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亦還真是好命,碰到有人為他這樣死心塌地。任曉博心裏默默感歎,象征性的勸慰了幾句。“晟哥,你已經很優秀了。要不......還是少喝點吧?”陸元晟自然是不肯。他半閉著眼睛,從任曉博手中奪過酒杯。冰冷的酒精入喉,男人被嗆得咳嗽起來,卻掙紮著衝調酒師再次招手。“晟哥要不要也飛一趟c城?”任曉博眼珠一轉,關心道。陸元晟低聲笑了笑,趴在吧台大理石質地的台麵上,用掌心蓋住眼睛,搖搖頭。“不......”“那你是打算......”任曉博趁著對方醉酒,繼續問道。男人掌心遮蓋下的雙眼閃過一絲凜冽的寒光,笑聲卻依舊帶著醉意和朦朧。他沒有回答任曉博的提問,而是片刻後,再次喝盡杯中的烈酒。-淩晨十分,半醉的任曉博,托著已然神誌不清的陸元晟,從酒吧後門的專屬電梯,一路上樓到了頂層的套房。任曉博將人費力的扶進了20b套房,在確認對方自己躺下沒有問題之後,離開了斯頓酒店。漆黑的房間重新恢複寂靜,躺在床上的陸元晟緩緩睜開雙眼,眸中已然沒了醉意。他在黑暗中又躺了片刻,隨即坐起身來,摸出口袋裏的香煙。火焰的微光成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陸元晟沒有按亮頂燈,而是在黑暗中點燃香煙。他鬆開按在打火機上的拇指,房間裏再次暗下來,隻剩下煙尾的點點紅光。和任曉博表達出來想悔婚和喬亦在一起的念頭,以及想要拿下個陸元都拿不下來的大項目以在集團站穩腳跟,就已經足夠了。露出來的破綻太多,反倒是會被敵人發覺不對。傳達出來這些信息,也許陸元宏不會深究,但陸元絕不可能放過。他的那兩個哥哥,一向是陸元主謀,陸元宏執行,從小到大在針對他的各種大事小事上,都是如此。很多不好的事情,陸元不願意親自動手,都是借陸元宏之手對他進行打壓。但陸元心細,對他的提防也更加謹慎。他故意向任曉博放出來的所有信息,都是為了引發陸元的興趣,從而進一步對他進行猜測。他想拿下的陸元拿不下的項目,任曉博不清楚,但陸元晟知道,陸元一定是猜得到的。如果說拿下c城中心廣場的項目能夠讓他那兩個哥哥一整年在集團都高枕無憂,那麽陸元晟暗示想要拿到的這個項目,則是可以徹底改變他和陸元、陸元宏在集團裏的地位,換句話說,就是他可以徹底搶奪走當前父親心中對陸元認可的比重。這個項目是橫在陸家所有人心頭的一根刺,也是陸元在集團這些年裏最挫敗的痛。五年前,陸元在集團裏正春風得意,陸元宏也進入集團謀得了個代理副總裁的的名頭,他又人在國外,路耀集團已經成為了他們兩兄弟的天下。陸元牽頭促成了這個和妻子娘家隆悅地產合作的、當年路耀集團最大的地產開發項目,調動了路耀集團幾乎全部的現金流和資源作支撐。然而項目進展一直不順,從招標開工開始就麻煩不斷。最後更是因為種種原因停擺,那塊路耀和隆悅共同用大量現金盤下來的空地,直至今日,都一直閑置,沒能順利完工投入使用。五年前陸元晟人不在國內,項目停工的細節,他其實並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路耀集團因為這個龐大的項目損耗巨大,元氣大傷,當年又碰上了競爭對手趁機作亂,公司現金流吃緊,險些被人惡意收購。而這麽多年過去,與隆悅集團合作的這個耗資巨大的隆興商業中心的項目,雖然一直列在路耀集團每年重點項目前十的名單裏,卻遲遲沒有進展。陸元本人沒有主動推動,底下人也都對此避之不及。漸漸的,大家好像逐漸放棄了集團投在這個項目的所有前期投資,隆興商業中心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集團計劃的列表裏,被人們當作不存在。