不斷地按著關門鍵。一見到遲燃,前台立刻驚慌失措地站起身,手機摔在桌麵上,遲燃不經意間一瞥,正是他方才所在的辦公室。沒等他多問,柴竹已經追了下來。遲燃快步離開了寫字樓,他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不是回家,也不是出門逛街。而是去了一趟先前的診所。但柴竹似乎總是陰魂不散,仿佛一直守在遲燃回家的必經之路,在看到遲燃坐車進入長巷時,飛快地上前別車。司機率先一步搖下窗戶,破口大罵:“會不會開車啊?!大晚上在這麽窄的路上別車你瘋了?!”柴竹麵不改色,直直看著後排的遲燃。遲燃給司機道了聲歉,付款下車,走到柴竹那輛suv麵前:“柴竹,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才應該問你怎麽突然就把我一個人留在公司裏,那麽尷尬,所有人都在看著我,遲燃哥,你真的一點麵子都不給我。”柴竹語氣帶笑,但遲燃看得分明,青年眼中沒有一絲笑意。正巧,遲燃也不想笑。越過柴竹,車子中控駕駛台上,擺放著一款盲盒擺件,身穿棉襖的小女孩正睡在月亮之中。遲燃當然認識她,或者更準確地說,他認識這個盲盒的係列,因為他從柴竹第一天來就見到過。隻不過那個盲盒擺件已經被甄心帶回了芙蓉市。“我為什麽要給你麵子?”遲燃反問一句,但他不打算解釋,隻是腳步越來越快,而柴竹也從車上躍下,緊緊跟在遲燃身後。“你到底怎麽了!你不像我從前認識的遲燃哥!”柴竹一把拽住了遲燃的手臂,語氣很是慌亂,“你是不是被誰欺負了心情不好,還是被你前夫騷擾了?你發生了什麽直接告訴我,不要和我這麽陰陽怪氣的好不好?”遲燃站定,情緒似乎平穩了一些。“好。沒問題。”他望著路燈下的柴竹,一字一頓,“但是這和頌雅沒關係,和我發生了什麽也沒關係,我隻是單純對你不滿,僅此而已,聽明白了嗎?”“對我不滿?”柴竹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我沒聽錯吧?”“不然呢?”遲燃難得用這樣刻薄的反問,“柴竹,你自己做了什麽,難道真的以為天衣無縫沒有破綻嗎?”柴竹仍是滿臉不解:“我做了什麽,遲燃哥,你就算不喜歡我,也沒必要汙蔑我吧。我從搬過來第一天開始,就覺得和你有緣分,想和你親近。是,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有點恬不知恥倒貼你,但是你上次網絡上走紅那件事也是我辛辛苦苦擺平的,我不想邀功當成威脅你的籌碼,可我也沒想到你心裏對我成見竟然這麽大。”遲燃抱著手臂仿若局外人,待柴竹這樣一大段辯白之後,遲燃舉起手機:“那這張照片,你怎麽解釋?”“我……”柴竹瞳孔微微放大,但他極為聰慧,很快找到了說辭,“你這照片怎麽來的?你派人跟蹤我?”“轉移矛盾是麽,”遲燃輕笑道,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你先回答我,你和壹添的人什麽關係,上次那個視頻的一夜爆火,是不是有你的參與?你該不會說,你和他關係如此親密,是因為我吧?”“嗬……”柴竹苦笑道,“遲燃哥,你說的話真是往我心上捅刀子!我為了你的事忙前忙後,和壹添的人見見麵吃個飯,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應酬。你難道就憑借這麽一張偷拍,就斷定是我對你圖謀不軌?退一萬步說,我就算想要捧誰,為什麽會選擇你呢?我為什麽不直接從娛樂圈挑一個聽話可人的小明星,甚至連前期的培訓成本都能節約不少,我為什麽要選擇你一個素人,大費周章,最後還幫你把熱度壓了下去。按照你的意思,你一夜爆火,流量可觀,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我應該放任輿論自如才對,為什麽還要讓你回歸正常的生活?遲燃哥,你不覺得你對我的指控實在太過分了嗎?你這麽會腦補這麽會添油加醋,看來不適合當工程師,去寫小說當編劇怎麽樣?”柴竹盯著遲燃,似乎想要從男人淡然的表情裏找到一絲動搖。但他等了好一會,遲燃依然陌生,並且給出了一句他想象不到的評價。“有的人心虛,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後語。但是有的人一旦心虛,語速就會加快,不斷用證據外的情緒去給對方施壓”遲燃歪著頭笑了一下,“你說,你是哪種?”“……”遲燃沒有離開,而是繼續道:“讓我猜猜看,你第一次和我見麵送的東西那個盲盒裏,是不是藏著定位器?所以你才能在製造那一場在電影院的偶遇。你趁著我精神不佳,拿走我的房門鑰匙並且配了第二把,又不動聲色地給我放回了花盆之下,所以那天你才能輕車熟路地幫我找到它。”遲燃輕笑著鼓掌:“柴竹,我是真的沒想到你會對我有這麽大的敵意和惡意,對我步步為營。