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自然是指林郗淮。小帆:“……”陳安:“……”他們本來之前就有點怕秦洲晏,被警告了還真不太敢。等人走了,小帆才向林郗淮告狀:“他真玩不起!!”林郗淮帶著意氣的揚了下眉,手一攤。秦洲晏笑著甩了甩手上的水,接通了電話:“喂。”電話那邊的秦曼蓁一聽到聲音就沒忍住笑了,像是被好情緒所傳遞:“在幹什麽呢?”“在外麵玩。”秦曼蓁開口道:“看來玩得不錯,本來想問你要不要回來的。”秦洲晏擦水的手一頓:“可以回去了?”“嗯,山霧已經散了,如果回來的話,後天直升機去接你們。”秦洲晏看著不遠處河裏的林郗淮,對方發絲濕漉漉的,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帶著些泥土的臉愈發顯得冷白,對比鮮明。似乎是和小帆小安有話要說,林郗淮讓他們湊近點。結果等人一湊近,他就呼水在兩小孩的臉上,惹得兩人怒視著他。林郗淮就在那裏笑,眉眼都是敞亮的,然後說了句什麽。秦洲晏看清楚了口型,他說的是:“你們欺負我試試。”秦洲晏失笑。“秦洲晏,秦洲晏……”“嗯?怎麽了?”他回過神。“叫你半天沒應,問後天回不回?”秦洲晏想了想:“不用了,我們等路修好吧。”秦曼蓁也不勉強:“行,隨便你。”說完,她繼續開口道:“你在外麵待多久,我們都不管你,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沒忘記家庭聚會吧?”秦洲晏沒忘,他之前在和林郗淮聊到自己家情況的時候也說過這個。因為一家人常年分散在世界各地,所以每年兩次的家庭聚會,都要見麵。而年中的那次在一個多月後,也快要到了。他聲音低低的“嗯”了一聲。秦曼蓁笑道:“不要顯得我像是把你們分開的惡人好不好?你帶著他一起回嘛。”秦洲晏笑了聲:“如果他願意的話。”兩人閑聊了幾句後才掛了電話。秦洲晏坐在地上將手機放到一旁,掌心撐在身後,閑適的仰頭看著天。熾亮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到身上,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幾分熱度。春天,好像真的快要結束了。第62章 在水流邊坐了會兒後,一群人才開始滿身狼狽的往回走。小帆和陳安要回自己的家,就沒有和他們同行。林郗淮和秦洲晏洗漱收拾好自己後才出來做晚餐。果不其然,傍晚的時候天色就暗沉了下來,黑得比尋常更早。很快大雨瓢潑落下,彼時林郗淮正坐在屋簷下出神。聽到聲音後,他抬頭朝著外麵空曠的空間看去,雨已經模糊成一片,看不清周圍的環境。身上被披了一件外套,洗完碗的秦洲晏走過來,坐在了他的身邊。“要不要往後坐一點?”林郗淮搖搖頭:“不用了,沒有雨飄到身上。”秦洲晏就沒有再勸,風和雨裹挾成一團,撲向高大的樹木,將樹枝吹得斜,掃下一大片綠色的葉子。池塘被攪得劈裏啪啦作響。林郗淮卻覺得有些安寧。“今天我姐給我打電話了。”林郗淮側頭朝他看去,聽到人繼續道:“這雨頂多也就下今天一晚上,說是後天可以來接我們。”林郗淮偏開目光,看著黑瓦上連成線落下的水珠,裏屋傳來老爺子輕微的咳嗽聲。他開口道:“你是想離開這裏,去濱譚市嗎?”秦洲晏沒忍住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發絲:“你還想在這裏待著就說‘我想留’,幹嘛先試探我的想法?”林郗淮撐著下巴,笑著看向他:“你要是想走,我還能勉強不成?”“那如果我真的想走呢?”“那我們就先在這裏分開,反正我還要待一陣子。”秦洲晏卻掐了一下他的臉:“這話收回去。”林郗淮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紅印子,他有些無奈:“我說的是旅途先分開,後麵再會合,又不是說分……”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嘴就被人捂住了。林郗淮的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見他不說了,秦洲晏才鬆開手。“留下留下,我已經拒絕我姐了。”秦洲晏在他臉上咬了一口,“就你無所顧忌,什麽都說。”“你還挺迷信。”林郗淮擦了擦自己的臉,怕留下印子。秦洲晏笑了笑。不迷信,但總歸希望落在他們身上的都是好詞。他的目光落向外麵,聽著劈裏啪啦的雨聲。感到高興,可又有點微不可察的失落。高興在於對方並沒有把愛情當成全部。有著明確的想法,不會盲目服從,也不會被他人輕易左右前行的方向和地點。可作為戀人,他還是會有點失落,很矛盾的想要對方能再依賴自己一點。他明白,林郗淮這人成熟、理智且獨立。事情自己解決,不要他人插手,也不勉強各自的想法。所以,對方的第一反應就是暫時分開。是體貼的,也是有幾分距離感的。秦洲晏不想聽到這樣的答案。蠻橫的耍脾氣要求他留下來陪自己或撒撒嬌,都是戀人的權利。秦洲晏都會依他。空氣沉默的久了些,林郗淮側頭問他:“怎麽了嗎?”秦洲晏捏了捏他的後頸:“在想你能不能向我撒個嬌。”“……”這個詞對林郗淮來說太陌生了。他半邊肩膀側倚在門框上,笑著將目光落到對方的身上。“我本來是想說,要不你還是去做個夢吧,夢裏什麽都有。”“然後呢?”秦洲晏問道。“然後我就想,還是不把話說太絕對了,能不能讓我撒嬌,得看你的本事。”秦洲晏笑了,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到老爺子再次咳嗽了起來.兩人站起身來,朝著人的房間方向走去。敲門後聽到裏麵傳來沙啞的“進來”兩個字,林郗淮才推開門。“您還好嗎?”老爺子正站在牆邊,聞言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總不是那樣。”林郗淮這才發現對方將“遺照”前遮擋的白簾取了下來,正在用幹淨的軟布擦拭著相框。而相框裏的也不是什麽遺照,那隻是一張有點泛黃的舊紙。上麵歪歪曲曲的寫著“馮小衡”三個字。老爺子回頭繼續擦著,然後開口道:“我沒有小衡的照片,隻有這個。”“是當初我教他寫的自己的名字。”或許已經說過一次了,所以再次提起對方的時候就輕鬆很多。