但陸元晟很清楚,這件事父親不可能不介意。當年父親將集團的話語權下放,本來都快要完全交到陸元和陸元宏手裏。可這件事情一出,父親又重新回到了集團,重要的事項又恢複了要交給他審批的程序。以至於這麽多年來,陸元在集團的地位停滯不前,也間接給了他這個父親最小的兒子機會,和陸元一起競爭集團繼承人的位置。隆興商業中心的項目,父親介意,陸元更介意。所以一旦他表現出來任何想要插手的意味,陸元一定不可能放任不管。隆興商業中心的項目這些年一直停滯不前,就證明想要解決並非易事。陸元既然要先一步搶在他之前、防止他奪走項目,必然就會從c城中心廣場的項目上抽走大量的人力物力,c城的事情拖延下去,也算是給了他一個可以喘息的空間。一根煙抽完,男人滅掉煙頭,按亮房間裏的燈。他起身走到門口,拉開20b的大門,看向不遠處的20a。樓道裏的光線昏黃而安靜,陸元晟在原地駐足良久,最終還是轉身回到房間。他的手停在房間的門把手上出神片刻,然後掏出手機,發了兩條消息,分別給秘書杜明傑和管家梁謙。給梁謙的消息,是問母親今日在醫院的情況。給杜明傑的消息,是問他晚上公司如何。梁謙那邊的消息半天沒有回複,倒是杜明傑這邊還沒休息。秘書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隻好照例匯報,說陸元宏下午沒有回公司。陸元晟的指尖在半空停頓了一瞬,撥通了語音過去。“陸元宏下午沒回來?”“是啊陸總,他去了c城。”秘書納悶自家老板怎麽這才一下午就忘記了這茬兒,但也不敢多說什麽。陸元晟抿唇,還是決定直接問道:“那喬亦呢?”杜明傑一愣:“喬亦?他怎麽了?”“我走之後,你去清空接待區了麽?他什麽時候走的?”秘書恍然大悟:“哦,您是問這個啊。我上樓就跟他說過了,他......應該是走了吧。”杜明傑有些許不確定。“怎麽了陸總,您找喬總有什麽事情麽?”“沒事。”陸元晟深吸一口氣,放下手機,“哦對了喬亦有個合約卡在集團了,你明天查一下,是誰壓住的。”-去路耀集團廣場沒見到陸元宏,喬亦本打算第二天再繼續去堵人。不料中午起來他就收到馮子墨發來的消息,說是本來在接洽的幾個合作都同時停擺。馮子墨著急,找任曉博未果,隻好又來找他。“哥,我聽任總的意思,好像是集團在故意卡你的合同。怎麽辦啊哥?這都一連幾次了,集團是想封殺你麽?元宏總要是拖著故意不想見你怎麽辦啊?元晟總現在也不管了......”一大早上跑遍了集團、法務和任總辦公室的馮子墨心急如焚,luxury已經打來電話給她下最後通牒。如果合同的事情今天還是不能搞定,明早luxury的合約就會發到他們備選藝人的郵箱。哥和luxury的合作,也就黃了。“是路耀集團內部從中掣肘?”喬亦視線一凝,皺眉翻身下床。從之前的接觸來看,陸元宏應該對他不再有什麽敵意,畢竟他和陸元晟已然分開,他對於對方牽製陸元晟已經沒有了意義。那能是集團裏......什麽其他人呢?如果不是陸元宏,也不是陸元晟......盡管尚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喬亦卻有種直覺,這次luxury的合同被壓,和上次絲蒙丹妮廣告臨時換人,像是來自同一個始作俑者的手筆。而上次的事情,最終的收益方,也隻有最後單獨代言了廣告的袁姣姣一人。上次跑去質問袁姣姣,女生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他便輕易的相信了,所以沒再追究。可是......