可是我現在已經沒心情去尋找你做這些的原因和目的,自然也沒心情當你戲癮大發時的倒黴觀眾。你開除了雷姐和嚴哥,不是因為他們犯了錯,而是因為嚴哥一時嘴快,將你原本的計劃暴露出來你已經在你公司裏不止一次提起過我,讓所有人都對我‘久聞大名’,原本到這裏,也算說得過去,可雷姐欲言又止的尷尬正巧說明了這裏頭的不尋常,哦對了,你們前台竟然也能隨時查看監控,看著樓上發生的一切好事,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們的員工福利吧?我的確不知道你的用意,也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我不傻,我還有求生的本能,我隻是稍微超出了你的控製,我的出其不意成為你謀算的不可控因素,你的布局就如一盤散沙,呼”他往掌心吹了口氣,這次,眼睛裏總算帶著笑,好似在評斷:不堪一擊。柴竹眼底閃過驚訝,但很快,驚訝和傷心一並消失了,彷如從未出現過。青年臉上繼而換上了遲燃熟悉的、教人看不真切的溫和笑容。“所以呢?”這是柴竹的第一次正麵回答,“你說的這些話,聽上去的確很有意思,就連我也為你的講述感到好奇和佩服,如果我不是被你指責的對象,我可能還會要求你‘加更’呢。然而很可惜,遲燃哥,你的妄想症發作,說話全憑想象和臆測,但法官斷案,看的是證據。”“我很喜歡看你垂死掙紮的模樣。”遲燃不落下風,亦是露出春風般的笑容,若不是兩人正在對峙,遠遠望去,和好友重聚也沒有兩樣,“你以為我沒有證據嗎?我想,你當時為了向我‘賠罪’,送的那個鈴蘭胸針裏,就是證據。現在這個世界早已不是百年之前,雁過留痕,更何況還有這種高精尖的儀器,柴竹,你可能想讓我被你折磨到發瘋,但卻沒想到處處都是破綻。我看,失心瘋的人是你才對不過,你就算有再多的冤屈,不如等我報警之後,去警察麵前辯白?”遲燃冷笑一聲,說完便走,再也不去看柴竹的麵色慘白。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的身後都是寂靜的,可等他走到轉角,身後立刻傳來車輛的轟鳴!遲燃扭頭,柴竹竟然發了瘋一般駕駛車擋在他麵前。“你!”遲燃猛地睜大眼睛,見柴竹雙眼泛起紅血絲,十足來者不善,“你想要幹什麽!”柴竹擒住遲燃的手臂,一個蠻力將他拽上了車。遲燃一時不察,他下意識想要求救,但柴竹眼疾手快,帶著迷藥的手帕已經捂住他的口鼻!“想去報警?”柴竹似乎是瘋了,聲音變得扭曲,“遲燃哥,你也太異想天開了!既然你手上拿著我這麽多秘密,我怎麽可能讓你安然無恙地報警”遲燃瞪大眼睛,一開始,他想要呼救,但是很快,他的意識陷入了模糊。在搖搖晃晃的光影之中,他麵前竟然恍惚出現了寧頌雅的麵容,青色與紅色的老式幻影,將寧頌雅原本的麵貌模糊了“頌雅……你……”這是遲燃徹底昏迷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最後一絲痛覺,來源於無名指上,他從未摘下過的婚戒。作者有話說:是真相但不是全部。有點狗血俗套但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第86章 黑色又是一片熟悉的黑色。黑色布料上的香氣依然殘留,這一點無法給剛剛醒來的beta慰藉。遲燃額頭有些疼,但並不劇烈,這疼痛很快就消失了。隨即,他掙動了一下手腕這次沒有被捆綁,而是直接被金屬束縛。手腕晃動時,明顯能感受到鏈條的沉重。不隻是手,還有腳。他的四肢都被同樣沉重的鐵鏈禁錮住。這一切都和遲燃在昏迷前的料想差不多。但好在,他的手雖然被限製了大部分的活動,手指還留有餘地。遲燃動了動左手,摸到了柔軟的、質量上乘的布料,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婚戒還在。他暗暗鬆下一口氣。很快,走廊上傳來若隱若現的腳步聲,緊接著,厚重敦實的木門被推開了。遲燃有些神在在地想:這扇門的質感很不錯。他房間的布置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醒了?”是柴竹的聲音,但已經沒有癲狂,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遲燃略一思忖,裝睡無用,索性便開了口:“我在哪?”意料之中,柴竹笑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不會。”“那何必白費功夫。”遲燃也跟著笑,他沒有解釋原因。柴竹坐在他的左側,床墊凹陷下去一些,雙手已經觸碰到了遲燃的臉。遲燃忽然問:“你會把我怎麽樣?想囚禁我?折磨我?還是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