會不會當時的袁姣姣並不知情呢?也許不是袁姣姣主動要求,會不會是袁家發現了他和陸元晟曾經的關係,所以蓄意報複?袁氏集團和路耀集團現如今喜結連理,袁氏集團在背後做動作,或許是通過路耀集團的什麽人來完成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合同會卡在集團,任曉博也暗示是集團的人在阻攔。袁姣姣......搶了他的男人還不夠麽?他都已經和陸元晟斷了聯係,也沒再想方設法的去見那人。他已經退無可退,即便如此,袁氏集團,還要這樣追著他不放麽?喬亦氣血上湧,也逐漸壓不住怒氣。“你再去趟集團,看看能不能見到陸元宏。”他眉心微蹙,從衣櫃裏隨意翻了兩件衣服穿上,“我想想其他辦法。”掛斷和馮子墨的通話,他轉而撥通孫天睿的電話。“有空麽?幫我查點事兒,你肯定感興趣。”他語氣不善,下班回到家後已經躺在床上了的孫天睿,一骨碌爬了起來。“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陸元晟又怎麽了?”他一連三個問題,完全不經任何思考便脫口而出。話說出口,孫天睿有些後悔的縮了縮脖子。這些天以來,喬亦一直待在酒店裏閉門不出。不再去他的酒吧與陌生人勾搭,也不來買醉,更沒有直播。他最開始擔心,天天上二十樓盯著那人。可喬亦就真的乖乖的像個正常的病人一樣,每天除了起床聽他的囑咐按時吃些東西、坐在窗邊發呆之外,剩下的時間都躺在床上昏睡。陸元晟的名字仿佛變成了某種禁忌,他不敢提,生怕那人受刺激,做出些什麽來,到時候所有人都不好收場。對麵沉默的將近一分鍾裏,孫天睿的血壓飆升,幾乎快要缺氧。“哎你別不吭聲啊!讓我查什麽,你快說!”好在喬亦再次開口的聲音,還算是平靜。“幫我查查袁姣姣今天的行程,我要去找她一趟。”孫天睿驚訝的張大了嘴:“啊?”“我不會做什麽的。”男人嗓音低沉。他頓了頓,似乎猜測出孫天睿的擔心,又補上一句,“你跟我一起去。”第44章 說來也巧,這一陣子袁姣姣本來都在劇組,剛好就今天飛回了a城,來開絲蒙丹妮下一期廣告的溝通會。人就在他們之前一起拍攝廣告的拍攝基地,離市中心一個小時的車程。孫天睿剛下晚班,所以車是喬亦開的。但盡管如此,孫天睿還是一路忐忑,越想越睡不著。“你找袁姣姣,到底是什麽事兒啊?”喬亦單手扶方向盤,另外一隻手熟練的剝了塊水果糖丟進嘴裏。“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孫天睿無奈:“你不告訴我,我心裏沒底啊。”喬亦斜他一眼:“你人都跟來了,還擔心什麽?”孫天睿掃了一眼他丟在一旁的糖紙,突然後背一涼:“你別是沒吃早飯吧?要上高速呢,要不還是我來開吧......”喬亦嘴裏含著硬糖,語調含糊慵懶:“你睡你的,沒事兒。”因為之前車牌在園區登記過,所以喬亦輕而易舉的開進了拍攝基地的園區。袁姣姣正在主樓的大禮堂開會,溝通下一期廣告拍攝的相關事宜。禮堂有正麵後麵兩個大門,喬亦讓孫天睿蹲在後門,自己則是站在了正門門口,等著袁姣姣開完會出來。他站在走廊的窗邊,給袁姣姣發了條消息。幾分鍾後,女生的助理貓著腰從後門偷偷溜出禮堂。“喬老師,您找我們姣姣姐有什麽事情麽?”之前拍攝一起相處過一個來月的時間,助理認識麵前的男人。給袁姣姣的消息,喬亦沒有說明原因,隻說自己有事找她,已經等在了禮堂的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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